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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余少日偶爲小詞。桂君星桓[1]見之曰，此詩人之詞也。自是十餘年不復作。或爲之，歲得一二闋而已。去歲黃君蓉石、許君靑皋邀爲填詞社。凡五會而余僅成二詞，兩 君謂余真詞人也。此三君皆工詞，而其言如此，蓋詞之體與詩異。詩尚雅健，詞則靡矣。方余學爲詩，故詞少婉約。今十餘年，不學詩久矣，或可以爲詞歟？然亦才分薄耳。昔之詩人工詞者豈少耶？今年下第歸，行篋書少，鉛槧遂輟，江船雨夜，稍稍爲詞以銷旅愁。時方以廣文待選取杜詩語，題之曰：鐙前細雨詞[2]。并舊作都爲一卷。甲辰[3]新秋章貢舟中識。 [1] 十八歲，入粵秀書院與桂文燿等爲友。見《續(xù)碑傳集》錄自述。 [2] 杜工部《醉時歌》：淸夜沉沉動春酌，簷前細雨燈花落。 [3] 道光廿四年(1844)，澧卅五歲。 謹案，先京卿以大挑得教職。迨選任河源，到官兩月 即告病歸，而粵賊起矣[1]。既而賊踞金陵，以先世爲上 元人。凡甲辰後所爲詞，雖無多篇併前作，題曰：憶江 南館詞。以寄思念故鄉(xiāng)之意。晚年復手自刪定。茲將 遺稿重寫，仍録前序，並附注於後。壬子重陽宗穎[2]謹 記。 先京卿詞存稿不多，遺命不必付梓。如海內(nèi)有選詞者，付選刻數(shù)首足矣。憬吾孝廉，曩從先京卿游頃，索讀此編。謹用寫上，如有偽脫，幸諟正之。宗穎又識。 [1] 洪楊之亂。 [2] 陳澧子宗穎。 1、風入松 八月三日集水明樓中閒紅綠二語最爲張韶臺所賞，書爲樓上楹帖。又於中秋夜集以北曲風入松譜此詞授歌者，頗協(xié)律云 夕陽城郭水邊樓。纖月掛樓頭。客來剛是黃昏後。儘安排。酒琖茶甌。花雨紅飛硯幾。山痕綠到簾鉤。 檀槽銀燭小屏幽。一曲盪淸愁。潮生風熟人歸去。待明朝。更約盟鷗。看到月兒圓了。還來一醉中秋。 2、 鳳凰臺上憶吹蕭 越王臺春望癸卯二月越臺詞社作 芳樹嗁[1]鴣。野花團蜨。嫩晴剛引吟筇。訪故王臺榭。依約樵蹤。零落當年黃屋。都分付蜑雨蠻風。添惆悵。望佗[2]城一片。海氣冥濛。 靑山向人似笑。笑淘盡潮聲。誰是英雄。只幾堆新壘。鳥散雲(yún)空。休說樓船下瀨。傷心見斷鏃苔封。還依舊。攀枝亂開。萬點春紅。 （甦案，下雙行夾注）萬紅友詞律載此調(diào)，李易安詞休休者囘 去也，[3]謂第二休字用韻，非也。易安此詞已有欲說還休句，不當重休字。余此闋依易安詞填之。而山字不用韻。以正[4]萬氏之誤 [1] 名家詞本作 啼。 [2] 名家詞本作 花 誤。逍佗城，《大淸一統(tǒng)志》引《輿地紀勝》：昔尉佗 據(jù)粵以五嶺爲界，乃築此城。事見 史記·南越尉佗列傳。 [3] 名家詞本同。汲古閣本、四庫本《漱玉詞》皆作 休休這回去也。 [4] 名家詞本同作 止。 3、綠意 苔痕越臺詞社作 空庭雨積，漸染成淺黛，延綠墻隙，正是池塘春草生時難辨兩般顏色。閒門深掩無人到。已滿地。翠煙如織。又暗添幾縷蝸涎。裊裊篆紋猶溼。 應誤迴闌倚徧。怕行近。滑入穿花雙屐。似澹[1]還濃。漠漠平鋪。只道綠槐陰密。晩來幽恨知多少。