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戰爭

甲午戰爭形勢圖 日期: 1894年8月1日 - 1895年4月17日
地點: 朝鮮半島、中國東北
結果: 日本勝利,清朝戰敗
領土變更: 朝鮮獨立,日本控制朝鮮半島 中國割讓臺灣、澎湖給日本
參戰方 大清帝國 大日本帝國
指揮官 李鴻章 丁汝昌† 山縣有朋 伊東佑亨
兵力 630,000人 北洋軍 北洋水師 240,000人 日本軍 聯合艦隊
傷亡 35,000人死亡或受傷 13,824人戦死 11,894人病死 3,973人受傷 甲午戰爭(日稱日清戰爭;又稱第一次中日戰爭)是清朝和日本之間為爭奪朝鮮半島控制權而爆發的一場戰爭。由于發生年為1894年,即清光緒二十年,干支為甲午,史稱“甲午戰爭”。 起因 清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當時的朝鮮國王高宗李熙還年幼,由其生父李昰應攝政,是為「大院君」。李昰應為人守舊排外,竟下令:「凡與日本交涉者,處死刑」。 這一年有艘日本軍艦云揚號,停泊在朝鮮江華島沿海附近進行海域測量。朝鮮守軍一見日本軍艦,在排日情結下,江華島炮臺守軍發炮攻擊。日艦云揚號全力反擊,摧毀江華島炮臺并攻陷永宗城。 事后,1876年2月26日,日本與朝鮮在江華島簽訂不平等的《江華條約》(又稱《丙子修好條約》、《朝日修好條約》),朝鮮給與日本貿易特權與互相承認為自主獨立的國家,從此朝鮮逐步淪為日本的。 關于此事件的來龍去脈,羅惇融在《中日兵事本末》此書中,有段詳細的記載:「光緒元年秋,日本以兵艦突入朝鮮江華島,毀其炮臺,焚永宗城,殺朝鮮兵,掠軍械以去。復以兵艦駐釜山,要盟。方副島種而之來議也,乘間語總署,朝鮮是否我屬國,若為屬國,則由我主朝鮮通商事。總署答以朝鮮雖我藩屬,而內政外交,聽其自主,我朝向不與聞。……至是,日本以兵脅朝鮮,而遣開拓使黑田清隆為全權大臣,議官井上馨副之,赴朝鮮議約。二年春,約定認朝鮮為獨立自主國,互派使臣,并開仁川、元山兩埠通商,日艦得隨時測量朝鮮海岸,中國視之漠然也。」 此條約在朝鮮造成了保守黨與維新派的斗爭。保守黨想維持「事大交小」傳統的外交方式,維新派想因此脫離與大清帝國的冊封關系,與西方國家結交來發展朝鮮。但大清帝國仍然控制了李朝朝廷保守的官員與貴族。 清光緒八年(1882年)年,朝鮮發生新舊黨之爭。朝鮮自江華島事件后,國內維新派組開化黨,是為新黨;舊黨則以大院君李昰應為首。因王妃閔氏一族與李昰應不睦,李昰應遂唆使兵變,焚日本使館,殺日本中尉崛本禮造。日本因而出兵朝鮮,清廷亦派兵朝鮮。敉平叛亂后,清朝與日本皆駐軍漢城。 清光緒十年(1884年)中法戰爭正酣,日本見清朝忙于應付法國,駐朝清軍兵力大減,決定尋釁圖朝鮮,密令其駐朝鮮公使竹添進一策劃朝鮮維新派開化黨人發動政變。竹添進一對金玉均、洪英植等開化黨首鼓吹「中法開戰,清國將亡,貴國有至于改革之士,不可失此機。」,還主動幫開化黨制定政變計劃。 在朝鮮大臣奔向清軍軍營,「匍匐轅門,撫告哀衷」請求援助下,袁世凱率領二千名清軍進入漢城擊敗日軍后攻入王宮,救出朝鮮國王李熙,李熙獲救后立即下令將擒獲的洪英植等七人處死并追捕樸永孝等人,史稱甲申政變。 事件過后,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中、日兩國代表李鴻章、伊藤博文于天津簽訂《中日天津條約》,中日兩國均自朝鮮撤兵,并約定:「將來朝鮮如有事,中日兩國或一國要派兵,應先行文知會;及其事定,仍即撤回,不再留防。」

