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是舉世聞名的美國麻省理工學院(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縮寫,它至今仍然堅守Institute,而不用Uni-versity。如果從中文譯名“學院”看,你可能以為學校保守,何不升格為“大學”,其實不然,Institute與College不同,與School不同,這反映了創始人要營造一個研究型教育機構的良苦用心,是與眾不同的創意。
建校的創意
MIT在美國不算老校,比起哈佛、耶魯來應該算后起之秀。如果從創始人威廉·羅杰斯(William Barton Rogers,1804-1882)在1846年3月13日寫信倡議為起點,它才有158年的歷史;如果從1861年正式建校算起,則只有143年的歷史。
威廉·羅杰斯是著名化學家與自然哲學家。他曾就讀于威廉瑪麗學院(the College of William and Mary),雖未獲得學位,不過他于1828年至1835年卻在該校當了教授。后來弗吉尼亞大學(the University of Virginia)推舉他為自然哲學首席教授,還由他領導了弗吉尼亞州的地質調查。1853年他來到波士頓,為建立科學技術教育的公共機構 (Institute)而奔走,廣泛尋求支持。1861年MIT成立,他擔任了兩屆校長,第一任期從1862年到1870年,第二任期從1879年到 1881年。由此可見,他把自己的后半生都奉獻給了MIT。為了體現他的創意,我們不妨把MIT理解為“馬薩諸塞技術研修院”。
MIT是為適應美國工業化不斷增長的需要而建立的,威廉·羅杰斯的理念是創立一個不受約束的教育機制,強調注重實效和確實可行。他相信關注現實世界的問題,把教學和研究結合起來可以更好地培養專業能力(Professional Competence)。為此,他率先建立了教學實驗室(Teaching Laboratory)。他關心校園社區的建設,使每個成員都能聰慧地、創新地、高效地為人類的進步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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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校園鳥瞰 |
強大的實力
作為世界級的教育機構,MIT的使命是推動知識進步,從事科學、技術以及其他學術領域的教育,使大學生在21世紀更好地為國家及全世界服務。
截止到2004年底,美國共有各類諾貝爾得主279位,而MIT就有59位,占21.1%,可見其綜合實力之雄厚。另外,在迄今為止的47位圖靈獎得主中,美國有31位,其中與MIT有關的(我指在MIT獲得學位或者工作1年以上者)有佩利、明斯基、麥卡錫、薩瑟蘭、考巴托、布盧姆、姚期智、艾德勒曼、瑞維斯特和沙密爾10位,占總得主數的21.3%。我相信,這兩個都是五分之一的比例,應該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MIT有5大學院、27個學術系科,有眾多跨學科的邊緣項目、實驗室和研究中心。這5個學院是工學院、理學院、管理學院、建筑與規劃學院和人文藝術社會科學學院。
MIT在許多工程研究領域保持著領導地位,除了在傳統領域的成就外,在新興科技方面有很強的創新能力。例如,在基礎工業方面,曾開發了煉鋼工藝、汽油生產流程與設備、清潔燃燒的發電設備。在醫學方面,早期工作有人造皮膚、人造假肢,用于處理腦腫瘤化學療法的新型聚合材料,可控制釋放的化學藥品。在航天方面,例如空間探測、登月慣性導航系統的設計與開發,用于超遠程通信的信號檢測與分析技術。在電子學與計算機方面,有模擬計算機、磁芯存儲器、分時系統、因特網原型、TCP/IP協議、公鑰密碼系統以及CAD/CAM的設計與制造等。
目前,MIT工學院有235位教授、63位副教授、59位助理教授。其中,有111位在職和退休的美國工程院院士,26位美國科學院院士,55位美國人文科學院院士,并且有5位獲得國家科學獎章。2004年工學院有大學生1725名(34%為女生)、研究生2789名(25%為女生)。2004年畢業博士217名、碩士876名、學士645名。
