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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扶蘇。
談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它。最初看到時，并沒刻意的去探究過這四個字的含義。不想探究，一則似乎什么山都無所謂，知道山是真的山就行了；一則似乎扶蘇什么都是，亦花，亦草，亦鳥，亦獸。后來，知道了山大概是陜西的山，扶蘇原來是一種樹木。山有扶蘇，就是在陜西的山里生長著一種叫扶蘇的樹木。不過，自此反而刻意的不去記它的含義。因為，更喜歡的是它們朗朗上口時的那種朦朧味道。 “山有扶蘇”的確很朦朧。歷史上的扶蘇一詞不僅是植物，還是人名，秦始皇的長子就是扶蘇。那是一個想起來就讓人痛惜的名字，與暴秦有關，與胡亥有關、與長城有關、與自殺有關、與后來的王朝有關……若扶蘇被立為了太子，那些遙遠的歷史會出現些許的改變么？不過此扶蘇非彼扶蘇，提及這個話題，只是想說明，“山有扶蘇”真的很朦朧，朦朧得讓人浮想聯翩。 “山有扶蘇”，之后是“隰與荷花”，意思是池里開著荷花，合在一起就是“山有扶蘇，隰與荷花”，最早承載了荷的文學使命，出自《詩經》，演繹的其實是一個天真爛漫的愛情故事。那個故事距離現實太遠太遠，人們只能憑猜測去記憶它。 這，就是荷的意境——最美的那部分不在花朵，而在水下。 水，是湖水，團湖的水。 團湖的水最養荷，儀態萬千的荷。它們亭亭玉立，它們嬌姿欲滴，它們隨風而舞，它們娓娓述說……“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開著一種姿態；“碧荷生幽泉，朝日艷且鮮。”鮮著一種形態；“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戲著一種狀態；“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送著一種心態。萬千儀態的荷，讓團湖蕩漾在綠的洋與花的海中。 團湖的荷最養眼，一望無際的荷。它們熱情奔放，它們氣勢磅礴，它們爭先恐后，它們一碧千里……“荷葉田田青照水，孤舟挽在花陰底。”太過渺小；“聽亂飐芰荷風，細灑梧桐雨。”實在凌亂；“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稍嫌倉促；即便李白之“鏡湖三百里，菡萏發荷花。”仍顯單薄；只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用在團湖最為恰當。一望無際的荷，正撐開團湖的胸懷，迎接四海之賓。 團湖的荷最養心，善解人意的荷。它們溫婉雅致，它們曲徑通幽，它們沒入尋常巷陌，它們復現王謝堂前……“年年越溪女，相憶采芙蓉。”煥發的是曾經的浪漫；“因持薦君子，愿襲芙蓉裳。”激發的是青春的情懷；“荷花開后西湖好，載酒來時，不用旌旗，前后紅幢綠蓋隨。”抒發的是仕子的悠閑。置身荷的團湖，會平常，會從容，會淡泊，會忘卻世俗的桎梏，以及塵世的喧囂。善解人意的荷，與團湖風雨同舟。 然而，華麗并非荷的一切，它的血脈里更多的流淌著樸素；熱鬧也非荷的所有，它的微笑里更多的彌漫著安靜；休閑更非荷的絕對，它的精神里更多的攀援著進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荷的操守；“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是荷的耿介；“香遠益清，亭亭靜植”，是荷的追求；最后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更是荷的生命。 荷的生命真是意味深長。從泥土里的寂寞，到穿越水的艱辛，再到烈日下的炙烤，最后才擁有了短暫的開放。然而，人們關注的多是裸露在花蕊間的狹小美麗，卻忽視了掩藏在水面下的漫長感動。所以，世人在發現的同時，不知不覺也在迷失。迷失本質，迷失本真，迷失本來。 荷是什么？荷是夏日里盛開的一朵溫涼，是水面上流淌的一片綠色，是泥土下釋放的一株寂寞，是湖岸邊延伸的一段故事。那溫涼沁透著團湖，團湖因此而清新；那綠色簇擁著團湖，團湖因此而美麗；那寂寞守候著團湖，團湖因此而高貴；那故事演繹著團湖，團湖因此而深刻。 這，就是荷的團湖——最美的那部分不在湖里，而在岸邊。 岸邊有山，君山。 君山，是君子之山。君山人從來就與荷交相輝映。其實，不止團湖有荷，君山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池塘甚至溝渠里都遍開著荷，堪稱名副其實的荷鄉。君山因此成為團湖磅礴荷勢身后更幽遠的背景，它養育了一種品質、一種風范，一種氣度，一種胸懷。它們兼有山的高大與荷的高潔，既樸實無華，亦矢志不渝。 君山，亦是迎君之山。君山外來人居多，更極端一點說，恐怕君山土著人早已無史可考。因為這里曾經是汪洋一片，根本不可能大面積居住人群。所以，后來者都成了君山的主人，君山迎君實乃與生俱來，君山好客更是實至名歸。雜融的人居繁衍后代的同時，也孕育了包容的文化，這種文化對任何外來者都不會排斥，既海納百川，亦推陳出新。 君山，還是君后之山。古代神話傳說，舜妃湘君姊妹化為湘水女神而遨游于洞庭湖山之上。君山又名湘山，即得名于此。雍陶的《題君山》：“煙波不動影沉沉，碧色全無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處，一螺青黛鏡中心。”以及方干的《題君山》：“曾于方外見麻姑，聞說君山自古無。元是昆侖山頂石，海風吹落洞庭湖。”吟詠的都是這個傳說。浪漫的傳說與詩句在傳承君山歷史與燦爛的同時，又為它平添幾許神奇的色彩。 因為荷，君山的神奇更有了另一層境界。荷之于君山，像宿命。“山有扶蘇，隰與荷花”最早的記載了荷，而如今，最美的荷艷開君山，即便此山非彼山，誰又能斷定這不是一場前世今生的輪回？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荷，只是一片風景，一處細節。蓬勃發展的君山其實到處都有荷的世界，它，正日益被更完美的解讀著。新一屆君山區委這樣定位著君山：新型產業聚集區、現代農業示范區、生態休閑旅游區、秀美和諧新城區。其中，“和諧”該是最好的注腳。荷者，和也。荷開君山，君山乃和。 這，就是荷的君山——最美的那部分不在風景，而在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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