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勞,是由外感.內傷諸多原因引起的五臟虧損、氣血陰陽不足的證候的泛稱。可見于各種慢性疾病的中晚期。
虛、勞、損之名都先見于《內經》。《素問。通評虛實論》給“虛”下了一個很明確的定義:“精氣奪則虛”,并以氣虛、脈虛、尺虛為“重虛”,脈紐、皮寒、氣少、泄利前后、飲食不入為“五虛”。對于“勞”,雖沒有正面作釋,但有。五勞所傷”之說:“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此外,《內經》還有大怒氣逆傷肝;強力舉重、久坐濕地傷腎,形寒飲冷傷肺,憂愁思慮傷心,飲食勞倦傷脾等論述.據漢。許慎《說文解字》:“勞,劇也”,又說。用力者勞”。這與《素問.經脈別論》所說的。生病起子過用”和《舉痛論》所說的。勞則氣耗。的精神是一致的。后世著作據此而加以發揮。
如《外臺》引《刪繁論》云:。夫五臟勞者,其源從臟腑起也。鼓生死之浮沉,動百病之虛實,厥陰陽,逆腠理,皆因勞瘠而生,故曰五臟勞也。”戴元禮《證治要訣》謂;.五勞者,五臟之勞也,皆因不量才力,勉強運為.憂思過度,嗜欲無節,或病失調將,積久成勞。。也就是說,諸凡精神隋志,視聽言動,飲食、房事的失控或無節,皆可致勞,勞則必然導致五臟氣血陰陽的虛損。
《內經》還提出了“虛”、“勞”、“損”的治療大法、。虛貝.補之”,。勞則溫之。,。損者益之”。他如“陰陽形氣俱不足,勿取以針。而調以甘藥”,“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等有關虛勞治法的論述,也極其精辟+稍晚于《內經》成書的《難經》,對虛勞的認識和治療大法,作出了重要發展。該書把種種不足之證,分屬于五臟,這說是“五損”之說。一損損于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損損于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于五臟六腑:三損損于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能為肌膚;四損損于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于骨,骨痿不能起于床。。皮毛、肉、血脈、筋、骨謂之:五體”,。五損”就是指上述形體的損傷,反映了五臟精氣的虧損。對其治療,《難經》主張.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者榮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很顯然地把辨證與治療都更具體化了.正因為如此,所以清代吳澄《不居集》稱秦越人為。治虛損之祖”,。其發明五臟治法,優入圣域,雖無方可考,而調治之法已耀然矣。”除此之外,《難經》提出的。虛則補其母。(如肺虛者補土以生金,肝虛者補水以生木)和。東方實,西方虛,瀉南方,補北方”這兩個對后世影響很大的治別以及“命門”的新概念。也都是重大的貢獻。 .
漢代張仲景《金匱要略》的虛勞篇,將虛勞合稱,作為一個病名提出來,仆景筆下的虛勞病,是以一系列脾腎陽虛證候為主要表現的慢性虛弱性疾病。其脈象是。大”或。極虛”,其癥狀有。面色薄”、。卒喘悸”、。陰寒”(陰頭寒)。情自出”、。酸削不能行”、。無子。、“精氣清冷”、。腹滿,甚則溏泄,食不消化”,。夢失精”、“腹中痛”、。衄”、。爭足煩熱”、。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不得眠”等等。其治則分別主以建中湯、腎氣丸。吳澄贊譽二方“可為萬世法”,但同時又指出:“階其不及陰虛脈數之人。”不知仲景之虛勞,是一個有特定范圍的。病”,而不是象《內經》《經難》那樣,是泛指五臟氣血陰陽虛衰的。證”。仲景之后論虛勞者.多宗《內經》、《難經》以虛勞為。證。,泛指各種疾病引起的諸虛勞損,治法則效法仲景而加以擴充、豐富。自從仲景的《金匱要略》出現之后,才有了直接用于虛勞臨床的治法方藥。后來的許多治虛勞的處方,差不多都是在建中,腎氣二方的基礎上發揮起來的。如《千金》的無比薯蕷丸、《濟生方》的濟生腎氣丸、《小兒藥證直訣》的六味地黃丸、《宣明論方》的地黃飲子,張介賓的左歸,右歸等等,皆為腎氣丸的加減方。歸芪建中湯,內補當歸建中湯、樂令建中湯、十四味建中湯等等, 皆為建中湯的擴充、就是李東垣的補中益氣湯,也受建中立法的影響,如《金匱要略注論》指出:小建中湯。為后世補中益氣湯之祖。雖無升柴。而升清降濁之理,具于此方矣。。此外,由于仲景虛勞從脾腎論治.宋,明醫家遂有補脾,補腎,先天、后天之論,從理論上作出了深化:由于仲景用藥側重甘溫扶陽, 才有從宋元到明清持續八百多年的養陰,溫補兩大學:派之爭.
隋唐時期,《諸病源候論》,<<千金方》等著作,祖述內難,在五臟虛損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了虛勞的范圍.《病源》所載。虛勞諸候”,就多至七十五個條目,差不多把許多慢性病的后期階段都劃屬于虛勞,如:
虛勞咳嗽候
虛勞而咳嗽者,臟腑氣衰,邪傷于肺故也。久不已,令人胸背微痛,或驚悸煩滿,或喘息上氣,或咳逆唾血……。
虛勞浮腫候
腎主水,脾主土.若脾虛則不能克制于水,腎虛則水氣流溢,散于皮膚,故令身體浮腫,……。
虛勞陽萎候
腎開竅于陰,若勞傷于腎,腎虛不能榮于陰器,故萎弱也. .