研究的模式
由MIT創造而被廣泛接受的研究模式,就是今天我們所說的“現代研究型大學”(Modern Research University)的模式。MIT擁有不勝枚舉的研究項目、縱橫交錯的研究組織,形成了橫向以系科為“行”、縱向以實驗室與研究中心為“列”的矩陣,領導著學術與業界協作的創新模式。
我們重點介紹工學院的情況。該院是1932年MIT重組時由第9任校長Karl Taylor Compton提議建立的,是當時3個學院和2個分部中最大的一個。我們介紹過的溫尼法·布什(Vannevar Bush,1890-1974)曾擔任工學院的第一任院長(1932-1938)。他在1945年發表的 “As We May Think”(像我們思維那樣)是一篇里程碑式的論文。在這篇文章中,他描述了稱為“Memex”的機器,該機器通過聯想方式來存儲和檢索文檔,幫助人們記憶。現在公認他創建了“超鏈接”的概念。
工學院包括土木建筑工程系、城市與公共衛生系、商業工程與管理系(1950年從工學院分出成為工業管理學院)、化學工程系、電子工程系(1975年變成電子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機械工程系、采礦與冶金系(1936年分為兩個系,即采礦工程系與冶金系。前者于1940年停辦;后者于1967年改為冶金與材料科學系,1974年又變成材料科學與工程系)、海軍系統組織與艦隊工程系(1971年變為海洋工程系)、綜合科學與工程系(1957年停辦)和核工程系(1958年建立)。
早在1940年MIT就建立了著名的輻射實驗室 (Radiation Labora-tory,簡稱RadLab)。后來,工學院的Gordon Brown院長又提出了“研究中心”(Research Center)的概念,鼓勵跨部門、跨學科的研究。他的概念幫助世界上的許多工程技術學院進行了改組。1973年MIT建立的聚合物處理項目 (Polymer Processing Program,簡稱PPP)就是最早的、由業界資助而在大學建立的研究中心。
對于計算機科學與教育而言,我們應該知道它在1975年擴建的電子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但是更需要了解著名的林肯實驗室、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實驗室以及媒體實驗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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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計算機 |
旋風的誕生
現在我們介紹MIT在計算機發展史上的主要貢獻。
首先應該提及MIT的Whirlwind(旋風)計算機,它于1950年12月投入運行。我們知道,在它之前的ENIAC是十進制并行計算機,不能存儲程序。而EDVAC、EDSAC雖然能存儲程序,但又都是串行計算機,速度較慢。旋風計算機則是世界上第一臺能存儲程序的并行計算機,而且對存儲器進行了重大的改進。它對后來計算機工業的巨大影響,就是它的歷史意義。
旋風計算機是弗瑞斯特(Jay Wright Forrester,1918- )領導制造的。弗瑞斯特1918年生于內布拉斯加州的一個牧場主家庭,偌大的牧場當時還沒有電燈。他上中學時,利用舊汽車部件制造了一個12伏的風力發電機,使牧場首次用上電。中學畢業后,他進入內布拉斯加大學。1939年他來到MIT研究生院,先在高電壓實驗室作助理研究員,后來又去伺服系統實驗室,開發火炮及雷達裝置的電動與液壓伺服機構。1944年弗瑞斯特打算離開實驗室,去做自己的生意。實驗室老板深知他的天賦,沒有讓他走,而叫他選擇一些項目去領導。他選擇了海軍資助的設計旋風計算機的項目,以便處理風洞實驗數據而設計新的飛機。
弗瑞斯特參考了ENIAC的模式,改變了海軍原來的計劃,把模擬計算機改為數字計算機。最初使用了威廉斯靜電管作存儲器,脈沖頻率為1MHz,字長較短,為16位二進制數,具有較高的運算速度。不過,海軍對此已經沒有興趣。