訝看到斜陽成碧。謝樹頭吹落嫣紅。點點破伊岑寂。 4、 一枝春 羊城人日例有花埭之游，余以小病閉閤不出。案頭水仙作花，山農(nóng)復致緋桃十枝，紅艷欲醉。頹然隠幾，口占小詞寫之 響竹喧餘。笑題詩。此日心情都懶。薰爐燕幾。換了酒旗歌板。瑤妃睡起。步羅韈[1]。肯來相伴。還暗憶。門掩春山。幾樹艷如人面。 村童折來紅綻。趁湘簾日映。銅瓶波暖。明脂靚粉。媚我破琴枯硯。晴川畫艦。怕游屐麴塵撩亂。儘岑寂。聊慰今年。看花霧眼。 [1] 名家詞本作 襪。 5、 水龍吟 壬辰九月之望，吾師程春海先生與吳石華學博登粵秀山看月，同賦此調(diào)。都不似人間語，真絕唱也。今十五年，兩先生皆化去。余於此夜與許靑皋、桂皓庭登山，徘徊往蹟。澹[1]月微雲(yún)增我怊悵，即次 原韻 詞仙曾駐峯頭。鸞吟縹緲來天際。成連去後。冰絃彈折。百重雲(yún)水。碧月仍圓。蒼山不改。舊時煙翠。只長林墜葉西風過處。都吹作秋聲起。 此夜三人對影。倚高寒。紅塵全洗。珠江滾滾。暗潮銷盡。十年前事。欲問靑天。素娥卻似。霧迷三里。賸出山迴望。鐙明佛屋。有閒僧睡。 前調(diào) 是月十九日，皓庭招集學海堂爲補重陽之會，醉後曡前韻 是誰前度登高。蒼苔屐齒留巖際。興來此日。也堪重詠。玉山藍水。菊有花時。蟬無聲後。漸疏林翠。正危闌縱目。夕陽紅處。看城郭炊煙[1]起。 忽覺秋心浩渺。倚西風。螺杯新洗。憑高釃酒。而今只願。八荒無事。容我蹉跎。長騎欵[2]段。少游鄉(xiāng)里。便傾壺醉倒。山空人靜。學希夷睡。 [1] 名家詞本作 煙。 [2] 名家詞本作 款。 6、 齊天樂 辛丑春試報罷，出都驛。柳萬條惹人鞭鐙。時鄉(xiāng)關(guān)烽火，音書杳然。困頓輪蹄，吟情久廢。偶倚橫竹以盪愁魂 盧溝橋外垂楊樹。依依送人千里。缺月平隄。殘陽古岸。逗得些些詩思。東風又起。捲飛絮如雲(yún)。亂隨流水。多少春光。恁教度盡客愁裏。 高樓幾人倦倚。望天涯極目。應損眉翠。短笛魂銷。長亭淚澀。別後光陰彈指。歸期近矣。只依舊征衫。靑靑如此。且覓巢痕。學他雙燕子 7、 甘州 辛丑張韶臺和余盧溝詠柳之作，自是唱酬遂多。今歲同至揚州，余往金陵，韶臺先歸。空江獨吟，追憶前事，慨然成詠 記盧溝煙[1]柳和新詞。淒斷小銀箏。正風前畫角。夢中紅袖。一樣關(guān)情。此日天涯依舊。書劍共飄零。卻恐愁邊鬢。添了星星。 憔悴江南倦客。更句留十日。酒夢纔醒。賸淸絃獨撫。深夜伴孤檠。只如今怕吟楊柳。甚年年。慣作別離聲。歸來好。南園煙[1]水。料理鷗盟。 [1] 名家詞本作 煙。 8、 百字令 甲辰春首，贑[1]州舟中見新月。同舟有誦老杜鄜州詩者，感而賦此。歸時坐碧桃花下，倚橫竹吹之，當銷盡虛幌中幾許淚痕也 一年明月。記今宵初向。篷窗相見。千里碧雲(yún)堆暝色。漏出春痕如綫[2]。淺靨含顰。長眉帶瘦[3]。似恨江天遠。照人羈旅。素娥應也腸斷。 此際光溼雲(yún)鬟。碧桃花底。簾影玲瓏捲。一箇春星如豆小。斜趁迴廊低轉(zhuǎn)。欲拜還慵。遲眠又愛。無語釵梁倦。團圓猶待。幾囘僊桂輪滿。 [1] 名家詞本作 贛。 [2] 名家詞本作 缐。 [3] 名家詞本作 痕。據(jù)《欽定詞譜》，此字當仄。瘦是也。 