《諸病源候論》還把虛勞分作五勞(志勞。思勞,心勞、憂勞,疲勞),六極(氣極、血極、筋極,骨極,肌極,精極)、七傷(陰寒,陰痿,里急,精連連,精少.精清,陰下濕. 小便苦數。臨事不卒).其后,《千金》《外臺》均以此為宗,而附以大量方藥,為五臟虛勞損極的治療,開辟了廣闊的途徑.
《千金方》的作者孫思邈,生當盛唐治平之際,他以畢生精力,博采兼搜,大大豐富了中醫藥學寶庫的內容。他搜集和創制的虛勞處方。用藥的路子較之仲景更寬,特別是大量血肉有情之品的運用,堪為其重要特色。諸如羊肉、羊骨、虎骨、動物內臟(雞肝.羊肝、羊腎、豬腎;、鹿茸,鹿角膠、蠶蛾、白馬莖、牛乳、酥酪、牛髓等等,在其補虛勞方中,皆屢見不鮮,如《千金要方.腎臟方》中,用羊腎、鹿茸者,即達27方之多.兩部《千金方》中均有食治專卷。記載谷、肉、果、萊之有益于病者近二百種.明代韓愗《醫通》治虛勞,亦多用牛、犬、鹿等動物藥。至清代葉天士,除宗《千金》用羊腎、豬羊牛髓、鹿茸等外,更廣泛地應用了紫河車、豬脊髓、人乳,海參,淡菜、阿膠、龜膠、鹿角膠、魚鰾膠、坎炁黃鱔等動物藥,皆受《千金》之教也。《千金》治虛勞還結合用灸法,如《千金要方卷十九。腎臟方》載。。五臟虛勞,小腹弦急脹熱,灸腎輸五十壯.……若虛冷可至百壯”,。虛勞尿精灸第七椎。十椎各三十壯.又灸十九椎兩旁各二十壯。,。夢泄精,灸三陰交七壯。”此外,在理論上.《千金》也有一些新觀點,如。五臟不足調于胃尸,。勞則補其子。等(據王燾《外臺秘要》,。勞則補其子。論出謝士泰《刪繁方)),可惜由于其書所重在方,均未能對這些理論問題.有更多的發揮。
在宋代,醫界已有善用寒藥或熱藥的兩派了.朱肱《活人書.自序》中曾提到:其時,好用涼藥的醫生,見附子、硫黃便加以攻訐;好用熱藥的醫生.則畏硝、黃而不敢用。他認為這是醫生的。偏見所趨然也。”但他又說:如果病家略曉一點醫藥知識,知道患的是熱證,就請善用涼藥的醫生;知道患的是寒證,就請善用熱藥的醫生,結果。往往收效。,于是可見其偏者正其所長者。又有蜀醫石藏用好用熱藥,杭醫陳承善用涼藥,二位又皆當時名醫,時諺遂謂。藏用擔頭三堆火,陳承篋里一盤冰。”雖不見他們的著作,也不知他們所治的是外感抑或內傷,但不同學術派別的存在于北宋,卻由此可以得到證明。宋代方書很多,影響最大的要數《局方》。《局方》在大觀年間僅297方,后來屢經增補,到于南宋紹興時已至788方,且經名醫精選,官方推廣,所以。盛行于時。。其治脾胃諸方,多用香燥;治虛證,偏用溫補。諸如人參、桂、附、鹿茸、熟地、蓯蓉之類,幾乎是家常便飯。金元醫家所用的溫補方,如河間之“雙芝”、“內固”,東垣之“天真”、“還少”,明代張介賓的。右歸”, 皆似《局方》用藥,如右歸丸一方,藥凡十味,其中七味(熟地、鹿角膠、菟絲、杜仲、肉桂、附子、山萸肉)競與《局方》菟絲子丸相同(《局方》用鹿茸)。由此可見《局方》在溫補上對后世之影響。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從宋代開始,產生了補脾補腎何者重要的不同學術見解。宋人許叔微《本事方》說:“有人全不進食,服補脾藥皆不驗,予授以此方(按:指二神丸),服之欣然能食。此病不可全作脾虛,蓋因腎氣怯弱,真元衰劣, 自是不能消化飲食,譬如鼎釜之中,置諸.米谷,下無火力,終日米不熟。其何能化?”但許氏未明言。補脾不如補腎”。后來張介賓、李時珍大約就根據上面這段話,把“補脾不如補腎”安到許氏頭上。據呂元膺《醫宗摘要》,此語實見于宋人嚴用和《濟生方》,該書。卷一。補真丸”條云;。古人云,‘補腎不如補脾。,余謂。補脾不如補腎。.腎氣若壯,丹田火經上蒸脾土,脾土溫和,中焦自治。。至于。補腎不如補脾。,嚴氏說是“古人云”,是哪位古人呢7有人說出《千金方》,而《千金方》無此語,實則見于張銳《雞峰普濟方》引孫兆語(張、孫皆北宋時人),可能是論者誤將孫兆作為孫思邈了。總之“補脾不如補腎”,“補腎不如補脾。,均出于宋人之口無疑。此說各有一定道理,且都由事實做依據,于是,到了明代醫家,便來了一番折衷,“先天之本”、“后天之本”之說也就,此而產生了。
此外,宋人還認識到:人有陽臟人、陰臟人之異,陰臟人虛勞用黃芪建中湯甚效,陽臟人則。不可用暖藥,雖建中湯不甚熱,然有肉桂.用之稍多,亦反為害”。故虛勞用藥,須。量其所秉,審其冷熱,而非是可一概用建中湯治虛勞也。”(宋.張呆《醫說》).張銳《雞峰普濟方》批評“今人才見虛弱疾證,悉用燥熱之藥,如伏火、金石、附子、姜、桂之類,致五臟焦枯,血氣干涸,而致危困,皆因此也”。并認為虛弱。非滋潤粘膩之物不能實也。”前者論述了體質上的差異,所謂。陽臟人”即陽盛陰虛之體無疑,建中甘溫,當然不可概投;后者所說的。滋潤粘膩之物”,顯然指的是養陰填精之品。這些觀點,對于后來的養陰學派,當有啟迪。
