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打騎兵。這就是八路軍一二九師騎兵團和日軍騎兵的一場殊死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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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場戰斗,王外馬甲老兄在他的《中國騎兵》里面曾經作過介紹。按照馬甲書中的寫法,這一仗大致的情況是這樣的。 冀南四二九大掃蕩中,冀南軍區總部機關被日軍包圍,一二九師騎兵團在王行杖村拼死沖殺,在日軍的封鎖線上劈開一條血路,掩護總部突圍到達大辛莊。此時,后方敵軍的包圍圈中傳來冀南財校學員拉響手榴彈自盡前高呼“民族自由萬歲”的聲音,前方大批日軍騎兵正在集結,組成新的封鎖線。 軍區參謀長范朝利(1955年開國中將)下令不惜代價立即突圍。 “突破的任務就交給騎兵團,讓我們的騎兵去對付鬼子的騎兵?!彬T兵團長曾玉良這樣回答范參謀長。 兩國騎兵的戰斗開始了,王外馬甲在書中是這樣描寫此戰的:“曾玉良團長命令騎兵團在開闊地前端列好戰斗隊形,軍刀出鞘、戰旗飄揚,擺出準備列隊沖殺的姿態。同時又把全團的十二挺機槍和二十一團的步兵都埋伏在兩側的道溝里,等待命令。 騎兵團只有輕機槍,而且騎兵乘馬射擊的時候是沒有副射手的,可現在,團長給每挺機槍都配了兩個助手。他的命令是:“戰斗沒結束,機槍不許停,用最猛烈的速度把子彈全部打光?!?/p> 過了不一會兒,鬼子騎兵來了。好家伙!全是白額頭長耳朵的高頭大馬,足有一個大隊、三四百號人馬。 在平時,日軍騎兵也就是擔任偵察、追擊任務,很少有機會和對方騎兵對著干,現在一看見對面是同行,立刻興奮起來,再看見八路騎兵擺出了正規的攻擊陣型,“喲西,喲西”,頓時更加激動。當官的“哇啦哇啦”一叫喚,當兵的“嘩啦”一下與我軍平行列隊,意思是要和八路軍比一比業務水平。 八路軍的軍旗是擺在隊列中間的,而日軍卻不同,先導旗在邊上。六個鬼子軍官騎馬站在最前面,戴著白手套,舉著大馬刀,上下左右地比畫一番,率領身后的三列橫隊就開過來了。那架勢確實要比咱們土八路正規得多。 這也難怪,騎兵是日本的貴族兵種,人家的騎兵中尉西竹一男爵還在1932年的奧運會上得到過一枚馬術障礙賽金牌,做派當然十分講究。 劉金魁的眼尖:“哎,哎,看見沒有?鬼子騎兵沖鋒是不戴鋼盔的呀!” 還真是的,日軍騎兵都把鋼盔掛在馬鞍上,戴著頂布帽子就上陣了,難道他們的腦袋不怕馬刀? “還別說,人家小鬼子排隊就是好看?!卑寺奋婒T兵們議論紛紛,像是在搞業務觀摩。 也有不服氣的:“嘁!他們也就是馬兒好,換了我騎上大洋馬,比他威風!” 日軍的馬隊從徐步行進轉成快步行進,速度加快,沖擊力逐漸提起來了,可是八路軍這邊卻還沒動作,都老老實實地站著。小鬼子以為咱們土八路不懂業務,他們撿便宜了,“殺,”一聲喊就開始沖鋒。他們剛一提速,曾團長就在這邊大聲命令:“機槍給我打,打!打!打!”道溝里的機槍、二十一團的步槍立刻開火了…… 子彈像刮風一樣掃過去,跑在前面的鬼子騎兵全部被打倒。