劉公島上的甲午海戰紀念館 清光緒二十年(1894年)三月,朝鮮東學黨黨魁崔時享,于全羅道聚眾號召農民起義,發檄征討日寇、驅逐權奸,國王李熙恐慌,向北京告急。四月,直隸提督葉志超奉令率軍馳赴朝鮮,清軍登陸駐屯于牙山,并按中日天津條約之規定電告日本。東學黨亂兵聞中、日軍隊已至,不戰而潰。五月,袁世凱以東學黨潰散、叛亂已平,要求日本同時從朝鮮撤兵。但日政府反要求中、日兩國留兵,共同改革朝鮮內政,為清廷所拒。六月,日軍突然沖入王宮,囚禁國王李熙,命大院君李昰應主國事。李昰應為報清光緒八年(1882年)遭清廷誘捕,將其囚禁中國保定之恨,不經思考,馬上答應為日本效力,并下令驅逐在朝鮮的所有華人出境。 北洋大臣李鴻章發覺事態不妙,急調總兵衛汝貴、提督馮玉昆率軍火速由大東溝登陸,進駐平壤;另調北洋陸軍十余營分梯次搭乘馳援朝鮮,濟遠和廣乙兩艦7月23日抵達牙山,掩護運送清軍的運兵船在朝鮮牙山登陸。三日后的7月25日拂曉,離牙山返航,清晨7時20分在朝鮮豐島海面,遭遇日本聯合艦隊第一游擊隊吉野、浪速及秋津洲等三艦。日軍不宣而戰發炮攻擊濟遠和廣乙,經過一番激烈炮戰纏斗后,福建船政局自制炮艦廣乙企圖逼近日艦發射魚雷,但在秋津洲、浪速壓倒性的火力打擊下受重創,無法發射魚雷,船身傾斜,人員傷亡慘重。于是向海岸方向退出戰斗,在朝鮮十八島附近擱淺,縱火自沉。 此時載有第二波増援朝鮮清軍1200余人并懸掛英國國旗的英國高升號商輪和滿載軍械的操江艦先后駛來。濟遠艦拋下高升號而走,吉野號獨自追擊濟遠艦。9時15分浪速發出信號勒令高升號停俥,欲逼迫高升號將船只駛往日本,以船上官兵作為人質,船上清軍官兵大為憤怒,因為此時中日雙方尚未開戰,而日方無故俘虜船上官兵,便要求船長將船駛回大連或旅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刻,日軍突升紅旗,要求船上洋員離船,旋即發炮進攻,清軍亦據船以步槍迎敵。下午1時高升號被浪速擊沉,此時日軍用機槍掃射在海上浮沉的清軍官兵,最后被射殺者達七百余人。下午2時操江艦被秋津洲追上俘虜,此即豐島海戰。 7月28日夜,日本陸軍進攻牙山清軍,發生激戰,清軍不支,退向平壤。1894年8月1日(陰歷七月初一),中日雙方正式宣戰。 交戰雙方 清朝

清國旗艦定遠 北洋海軍自1888年正式建軍后,配置有主力艦定遠號及鎮遠號,各有12寸巨炮4門,航速分別為14.5節及15.4節。 甲午戰爭前夕,英國的阿姆斯特朗(Armstrong)船廠向李鴻章推銷世界航速最快,達23節的四千噸巡洋艦。當時清朝政府已經支付訂金,后因軍費嚴重不足支付余款,這艘艦最后被日本低價買下了,也就是后來的吉野號,其高航速鍋爐和新型速射炮在甲午一戰發揮極大戰力。 1894年5月下旬李鴻章校閱北洋海軍,奏稱:“北洋各艦及廣東三船沿途行駛操演,船陣整齊變化,雁行魚貫,操縱自如……以魚雷六艇試演襲營陣法,攻守多方,備極奇奧。”“于駛行之際,擊穹遠之靶,發速中多。經遠一船,發十六炮,中至十五。