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是一種權利,更是一種責任。“夫者存亡,嘴舌有責。”這“嘴舌”作為一個人存亡的不可忽視部分,當然與權與責不可割斷。但人有說話的權利和責任并不說明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胡言亂語。古人說:“舌為利害本,嘴為禍福門。”其意就是提醒人們:一個人的榮辱,在很多時候就取決于他的說話水平。好話可以利己利人,壞話則害己害人。那么,什么是好話,什么是壞話呢?去問問“分寸”二字就行了。
我們從小就接受過有關“說話要注意分寸”的勸勉,但“分寸”到底在哪里?這個問題就連教導過我們的父母親、學校老師也未必能概括性地解釋清楚。至于那些被人認為城府極深、老于世故一向以“嘴嚴”而著稱者,他們會說,“分寸”就是說話“滴水不漏”,把話說圓!
滴水不漏叫“分寸”嗎?對于這種觀點,我不敢茍同,至少不敢完全茍同。
當然,“滴水不漏”可以做到自己不吃虧。但如果一個人活著只想著自己不吃虧而叫別人吃虧的話,那么他話說得再漂亮又有何用呢?因為只想著自己而不想著別人本身就是不講分寸。我以為,就分寸的本義而言,它就是一種不偏不倚、可進可退的中庸哲學。說話時把握好分寸,正是這種哲學的實際應用。說話關系到為人處事,把握好說話的分寸,能使人與人之間相處得和諧圓融,如果把握不好,就會導致各種不良的后果。
先說時機。和為人處事一樣,時機的“分寸”也是無所不在的。為人處事講究的是要視時機、視事件、視人物(對象)和視場合而定。說話時機的分寸同樣如此。打個比方,如果一個男子在一個女子面前吸煙討得女子的反感,這個女子想勸阻他,那么她可以說:“喂,別在我面前吸煙好不好!”那男子一定會很不情愿地將煙滅掉。但這絕對不是最有分寸的說話方式。如果她先是故意咳了兩聲,然后再說:“你看你,我都被你熏咳了。”情況又會怎樣呢?我想這個答案就不用再說了吧。后一種回答,無疑是一種理性的機宜:既恰到好處地顯示了女子的說話素養,又達到了讓男子自覺掐煙的目的。
可見,在與人相處中,如果說話的時機把握不好,他的話就很難打動他人,也更難做到愉快地與人交往。既然是交往,那么在語言上就應該與人為善,同時也應該學會維護彼此的尊嚴和權利。要做到二者兼顧,就必須把握好每一句話說出口的時機。時機是分寸的調和劑。摸清這種調和劑的真義了,你對說話時機把握的能力也就得心應“口”了。
有一位叫邁克的男孩長得又高又壯,他的父母親擔心他在學校會欺負人,對他要求非常嚴格,教他怎樣與人為善,學會忍耐。結果同學們都以為他光長個不長力,經常欺負他。邁克對父親說:“我真想狠狠地揍他們,但我知道這樣做媽媽會生氣。”父親沒有理會他。
兩年后,邁克又對父親說了自己受委屈的話。這時,父親感覺時機成熟了,就平靜地對他說:“你不必揍他們,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讓他們知道為了維護自尊,你不能再忍受他們的欺負了。”
邁克記住了父親的話,當那幾個經常欺負他的孩子照例設法戲弄他時,邁克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那里忍受,而是先用語言警告他們,結果越警告他們越放肆,邁克才“被迫出手”,把其中兩個緊緊摁在籃球場上,但沒有打他倆,只等他倆告饒為止。后來,邁克和那兩個孩子都各自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并握手言和。他就是如今路人皆知的“飛人”邁克·喬丹。試想,如果喬丹的父母親一開始就允許他對欺負他的同學“自衛還擊”的話,尚未練得一定素養的他豈不對那些人早就大打出手?我想,喬丹的父親之所以會選擇那樣的時機教導喬丹“通過其他的方式”解決問題,其主要原因就在于他認為自己的孩子已經知道怎樣把握好分寸了。
反觀我們現實生活中總有那么多人自不量力,卻喜好幻想。幻想的東西本是虛無縹緲的,怎可當做真事亂談?你亂談,許下“以幻想代現實”之諾,到時候實現不了,那你就注定要給人留下笑柄。比如有些地方或基層官員對實際情況根本心中無數,僅僅為了搞政績,就憑著自己的想當然,根本不顧自己的身份和說話時機的理性把握,愣是把大話許在先,把大牛吹在前,結果自己所許下的一切到既定時間全成泡影。這就叫不會講時機的分寸。
2004年亞洲杯開賽之前,中國隊又有隊員不合時宜地說了大話:“不得冠軍,還做什么人?”我倒認為,得不了冠軍未必不是人,即使得不了冠軍,能知道什么叫分寸、什么叫說話的機宜,那也還像人,倒是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把大話說得沒了余地,那才叫不像人了。
相信很多人都經歷過這類的事:在得意忘形時,說自己從來沒犯過什么錯誤,跟著就會犯錯誤;說自己多長時間沒感冒了,第二天就打噴嚏。如果說這是巧合的話,為什么這種巧合總是用于懲罰說話不講時機,尤其把大話說在時間前面的人呢?有人說這正是上帝的旨意,因為上帝是不喜歡不分時宜地講大話、吹大牛的人的。而我卻認為,巧合那是回避不了的,即使事先沒說那大話,沒吹那大牛還是犯了錯,還是打了噴嚏又怎么解釋?關鍵是此前你知道什么話該在什么時機說了沒有?我謹以此勸告那些不會把握講話時機的人,真的該好好管管自己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