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與詩歌
音樂與詩歌有很多共通之處,它們都以抒情見長,都十分講究節奏、韻律、音調。古今中外很多著名的詩人都與音樂結下不解之緣。他們熱愛音樂,音樂成了他們精神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音樂啟發了他們的智慧,撞擊出他們創作靈感的火花。唐朝的白居易就是一位精通音樂的詩人,他能彈琴,會唱歌,尤其擅長描寫音樂和音樂演奏,除婦孺皆知的《琵琶行》外,他還有一首描寫女箏手精彩表演的詩《箏》: 云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 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 短短四句,女箏手美麗的形象躍然紙上。當描繪充滿感情的演奏時他寫道:“移愁來手底,送恨入弦中。”當樂曲到達高潮后戛然而止時他又寫道:“珠聯手指碎,刀截一聲終。”全詩最后兩句是:“歇時情不斷,休去思無窮,”描寫得多么細膩生動,余味無窮。演奏結束了,人們仍然陶醉在音樂中深思默想。 彈箏與彈鋼琴的姿態及動作相似,白居易的詩不也是對現代中國“花顏”在鋼琴上“十指剝春蔥”的生動寫照嗎? 北宋蘇軾諳熟笛、箏、琵琶等樂器,特別對古琴情有獨鐘,他認為古琴是“華夏正聲”的代表性樂器。蘇軾不但善于聽樂、賞樂,而且還是一位奏琴高手。一次他在甘露寺聽古箏演奏,箏聲奏出了奔瀉千里的長江,奏出了驚濤拍岸的三峽,激越的箏聲緊扣著蘇軾的心弦,他情動難抑,取出自家的“雙鳳槽”彈奏起來,琴音奏出了三峽的猿啼狐嗥,使箏聲中的江峽平添了無窮的意蘊。蘇軾的琴技令人“嘆為聞止”。 在近代西方音樂長河中,作曲家們讓詩篇插上旋律的翅膀飛翔。拜倫的13部詩篇被搬上歌劇舞臺,普希金的佳作給俄羅斯作曲家以靈感,普天下人們因貝多芬《 第九交響曲 》而背誦了席勒的《 歡樂頌 》,甚至我們李白、王維、孟浩然的詩詞也被馬勒譜成洋腔洋調。舒伯特、舒曼、李斯特、門德爾松等作曲大師為歌德、海涅的詩歌譜寫了大量藝術歌曲,在歌劇、詩劇、清唱劇、音詩、交響詩中,音樂與詩歌的關系更是親密無間,水乳交融。 舒曼認為,作為藝術家,首先應成為一個“詩人”,并且努力追求詩的“悟性”。浪漫主義鋼琴作曲家,特別鐘情于詩歌,并從中得到啟迪,吸取創作靈感。肖邦的鋼琴敘事曲以其史詩性和戲劇性富于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其音樂形象運用交響性的手法進行發展,可認為是李斯特交響詩的前身。被舒曼譽為“充滿最高靈感的作品”的《 g小調第一敘事曲 》是肖邦本人最喜愛的作品,是根據肖邦的同胞密茨凱維奇的長詩《 康拉德·瓦連羅德 》構思的,描繪古代波蘭抵抗條頓人的悲壯史詩?!?/span> F大調第二敘事曲 》也是根據同一詩人長詩《 斯維切濟姑娘 》寫成的。而輕快、華麗、高雅的《 降A大調第三敘事曲 》據認為靈感得自密茨凱維支的詩作《 水仙女 》,也有的肖邦傳記研究專家認為是受詩人海涅《 羅列萊 》的影響,總而言之是詩,詩,還是詩。 李斯特《 三首彼特拉克十四行詩 》選自《 旅游歲月 》第二集《 意大利游記 》。彼特拉克(1304~1374)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與但丁齊名的偉大詩人,曾獲羅馬元老院頒發的“桂冠詩人”的稱號。李斯特的鋼琴曲就是根據彼特拉克韻律和諧優美的十四行定型詩(Sonnette)的啟發下寫成的,非常抒情而富于美感。其中《 第104號彼特拉克十四行詩 》最為人擊節贊賞,表現對愛情的渴望與失戀的痛苦,是鋼琴音樂會的保留曲目。至于老柴的《四季》更是業余鋼琴愛好者非常熟諳的鋼琴組曲,選用俄羅斯詩人所作的12篇抒情詩譜寫而成。每一首代表一個月份,表現俄羅斯不同季節的種種風貌,充滿詩情畫意。 詩是心靈之歌,歌是詩意的結晶。英國詩人柯勒律治說過“在靈魂中沒有音樂的人,絕不能成為真正的詩人”。反過來,我們也可以說,“在靈魂中沒有詩情的人也絕不能成為真正的音樂家,寫不好曲子,彈不好鋼琴。”肖邦被譽為“鋼琴詩人”,他何止是詩人,他是詩仙,詩圣。他的創作及演奏是鋼琴與詩結合的最完美的典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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