虛勞是陰陽氣血虛損的證候的總稱,臨床極其常見。所以也是金元醫家議論的題目。河問《宣明論方》.《保命集》,一以《難經》為宗,認為。上下轉變,不過脾胃,五臟條分,各有主治.”從其所用雙芝丸(熟地、。石斛、五味子、黃芪、肉蓯蓉、牛膝、杜仲;菟絲子、鹿角霜、沉香、麝香,人參、茯苓、復盆子、木瓜、天麻、秦艽,苡仁)、內固丸(肉蓯蓉、茴香、破故紙,葫蘆巴。巴戟、黑附子、胡桃仁、川附子)看,他也擅用溫補,他的地黃飲子,濁藥輕投,更是頗有心思的名方。所以吳澄《不居集》說他“深明《堆經》之理,洞悉《金匱》之微。,“世言其偏者,皆非深知河間也.”張子和在補法上是有偏見的。嘗謂:“養生當用食補,治病須用藥攻。”蓋其意在于糾正濫用補藥的時弊,故其辭不免偏激。其實食補代替不了藥補,病有虛實,也不是可以一概可以用攻的。但從《儒門事親》看,他曾把補法分作平補、峻補、溫補、寒補、筋力之補、房室之補六類,并列舉出一些藥物來加以說明,雖未聞其詳,但亦可證子和并非全不知補法者。正如他自己所說:“余豈不知補法,但未遇可補主人耳。。
東垣繼承了其師張潔古“以養胃氣為家法。的學術思想,《脾胃論》等書,獨詳于脾胃內傷,其說略謂:內傷之病.多起子元氣不足,而氣之不足,又緣于飲食勞倦,脾胃受傷。他說:。真氣又名元氣,乃先身生之精氣也,非胃氣不能滋之”,又說:“夫元氣、谷氣、營氣、生發諸陽之氣,此數者,皆飲食入胃上行, 胃氣之異名,其實一也.”故脾胃虛則元氣衰,百病之所由生。他在暢明脾胃虛病理的同時,還提出了。陰火”之說,謂。火與元氣不兩立,一勝則一負,”脾胃虛則陰火乘其土位。脾胃不虛貝.陰火自然斂降。這實際上是對氣虛發熱的病機的一種推測。蓋陰虛則熱,氣虛則寒,氣虛何以發熱7東垣就用“陰火。來作釋。不過他的。陰火”說概念比較混亂罷了。臨床時,東垣治脾胃內傷,主張補土升陽,戒用峻利藥、苦寒藥;氣虛陰火,治療大法相同。俾脾胃復健而陰火自消.當然,如果陰火太甚者,甘溫升陽之外,也酌用甘寒、苦寒,樸中益氣湯可謂其生平得意之方。潔古、東垣之法,向來被稱為。醫中王道”.至于腎虛患者,東垣也用補腎,其說亦以《難經凈為宗,用藥亦以溫潤填精為法,具見于《醫學發明分一書中.不過補土升陽之法影響太大,故對他一般皆以。補土派”目之。
朱丹溪為羅太無高足,而羅氏則得宋金時北方三家之薪傳者.丹溪所倡者,為。陰不足陽有余論”,實開后世養陰派之先河,其說略謂;
人受天地之氣以生,天之陽氣為氣,地之陰血為血。故氣常有余,血常不足。
他從《內經》經文“年至四十,陰氣自半,而起居衰矣。,。陽道實,陰道虛”。五行之中,唯火有二”,從自然現象中,屬陽的日無盈虧而屬陰之月有圓缺以及從社會現象中婚嫁的年齡等幾個方面的材料得出了“夫以陰氣之成。
止供得三十年之視聽言動,已先虧矣”的結論。他認為:本來就“陰常不足”,如果不知攝生,。人之情欲無涯,此難成易虧之陰氣,若之何而可以供給也?”“心,君火也,為物所感則易動,心動則相火亦動,動則精自走,相火翕然而起”。“相火易起,五臟厥陽之火相煽,則妄動矣,火起于妄,變化莫測,無時不有,煎熬真陰,陰虛則病,陰絕則死。”至于相火是什么7他指出,“相”是對“君”而言,“以名而言,形氣相生,配于五行,故謂之君,以位而言,生于虛無,守位稟命,因其動而可見,故謂之相。。但相火有常變,常則。五火之動皆中節,相火唯有裨補造化,以為生生不息之.機,變則妄動,戕害真陰”。因此,他提出節飲食,戒色欲,以防相火妄動,是保精最重要的環節.而其治療,則瀉相火為多,養陰次之.如其以一味黃柏名大補丸,蓋相火妄動,煎熬真陰,不去其火,則陰必難保,瀉火即是養陰也。當然,更多的是滋陰降火同用,如《丹溪心法.火門》云:“陰虛火動難治,火郁當發,看在何經,輕者當降,重者則從其性而升之,實火可瀉,……虛火可補,有補陰火即自降,如黃柏、生地黃之類;陰虛證本難治,用四物湯加黃柏降火補陰:龜版補陰,乃陰中之至陰也。”其大補陰丸,即以熟地,豬脊髓、龜版養陰精,知母、黃柏瀉相火、滋陰降火之法,至丹溪而得到確定;從理論到臨床, 自成系統,故后世有以“滋陰派”稱之者。