他最重要的改進是1949年發明了磁芯存儲器。順便說一句,美籍華人科學家和企業家王安(Wang An,1920-1990)幾乎同時獨立發明了磁芯存儲器。于是旋風計算機在1953年用磁芯存儲器取代了靜電存儲器作內存,使用磁帶和磁鼓作外存,使計算機的性能得到很大提高。當時正在MIT訪問的英國計算機科學家威爾克斯目睹了這一技術更替,他說“幾乎一夜之間磁芯就使存儲器變得穩定而可靠了”。
由于1949年蘇聯試驗成功原子彈,這重新喚起美國軍方對旋風計算機的重視。于是弗瑞斯特又領導了SAGE項目,其含義是Semi-Automatic Ground Environment,即半自動防空系統。它是以旋風計算機為控制中心、把美國各地的防空雷達站連接在一起的實時防御系統。SAGE系統于1958年投入運行,1963年的規模是分為17個防區,每個防區的指揮中心都裝有兩臺IBM公司的AN/FSQ-7計算機,用通信線路把各防區內的雷達觀察站、機場、防空導彈和高射炮陣地連接成為聯機計算機系統。該系統一直工作到上世紀80年代。
現在,弗瑞斯特仍然健在。后來他轉入MIT管理學院當教授,其創新工作是把電力系統的工程觀點應用到人類社會系統上,用計算機來模擬社會發展中的問題,他把這種方法稱為“系統動力學”。
網絡的構思
在MIT圍繞計算機以及SAGE參加過工作的計算機名人不少。例如,網絡暢想家里克里德的許多靈感是在這里產生的;第一位圖靈獎得主艾倫·佩利也是在這里開始程序設計工作的。
1950年里克里德來到MIT,在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計算機。他既為旋風計算機的出色工作贊嘆不已,也為它的交互能力差、實時反應不快而下決心加以改進。此后,里克對計算機的興趣越來越濃。他在SAGE上工作,其設計目標是建立一個基于計算機的防空系統,以防御前蘇聯的襲擊。SAGE可以說是計算機技術與通信技術相結合的先驅。當然在該項目完成前,1957年里克又離開了MIT。
1968年到1970年里克回到MIT計算機科學實驗室擔任MAC項目(實現分時系統)的負責人,并在系里當教授。1968年他寫了重要文章:“Computer as the Communications Devices(計算機作為通信設備)”。1974年到1975年他曾經返回ARPA擔任IPTO的主任。1975年到1986年又返回MIT的計算機科學實驗室當教授。1986年到1990年成為MIT的名譽退休教授。不言而喻,通過他的交互影響,MIT與ARPA的關系更加密切。
里克在 ARPA時,曾找到在整個美國領先的計算機研究所,為它們安排研究合同。不久,十多所大學和公司就開始為ARPA的合同而工作,包括MIT、斯坦福、伯克利和UCLA等。里克開玩笑地把他的這個組戲稱為“星際計算機網”(Intergalactic Computer Network)。這個組就成為后來創建 ARPANET的核心。
1963年里克給他的“星際計算機組”(Intergalactic Computer Group)的成員寫了一個備忘錄,提出各成員所用的不同類型計算機應該標準化的問題。里克要求研究人員能夠建立在相互工作的基礎上。但是他們彼此物理上的距離和互不兼容的計算機都成為障礙。如果各種各樣的計算機能互連起來,研究人員就容易進行數據通信。里克建議了連網,他說:“在一個集成的網絡中,整個系統一起運作,這將有可能改變使用計算機而機會稀少的狀況。開發集成網絡運作的能力,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1965年他寫了一本書,名叫《未來的圖書館》(Libraries of the Future)。他在書中討論了如何用電子學的方法存儲與檢索信息,這正好是今天“數字圖書館”的概念。
順便提一下,第一位圖靈獎得主艾倫·佩利(Alan J. Perlis,1922-1990)是1950年MIT的博士,畢業后去陸軍阿伯丁“彈道研究實驗室”工作了一年。1951年又回到母校在旋風計算機上進行軟件開發,開發了符號匯編程序的解釋系統。他只工作了一年,就去了其他學校。另外,旋風計算機對IBM的700系列計算機和DEC的早期研制工作影響很大,DEC公司初創時期的不少人來自MIT。例如DEC的創始人奧爾森(Ken Olsen)就參加過旋風計算機的開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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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 Lincoln Labs |
