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社會資本理論強調人的資源運用主體作用，并從微觀層面為主的分析擴展到宏觀層面，從群體人力資本的角度研究社會經濟增長，把社會關系引入研究之中。教育發展是社會人際關系、組織結構等構成的社會關系的相互作用。教育對社會資本的形成有著緊密的聯系，社會資本對教育也有積極的作用。
關鍵詞：人際關系 社會資本 教育
Social capital and Education
Tong Hong-bao
(EMS, Zhuoda University)
Abstract: The social capital theory emphasizes on the human resource to make use of its chief function, from the study of the microscopic level expanding to the macroscopic level, and in the view of community human capital to study the increasing of social economy, in this way, it brings the social relationship under research. According to this,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is an interaction result of human relations, the organization constructions etc.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ducation and social capital is that the interact on each other. Education has a close relation with social capital, and the later has a positive effect to the former.
Key words: human relationship; social capital ; education
社會資本理論強調人的資源主體運用的作用。人際關系、社會網絡、家庭關系、誠信等對個人、組織和社會的發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克拉克和珂佛的研究表明（Knack,Keefer,1997）,假如對整個國家層面的誠信進行計量，誠信值上升1個標準差就會帶來超過0.5個標準差的經濟增長。珀爾塔等人發現，在許多國家，誠信值上升1個標準差則會帶來0.7個標準差的司法效率的提高以及0.3個標準差的政府腐敗的降低。[1]這同樣可以帶來經濟的增長。而誠信、社區關系、家庭關系等等就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日益為許多學科所關注的社會資本的范疇。它是凝聚社會各方面的黏合劑，它可以促進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的融合，增進它們的利用效率。
社會資本對教育的投入也產生影響。如誠信的提高和家庭關系的改善也和教育質量的提高密切相關。有學者對美國和尼日利亞的學校的研究發現，在控制宗教和家庭財產狀況等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在社團關系密切的宗教學校中，學校的輟學率遠遠低于別的公立或私立學校。當父母和居民都參與進來時，學校教育會變得更有效，教師會更負責，學生會取得更優異的考試成績，家庭的社會資本（良好的人際關系等）父母的積極參與教育（督促孩子作業等）可以抵消一些低收入家庭和低教育的父母對孩子的不利影響。在父母和居民對孩子的教育狀況有濃厚興趣的社區，學校的種種教育設施會得到更有效的利用，成功的教育社區都是把教育投入與良好的公共資源系統結合在一起的，只有教育投入與社會資本有機的結合在一起才能發揮更好的效益。公共關系等社會資本對于教育投入來說具有可替代性。[2]
一、社會資本理論的產生及其意義
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美國學者科爾曼(C0leman)、普特南（Putnan）等先后提出了社會資本理論并將社會資本理論作為人力資本理論基礎上的理論發展加以闡述，顯示了學術界對一國經濟與社會發展中的人際關系的重視，深化了舒爾茨教授關于人力資本理論中人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按照普特南的定義：社會資本是指社會組織的那些可通過促進協調行動而提高社會效能的特征，比如信任、規范及網絡。科爾曼則從社會資本的功能角度指出：許多具有兩個共同之處的主體，它們都由社會結構的某些方面組成，而且他們都有利于行為者的特定行動。皮埃爾?布迪厄(Pierre Bourdieu)認為：社會資本是真實或虛擬資源的總和。對于個人和團體來說，由于要擁有的持久網絡是或多或少被制度化了的相互默認和認可關系，因而它是自然積累而成的。亞歷山德羅.波茨(Alejandro Portes,1995)認為：“社會資本是指個人通過他們的成員資格在網絡中或者在更寬泛的社會結構中獲取短缺資源的能力——獲取的能力不是個人固有的，而是個人與他人關系中包含著的一種資產。”（Portes,1995，第12－13頁）[3]