薛立齋是明季溫補派的宗師. 他私淑錢乙、潔古、東垣之說,治療內傷雜證,強調以脾胃為本,不效則改用或兼用補腎。《四庫全書提要》說他“治病務求本源,用八味丸、六味丸直補真陰真陽, 以資化源,實自己(己,立齋名)發之。”他自己也說他治內科雜病所用的方法是*醫中王道。。沈啟元《癘瘍機要.序》對于薛氏的。王道”有很好的說明:“其治病不問大小,必以治本為第一要義.無急效,無近期,紓徐從容,不勞而病自愈.”薛著《內科摘要》共202案,其中十之九是“虧損”之病:元氣虧損25案,飲食勞倦13案,脾胃虧損4案,脾腎虧損29案,命門火衰8案,腎虛火動7案,脾肺虧損39案,肝腎虧損4案,肝脾腎虧損14案,共199案。其用方也十九不離補中益氣,六味、八味、八珍、人參養營、當歸補血,歸脾,理中、四君、六君.他痛詆知母黃柏損胃氣,泄真陽”。他的用方,往往注意到郁,痰、瘀和外邪,靈活加減,“多在一二味間見其神奇變化之巧。”薛氏之學于后來影響頗大.明之周慎齋、趙獻可、張介賓,黃承吳,清之李士材、陳士鐸、高鼓峰、呂留良等,在學術上皆與之有關。后世非難溫補學派者。亦往往集矢于薛氏。
張介賓為薛氏之后溫補派之健將.其攻擊劉河間、朱丹溪,可謂不遺余力.《類經圖翼.大寶論》謂:“天之大寶, 只此一丸紅日; 人之大寶,只此一息真陽。凡陽氣不充,則生意不廣,故陽唯畏其衰,陰唯畏其盛,非陰自能盛也,陽衰則陰盛矣.凡萬物之生由乎陽,萬物之死亦由乎陽,非陽能死萬物,陽來則生,陽去則死矣。”在《景岳全書.傳忠錄》也說。。人得天地之氣以有生,而有生之氣即陽氣也,無陽則無生矣。”他還列出形氣、寒熱,水火之辨,反復說明陽氣的重要性。其結論便是,。劉朱之言不息,則軒岐之澤不彰。是誠斯道之大魔,亦生民之厄運也。。景岳此論,把陰寒與陰精的概念混淆了,蓋其為駁倒丹溪,就顧不上言辭之激、立論之偏了.他自己也承認:。陰陽之道,本自和乎,一有不平則災害至矣。而余謂陽非有余,豈非一偏之見乎7蓋以丹溪補陰之謬,故不得不為此反言,以救萬世之生氣。。其實,景岳也是深知陰精的,他的《真陰論》,認為真陰虛即精虛,也包括有形之形肉,精藏于腎,而命門即藏精之所。精藏于此,為陰中之水,氣化于此,為陰中之火,水即元精,火即元氣。故人體“陰常不足,陽非有余.”《景岳全書.雜證漠》在論及虛損時,也說:“人賴以生者,惟此精氣,而病為虛損者。亦唯此精氣。凡病有火盛水虧,而見營衛燥、津液枯者,即陰虛之證也,有水盛火虧,而見臟腑寒、脾腎敗者,即陽虛也。”在虛損的治療上,他主張。善補陽者當于陰中求之,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善補陰者,當于陽中求之,則陰得陽升而源泉不竭。”陰虛者用左歸丸(熟地、山萸肉、山藥、龜版膠、牛膝、鹿角膠、菟絲子、枸杞子)以補元陰;陽虛者用右歸丸(熟地、山萸肉、山藥、枸杞子、菟絲子、杜仲、當歸、鹿角膠、肉桂、附子)以補元氣.
明末復有趙獻可者,“與介賓同時,未嘗相見,而議論往往有合者”(黃宗羲《質疑錄。序》)所作《醫貫》.強調先天命門之火乃人生命門之主宰。養生治病,一以貫之,故五臟之主,不是心,而是命門。從先天論,它是生命的根本;以后天說,則為健康的保證.在治療上趙氏專重先天命門水火,常用六味丸、八味丸;溫養脾胃則用補中益氣,差不多完全是薛立齋那一套,。執其成法。,就不免。膠柱鼓瑟了.
薛立齋、張介賓、趙獻可,被后世稱作。明季溫補三大家。”
此外,受“三大家”影響較大者,有周慎齋,黃承吳、李中梓、高鼓峰、呂留良等。周慎齋,立齋弟子,著《慎齋遺書》。他強調。凡病不起子先天,即起于后天”,這是因為。腎為先天五臟之始,脾腎為后天五臟之成”的緣故。故其辨治,頗重脾腎。他對偏重補陰補陽皆有所批評,明確提出“辨證施治”四字,但又認為“真本又惟在元陽一氣”,“扶陽為治病之要訣”,還是不免于偏。
黃承吳作《折肱漫錄》.他對薛氏十分心折,認為薛氏之。滋化源,滋胃氣”二語,。真醫雜病之龜鑒也。”什么是“滋化源”?前在《四庫》評立齋語中已提及,一是指脾”旨為氣血之化之源,正如黃氏說:“造化生物,惟此春溫之氣,陽春一轉, 草木甲坼,惟此溫和故也.。……甘溫之品,煦之言之,可使生機勃發,滿腔皆春”,故“治病必須脾腎為本”。而誤用。苦寒陰沉之藥”,必致“胃氣先傷,五臟皆無生氣”,“脾胃不傷,即有他證,猶可調治,若脾腎傷,飲食少,本根之既搖,則雜證蜂起而難為力矣”,“每治他病,切須照顧脾胃,不可一意攻伐,忘其根本。”至于。補脾土.不應。者,就須改從補腎命之火以生脾土,即.“求端于其母”。這是。滋化源”的又一含義。黃氏是為發揮薛立齋之學者。但其所論,亦往往偏頗。如說。陽原該有余,陰原該不足,天地間之理, 陽自先乎陰,如月借月光, 陽生陰長,天包平地,晝動夜靜,夫唱妻和”,就不那么有說服力了。 .
