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角度看語文教學(崔國明)(2011-03-18 12:33:01)
長期以來,語文課堂教學存在著一種極為普遍的現象,似乎課堂教學的主要任務就是完成對文本的解讀,解讀出作者要表達的內容,以及作者又是如何表達的;文本內容解讀完成了,課堂教學的任務也就隨之結束了。當然,這其中也見功力,也分高下,但總的來說,有所不同的可能也僅僅是,有的教師對文本解讀得深刻而透徹,而有的教師則可能解讀得略顯膚淺且模糊;有的教師能在課堂上將自己的解讀收獲很藝術化、個性化地清晰傳達給學生,而有的教師則可能處理得機械一些、刻板一些。 于是,就不僅感到了一點困惑,語文教學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完成文本的解讀? 誠然,語文課堂教學需要文本解讀,也離不開對文本的解讀,因為文本是語文課堂教學的載體和抓手,文本解讀也是語文課堂教學的第一步;離開了文本,語文課堂教學也就失去了依托。因此,教師在課前、課中甚至課后關注文本、緊扣文本,投入時間和精力來解讀文本,這無可厚非;甚而至于有很多時候,我們在評價一節課的優劣、衡量一位教師的教學能力時,首先映入觀者心目中的、占有很大權重的一個方面,可能也還是教師對文本的解讀是否準確、到位,對文本的處理是否流暢新穎、獨具匠心,這似乎也同樣未可厚非。 但是,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語文課堂教學好像又不完全是為了解讀文本,不能將語文教學在一個學期甚至更長時間內淪為一個又一個文本解讀的“串聯”,應該還有“文本之外”的東西,還需要超越文本,去探求文本之外的意義,因為我們都十分清楚,語文教學的根本是“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因此,從某種意義和另一個角度上來說,語文教學可能也需要“源于文本,高于文本”。需要說明的是,這里所說的“超越文本”不單純指向于對文本本身的解讀。 葉圣陶先生說過:“教材無非是個例子,憑這個例子要使學生能夠舉一反三。”這句話深刻揭示出了文本在語文教學中的功能和價值——僅僅就是一個用于課堂教學的例子,而不是語文課堂教學的全部。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數學課堂上的“例題”教學非常值得我們語文教學學習和借鑒。語文課堂教學在充分解讀文本、活化文本、建構文本、豐富文本、拓展文本、感悟文本的同時,還應該要“跳出文本”,用足、用好文本這個“例子”,借助文本來實施語文教學。那么,如何“跳出”?如何用好文本的這個“例子”? 用好文本這個例子,探求“文本之外”的意義,其根本就是需要我們的課堂教學切實改變“著眼點”、轉移“立足點”,“惟學不惟教”,去發現并挖掘文本的價值和借助文本實施教學的意義。傳統的課堂教學的立足點是在教師的“教”,教師考慮更多的還是“我怎么樣來教”的問題;而新課改則要求充分發揮學生學習的主體地位,要求課堂教學的立足點要由教師的“教”轉向學生的“學”,教學的眼光要瞄準學生。因此,“跳出文本”、尋求語文教學“文本之外”的意義,主要是要從學生“學”的角度考慮教學的實施,在帶領學生“入文本”之后還要設法幫助學生“出文本”,不能將學生帶進文本后又讓學生最終陷于文本。 這里不妨借用一個例子。在《將相和》一文的教學中,很多教師都不約而同地抓住了文題中的“和”來做文章,引導學生去思考 “為什么不‘和’、后來又是怎么‘和’的、‘和’有什么意義”等幾個問題。應該說,從解讀文本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處理是非常精當的,突破文本的“點”抓得很準、很巧;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課堂教學始終圍繞這幾個問題做文章,那學生所得仍然是文本內容本身所傳達出的信息,是廉頗和藺相如兩個人物的形象特征和他們的精神品質,“文本之外”的意義蕩然無存。 為此,我們不妨改變著眼點、轉移立足點,換一個角度來思考,學生學習《將相和》這個“文本例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其“文本之外”的意義又是什么?如果帶著這樣的思考來實施文本的教學,那么,我們的課堂就可能不再是肢解文本,“將文本嚼碎喂給學生”,學生所得也不就僅僅是對兩個人物的認識,還會有對歷史和人生的思考,還會有文學和語言的積淀,也還會有能力和素養的提升;而這些就是我們要尋求的“文本之外”的意義,也是文本的價值所在。 本人曾兩次執教過賈平凹的文化散文《秦腔》,自覺能夠走進教材,認真鉆研教材,精心設計教案,精心選擇教學的切入點和突破點,也自覺課堂教學的思路清晰完整。但是,每一次教學似乎總是“文本內的活動”,依然沒有逃脫肢解文本的泥淖,學生所得到的大概也僅僅是了解到了“秦腔”本身的一點皮毛,而對“秦腔之外”可能一無所獲。如果這篇文章僅僅是為了告訴我們一點關于“秦腔”的知識,那賈平凹完全可以將它寫成一篇關于“秦腔”的帶有知識介紹性質的說明文,而不必以“文化散文”的面目呈現給我們。 但是,我們恰恰將它上成了知識介紹的說明文!這一方面是因為我們課堂教學的主要任務和指向依然是“文本之內”,而沒有真正實現“文本之外”的意義和價值;另一方面還因為“秦腔之外”的文化意義被我們弄丟了。我們知道,語文是民族文化的載體,那么“秦腔”就應該承載著一種中華傳統文化,而對傳統文化精髓的吸收、傳承和進化,這才是《秦腔》里最重要的內容,也是我們要挖掘的“文本之外”的意義。 盡管“教材無非是個例子”“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等至理名言是語文教師人人盡知的,但在實際的課堂教學中,“按文依本”“惟教不惟學”卻依然是很普遍的現象,致使語文教學陷于文本而不能自拔,語文課堂教學所呈現的基本上還是“教師語文”和“文本語文”,而不是“學生語文”和“生活語文”。 如此看來,要想真正擺脫語文課堂教學“在文本的圈子里打轉”的怪現象,跳出文本去探求“文本之外”的意義,需要我們的課堂教學切實改變“著眼點”、轉移“立足點”,發現文本作為“例子”的功能和價值,以及借助這個“例子”實施教學的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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