林肯實驗室
在弗瑞斯特開發旋風計算機和SAGE的基礎上,MIT于1951年在麻省的列克辛頓(Lexington)創建了林肯實驗室。該實驗室是聯邦政府投資的研究中心,其基本使命是把高科技應用到國家安全的危急問題上。它很快在防空系統的高級電子學研究中贏得了聲譽,其研究范圍又迅速擴展到空間監控、導彈防御、戰場監控、空中交通管制等領域。
林肯實驗室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提出項目的概念,通過模擬與分析,開發硬件、軟件,最終給出集成系統。實驗室的環境體現了以人為本,裝備先進、設施現代,能激發人們的創新與挑戰意識。1957年該實驗室建成全固態、可編程數字計算機控制的雷達系統 (Millstone Hill radar),實現了對空間目標的實時跟蹤,既能跟蹤蘇聯衛星的活動,也能監控卡那維拉爾角的火箭發射。后來,這發展成彈道導彈戰略防御系統,其中關鍵性的技術是數字信號處理和模式識別。
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林肯實驗室開發了衛星通信系統,導致8顆實驗通信衛星的發射。在20世紀70年代初期,實驗室開始研究民航交通管制,強調雷達監控,進行惡劣氣象的檢測,開發了航空器的自動化控制裝置。在20世紀80年代,實驗室為克服大氣紊流的影響,開發了大功率激光雷達系統。20世紀90年代,為NASA等開發了傳感器。現在,林肯實驗室則在開發陸地圖像處理設備。
為了支持龐大的創新研究,林肯實驗室一直保持了在基礎研究上的領先地位,例如表面物理、固態物理以及有關材料的優勢。它完成了開發半導體激光器的早期研究,設計了紅外激光雷達,并開發了高精度衛星定位與跟蹤系統。
林肯實驗室在計算機圖形學、數字信號處理理論以及設計與建造高速數字信號處理計算機等方面做出很大的貢獻。信號處理畢竟是實驗室許多項目的核心技術,包括高吞吐率的通用信號處理器。它在語音編碼與識別方面也有許多出色工作,為自動翻譯開拓了道路。
林肯實驗室現有雇員2432人,它在2003財政年度的經費是5.226億美元,其中91.6%即4.787億美元來自美國國防部,這就不難理解MIT林肯實驗室事實上是美國軍事電子系統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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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實驗室改造擴建 |
1959年明斯基(Marvin L. Minsky,1927- )和麥卡錫(John McCarthy,1927- )在MIT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人工智能實驗室。
明斯基對人工智能、認知心理學、數學、計算語言學、機器人及光學都有許多貢獻。他1927年生于紐約。1950年獲得哈佛大學數學學士學位,1954年獲得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雖然他在哈佛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都工作過,但是自1958年來到MIT后就一直沒有離開。他關于人類智能結構與功能的觀念都概括在《精神的社會》(The Society of Mind)一書中,這也是他在MIT講課的題目。
說起人工智能,我們都會想到1956年在達特茅斯學院召開的第一次人工智能學術會議。會議的東道主是麥卡錫,發起人有麥卡錫、明斯基、信息論創始人香農和IBM公司的羅切斯特。當時麥卡錫的想法非常宏偉,想通過集體努力搞出一臺真正的人工智能機器。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會議的3個亮點是麥卡錫的α-β搜索法(下棋程序的有效搜索法)、明斯基的 SNARC(第一個神經網絡模擬器)、西蒙和紐厄爾的Logic Theorist(邏輯理論家)。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議奠定了人工智能學科的基石。