廣東三船,中靶亦在七成以上。”“夜間合操,水師全軍萬炮并發,起止如一。英、法、俄、日本各國,均以兵船來觀,稱為節制精嚴。”戰爭前夕,北洋艦隊的大沽、威海衛(今山東威海)和旅順(今屬遼寧大連)三大基地建成,英國觀察員看完北洋艦隊的操演后上書海軍部,也認為北洋艦隊的戰力不容小覷。 但是后期因為李鴻章解雇了當時訓練海軍的英國人瑯威理,引致北洋艦隊軍紀出現問題,“有某西人偶登其船,見海軍提督正與巡兵團同坐斗竹牌也。”「每北洋封凍,海軍歲例巡南洋,率淫賭于香港、上海,識者早憂之」。1888年原本預訂購入300箱炮,后因為軍費被挪用去修建頤和園,所以北洋海軍只購入了3發炮,“從前撥定北洋經費號稱二百萬兩,近年停解者多,歲僅收五六十萬。”[1]“中國水雷船排列海邊,無人掌管,外則鐵銹堆積,內則穢污狼藉,業已無可駛用。”至于領導丁汝昌“孤寄群閩人之上,遂為閩黨所制,威令不行”。劉步蟾則被人們稱為“實際上之提督者”。 日本

日本旗艦松島 1882年,日本海軍還只是魚雷艇和二千噸以下的近海鐵甲艦為主,無大型鐵甲巡洋艦。1885年,日本提出十年的擴軍計劃,意圖超過北洋海軍。1886年,法國海軍工程師白勞易(Louis-Émile Bertin)受雇建造4700噸級大型鐵甲巡洋艦「松島號」和「嚴島號」。 1890年時,中國北洋艦隊的總排水量為27000噸,而日本海軍的總排水量在17000噸以上。日本以國家財政收入的60%來發展海、陸軍,當時日本政府的年度財政收入只有八千萬日元。1893年起,明治天皇又決定每年從自己的宮廷經費中撥出三十萬日圓,再從官員的薪水里取十分之一,補充造船費用。到了1894年甲午戰爭時,日本海軍艦隊總排水量為72000噸,并且多有配置速射炮的新式艦艇。 相反,北洋艦隊自1888年正式成立后,再未添加任何船只。1891年后,朝庭準戶部上奏對外停購槍炮彈藥兩年,后來修慈禧的頤和園使海軍經費未有再添。 戰前日本實際動員兵力達240616人,174017人有參戰經驗,海軍擁有軍艦32艘、魚雷艇24艘,排水量72000噸,超越北洋水師。日本對清廷改革后的實力仍有顧忌,對于北洋水師不敢輕敵,1880年日本參謀本部長山縣有朋的調查報告中指出,大清帝國平時可征兵425萬,戰時可達850萬人之多,“鄰邦之兵備愈強,則本邦之兵備亦更不可懈”。 過程 甲午戰爭始于1894年7月25日的豐島海戰,至8月1日清朝政府對日宣戰和日本明治天皇發布宣戰詔書,1895年4月17日以簽署《馬關條約》而告結束。整個戰爭持續近9個月,依據戰場轉換及雙方作戰態勢的變化,大致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 第一階段,從1894年7月25日到9月17日。戰爭分陸戰與海戰雙向進行,陸戰主要是在朝鮮半島上的平壤之戰,海戰主要是黃海海戰(1894年)。黃海海戰是雙方海軍主力在黃海北部海域進行的戰役規模的海戰。亦稱甲午海戰、大東溝海戰。此役北洋海軍失利,自此退入威海衛,使黃海制海權落入日本聯合艦隊之手,對甲午戰爭的后期戰局具有決定性影響。

1894年黃海海戰圖 陸面戰斗在三個戰場同時展開:大同江南岸戰場、玄武門外戰場、城西南戰場。當時駐守平壤的清軍九千五百余人,日軍也有一萬六千多人,雙方戰力相差甚遠。日軍第九混成旅團首先向大同江南岸清軍發起進攻,太原鎮總兵馬玉昆奮勇抗擊,日軍無功而返。