在這些學者中，詹姆斯?科爾曼1988年對社會資本給予了第一個重要的理論表述和分析。在科爾曼看來，“社會資本是根據它們的功能定義的。它不是一個單一體，而是有許多種，彼此間有兩個共同之處：它們都包括社會結構的某些方面，而且有利于處于同一結構中的個人的某些行動。和其他形式的資本一樣，社會資本也是生產性的，使某些目的的實現成為可能。而在缺少它的時候，這些目的不會實現。”科爾曼認為社會資本具有兩個性質：一是社會資本具有不可轉讓性；二是對于收益者來說，它不是一種私人財產，更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質。
科爾曼認為，“就合目的性行動而言，許多社會資本具有的公共物品特征是社會資本與其他形式資本最基本的差別。社會資本是影響個人行動能力以及生活質量的重要資源。因此，人們盡力創立這種資本。但是，創立社會資本的行動往往為行動者之外的人帶來利益，具有外部效益特征。因而，創立社會資本成為不符合行動者利益的行動。其結果，許多社會資本原是其他行動的副產品。多數社會資本的出現或者消失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因此社會資本不易被人識別，以致始終未能進入社會研究領域。”科爾曼在這里只講了事實的一個方面，影響社會資本被注意的原因還有：研究過程中對理性人的基本假設，忽略了對人的社會性的一面的分析；研究手段的過于定量化，難以把社會因素和心理因素納入分析的框架之中；研究前提往往把制度和心理等因素視為外在的和既定的，沒有把它們和個人的行為看作是主體性的互動因素。埃莉諾?奧斯特羅姆(Elinor Ostrom)認為，“社會資本是關于互動模式的共享知識、理解、規范、規則和期望，個人組成的群體利用這種模式來完成經常性活動。它包括家庭結構、共享規范、規則體系等”。 [4]綜合關于社會資本的研究成果可知，社會資本是指在一個國家或地區內，通過民眾自由地將個體人力資本進行橫向的社會組合而生成的能夠促進一個國家經濟和社會持續發展的社會關系結構和社會心理結構。盡管社會資本的形式各不相同，但是都有潛在的相似性。其中，致力于構建人際關系模式的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建立資本。
社會資本理論研究方法在以下幾個方面彌補了人力資本理論研究方法的不足：首先，它提升了人的社會地位。社會資本理論將人的地位從單純的經濟資源要素提高到資源運用的主體。其次，從微觀層面為主的分析擴展到宏觀層面，從群體人力資本的角度研究社會經濟增長。第三，社會資本理論直接把無形資本因素（社會心理關系）引入分析中。社會財富的增長是社會的組織關系構成的群體作用的結構也是社會交往網絡基礎上形成的社會心理關系作用的結果。為了維持社會資本和創造更多的資本，需要保持期望和義務的長期關系，進行定期交流，維持規范的存在。總之，社會心理關系必須盡力維持。[5]
楊雪東總結了社會資本理論提出的重要意義。“第一，它把價值判斷和文化納入了分析的框架之中，不僅使對社會行動者的行為動因解釋更加全面深入，而且對于描述和分析宏觀層次上的集體行為和長期性選擇也有很強的說服力。第二，它試圖把微觀層次的個人選擇與宏觀層次的集體和社會選擇結合在一起的努力很有開創性和啟發性。實際上，新制度主義一直想把這兩個層次上分析結合在一起，但是由于范式框架的限制，難以化解兩個層次分析之間的矛盾，無法在本解釋范式內理順這些關系。而社會資本首先在概念上就充分肯定了社會對個體行為選擇的約束和推動，個人的行為是一定環境下的個人能力和個人偏好的平衡點。沒有把個人和社會對立起來，避免了以往一些范式中存在的個人與社會之間難以調和的緊張。第三，社會資本概念的提出反映了社會科學中一度削弱和低沉的人本精神的復興。理性選擇范式雖然順應了市場對社會全面滲透的現實，但是夸大了社會中沖突的一面，對人的理解片面化，實用化，追求定量分析和指標體系背離了社會科學研究關注人、完善人的根本目的和基本精神，忽視了社會心理的人際關系、群體間關系的作用。”[6]
二、社會資本與教育的相互作用
社會資本對教育成就與學識的影響。Micheal Seipel,and YoungMin Sun通過調查分析得出社區與學校間的關于教育成就與學識的社會資本。學生、家長和教師的困難是他們彼此之間缺少一種作為社區與學校間的社會資本形式的足夠的聯系。如果資金、學校和社區屬性受到控制的話，這種（聯系的）社會資本對學生的成績和教學目標有顯著的影響。從米蘇里學校改進計劃中作因素分析，對中學的學生和家長問卷調查可知兩個緯度 的社區-學校社會資本顯著，即“教師-家長-學生的交流”與“家長的幫助”這構成社區與學校之間的社會資本的基礎。當這些包含區域入學數、少數種族入學率、教師的平均工資、學生獲得的自由的比率或降價的午餐等特性用與回歸模型中時，對于數學平均分的提高形成積極因素，只有交流在高中逃學率中影響顯著。[7]