麥卡錫1927年生于波士頓,1948年加州理工學院畢業,1951年在普林斯頓大學獲得博士學位。1958年至1962年曾在MIT工作,其間與明斯基共同創建了人工智能實驗室。他離開MIT后,一直在斯坦福大學工作。他開發了著名的LISP語言,對人工智能有多方面的貢獻。麥卡錫(1971)、明斯基(1969)、西蒙和紐厄爾(1975)都獲得了圖靈獎。
MIT人工智能實驗室是跨系科的,有200多人。它的使命是理解智能的本質,了解人類意識的工作模式,并建立能展示智能的工程系統。鑒于語言、視覺、機器人是理解智能的關鍵,因此它們成為實驗室的主要研究方向。2003年7月1日該實驗室與計算機科學實驗室合并為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實驗室。
阿帕網問世
因特網的前身是阿帕網,而阿帕網的問世又與MIT有一段特殊的緣分。
1966年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署(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簡稱ARPA)認識到昂貴的大型計算機設備必須共享,于是開始了一個共享資源的阿帕網(ARPANET)項目。
阿帕網立項后,領導ARPA計算機項目的泰勒就開始物色項目負責人。他們找到在MIT林肯實驗室工作的羅伯茨。勞瑞?羅伯茨(Larry Roberts,1937—)當時只有29歲,他性格內向、矜持靦腆,在林肯實驗室做圖像處理工作,在他的領域已經頗受人尊敬。由于他更喜歡研究工作,因此沒有答應這個要求。
但ARPA并沒有放棄,于是展開了三顧茅廬的歷程。ARPA展示出他的優點:有良好的管理才能和奉獻精神,還有網絡工作的經驗。的確,羅伯茨1965年曾與ARPA接觸并建立一個項目,把林肯實驗室的TX-2計算機與遠在Santa Monica的SDC Q-32計算機建立了一個實驗性的連接。ARPA的官員認為這是一個好想法,而林肯實驗室的負責人正好讓羅伯茨負責這個小項目。這個實驗雖然在規模上比 ARPANET要小得多,而且響應時間比較慢,連接的可靠性也比較差,但羅伯茨的項目卻很成功,從而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看來羅伯茨既有管理才能,又有當時罕見的網絡經驗,因此他的確是領導ARPA網絡項目的理想人選。但羅伯茨還是謝絕了ARPA的邀約。
由于林肯實驗室有一半多的經費來自 ARPA,因此泰勒決定采用強硬的辦法解決問題。他又去找ARPA的主任Charles Herzfeld,希望他勸說林肯實驗室的主任讓羅伯茨接受這個職務。Herzfeld欣然同意。后來羅伯茨回憶到:“Bob(指泰勒)請求 Herzfeld打電話給林肯實驗室的頭說‘你的錢有51%是我們給的,為什么不盡快把羅伯茨派到這里來?’于是林肯實驗室的頭把我叫去說‘如果你考慮這件事的話,它大概對我們雙方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1966年羅伯茨上任后,決定先把四個結點連起來: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斯坦福研究所(SRI)、加州大學圣巴巴拉分校(UC Santa Barbara)和猶他大學(University of Utah)。羅伯茨提出先用小型計算機作為接口報文處理機(IMP)連成通信子網,然后再分別與各自的Host連接,形成資源子網,這確定了 ARPANET的體系結構。順便說一句,這4個結點并沒有MIT,為什么呢?因為有人反對連網,而且是一些重量級的人物,他們就是麥卡錫、明斯基等。若干年后,他們才吞吞吐吐地說網絡也給自己的研究工作帶來了好處。
1969年ARPANET計劃開始啟動,1969年4月7日第一個網絡協議標準文件推出。1969年8月,IMP先后運抵UCLA和SRI。同年10月25日從UCLA向SRI發送了第一個報文,于是ARPANET誕生了。鑒于羅伯茨的貢獻,他被譽為阿帕網之父。