日本聯合艦隊于黃海擊潰清朝北洋水師 浮世繪畫師小林清親、井上吉次郎繪 同時日農歷八月十八日(陽歷9月17日)海軍聯合艦隊進入黃海鴨綠江出海口西「大東溝」合擊北洋水師艦隊,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的大規模現代鋼鐵軍艦海戰。售出軍艦給日清雙方的英國及當時各軍事大國極為關注此場海戰。海戰在中午時分開始,雙方皆在11時15分和11時30分發現敵方。由于清艦是從朝鮮運兵回來,所以艦隊以一字形排開,日艦則是尋戰而來,所以艦隊成尖峰形。12時清軍下令變陣,排成尖峰形。13時開始炮擊:可是時間不足,艦隊中央是凹陷。即使如此面對清軍鐵甲艦攻勢,日艦仍被迫后退。此時日艦包抄清軍右側,由于日艦較快加上清軍指揮不當,右側艦隊被殲滅;丁汝昌之座艦也被炮擊,炮震力導致正在持雙筒望遠鏡觀看海面戰局的丁汝昌從二樓高炸飛摔落甲板,左手臂骨摔斷重傷(戰后左手臂打石膏直到次年2月右手拔槍自裁)。定遠號艦長接手指揮,下令全部艦只集中重炮攻擊日艦隊司令艦吉野號,14時吉野號即中彈甚至是艦長室中彈,但因為炮彈火藥不足沒有爆炸(艦隊司令伊東佑亨回憶)沒有沉沒,日艦后退,伊東中將司令且即更換座艦(當松島號由友艦拉回日本時,全艦千瘡百孔卻未沉沒,日軍頻呼:「不可思議!」)。16時清軍左側艦艇中彈,背靠荒島一邊滅火一邊攻擊日艦。滅火成功,日艦在沒有優勢下撤退。另一方面日艦所有火炮皆無法擊穿定遠號等清軍鐵甲艦,清左側艦隊回救運送重炮彈予兩艦,因此反而日艦多被重炮所傷。伊東佑亨認為暫時無法擊沉定、鎮兩艦,下令撤退。靖遠升旗召集各艦追擊,17時30分日艦遠去,清軍下令停止追擊;此大東溝海戰清軍傷亡600余人,經遠管帶林永升戰死,經遠沉沒,致遠管帶、鄧世昌與艦同沉殉國;日軍傷亡亦達300余人。

日軍攻克平壤清軍 激戰5小時后,北洋艦隊損失巡洋艦5艘包括經遠、致遠、超勇、揚威、廣甲,受傷4艘,但成功完成護航運載清劉銘傳淮軍12營陸軍登陸鴨綠江岸。日艦僅傷5艘,先行撤離戰場。戰后北洋艦隊未敢主動出擊,日本聯合艦隊達到了控制黃海制海權的目的。 9月15日,日軍分三路總攻平壤,戰斗至為激烈,高州鎮總兵左寶貴中炮犧牲,隨后玄武門失守,葉志超下令徹退,六日內狂泄五百余里,透露清陸軍內部湘軍、淮軍嚴重對立;26日清軍直抵鴨綠江以北的中國境內。朝鮮全境為日本所控 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從1894年9月17日到11月22日。戰場位于遼東半島,以陸戰為主。9月25日,日軍在鴨綠江上搭浮橋搶渡成功,向虎山清軍陣地發起進攻。清軍守將馬金敘、聶士成被迫撤出陣地。日軍攻陷虎山。其它清軍各部不戰而逃,山縣有朋即將第一軍司令部移于虎山。26日,日軍占領了九連城和安東縣(今丹東),同日日軍在莊河花園口登陸,10月9日,攻占金州,10日陷大連灣,至此清軍在鴨綠江防線全線崩潰。25日旅順陷落。 第三階段