明代醫學家綺石,則主張折衷于各家,融而通之,他在《理虛元鑒》一書中,提出。執兩端(溫陽、養陰)以用中,合三部以平調”,擬定了“理虛三法”:一清金保肺,無犯中州之土;二,培土調中,不損至高之氣,三、金行清化,不覺水自流長”。并以肺、脾、腎為。治虛三本”:“肺為五臟之天,脾力百骸之母,腎為性命之根,治肺、治啤、治腎,治虛之道畢矣。”頗有見地。
李中梓《醫宗必讀》既從薛氏而論脾腎為先后天之本,又剿襲張介賓《大寶論》之意,謂人身水火即氣血陰陽,“氣血俱要,而補氣在補血之先;陰陽并需,而養陽在滋陰之上”。實皆陳陳相因之論,無何新意可言。惟其所擬。拯陽理勞湯”(黃芪、人參、 肉桂、當歸、白術、甘草、陳皮、五味子、大棗、生姜),拯陰理勞湯(丹皮、當歸、麥冬、炙甘草、苡仁、白芍、五味、人參、蓮子、橋紅、生地、大棗)尚屬乎正可法.清代費伯雄《醫酵騰義》曾采用之。
清代高鼓峰、顧松同以及吳師朗、葉天士,王孟英等,對于陰虛皆有杰出的貢獻。
高鼓峰、呂留良亦私淑立齋、景岳之學者,此外,他們都是浙東人,還多受趙獻可的影響。高氏著《醫家心決》(一名《四明心法》).善用補中益氣湯,認為。凡病屬中宮虛損,病后失調,無不相宜”,又說。七情內傷,脾胃先病,治宜補土;此方是也”。又善用熟地、人參等溫補大劑起重危重病。然其疏肝益腎、滋腎生肝方, 以六味合逍遙,水中達木。論膈證又創。胃陰亡”之論,堪稱卓識.呂留良《東莊醫案>亦善用溫補。謝利恒批評他。五十八案,無一案不用人參地黃者,可謂奇談。”但觀其治驗,亦必當用而用,似未可全非。
高氏通過對豬羊胃的觀察悟出:。胃為多氣多血之海,人見其不思飲食,便為胃氣之虛,而用參、芪、白術以補之;見其食即嘔吐,便為胃中之寒,而用姜、桂、茱萸以暖之,殊不知腸胃之為物,最是潤澤,試以羊豕之肚觀之,必是滑膩稠粘,如液如脂,如膏如津,在人胃亦如之,所謂陰也。怯證之人,其腸胃必枯涸干燥,絕無滑膩稠粘之象,是胃陰亡也.。陰亡,地氣絕也……故多死.。高氏還提出過。傷寒書中最緊要關頭在存津液三字。,。原汗乃胃中津液也。的高論。
清初頤松園著《醫鏡》,對于陰虛虛勞,有較全面的闡發。他認為虛勞皆內傷臟腑所致,其因不外縱欲勞精,勞倦傷脾,過飲傷肺,恚怒傷肝,思慮傷心,先天不足,或郁火內蒸,“大抵酒色成勞者為多耳。。此外,他認為也與誤治有關,舉凡辛散、苦寒、補中升提、引火歸元,用之不當,皆足以動火傷陰,而為虛勞之證。他指出:虎勞一證,世之偏于陰虛者, 比比皆是,其治有三大要法:一日豐卜腎水,二日培脾土,三日慎調攝。用藥以甘寒為主.其自制方中,有不少精心配伍之方,如保陰煎(熟地、生地,天冬、麥冬、 懷牛膝、山藥、玉竹、鱉甲、龜甲),心悸怔忡加桂圓肉,骨蒸有汗加地骨皮,無汗加丹皮,腰痛加杞子、杜仲,盜汗加杏仁。五味,咳嗽加鮮百合、冬花、桑葉,痰中帶血加藕汁、童便,食少加苡仁,肺經無熱,脈無力加人參。從其立方看,雖曰補腎水,而用二冬,既以保金,又滋化源,用山藥玉竹,則又有甘平補脾之功,蓋補腎理脾,則不嫌其滋潤也。自謂此方用于陰虛火旺,投之輒效。氏又有回生丸(地黃、菟絲、杞子,牛膝、萸肉、山藥、茯苓、白芍、天冬、五味、棗仁、圓肉、蓮須、玄參、地骨皮,女貞、龜膠、鱉甲膠、魚鰾膠,豬脊髓、黃牛肉、紫河車),是在上方之中,又加進血肉有情之品, 自謂。此丸功在六味左歸之上。。至脾陰虛者,則以仲淳資生丸為主.嘗謂。越人治損,從上而下過于胃則不治,從下而上過于脾則不治,故仲景治虛勞乃用甘藥建立中氣以生血化精,俾脾胃強則五臟皆盛,況土強則生金,金旺則水充, 故補脾不僅當為虛損一法,即壯水清金,峻補真陰,亦必以培建脾胃加入其中,則其效益佳。但以上治虛勞法,皆在其病已成之后,不如慎調攝于藥餌之先,所以顧氏又以預防為調治大法之一而三致意焉。
乾隆時新安吳澄著《不居集》,其書集古近治虛損之大成,而于理睥陰一法,尤為吳氏所擅長。脾陰虛之證, 如其所述:六脈數而不清,滑而無力,大便閉結,嘈雜中消,多食易饑.吳氏認為:古方理脾健胃多偏補胃中之陽而不及脾中之陰。然虛損之人, 多為陰火所爍,津液不足,筋骨皮毛既失所養,而精亦贏弱,百病叢生矣。所以他擬之方,.用甘平清芬之品,補中宮而不燥津液,“雖日理脾,其實健胃;雖臼補陰,其實補陽,”如此,則。乾資其始,坤作成物,中土安和,天地位育矣.”他的中和理陰湯方(人參、燕窩、山藥、扁豆,茯苓、蓮肉、老米),理脾陰正方(人參、紫河車、白芍、扁豆、茯苓、蓮肉、荷葉、 老米、橘紅),都是精心配制的處方,頗能體現其學術思想。此外,對于外感不已而致虛損,也能祖述前人,嘉惠來茲。