克萊因柔克
在因特網建立的過程中,許多人作出過貢獻,其中有一位重要人物是列奧納德?克萊因柔克(Leonard Kleinrock)。他于1963年在MIT獲得博士學位,就是他的那篇博士學位論文對網絡的通信模式奠定了基礎。
克萊因柔克在選擇研究方向時,當時的熱門學科是信息理論,但他不愿意做許多人都熱衷的事,而選擇了比較冷僻的通信問題。在此期間他創立了分組交換的基本原理,成為支持因特網的基礎技術。
畢業后,克萊因柔克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工作,一直到現在。我們知道,UCLA是阿帕網的第一個結點,克萊因柔克親自參與了這個結點機器的拆箱、驗收、安裝和調試工作。此后,又組織了4個結點參加工作的研究生學術討論會。他撰寫了第一篇討論阿帕網的學術論文,發表了第一本闡述阿帕網的書籍,而且還指導了第一個報文在網上的傳送。因此,人們公認克萊因柔克是因特網技術的發明人之一。
Mac的作用
MIT在早期發展分時操作系統方面曾有過重要貢獻。
首先是在1961年推出世界上第一個分時系統CTSS(Compatible Time Sharing System),開創了交互方式、多用戶同時使用計算機資源的時代。
其次,這個成功受到國防部的重視,于是ARPA出巨資支持研發第二代分時系統,建立了MULTICS(MULTiplexed Information and Computing Service)項目,即多路信息計算系統,簡稱Mac項目。該項目從1963年7月1日開始。就在Mac項目進行的同時,MIT成立了計算機科學實驗室 (the Laboratory for Computer Science,簡稱LCS),該實驗室的主要任務是研究多路訪問計算機系統(Multiple-access Computer Systems)。
CTSS項目和Mac項目的負責人都是考巴托。費爾南多?考巴托(Fernando J. Corbató,1926—)1926年7月1日生于加州奧克蘭,1950年在加州理工學院獲得學士學位,1956年在MIT獲得物理學博士學位。留校工作后,他參加了MIT計算中心的組建工作(1956—1973),1962年升為副教授,1965年升為教授。從1963年開始他天天在LCS工作,到 1969年10月MULTICS終于投入使用。
考巴托希望當時的主要計算機公司都參加Mac項目,如GE、IBM、DEC、UNIVAC、寶來以及貝爾實驗室等,但IBM集中精力搞自己的360系統,貝爾實驗室中途退出,其他公司也各有打算,因此MULTICS只在GE 645上實現。盡管如此,它對后來操作系統的發展亦有很大影響,例如Unix的兩位作者就參加過Mac項目。
由于考巴托對多路訪問操作系統所作的卓越貢獻,他獲得1990年度的圖靈獎。
CSAIL的建立
MIT的電機工程原來屬于物理系,在1882年變成獨立的學位課程,1902年MIT在新建的羅威爾大樓(Lowell Building)成立了電機工程系(當時MIT還在波士頓的科普來廣場附近)。該系從1917年就成功地執行了VI-A實習專題,學生必須與產業界結合,并寫出實習的論文。在1973年秋天,該系搬到謝爾曼?費爾柴德電機工程和電子館(Sherman Fairchild Electrical Engineering and Electronics Complex)。考巴托曾長期擔任該系的副系主任(1974—1978和1983—1993)。
1975年,由于計算機科學方面的研究持續增加,系名稱才改為電機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Department of Electrical Engineering and Computer Science)。該系的主要使命是教育培養學生,并提供了大量的課程。它的三種大學部的課程吸引了MIT 30%的大學部學生,而博士學位計劃也名列前茅,培養出了相當多的精英。
MIT電機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所特有的傳統計劃VI-A實習專題仍然堅持執行,學生必須花費三個暑假和一個學期在產業界實習,同時交出相關的論文。該系最近剛規劃了一個五年的工程碩士計劃,只要在麻省理工學院完成五年的學業,學生就可以同時獲得工程學士與碩士學位。
