19歲,小雅說:算命的說,我40歲會有外遇。同學有人無語,有人嗤之以鼻。
20歲,小雅說:我要是嘴再小點,就是典型的第三者。有人說,當第三者也不容易。
21歲,小雅說:現在誰還相信愛情呀?不如找情人安全。無人理睬,因為畢業是失戀的季節。
屢遭失戀的打擊,不信愛情而相信情人的女孩走入社會很危險:眼下的堅強使她相信恨,等脆弱來臨時還會相信愛。女人的心本來就是一汪冷油。
為生存,小雅在一家演藝吧跳舞,在那里認識了堂嚴。堂嚴隔兩天來一次,來了就一定送一束鮮花給小雅。次數多了,服務生送花上來的時候,小雅會向這個男人投去一個目光,而堂嚴最多就是點點頭或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一下,從來沒有提出聊天,也不邀請小雅跳慢舞,也不在午夜要求送她回家,很怪。
出于禮貌,小雅今晚專門走到他面前,說:謝謝你一貫的支持。堂嚴微微一笑,大手擺了一下,指著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然后說:“你和她們不一樣,專門學過舞蹈嗎”?小雅對這個很多人都問過的問題,保持著職業的微笑說:“我學現代舞”。堂嚴點著頭:“確實不錯,你的民族舞也非常好,你往臺上一站就有戲”。小雅覺得這個男人的話不同于一般的恭維,說:“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覺得您了解舞蹈”。堂嚴還是那謙和的語氣,但內容帶著些霸氣:“他們都叫我嚴哥,你也這么叫吧。我非常喜歡看你跳肚皮舞”。小雅就有點窘了:“那是我最不喜歡跳的,總能看到臺下色迷迷的眼神”。堂嚴打斷了她:“肚皮舞在倫敦皇家劇院都有演出,很高雅的東西,女性的美展示出來,也追求激烈動感,來體現生命活著的感覺”。小雅簡直驚呆了,她沒曾想這個男人對舞蹈有這么深的理解,相見恨晚,冷油開始熱了起來。
一來二去,小雅和堂嚴漸漸熟悉,也常在休息間隔聊聊天,堂嚴做房地產,身價不低,已婚但家庭矛盾很大。小雅沒了那么多忌諱,就問:“嚴哥,你來看表演,回去晚了太太不說你嗎”?堂嚴在這樣的問話中有點拘謹:“我們的婚姻早就不在了,一個廢墟而已”。小雅對婚姻雖不憧憬很多,但也納悶:“哎,婚姻走下去總是這樣嗎”?堂嚴不由得把家庭的不幸講給了小雅:“她背叛了我,和她的舞伴,卻說因為寂寞……”。后來還說到了自己的創業和守業。女人有時就喜歡男人的滄桑,小雅愛上了這個有婦之夫,想用自己溫暖他。
小雅看電視的時候,一位世界級的名模情人關系暴光接受采訪,她說:“做情人反而安全,因為一個男人精力有限,他一面顧家,另一方面有一個情人就不可能再有第三個女人。這樣愛情起碼是保險的,起碼比找一個年紀輕輕又沒有女朋友的男孩放心得多。反正他不跟我在一起,就是跟他老婆在一起。”雖然她對男人的精力究竟可以被幾個女人瓜分的說法無法測量,但小雅贊同她,情人也就做得自得其樂,自圓其說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幸福了5年,其間有一個舞廳DJ,一個大學講師,一個櫥具零售商追求過她,而且還發生了火并,誰也沒得手卻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三個男人打完了,小雅心里卻多了一份惆悵。她明顯感覺到了年齡的壓力,壓力下就覺得應該有個歸宿。她暗示過堂嚴,可堂嚴揣著明白裝糊涂。小雅就不明白,為什么堂嚴和他老婆沒了感情卻不能為自己離婚?
時間長了,小雅越來越懷疑堂嚴的愛是否真實。為他打的毛衣已經有一半,困惑中也停了下來。堂嚴每次來,那生猛的樣子,足以說明他長期的夫妻生活空白,而小雅的淋漓表現,又使他很滿意,如偷吃了蜂蜜的狗熊。
堂嚴不否認,他說:“我現在根本就沒有碰她的欲望,猴年馬月來那么一次,也象個活塞,機械地動幾下完事,老婆是物理的了;你卻不同,我來的路上就有反應,那種化在你的愛液里,全身都暢快的念頭遏止不住,你是化學的,反應非常劇烈。
小雅曾厭惡他這么直接地說性,但她覺得能從一個女人身邊搶走她的男人,很值得驕傲。暗下決心,這次來,要告訴他,想嫁給他。
堂嚴再次來到他們幽會的地方。他們在黑暗中摟緊對方,小雅覺得喘不過氣來,象溺水的人掙扎到最后,雖已沒有力氣,但決不會松手放棄什么------如同外國電影里那樣,從門口到床邊的短短距離里,隨地是他們的外套,褲子,內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倒在床上,只記住暴風雨般的瘋狂……
堂嚴在事后煙中回味余韻,看見小雅起身穿衣服了,臉上還帶著埋怨,堂嚴問道:“你怎么生氣了”?小雅氣道:“我以為我要嫁給你,你會欣喜若狂呢,可你卻置之不理”。堂嚴也起身穿衣服說:“愛就是愛,未必得結婚,愛是無條件的,可結婚有條件”。小雅道:“我都不講條件了你怕什么”?堂嚴開始煩了起來:“事情不那么簡單,你原來不是挺超脫的嗎?怎么突然鉆起了牛角”?小雅的聲音明顯提高了:“我是一個女人,你替我想過沒有?你愛我,卻每天晚上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我愛你,將來卻要嫁給另外的男人,不能擁有你,我能超脫一輩子嗎”?堂嚴只想息事寧人:“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所以總多給你拿錢”。小雅越說越氣:“切,為你的錢?你把我當成雞了”?她甩手想哭,沒哭出來,手卻打在堂嚴臉上。堂嚴一下子火了:“你以為你是什么?花我錢少嗎”?本來下不來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小雅帶著淚說:“你是個流氓”!堂嚴只想快走:“懶得理你”。摔門而去。
小雅想,沒有要求的時候,好的和一個人似的,一旦有了要求,連情人也靠不住,什么樣的感情才可信?剛才自己還是化學的,現在也成了物理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