清代名醫葉天士創。養胃陰”之說,認為脾胃為后天之本,二者雖為表里之臟,而體用各殊。脾陽不足, 胃有寒濕者, 固可用東垣法溫燥升運,而脾陽不虧,胃有燥火者,再用升陽,就不啻火上加油了.且術甘之守,升柴之升,竟是脾藥,須知。脾宜升則健,胃宜降則和”。“胃為陽明之士,非陰柔不克奏功,蓋脾喜燥,胃喜潤也”。胃陰虛的原因:就葉案總結起來,約略有四:①或素體陰分不足,或年老液衰,或感受溫熱、燥熱之邪,劫奪胃陰;②木火體質,煩燥易怒,五志過極,陽升火熾;③飲食偏嗜辛熱;④不識胃陰虛之病,濫用辛溫香燥。其證則久咳無痰、形體消瘦、噎膈,便秘、嘈雜、失音,出血、嘔吐、咽干、音低、氣短、不食不饑,舌紅少)苔,舌有裂紋,脈細數或細澀。其治以沙參、麥冬、石斛、扁豆、玉竹、霜桑葉、蓮肉,枇杷葉、蔗漿、糯稻根須、生甘草等為主薊,均為甘平、甘涼濡潤之品,俾胃陰來復,諸恙悉安。葉氏此法,頗有影響,清代的溫熱學家吳鞠通、王孟英俱多效法葉氏方藥,近代則有孟河費氏,治慢性久病,多為脾胃之陰入手調理,頗具心得。
從上述介紹中,可以看出:歷代醫學家對于虛勞一證,極為重視,論述相當豐富。
[臨床表現]
虛勞是五臟、氣血陰陽不足的總稱,故其臨床表現極為復雜,詳見。辨證論治”部分。此不復贅。
[診斷要點]
①虛勞由慢性病或急性病失治,久而不愈,演變而成,故其病程較長。 .
②以臟腑功能衰減,氣、血、陰、陽不足為其主要病機。
③以虛證為其突出的臨床表現。
[病機分析]
導致虛勞的原因很多,大致可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1.先天稟賦不足:稟賦來自先天,稟賦充足者,體質多壯實:稟賦不足者,。體質多孱弱。
2.情志、飲食、勞倦,房室不節:皆為后天因素。
情志即“七情”,或稱“五志”,均屬人的正常生理范圍,但如因長期的精神創傷,或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導致氣血陰陽紊亂失調,即可成為致病因素。其中以肝郁氣滯, 日久不解,或化火傷陰.或耗氣耗血。或兼夾痰濁、瘀血,以至長期削弱,消磨正氣而致虛勞者最為常見。
飲食為人體氣、血、津、液.精的重要來源,如果缺少飲食,不能補充生命活動所必需的營養:或飲食失節,損傷脾胃,皆可導致五臟失養,進一步演變而為虛勞.
勞倦過度,包括勞力和勞心兩個方面.持久勞作,超出體力所能承受和支持的限度,則形氣受傷:勞心過度, 曲運心思,則營陰暗耗。
房室不節作為致病因素在中醫古代文獻中屢見強調,性生活無節制,則精氣枯竭,五臟虛損。
3.久病,重病延久失治,或病后失調:也是導致虛勞的常見原因。前人特別強調外感六淫之邪后,如失治或治不得法,邪氣久踞,或變生痰濁,瘀血、水飲、滯氣,消磨正氣,積虛至損,因損成勞.即所謂。傷風不醒便成勞..
4。藥誤:用汗、下、吐法攻邪太過,損傷正氣:或長期誤服有毒的藥物而造成臟腑氣血損害;或陽氣不足者長期誤進寒涼;或陰血不足長期誤進溫補。都可造成五臟氣血陰陽虛袁。
[辨證論治] 使用方法:先對癥選用藥方,并按提示辯證加減,然后進入方劑數據庫查閱其藥理、煎法、服法等;再進入中藥數據庫對藥方進一步加減;得到最后的藥方后,還要查閱三反九畏;服藥后還要根據“療效評定”再次判斷所用的藥方的療效。
虛勞的辨證與治療,應注意以下幾點:
1.虛勞作為“證”,可見于多種慢性病后期,涉及到多個臟腑,見證紛繁,因此辨證用藥必須以臟腑氣血陰陽為綱,否則就不得要領,無從著手。
2。五臟是一體整體,在病理狀態下互相影響,臨床見證,往往錯綜復雜.物別是虛勞這樣病程長的疾病,很難見到。單純”的病情.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臟同時罹病,或氣血雙虧.或陰陽俱虛,甚至五臟兼病、氣血陰陽俱不足都并非少見。這就需要細溯病史,詳察病情.分清主次,既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也不能只頤一點,不計其余。
3.脾胃為后天之本,主飲食物的納、化運,布;腎為先天之本,主元陰、元陽.故歷代相傳的虛勞證治大法.均以脾胃和腎為重點.