2003年7月1日,MIT的計算機科學實驗室和人工智能實驗室合二為一,成為統一的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實驗室CSAIL。原來的兩個實驗室都繼承過Mac項目的“遺產”,因此CSAIL的成立會成為Mac的40周歲生日慶典。
夾板的宮殿
無論是輻射實驗室,還是電子學研究實驗室,無論是人工智能實驗室,還是計算機科學實驗室,它們最初的棲身之地都是MIT校園中最簡陋的樓群“20號大樓”(Building 20)。該大樓是二次世界大戰時的臨時建筑,因為是臨時的,無論是設計,還是材料,都是“湊合”的,所以稱為“夾板宮殿”(Plywood Palace)。然而這個樓群的容量卻非常大,該樓有A、B、C、D、E五個翼。在這座樓里,如果你從一個房間要穿一根導線到另一個房間,不用任何人批準,只要在石棉墻上用電鉆戳個孔就行。當初蓋樓是用于建立輻射實驗室,這個實驗室人員最多時曾有3800人,對美國空軍的作戰有很大貢獻。
從 1943年建成20號大樓,到1998年拆除,沒有想到它會使用55年這么久。據統計,55年里有100多個單位、辦公室、研究課題使用過這里的房間。在這55年中,正如蛋糕上寫的:MIT’s Building 20 is Magical Incubator,即20號大樓是不可思議的孵化器。1998年3月27日MIT召開了“20號大樓紀念會”,有250多位在這個大樓里工作過的專家、教授出席了紀念會,10多位代表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電子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主任、紀念會主席彭費爾德(Paul L.Penfield)教授說:“如果它是一幢普通建筑,完全沒有必要像這樣舉行聚會向它告別。但是我們知道它太不一般了。它有傳奇般的、不可思議的力量,為我們每個人帶來最美好的東西。”教務長Joel Moses說:“這個大樓使各種學科的人們共處。”林肯實驗室主任Walter E. Morrow說:“這個大樓促使人們相互溝通,各個房間的門總是敞開著。當你在走廊里漫步時,就會看到房間里進行的工作,你能學到許多令人驚奇的事,并把它用于自己的工作。”有三位在大樓工作了50年的老教授回憶了難忘的工作,例如原子鐘、液氦下磁共振在醫學中的應用、超新星和黑洞產生的重力波的檢測等。
紀念會的晚宴由司塔塔夫婦做東,Maria Stata和Ray Stata是1957屆MIT校友,他們饋贈母校2500萬美元,興建取代Building 20的新樓群。
1998年夏開始拆除,20號大樓夷為平地。
RSA密鑰系統
隨著互聯網技術在全世界的普及,電子商務和電子政務進入實用階段。因此,網絡安全成為越來越重要的技術。2002年圖靈獎授予RSA密鑰系統的三位發明人:R是MIT的瑞維斯特(Ronald L.Rivest)教授、S是以色列魏茨曼學院計算機系的沙密爾(Adi Shamir)教授、A是南加州大學的艾德勒曼(Leonard M.Adleman)教授。
事實上,這三位都是1977年MIT的博士。 RSA密碼系統是迄今為止理論上最完善的公鑰密碼體系,其原理是尋找大素數相對容易,而分解兩個大素數的積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圖靈獎講演都是圍繞 RSA公開密鑰體系的:艾德勒曼講的是“On Pre RSA”(RSA以前的歷史)、瑞維斯特講的是“On Early RSA Days”(RSA發明前后的情況)、沙密爾講的是“On Cry-ptology: A Status Report”(密碼學的現狀)。
司塔塔中心
2004年啟用的司塔塔中心(Ray and Maria Stata Center)是專門為計算機、信息與人工智能科學設計的,是MIT信息革命的新家園。