戰馬在運動提速階段很難實施有效的躲避,后面的馬匹立刻被絆倒了不少,日軍的隊形沒了,速度也沒了,全亂套了。 “乘騎射擊,徐步走!”現在,輪到我們啟動了。而這時候最著急的是那些機槍手,他們要在我軍接近敵人之前把子彈全打光?。?/p> “出刀,沖鋒!”當騎兵團開始沖刺的時候,那些有武術道精神的鬼子也只有掉轉馬頭,逃跑了。八路軍順勢突破了第二道封鎖線。 這一仗,被打垮了的日本騎兵指揮官讓第十二軍司令官土橋中將訓得狗血噴頭。 那位說了,既然馬甲已經寫過這一戰了,你老薩還羅嗦什么呢? 架不住這次回京,和馬甲碰上,談起此戰,才發現,這位老兄藏私不少,此戰背后,還有很多精彩的內容沒有挖出來呢…… 大辛莊之戰中日兩國騎兵的對決,雖然精彩,但看完以后,多少會產生兩個印象。 第一、有點兒不太過癮。怎么雙方騎兵沒有拼馬刀呢?你日本騎兵不是已經擺了拼刀的陣勢么?怎么受了些傷亡就不拼了,掉頭就跑了呢?不過癮。 第二、這日本騎兵怎么有點兒傻不楞登的?讓八路釣魚一樣就給打了。雖然有些勝之不武吧,可要鬼子都這個智力水平,抗戰何須打八年? 跟馬甲聊過之后,才明白,這兩個印象,都是錯誤的。 特別是第二條,這次鬼子吃虧,絕非因為傻不楞登,恰好是因為聰明得很。與當時的中國軍隊相比,二戰中的日軍是一支戰術素養甚高的精兵,其官兵平均教育程度甚至超過美軍,軍官的訓練尤其嚴格系統,雖然有時死板了些,但很少犯戰術上的低等錯誤。這樣的部隊,要讓他們送上門來挨打,并不容易。 鬼子只是沒想到八路軍的指揮官更聰明。 這個八路軍的指揮官,就是129師騎兵團團長曾玉良。 曾玉良,河南固始縣人,出身四方面軍紅三十軍,是西路軍碩果僅存的少數干部之一。1936年,經過和馬家騎兵的迭次血戰,西路軍最后的余部沖破重圍,到達星星峽,與新疆友軍回合。就在他們抵達的當天,哈密警備司令堯樂博斯發動叛亂,試圖奪取星星峽,不料守軍中突然多了這支百戰猛虎般的紅軍部隊,結果堯軍紛紛被繳械。這一戰中擔任軍作戰參謀的曾玉良起到了重要作用。此后,他和周純麟(開國少將,《血戰河西走廊》的作者)以少校身份在喀什接受蘇聯哥薩克顧問的騎兵指揮訓練,1940年開始擔任129師騎兵團團長。 打過西北驍騎馬家騎兵,繳過半騎兵半摩托化堯軍的槍,又專門研究了三年騎兵戰術,在抗戰中指揮129師騎兵團縱橫冀魯豫,稱曾玉良是八路軍中的騎兵專家一點兒也不過分。 如果說曾玉良是八路軍中的騎兵專家,那大辛莊之戰中的日軍騎兵,就應該稱作是“打129師騎兵團”的專家。 大辛莊之戰的日軍為日本陸軍騎兵第四旅團,是129師騎兵團的老對手了,當時的旅團長為小原一明少將。 1945年日本投降的時候,在中國大陸投降的日軍中,唯一一個騎兵旅團就是這個騎兵第四旅團。該旅團也是日軍騎兵中始終保持全乘馬建制的唯一一個旅團,非常適合復雜地形下的機動作戰。日軍戰敗時第四騎兵旅團的位置在河南偃城。事實上,從1942年開始,除了豫湘桂作戰期間該旅團曾被抽調參戰以外,大部分時間這支日軍騎兵始終駐留在河南。其原因,主要就是因為129師騎兵團的存在。盡管敵后環境十分艱苦,但129師騎兵團始終在敵后堅持與敵作戰,行蹤飄忽,神出鬼沒。