個人教育程度與社會資本呈正相關。格拉澤等人在《世界價值調查》一書中，總結出多年的學校教育和個人在組織內成員資格的粗略關聯度為0.34。隨著教育程度的加深，去教堂參加宗教儀式活動的人隨之增多。取得大學學位的人要比只念到高中即輟學的人多30％參加社會問題的解決過程。[8]在受教育程度和誠信水平之間也存在極高的相關度。在社會資本的形成過程中，個體受教育的年限和程度與社會資本的聯系可能是最緊密和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接受教育多，就意味著未來擁有更高的起點。而教育對于人力資本而言，具有學習社會技能的功能。所以教育又是建立在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基礎之上的社會資本形成的主要整地。政府教育投資政策可能是向社會資本投資施加影響的特別重要的手段。
社會資本對教育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一）社會資本理論中的人際關系因素對教育質量的作用。
人力資本理論只把人的知識和能力作為影響工作績效的因素，是創造利潤的資本；忽視了人際關系以及由人際關系產生的勞動積極性對工作績效的作用。戴爾?卡耐基說：一個人的成功百分之八十五取決于人際關系，只有百分之十五取決于個人的知識和技能。組織行為學告訴我們，人的工作績效(effect)是能力(ability)與積極性(positivity)的函數。E=?（A，P）。工作績效是學校教育質量優劣的基本因素，能力是由教育和培訓獲得的，而積極性是通過激勵手段實現的，其中主要的是物質激勵和精神激勵，而精神激勵是建立在良好的人際關系基礎之上的。廣義的人際關系包括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狹義的人際關系）和群體與群體之間的相互關系（群體間關系）。隨著知識社會的到來，教育的全球化，構建人際關系的目的性會更強，更具有濃厚的教育投資與經營色彩。因為在市場經濟下的教育是一種服務與消費的關系，各個市場參與者（教師、家長和學生）都希望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教師希望有優秀的教學成績以獲取較多的勞動報酬，家長和學生希望交盡可能少的學費可以獲取優質的教育。因而與各利益主體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就可以促成交易與合作，降低交易成本，減少交易風險。我們運用社會資本理論這種吸收了組織行為形成社會資本的觀點，通過各利益主體間（教育者與被教育者之間）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能更好地促進教育質量的提高。
人際關系的構建直接關系到個人的人力資本。人的需要、動機、價值觀、人生觀、個性心理、文化背景、道德觀念、認知習慣決定了一個人的行為。所謂物以類聚，說明人際關系網中的各個成員具有某些共性，他們所形成的非正式組織中有一些不成文的規范，制約著每一位成員。學校中無論是學生群體還是教師群體之間的人際關系對學校教育的主流文化都會產生一定的反作用。人際關系影響著個人的人力資本投資方向和投資效果，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際關系還會導致人際關系網中各成員人力資本差異的縮小。人際關系可以減少遷移、流動成本，促使人力資源的合理配置 。人際關系會出現人力資本投資的“馬太效應”，即好者更好，壞者更壞。
（二）社會資本中的群體效應對學校教育的影響。
群體效應是群體關系中產生的一種互動合作效益，是社會資本的形式之一。群體促進效應是積極的社會資本，社會惰化效應是消極的社會資本。群體協同效應是指群體的工作效果不等于個體工作效果之和，要么大于個體工作之和，要么小于個體工作之和。原因是當個人的活動由于有別人同時參加或在場旁觀，活動的效率會提高，這種現象叫做群體促長或群體促進效應。如法國心理學家特里普利特在1898年進行的自行車比賽研究，發現一個人同其他人比賽騎車比他一個人最快的騎車速度要快30％。[9]當個人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別人大而又覺得不公平時或群體責任分散時，會出現“三個和尚沒水吃”的情況，即群體的工作績效小于個體工作績效之和的社會惰化效應現象。群體協同效應對經濟的作用是通過人力資源的整合、工作績效的大小表現出來的。
群體間的信息交流在學校人際關系的建立和維持中占有很大的比重。群體中人際關系交往中的信息交流對人力資本產生的影響主要表現在：通過信息交流，相互了解對方的情況及各地發生的事，擴大視野，增加知識量；通過信息交流，獲取各自感興趣的信息線索，減少信息搜索成本；通過信息交流，相互介紹自己的學習經驗、學習技巧，增強各自的學習 能力，提高接收與收集、分析與處理信息的能力；人際關系網中成員的信息交流具有很強的信息搜索功能。只要一個成員提出感興趣的信息要求，其他成員就會在自動檢索自己頭腦中的信息庫后，直接提供相關的信息內容。而其他的信息庫大多要讀者自己去檢索信息。隨著交流的增多，信息交流程序會逐步簡化，容易直接切入感興趣的內容，增強信息交流功能。