威海衛陷落丁汝昌獻降圖(實為北洋水師管帶薩鎮冰獻降) 第三階段,從1894年11月22日到1895年4月17日,有威海衛之戰和遼東之戰。12月24日,鎮遠退入威海衛時觸礁,經搶修才不至下沉,但已不可再出深海作戰,管帶林泰曾引咎自盡。1895年1月20日,日本第二軍共兩萬五千人,在日艦掩護下開始在榮成龍須島登陸。30日日軍集中兵力進攻威海衛南幫炮臺。營官周家恩陣亡,炮臺被日軍攻占。2月3日日軍陷威海衛城,劉公島成為孤島,日本聯合艦隊司令伊東佑亨曾致書丁汝昌勸降。10日,定遠號彈藥告罄,劉步蟾下令將艦炸沉,隨后劉步蟾生吞鴉片自殺。11日,丁汝昌自殺。17日,日軍在劉公島登陸,在英國籍海軍軍事顧問建議下,由最年輕管帶、日后民國第一任海軍總長薩鎮冰向伊東中將獻降,濟遠,廣丙,鎮中等10鑒為日軍所俘。北洋艦隊全軍覆沒。隨后薩鎮冰駕駛康濟鑒并載著丁汝昌等六人靈柩離開劉公島。北線日軍在海軍配合下,一路攻陷鳳凰、海城、營口、田莊臺,提督宋慶揚言再戰不降,被制止。清廷求和心切,派李鴻章為全權大臣,赴日議和。4月17日簽定《中日馬關條約》,甲午戰爭結束。 分析 豐島海戰和黃海海戰兩次遭遇日本聯合艦隊,北洋艦隊被擊沉多艘大型艦艇,但未能擊沉一艘日艦,也無發射魚雷打擊日艦的戰績。據查是丁汝昌“只識弓馬”,一干管帶也全用錯了炮彈,不用海戰時的開花爆破彈,用了穿甲彈甚至訓練彈。豐島海戰中,日本吉野號被一枚濟遠艦150毫米口徑火炮擊中右舷,擊毀舢板數只,穿透鋼甲,擊壞發電機,墜入機艙的防護鋼板上,然后又轉入機艙里。可是由于彈頭里面未裝炸藥,所以擊中而不爆炸,使吉野僥幸免于報廢。黃海海戰中,北洋海軍發射的炮彈有的彈藥中“實有泥沙”,有的引信中“僅實煤灰,故彈中敵船而不能裂”。當時在鎮遠艦上協助作戰的美國人麥吉芬(Paul W. Bamford,1860-1897,美國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畢業)認為,吉野號能逃脫,是因為所中炮彈只是固體彈頭的穿甲彈[2]。據統計,在定遠和鎮遠發射的197枚12英寸(305毫米)口徑炮彈中,半數是固體彈頭的穿甲彈,而不是爆破彈頭的開花彈[3]。在直隸候補道徐建寅的《上督辦軍務處查驗北洋海軍稟》之后附有《北洋海軍各員優劣單》、《北洋海軍各船大炮及存船各種彈子數目清折》、《北洋海軍存庫備用各種大炮彈子數目清折》中統計,參加過黃海大戰的定遠、鎮遠、靖遠、來遠、濟遠、廣丙7艦的存艦存庫炮彈,僅開花爆破彈一項即達3431枚。其中,供305毫米口徑炮使用的炮彈有403枚,210毫米口徑炮彈952枚,150毫米口徑炮彈1237枚,120毫米口徑炮彈362枚,6英寸口徑炮彈477枚。黃海海戰后,又撥給北洋海軍360枚開花彈,其中305毫米口徑炮彈160枚,210、150毫米口徑炮彈各100枚。在3431枚開花彈中,有3071枚早在黃海海戰前就已撥給北洋海軍。蘇小東《甲午年徐建寅奉旨查驗北洋海軍考察》猜測:“至于這批開花彈為什么沒有用于黃海海戰,惟一的解釋就是它們當時根本不在艦上,而是一直被存放在旅順、威海基地的彈藥庫里。由此可見,造成北洋海軍在黃海海戰中彈藥不足的責任不在機器局,也不在軍械局,而在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身上。”在中日雙方開戰后,丁汝昌執行李鴻章“保船制敵”的方針,消極避戰,“仍心存僥幸,出海護航時竟然連彈藥都沒有帶足,致使北洋海軍在彈藥不足的情況下與日本艦隊進行了一場長達5個小時的海上會戰,結果極大地影響了戰斗力的發揮,也加重了損失的程度”。 