由于這個“共產軍騎兵集團”(日軍對該團的稱呼)機動性好,戰斗力極強,一般日偽軍部隊難當其纓,日軍不得不將這個騎兵旅團放置在河南,以求抓住戰機,消滅或至少達到限制其活動范圍的目的。 從這個角度說,以一個騎兵團牽制一個日軍騎兵旅團,129師騎兵團在抗戰中的功績已經堪稱傲人。 日軍騎兵第四旅團始終以攻殺八路軍129師騎兵團為主要任務,所以對騎兵團的情報搜集十分充分,對其作戰特點,兵力戰斗力十分清楚。 正因為這一點,鬼子才在大辛莊栽了個大跟頭。 這一仗滑稽的地方是該掄馬刀的玩起了槍,該玩槍的卻掄起了馬刀,結果本來是必勝的日軍騎兵反而吃了虧。 根據薩在日本查考該旅團的作戰資料,與大辛莊之戰相對應的應該是日軍記載的“黃沙溝遭遇戰”,參戰日軍為騎兵第四旅團第二十六聯隊。該戰日軍沒有記載己方損失數量,但參戰日軍將當時被打死的戰馬馬鬃割下,在愛知縣豐橋市王崎町建立了一個“愛馬の鬣”紀念碑(日軍投降時將馬匹交給中國,也曾割下馬鬃帶回國到此碑下焚毀紀念。1988年曾重寫碑文),由此可見當時日軍的傷亡不在少數。 大辛莊一戰,應該說129師騎兵團是被迫應戰。 實際上,在雙方經年累月的斗智斗勇中,很少出現面對面的局面。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曾玉良團長始終努力回避與騎兵第四旅團的正面交鋒。倒是鬼子一直追求和騎兵團“堂堂正正”拼上一次馬刀,比比業務水平,卻始終不可得。 只有兩次騎兵團主動去碰騎兵第四旅團的局面。 一次是1943年9月,五分區司令員朱程帶軍分區直屬機關,還有民一團五個連以及一個騎兵連在山東曹縣與第四騎兵旅團遭遇,因為部隊新兵較多,戰斗力和戰術組織都不好,被包圍在王廠村,守著一個土圍子苦戰八個小時,最后朱程司令員等都犧牲了。這一戰騎兵團奉命救援,可惜還沒趕到朱司令已經戰死了,否則和第四騎兵旅團的一戰無可避免。 另一次就是大辛莊,這一次也是狹路相逢——軍區總部就在后面,這個時候已經“不惜一切代價”了。 說起來,129師騎兵團在騎兵中是一支當時已經很少見的輕騎兵,主要業務還真是拼馬刀。 所謂輕騎兵,就是依靠馬刀和馬槍與敵進行騎行作戰的騎兵部隊。在近代騎兵分類史上,這種在馬上與敵人作戰的騎兵,除了沒有護甲,依靠高機動性攻擊敵軍的輕騎兵,還包括有一定的護甲,依靠馬刀解決戰斗的剽騎兵,有較厚護甲,使用火槍的胸甲騎兵等。隨著戰場火力密度的日益增強,已經沒有能夠保護棋手全部要害的護甲。因此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輕騎兵以外的馬上作戰兵種都已經消亡,連輕騎兵也成為淘汰邊緣的兵種。代之而起的,是騎馬行進,下馬作戰的槍騎兵。 應該說這種結合了騎兵高機動性與步兵密集火力優點的槍騎兵,是當時騎兵較為先進的作戰方式。八路軍華北各部中,冀中軍區騎兵團,冀南軍區騎兵團等部,都是槍騎兵。唯獨129師騎兵團是輕騎兵,也唯獨這個騎兵團在敵后堅持了下來。 落后的兵種反而更有生命力,說來有些奇怪。但是,槍騎兵的確有一個致命弱點 -- 戰斗開始前,至少要分出三分之一的人員去看馬。這首先降低了部隊戰斗人員,而且如果沒有穩固后防,馬匹所在之處就是敵軍攻擊的軟肋。 