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傷寒論》中的和法
趙 蕾(湖北省黃石市中醫院 435000) 邵菊花(湖北省黃石市中醫院 435000) “汗、吐、下、和、溫、清、消、補”是我國漢代醫學家張仲景所創立的一整套較為完備的基本治療法則,至今仍然在指導著我們的臨床工作。八法中的和法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治療方法,它既沒有明顯的祛邪作用,也沒有明顯的補益作用,而是通過緩和和解與調和疏解而達到氣機調暢,使表里寒熱、虛實的復雜證候、臟腑陰陽氣血的偏盛偏衰,歸于至復。寒熱并用,補瀉兼施、表里雙解,苦辛分消,調和肝脾、氣血,達到中和作用,即新的平衡的目的。在《傷寒論》[1]各種病證中的方劑均體現了和法。 1 調和營衛法 在太陽病中,和法首推桂枝湯。《傷寒論》第53條:“病常自汗出者,此為榮氣和,榮氣和者,外不諧,以衛氣不共榮氣諧和故爾,以榮行脈中,衛行脈外。復發其汗,營衛和則愈宜桂枝湯。”桂枝湯的功效為解肌發表,調和營衛。方中桂枝解肌祛風,配甘草辛甘化陽以解表。芍藥斂陰和營,配甘草酸甘化陰以和在里的營陰;生姜溫通,散寒止嘔;佐桂枝行陽加強解肌散風寒之力;大棗益氣和營,佐芍藥引陰,一表一里,一陰一陽,共為解肌發表,調和營衛之功。 2 調和腸胃法 調和腸胃法是陽明病中和法,乃緩瀉法。《傷寒論》第208條“陽明病脈遲,雖汗出不惡寒者,其身必重,短氣腹滿而喘,有潮熱者,此外欲解,可攻里也。手足氵 戢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氣湯主之;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外未解也,其熱不潮,未可與承氣湯;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至大泄下。”第254條:“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后,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者,與小承氣湯和之愈。”第70條:“發汗后,惡寒者,虛故也。不惡寒,但熱者,實也,當和胃氣,與調胃承氣湯”。從上述條文看,承氣湯雖為瀉下劑但能調和胃氣,為瀉熱和胃之劑,在瀉下中起到緩瀉緩和的作用。 3 和解少陽法 在少陽病中以和解為主要治療原則,小柴胡湯是代表方劑。《傷寒論》第98條:“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苦嘔,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中痛,或脅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咳者,小柴胡湯主之。”邪入少陽,樞機不利,正邪分爭于半表半里之少陽病。其中“少陽不可發汗,發汗則譫語”,“不可吐下,吐下則悸而驚”。由于少陽病理機制特殊,并非汗、吐、下三法之所宜,故方中柴胡苦辛,氣質輕清,氣味最薄,既能透達少陽半表之邪,又能疏暢少陽郁滯之氣機;黃芩苦寒,氣味較重,能清泄半表半里之熱;柴芩合用,能透達邪熱,和解表里;生姜、半夏和胃降逆止嘔;人參、大棗、甘草益氣和中,扶正祛邪。全方有疏利三焦,和解少陽,宣通內外,調達上下,暢通氣機的作用,為和解少陽的主方。 4 表里雙解法 表里雙解法主要見于太陰兼太陽證,多因表證未解而誤用下法,損傷脾陽,復感外邪所致。《傷寒論》第168條:“太陽病,外證未解,而數下之,遂協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里不解者,桂枝人參湯主之”。表未解者,辛以散之;里不足者,甘以緩之。其方乃理中湯加桂枝而成。方中人參補益正氣;干姜溫中散寒;白術健脾燥濕;甘草益氣和中,使之脾陽得運,寒濕得除;用桂枝解在表之邪,共達表里雙解之效。 5 調和肝脾法 《傷寒論》第318條:“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四逆者,四肢不溫也。本證四肢厥逆,是因為傳經熱邪深陷于里,陽氣內郁不能達于陰經與陽經相交的四末,手足失于陽氣的溫煦所致,腹痛,泄痢下重均因肝脾失調,肝氣郁滯,木乘脾土所致。方用柴胡疏肝解郁,調暢氣機,使陽氣透達于表,陽氣通則四肢溫;枳實、瀉脾氣之壅滯,調中焦之運作;柴枳相配,疏肝理脾和解表里;芍藥柔肝斂陽,緩急止痛;甘草調和諸藥,和中益氣,并能協助芍藥緩急止痛,緩中和胃。四藥合用達到肝脾調和,氣機條達,郁陽得伸,厥逆自復。 6 調和寒熱法 《傷寒論》第338條:“傷寒脈微而厥,至七八日膚冷,其人躁無暫安時者,此為臟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當吐蛔,今病者靜,而復時煩者,此為臟寒,蛔上入其膈,故煩,須臾復止,得食而嘔又煩者,蛔聞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蛔。蛔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蛔厥是因上熱下寒,蛔蟲內擾,陰陽之氣不順接而四肢厥逆。方中烏梅醋漬增其酸性為安蛔止痛主藥;細辛、干姜、附子、當歸、蜀椒、桂枝辛溫散寒;黃連、黃柏苦寒清熱;人參補益脾胃。全方酸苦辛熱并用,蛔蟲得甘則動,得苦則安,聞酸則靜,得辛則止,為安蛔止痛的主方。 總之,和法是中醫八法之一,是中醫治病的精髓。張介賓曰:“調和六氣不失中和之為貴也。”亦指出和法的宗旨,在《傷寒論》中,還有很多的方劑都有和解與調和的作用。但用藥的關鍵,在于合理配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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