北洋水師與聯合艦隊進攻火力對比如下,北洋水師略遜一籌,但重炮占優勢,如果炮彈選擇得當可以重創日艦。就防守能力而言,北洋水師略勝一籌,定遠號、鎮遠號的護甲厚14寸,即使是經遠號、來遠號的護甲厚也達9.5寸。海戰結束后,定遠號、鎮遠號的護甲無一處被擊穿。就平均船速而言,北洋水師較慢,為15.5節(即海里/小時),聯合艦隊的本隊15.6節也不快,但包括吉野號在內的第一游擊編隊為19.4節,大大高于北洋水師。 軍艦總數 30厘米重炮 20-30厘米大炮 15-20厘米輕炮 15厘米速射炮 艦艇排水量 北洋艦隊12 8 16 149 0 3.5萬噸 日本艦隊10 3 8 160 97 4.1萬噸 此外,北洋海軍各主力艦都設有魚雷管3-4具,但是,在黃海海戰中,并沒有對日艦實施魚雷攻擊。丁汝昌在匯報戰況時,也只字未提己方發射魚雷,而只說日艦對經遠和致遠發動魚雷攻擊。購艦時就配備好的大批魚雷在戰爭爆發后可能也和大批開花彈不在艦上一樣,被放在基地的倉庫里派不上用場。另外,各艦炮彈數量也未帶足,海戰時炮彈在五個小時內用盡。戰至最后,未受大傷仍可繼續打擊日艦的7000噸巨艦定遠、鎮遠彈藥告竭,分別僅余12英寸口徑鋼鐵彈3發、2發,而且定遠、鎮遠無法追上日艦,不得不停止追擊退出戰場。 如果考慮到上面所提到的庫存彈藥可能是因為無法使用而擱置的,則丁汝昌責任就較小,但李鴻章的責任并無減輕。擔任天津軍械局總辦、負責軍需供應的張士珩是李鴻章的外甥,供給海軍的彈藥不合格。梁啟超評論說:“槍或苦窳,彈或贗物,槍不對彈,藥不隨械,謂從前管軍械之人廉明,誰能信之?”另外,丁汝昌戰前提出在主要艦船上配置速射炮以抵消日艦速射炮的優勢,需銀六十萬兩。李鴻章聲稱無款。北洋艦隊在黃海海戰中戰敗,他才上奏前籌海軍巨款分儲各處情況:“匯豐銀行存銀一百零七萬兩千九百兩;德華銀行存銀四十四萬兩;怡和洋行存銀五十五萬九千六百兩 ;開平礦務局領存五十二萬七千五百兩;總計二百六十萬兩。” 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清軍對日軍情報全無。日艦隊全體出擊也不知道,以致準備不足。日軍雖未能一戰全殲清軍,然黃海之制海權已得,大東溝海戰日勝清敗為不爭事實。 結果及影響 甲午戰爭對遠東戰略格局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中國認明朝鮮為獨立國家、撤出朝鮮半島,并割讓臺灣、澎湖及其附屬島嶼予日本,向日本開放多個中國內陸的港口城市,日本又獲2.3億兩白銀的戰爭賠款(其中三千萬兩為清朝換回遼東半島的費用),經濟迅速發展并進一步擴軍備戰,開始成為遠東的主要戰爭策源地,同時日本崛起改變了遠東地區由英國和俄國對立和爭霸的原有格局,導致數年后的英日聯盟和日俄開戰。而中國在甲午戰爭中的失敗(北洋水師的覆滅)標志著洋務運動的失敗,大清帝國的國際地位自此一落千丈,再次成為列強鯨吞蠶食的對象。清朝國內的改革派對自身的弱點有了更深的認識,準備積極進行進一步的改革(即戊戌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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