其實,薩個人認為槍騎兵在抗戰中最致命的問題還不在上面所列出的部分,而是它使整個作戰的體系變得復雜。對于八路軍騎兵來說,敵后機動作戰需要極端的簡練,輕捷,任何與這一原則相違背的戰術都會在嚴酷的戰場環境中遭到淘汰。一人一騎,說打就打,說走就走,作為輕騎兵,129師騎兵團這個優點使它能夠生存下來。 當然,輕騎兵在密集火力面前的致命弱點,使騎兵團不得不承受戰斗中的重大傷亡損失,這個團抗戰中團長,政委,各連連長犧牲負傷的名單令人觸目驚心,就是這個原因。 日軍對騎兵團的情報做得很細,當然知道這是一支輕騎兵。 相對說起來,日軍的第四騎兵旅團,倒是一支更為先進的槍騎兵,主要是玩火器的。 既然如此,我們干嗎回避和他拼馬刀呢? 原因也很簡單——知己知彼,日軍作八路的情報,八路也作日軍的情報。這騎兵第四旅團雖然是槍騎兵,但日常馬上作戰的訓練水準也很高。八路軍的騎兵團是專門欺負鬼子步兵的,有軟豆腐吃干嘛跟你的硬石頭碰呢? 這讓我想起了和一位北京老刑警的對話,薩曾說他抓捕某個“江洋大盜”的辦法有些不過癮,應該堂堂正正一戰,以飛賊的手段破飛賊,讓人家輸得口服心服。人家老警察一愣,問我:“咱是警察啊,讓他輸得口服心服,有必要嗎?” 是啊,咱是打鬼子的,跟你“堂堂正正”比業務水平,有必要嗎? 而且,要和騎兵第四旅團拼馬刀,八路軍還真未必能占到便宜。 其實抗戰中和日軍騎兵的對決,還真是發生過幾次。馬家騎兵曾在淮泗和日軍騎兵碰過一次,那一仗在內戰中堪稱反動透頂的馬家軍打得十分慘烈頑強。雖然給日軍造成了較大損失,但馬背上長大的馬家精騎,竟然干不過日軍的槍騎兵,的確有點兒讓人奇怪。最后發現問題出在馬刀上:馬家軍的馬刀比日軍短一截,質量上也有差距,打起來吃了不少虧。 為了這個原因,西北工匠精心改進,用“河州刀”工藝為抗日騎兵重新打造戰刀。因為做工精細,用料考究,馬家軍騎兵抗戰后期的軍刀現在都被作為工藝品收藏。 不過,此時馬家軍也改進戰術了,與日軍作戰從乘馬沖鋒改為乘馬接近,下馬作戰。這樣縮小了目標,在作戰中大大減少了傷亡。只是,這個戰術指導下,騎兵對殺也就沒有了機會。 真正騎兵對殺擊敗日軍的經典戰斗,是新四軍打的,新四軍四師彭雪楓部騎兵1942年曾在沙山集和日軍騎兵拼過一次馬刀,那一仗日軍一個騎兵聯隊被砍得落花流水。打這一仗的,就是曾玉良的老搭檔周純麟。這位同樣是哥薩克訓練出來的騎兵專家到了新四軍四師,給該師也訓練出一個騎兵團來。 能打贏這一仗,究其根本,除了技戰術水平以外,新四軍騎兵使用了被稱作“雪楓刀”的新式軍刀是一個重要原因。 前些天,西疆不穩,西北各級官員參觀演習,準備應對最惡態勢。演習中,甘南騎兵鐵騎出陣,幾百口雪楓刀刀鋒映雪,果然人如虎馬如龍。 觀禮臺上眾人贊嘆,曰:西北多馬背上民族,果然名不虛傳。 意猶未已,喚一雙手挽刀壯士,問曰:你老家哪里? 壯士馬上行軍禮,朗聲道:“報告首長,河北衡水!” 聲震四野,一軍皆聞。 有首長贊曰:此真燕趙男兒! 跑題了?;氐?29師騎兵團和日軍騎兵第26聯隊的大辛莊之戰。 八路軍的騎兵部隊,經過曾玉良團長1940年10月開始的正規化訓練,雖然在戰斗素養上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具備和日軍騎兵對面一戰的能力。