4因虛而致病(如種種虛損病象)者,重點扶正補虛,虛復則病去;因病(如肺結核病.各種惡性腫瘤)而致虛者、.則需區別對待,或攻邪為主,佐以扶正,或攻補兼施,或以扶正為主.
5.虛勞以補益為基本治療原則。但實際上卻往往有虛不受補者,其原因多是兼夾實邪(如痰濕、痰火,滯氣、瘀血,水濕、濕熱、飲食等),或用藥呆鈍.滯膩。誤傷胃氣所勁須加注意.前人于此多所闡發,如尚寅《醫經秘旨》說。。氣虛生痰。如以為氣不足而補之,則痰氣愈滯,胸膈不利,營衛不通,加之腎元衰耗,厥氣上逆,諸病叢生.。周學海《讀醫隨筆》亦謂:.勞病先因氣虛,久之氣不能運血,衛陽內陷,津液又為之銷爍,血行不能滑利,貝rJ因之痹阻矣。,‘陽虛血必凝,陰虛血必滯,”不可只認定一虛字,。并以活血化瘀,通脈生新為虛勞不可或少的治法。這些均可供臨床家參考.
下面,擬以氣血陰陽為綱,介紹虛勞的辨
證論治。
(1)氣虛
氣在人體有溫煦、運血、固攝、衛外等多方面作用,也泛指所有臟腑的功能。氣虛證的產生,多由先天不足,或后天失養,饑飽傷中,勞倦過度, 七情不節,或久病重病,傷精耗氣,或年老體衰,精氣匱乏而致。
主證:面色萎黃或咣白,倦怠乏力,少氣懶言,頭目眩暈.遇勞則劇。舌淡胖,邊有齒印,脈弱。
兼證:
①精神恍惚,或無故悲哀,心慌,神氣怯弱,為心氣虛。
②郁郁不樂,脅肋脹悶或隱痛,喜太息,為肝氣虛。 .
③食少。便溏或便次增多,消瘦,為脾氣虛.
④自汗、頻頻傷風,聲音低怯,為肺氣虛. .
⑤頭暈耳鳴,腰膝酸軟,夜尿多,或小便失禁,為腎氣虛。
臨床以脾肺氣虛證最為多見. 加之肺主氣,脾為肺之母氣,為氣血生化之源,故所有氣虛證,其治均宜健脾益氣為主,常用四君子湯加味.藥如人參(或黨參)白術、茯苓、炙甘草,黃芪,大棗
如見腹部下墜感,或泄瀉日久.或臟器下垂,或脫肛,或婦女子宮脫垂,為氣虛下陷,加升麻、柴胡,或逕用補中益氣湯;
如見發熱,勞倦后加重,為氣虛發熱,加升麻。柴胡、防風,葛根.當歸,或逕用補中益氣湯; .
食后腹脹滿者,加木香砂仁;痰多,加半夏、陳皮:
兼氣郁,脅肋脹痛,加柴胡,白芍、蒺藜;
兼血虛,面色不華。爪甲色淡,加當歸,白芍,或逕用八珍湯;
易反復感冒 加防風,當歸,’生姜,或逕用玉屏風散, 。
納食量少,或納谷不馨,加谷麥芽、雞內金、山藥、扁豆;
兼肝氣虛者,加細辛、柴胡.吳茱萸、桂枝;
兼心氣虛者,加淮小麥,玉竹,或再加龍骨,牡蠣以鎮攝之;
兼腎氣虛者,可去大棗,甘草、白術,(腎惡燥),加菟絲子。山藥、杜仲。枸杞子、山萸肉,或逕用金匱腎氣丸。
(2)血虛 .
血在人體有濡潤、營養的作用.引起血虛證的原因,多由脾胃虛弱,不能化生精微,或、久病失血,.或勞心思慮,暗耗營陰,或腎精不足.或瘀血久留,影響新血化生而致。
主證:面色蒼白或萎黃,門唇、眼瞼、舌質、指甲、皮膚淡白無華。 目干澀、昏花,舌淡.脈細弱。
兼證:
①心悸、健忘、失眠、多夢,為心血虛;
②頭暈目眩,肢體麻木,筋脈拘急,或筋肉躍躍跳動.皮膚搔癢,女性月經量少或愆期。甚則閉經,為肝血虛。
血虛多見心血不足和肝血不足證,以心主血脈,肝藏血故也。但脾為氣血生化之源,藏營(營為血中之精粹),故心肝血虛,均與脾密切關連.其治以養血為主,常用四物湯為基礎方。藥如熟地、白芍、當歸、川芎、阿膠、制首烏,枸杞子、桂圓肉等。
如見健忘、.失眠、多夢、怔忡者,加酸棗仁,柏子仁、五味子;
兼見乏力、短氣、食少者,為心脾兩虛,宜益氣補血,健脾養營,用歸脾湯或人參養營湯。
兼見倦怠、少氣懶言、乏力等氣虛證主證者,加人參、黃芪,或逕用八珍湯:
肢體麻木,加雞血藤,丹參:
頭暈目眩、視物昏花,加枸杞子,菊花、羊肝、山萸肉;
皮膚搔癢,為血虛生風,加首烏、生地,桃仁.紅花、夜交藤,徐長卿;
筋脈拘急,加木瓜、山萸肉;
月經量少、經閉,加丹參、益母草,桃仁,紅花。
(3)陰虛
陰的內涵較為廣泛,包括了人體生命活動必不可少的物質,如血+精、津。液等。陰虛證的產生,多由先天精血不足,或七情不節、氣郁化火;或飲食、藥物,香燥劫陰;或外邪入里,熱盛傷陰;或久病失血后陰血不復;或房室不節。腎精虧耗而致。,
主證:兩顴紅赤、五心煩熱,咽干,潮熱盜汗。舌紅,脈細數。
兼證:
①心悸。失眠。煩躁、口舌生瘡,為心陰虛; 。
②頭痛、眩暈,耳鳴, 目干澀,昏花.煩躁易怒。肢體麻木,筋脈拘攣,筋惕肉困為肝陰虛; .