非正式群體成員間的交流為教育提供免費（正的外部性）的人力資本存量 。學校內部的非正式群體成員會討論與工作有關的內容，交流一些與工作有關的經驗。尤其在工作中遇到難題時，更會增強這種交流的氣氛，相互之間提供經驗、獻計獻策，集眾人的智慧，往往給工作帶來良好的效果，增強了學校的人力資本，這樣就無形中使學校形成為學習化的組織。而且學校的教育行為和這些經驗交流會提高教育的效果；學校要充分發揮非正式群體的作用，建設好學校教育性文化，使學校的物質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具有教育優勢，即一切行為都具有教育性。這樣在組織內形成積極向上的氛圍，使非正式群體的交流對學校師資力量的提高不斷發揮積極作用。
（三）網絡時代的自組織架起了學校溝通的新橋梁。
社會資本的網絡是指人際關系網絡，是隱形的。而網絡時代的網絡給人際關系網絡架起了更堅實的橋梁。這使得人們之間的聯系會隨著網絡的便捷性而越來越密切。由于現實環境的多變性，使合作的不確定性增大，需要加強相互之間的人際關系交流，充分占有信息。只有這樣才能充分了解相互之間的信譽、合作意愿，以減少競爭與合作的風險。
網絡交流給人際關系網絡插上了強勁的翅膀，是面對面交流的補充與延伸。通過互聯網絡有意識的構建高能量的關系網，使虛擬交流和現實交流相結合。這樣能及時地抓住機會，使個人的人力資本通過社會資本轉化成為積極有效地收益。人際關系不僅能提高個人的人力資本，而且還可以提高個人人力資本的利用率及受益能力。例如尋求最佳的教學方案和解題思路，尋求可能的教學合作聯誼伙伴，為教師同行提供課件以及為學生提供課外學習資源等等。這樣可以使千里之外的學校人力資源、教育資源為我所用。借他人之力實現自己的教學理想、完成學習任務等。未來的環境多變，組織也多變，人們不斷地在虛擬的環境與現實的環境中交替尋找機會，提高能力，才能在教育競爭中占據主動，虛擬人際關系也是尋找機會和及時把握機會提高能力的重要渠道。越來越多的網上招聘、越來越多的網絡教育已經成為當今社會的求職與求知時尚。
（四）社會契約與規范減少了學校資源消耗、促進教育質量的提高。
社會契約和風俗規范是人們行為準則，是一種制度。人類的博弈規則都來自于契約與規范，來自于各種制度。日趨市場競爭中的教育講究的游戲規則是建立在良好的社會契約和規范的基礎上的。如果沒有誠信，那么就沒有公平、公正、公開的教育貿易服務；如果沒有法律作為保障，也就沒有教育市場穩定的、可持續的發展；如果沒有WTO中的GATTS,也就談不上國際教育貿易服務。這一切都使教育在全球化的發展進程中減少了其發展的成本。從這個意義上說，也就是促進了教育的發展。
總之，社會資本對教育的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的形成具有協同效應。社會資本理論從群體人力資本的角度研究社會經濟增長，把社會心理關系、社會契約、組織結構、家庭結構、共享規范、規則體系等引入分析中。這一理論也可以引入教育發展領域。社會教育資源的增長是教育領域的人力資本與社會人際關系及社會契約等等社會資本構成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教育不僅只是提高人的知識和技能即我們通常所講的人力資本存量，也可以通過提高人民對社會關系的認知能力、制定合理、科學的共享規范和合理的組織結構等社會資本而對社會發展產生作用，如提高社會文明程度，達到經濟增長的目的等。因此，我們研究教育、研究教育經濟學不能僅僅局限于既有的教育基本理論框架和人力資本的范疇，更應該用社會資本理論的新視角去研究教育對社會資本投資、形成與影響以及社會資本對教育發展的影響。只有這樣，才能更準確、更全面地把握教育與社會發展的相互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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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ocial Capital and Education,http://www./poverty/scapital/index.htm.[C]
[3] [美]托馬斯?福特?布朗，木子西編譯，社會資本理論綜述[C]李惠斌等主編，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8
[4] 龍虎編譯， [美]埃莉諾?奧斯特羅姆(Elinor Ostrom)，社會資本：流行的狂熱抑或基本的概念？，經濟社會體制比較[J]，2003，2
[5] 方竹蘭，從人力資本到社會資本，學術月刊[J]，2002，2
[6] 楊雪冬，社會資本：對一種新解釋范式的探索[C] 李惠斌等主編，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8
[7] Micheal Seipel,and YoungMin Sun, Social Capital,Community Characteristics and Education Achievement:An Exploratory Anlysis, http://www. [C]
[9] 朱德武，人際關系與人力資本投資，www.china-bs.net[C]
作者：北京卓達經濟管理學院教務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