但是,這個騎兵第四旅團是日軍的王牌騎兵部隊,1901年在豐橋編成,曾參加過日俄戰爭,有正面擊敗哥薩克騎兵的戰例。從1931年起,該部一直在我國作戰,曾與馬占山,吉鴻昌,傅作義等部交手,馬上戰斗經驗豐富。其使用馬匹均為經過改良的高頭大馬,即所謂“東洋馬”,八路軍使用馬匹則較為駁雜,由于我國古代培育馬種的技術存在缺陷,這些馬匹質量并不好,先天上有所不足。騎兵團最好的馬匹是繳獲的戰馬。 在不斷的敵后奔襲征戰中,八路軍騎兵團的補給遠不如日軍,無論人還是馬的營養,休整都難以保證。特別是129師騎兵團是當時在敵后堅持的唯一一支團級建制騎兵部隊,對日軍威脅很大,已經形成一種象征意義。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和日軍拼一個一比一,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而且,在大辛莊之戰前,騎兵團剛剛經過在王行杖村的血戰,為軍區機關在敵軍封鎖線上硬砍出一道口子,兵力損失很大。王外馬甲書中主人公“大劉”的戰馬在戰斗中重傷而死。(著名的“共產黨員集合”,就發生在這一戰) 當時騎兵團共有四個連到達大辛莊,但經過幾個小時激戰的部隊已經兵力銳減,人困馬乏。 與之相對,日軍騎兵第26聯隊是新銳之師,以逸代勞。這個聯隊共轄三個騎兵中隊,一個機關槍中隊和若干聯隊直轄單位,定員950人,齊裝滿員。大辛莊之戰時該聯隊還附一個迫擊炮中隊(使用繳獲的迫擊炮裝備)。從實際作戰來看,日軍參戰騎兵四五百人,除去機動性不夠好可能沒跟上的迫擊炮中隊和機關槍中隊以及留守人員,可能這個騎兵聯隊的主力都上陣了。 這種情況下與敵作硬拼顯然不是很好的選擇。 根據馬甲從檔案中找到的材料,這時曾玉良團長做出了一個非常精彩的戰術決定:他下令兩個連的騎兵列隊,做出要向日軍沖鋒的架勢。 日軍騎兵第26聯隊的指揮官立即就相信了。 這是因為日軍很熟悉129師騎兵團,知道這是一個輕騎兵團,是以騎乘作戰為主的,曾玉良這個陣式,完全符合輕騎兵團的典型攻擊戰術。 他不知道曾玉良團長把其它的兩個連和配合作戰的二十一團部隊全部埋伏在了戰場側面和后方,而且下了那個戰斗一開始就把子彈打光的死命令。 土八路一向吝惜子彈,有打三槍就開始沖鋒肉搏的老傳統,曾團長下這個命令,明顯是今后的日子不打算過了。 從這個命令來看,曾團長壓根兒就沒想過用馬刀去沖騎兵第26聯隊,他是在賭博。 賭的是日軍騎兵的驕橫。 以日軍的部隊編成而言,如果八路軍騎兵沖過來,他們應該下馬,趴在地上放槍,這才是槍騎兵的標準戰術。雖然不好看,可要真這樣打,在日軍密集的火力下,鬧不好曾玉良得付出半個騎兵團才能輪到朝日本兵劈馬刀的機會。 但是,用馬甲的話說,日本騎兵是貴族化的部隊,動不動抓一個指揮官就是奧運會選手,極有兵種自豪感,曾玉良擺開這個陣式,足以讓日軍指揮官喪失理智。 騎兵第四旅團上一次和中國騎兵拼刀,要上溯到抗日同盟軍時代,在多倫和吉鴻昌對砍的“茂木騎兵旅團”,就是這個第四騎兵旅團。 