③口干,食少,嘈雜,大便干燥。為脾胃陰虛:
④干咳無痰,或痰少而粘,咳血,失音,為肺陰虛;
⑤眩暈,耳鳴耳聾、腰膝酸軟,遺精,為腎陰虛。
五臟陰虛.皆為臨床所常見.其治以滋陰為主,瀉火為次.并視其見證,分別不同臟腑用藥。
心陰虛,宜滋陰養心,用天王補心丹為基本方,常用藥如麥冬、天冬,生地,柏子仁,酸棗仁、玄參、丹參、五味子、朱砂(此藥不可作煎劑,不可久服)。煩躁、口.舌生瘡。少加淡竹葉、黃連、生甘草清心降火。
肝陰虛:宜滋養胖陰,用補肝湯為基本萬,藥如生熟地:白芍、當歸、川芎(歸芎用量宜少于地,芍,火旺者不用)、棗仁,術瓜、天冬等。眩暈耳鳴加羚羊角粉、石決明、鉤藤、天麻: 目干澀昏花加枸杞子、菊花、谷精草;陰虛肝郁,上證兼見心煩易怒、脅痛,口苦而千,脈弦細數者,可用六味地黃湯合丹梔逍遙散加減, 以收水中疏木之效。或用一貫煎。
脾胃陰虛:宜養陰和胃,常用益胃湯為基本方,藥如沙參、麥冬、生地、玉竹、石斛,花粉、白芍、甘草等。不思飲食加谷芽、山藥、生枇杷葉:大便干燥加火麻仁。
肺陰虛:宜養陰潤肺,常用百合固金湯為主方加減,藥如:百合、沙參、麥冬、生地、熟地、玄參、川貝母、白芍、甘草等。用補腎藥,是取金(肺)水(腎)相生之意。痰粘難出,加瓜蔞皮、蛤粉炒阿膠:痰中帶血或咳血,加白芨:盜汗加玉米莖心、牡蠣;潮熱加知母,鱉甲、地骨皮。
腎陰虛:治宜滋補腎陰,方用左歸丸加減,藥如生熟地、龜板、山萸肉、枸杞子、山藥、懷牛膝、女貞子、早蓮草。陰虛陽亢,口干咽痛,煩躁,盜汗,顴紅者,用知柏地黃丸:相火失制,擾動精室而遺精者,宜苦寒堅陰,不可套用一般固澀精關之藥,常用知母、黃柏、膽草、遠志、生地、車前仁、萆蘚、豬苓、茯苓、蓮子心、丹皮等。陰精不足之耳鳴耳聾,可用耳聾左慈丸。
(4)陽虛
陽虛多在氣虛的基礎上發展而來,陽虛與氣虛的區別,主要在病情的輕重及有無寒證表現上。
主證:面色蒼白,畏寒、肢冷,精神萎靡,舌淡胖、脈象沉遲。
兼證:
①心悸,心痛,為心陽虛:
②憂郁不樂,頭頂冷痛,脅肋.少腹隱痛,少腹、陰器冷感。為肝陽虛;
③食少、泄瀉、腹中冷痛,為脾陽虛:
④咳嗽、氣喘,咳痰清稀,背冷,為肺陽虛;
⑤腰膝酸軟,陽萎,夜尿多,或尿失禁,下利清谷,或五更瀉,或浮腫尿少,為腎陽虛。
五臟俱有陽虛。陽虛證的治法,均宜補氣溫陽,但須辨其見證,區別不同臟腑用藥.
心陽虛:治宜溫養心陽,常用保元湯或拯陽理勞湯為基本方,常用藥如人參、黃芪、桂枝(或肉桂)、炙甘草、白術、當歸、大棗、陳皮、五味子 生姜.寒象顯著者,加制附片;心悸、汗多,加酸棗仁、龍骨、牡蠣;心痛加當歸、川芎、赤芍、丹參、郁金、瓜蔞、半夏、薤白活血祛瘀,通陽泄濁.
肝陽虛:治宜溫補肝陽,常用溫陽補肝湯(蒲志孝醫師方)加減,藥如人參(或黨參)、黃芪、當歸、白芍、淫羊藿、枸杞子、吳萸、細辛、桂枝、川芎、鹿角膠、生姜。
脾陽虛:治宜健脾溫中,常用理中湯加味,藥如人參(或黨參)、白術。干姜,炙甘草,寒盛加制附片、肉桂,中虛氣滯加木香、砂仁、艾葉。
肺陽虛:治宜益氣溫肺,常用甘草干姜湯為基礎方,藥如炙甘草.干姜、桂枝、吳萸、人參、細辛、大棗等。
腎陽虛:治宜溫補腎陽,常用右歸丸加減,藥如熟地.山藥、山萸肉、枸杞子、杜仲、菟絲子、當歸、巴戟、肉桂、附子等.兼氣虛主證者,加人參(研粉沖吞);陽萎加淫羊藿、肉蓯蓉+蜈蚣(研粉沖吞);大便泄瀉,甚則下利清谷,或五更瀉,為脾腎陽虛,可去熟地,鹿角膠,加白術、茯苓、一卜姜,肉豆蔻、補骨脂、吳萸、大棗;浮腫尿少者,可逕用金匱腎氣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