這是一幢在校園內別具一格的建筑。從空中俯視,圍繞其中心會議廳有一群不規則的、奇形怪狀的樓宇,相對MIT傳統的圓柱型大廈完全是離經叛道的。這是加拿大建筑師Gehry的杰作,而他的創造又完全體現了司塔塔夫婦的原意:在同樣的位置再建一個傳奇的、不可思議的孵化器。為了讓不同學科的人們便于溝通,大樓的低層有相當寬敞的聚會空間;中層提供大量的、面向項目的研究空間,彼此互連,能靈活配置與拓展;高層則是辦公空間,有兩個塔樓(Dreyfoos和 Bill Gates Towers),窗戶取向可操控,便于自然采光與通風;大樓外的東側還有古羅馬式圓形劇場,大樓的南側有許多漸進式的斜坡及浮雕式的花園。
這里有許多課題組,例如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實驗室(CSAIL)、計算機圖形學組、計算結構組、計算機體系結構組、信息與決策系統實驗室(LIDS)、計算理論組、編程方法學組、編程系統研究組、多范圍計算項目、網絡與移動系統組、NuMesh組、Alewife項目、人工肌膚項目、Leg實驗室、 Kirsch會堂、iCampus、移動機器人組、虛擬連線項目、并行與分布式操作系統組、哲學系、語言學系、語音系統組、寫作與溝通中心等。另外,著名的World Wide Web Consortium也設在這里。
2004年3月CSAIL搬進Dreyfoos和Bill Gates塔樓。它現在共設四個大方向:體系結構、系統與網絡,包括硬件和軟件的所有方面;理論,包括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能的所有基礎數學;語言、學習、視覺和圖形學,包括各種類別的易用系統、仿真能力與模擬外觀;物理的、生物的、計算的系統,復雜的適應系統,包括機器人、分子生物學、語義系統以及對社會的計算模型。
CSAIL是跨學科的實驗室,它的成員來自電子工程與計算機科學系、數學系、腦與認知科學系、航空航天系、海洋工程系、生物工程分部以及生命科學技術的哈佛—MIT分部。它的經費來自DARPA、NSF、NASA、CIA、NIH、ONR、AFOSR、惠普、微軟、NTT、諾基亞、飛利浦、宏碁、Delta Electronics、ITRI、Sun、IBM、福特、英特爾、本田等。
MIT的計算環境使社區成員都能訪問到豐富的技術和信息資源,用于學術研究和日常管理。所有計算機都連接到校園網MITnet,再與因特網連接。網絡和遠程通信資源都由學校的信息系統 (IS)負責管理,建立了雅典娜計算環境(Athena Computing Environment),為學生、教師、員工提供課件、電子郵件、應用軟件、編程工具等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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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 Media Building Hack |
媒體實驗室
最后,我們再介紹一下MIT的媒體實驗室(The Media Laboratory),它因為尼葛洛龐蒂的《數字化生存》(Being Digital)一書引起我國計算機師生的注意,這本書已經翻譯成40種文字。
尼葛洛龐蒂(Nicholas Negroponte)1966年在MIT畢業后留校工作,曾建立先驅體系結構機器組,對人機界面提出許多創新的想法。1985年建立了媒體實驗室,現在在愛爾蘭也有他建立的歐洲媒體實驗室。
媒體實驗室初期的活動集中在把傳統信息的物理表示轉換為電子內容,建立數字視頻、多媒體等,實驗室把學術研究與業界應用結合起來。現在主要研究未來的人類通信形式,例如明天的電視、未來的學校、信息與娛樂系統、全息攝影等。該實驗室有數百萬美元的經費,研究工作由聯邦合同和世界各國的75個公司支持。
尼葛洛龐蒂還有許多社會兼職,經常在世界各地演講。媒體實驗室經常為電腦的日常生活化提出新概念、新裝置。
綜上所述,我們看出MIT對計算機科學與教育的發展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人工智能方面的許多重大成就以及影響了整個UNIX界的X-Window……它本身就是一部計算機史。若您立志沖擊計算機科學,不妨瞄準MIT、斯坦福、卡內基梅隆大學、伯克利等名校,這些都是在計算機科學教育界幾乎樣樣拔尖的大學。
作者:劉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