吉鴻昌是中國將領中的異類,從騎兵第四旅團角度說,除了吉大膽,還真沒有哪個中國騎兵將領敢挑戰日本騎兵的刀術水平?,F在,雖然已經改編成了槍騎兵(用更傳統的說法,應該叫龍騎兵),但騎兵第四旅團的馬刀功夫一點兒沒有撂荒。現在看到土八路居然也玩起了馬刀,日軍指揮官放著好好的防御陣地不用,毫不猶豫就把騎兵沖鋒的引導旗舉了起來。 雖然是賭,但曾玉良不會輸,他賭的是對日軍作戰特點的充分了解。(大不了你不上當老子下馬跟你打就是,反正我不會虧) 日軍指揮官也不認為自己會輸,用王外馬甲書里引用老八路的說法:這鬼子的隊列排得比我們正規。 而且,作為比拼沖擊力的兵種,日軍很專業地率先發起了沖鋒,沖到一半,八路的騎兵還沒動窩呢,這在雙方進入對殺時將給八路軍帶來極為不利的影響。 萬沒想到,等日軍騎兵沖起來,已經不能改換方向的時候,八路軍的機槍響了…… 八路:咱們比劃比劃,我用刀,你用槍好了。 日軍:不成,我也要用刀。 八路:用刀我們練過,你那兩下子不行,還是用槍吧。 日軍:我也練過,我一定要用刀! 八路:那……成,你用刀不用槍,說好了? 日軍:一言為定,我們用刀,咱們來拼啊! 八路:不許反悔阿,誰反悔誰是小狗。 日軍:決不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 嗒嗒嗒嗒…… 日軍:你……臭訛! 八路:我用刀,可沒說我不用槍阿。 本來是槍騎兵的日本騎兵硬要用輕騎兵的打法沖八路,結果讓本來是輕騎兵的八路用槍騎兵的法子給打了… 這個結局足夠編成繞口令了。 被打的日軍犯了第二個錯誤。 日軍騎兵指揮官所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挨了打之后忽然想起自己是槍騎兵來了,丟下死傷者準備返回原陣地用該用的戰術和八路繼續打。 查資料發現,騎兵第26聯隊甚至還有一個轄有四門山炮的獨立炮兵小隊呢,要是早下馬作戰,哪里會吃這樣的虧! 問題是此時日軍損失慘重,隊伍大亂,這樣的命令只會造成更大的混亂。此時,八路軍騎兵團已經全體拔刀沖上來了。 日軍和中國足球一樣,臨時變陣的結果就是把糟糕變成了更糟。 說起來,戰斗打到后半段,曾玉良團長指揮的129師騎兵團又恢復了輕騎兵的風采,真正準備和日軍拼馬刀了:但是日軍卻拒絕了。重新布置戰線來不及,馬上拼殺沒了速度,特別是部隊已經混亂失去控制,日軍唯一的選擇只能是一跑了之。被八路軍突破了封鎖線,日軍用一種最糟糕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拒絕。 所以,土橋中將責備這一戰中的日軍騎兵指揮官時,不說他不如八路勇敢,也不說他缺乏戰術素養,只說他不如八路軍的騎兵指揮官“聰明”。 這個八路軍的騎兵指揮官,說的就是曾玉良團長。曾玉良團長在1943年率騎兵團攻擊協助日軍制造無人區的大漢奸孫步月時不幸陣亡。這是一件極為遺憾的事情??紤]到曾玉良團長的老搭檔,新四軍四師騎兵團團長周純麟開國時授少將軍銜,曾團長的犧牲,可以說意味著損失了一個開國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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