9、 齊天樂 十八灘舟中夜雨 倦游諳盡江湖味。孤篷又眠秋雨。碎點飄鐙。繁聲落枕。鄉(xiāng)夢更無尋處。幽蛩不語。只斷葦荒蘆。亂垂煙[1]渚。一夜瀟瀟。惱人最是繞隄樹。 淸吟此時正苦。漸寒生竹簟。秋意如許。古驛疎[2]更。危灘急溜。併作天涯離緒。歸期又誤。望庾嶺模糊。溼雲(yún)無數(shù)。鏡裏明朝。定添霜幾縷。 [1] 名家詞本作 煙。 [2] 名家詞本作 疏。 10、 滿庭芳 馬彬士孝廉春闈報罷，歸途遇舊相識，愁病不支，相對於邑，慨然有白傅琵琶之感。屬填此闋以解閒愁 蓮葉陂塘。柳絲門巷。有客重繫游驄。桃花一樹。不似舊時紅。相見何如未見。漫贏得粉淚千重。添腸斷。愁枝病蕊。禁得幾春風。 悤悤。來又去。棲鸞樹在。度鵲橋空。歎一樣天涯。飄泊還同。怕聽琵琶怨曲。撩春恨。堆上眉峯。相思夢。休隨粉蜨。再入百花叢。 11、 浣谿紗 歸次贑[1]州舟中作 千里晴江曲曲流。布帆無力滯歸舟。更遲幾日又新秋。 岸柳學人腰樣瘦。草蟲說我夢中愁。情懷不似少年游。 [1] 名家詞本作 贛。 12、 鵲橋仙 七夕嶺北舟中戲作 銀河淺淺。雙星此會。只架橋兒一座。假饒隔了一重山。便鳥鵲也飛難過。 閨中乞巧。鐙前兒女。笑語片時愁破。獨憐孤客在天涯。卻似那匏瓜一箇。 13、 摸魚兒 東坡匯[1]郊詩序云，歸善縣治之北數(shù)百步抵江，少西有磐石小潭可以垂釣。余訪得之，題以此闋 繞城陰。雁沙無際。水光搖漾千頃。蒼崖落地平於掌。溼翠倒涵天鏡。風乍定。看絕底明漪。曾照東坡影。林煙[2]送暝。只七百年來。斜陽換盡。一片古苔冷。 幽尋處。付與牧村樵徑。江郊詩句誰省。平生我亦煙波客。笠屐儻堪持贈。雲(yún)水性。便挈鷺提鷗。占取無人境。商量畫?。向碎竹叢邊。荒蘆葉畔。添箇小漁艇。 [1] 名家詞本作 江。是。 [2] 名家詞本作 煙。 14、 甘州 惠州朝雲(yún)墓，每歲淸明傾城士女酹酒羅拜。坡公詩云，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陽雲(yún)雨仙。余謂，朝雲(yún)倘隨坡公仙去。轉(zhuǎn)不如死葬豐湖耳 漸斜陽澹澹[1]下平隄。塔影浸微瀾。問秋墳何處。荒亭葉瘦。廢碣苔斑。一片零鐘碎梵。飄出舊襌關(guān)。杳杳松林外。添做蕭寒。 須信竹根長臥。勝丹成遠去。海上三山。只一杯香塜。占斷小林巒。似家鄉(xiāng)水仙祠廟。有西湖爲鏡照華鬘。休腸斷。玉妃煙[2]雨。謫墮人間。 [1] 名家詞本作 淡淡。 [2] 名家詞本作 煙。 15、 高陽臺 元日獨游豐湖，湖邊有張氏園林，叩門若無人者，遂過黃塘寺，啜茗而返。憶去年此日游南昌螺墩，不知明年此日又在何處也 新曙湖山。釅寒城郭。釣船猶閣圓沙。短策行吟。何曾負了韶華。虛亭四面春光入。愛遙峯。綠到檐牙。欠些些。幾縷垂楊。幾點桃花。 去年今日螺墩醉。記石苔留墨。窗竹搖紗。底事年年。淸游多在天涯。平生最識閒中味。覓山僧同說煙[1]霞。卻輸他。斜日關(guān)門。近水人家。 16、 百字令 市橋有水松，大數(shù)十圍。雷折其榦近根數(shù)支，猶活。望之如小山。旁一里許有陳將軍墓，相傳爲東晉人。南山先生與予來觀，欲築亭於樹下。先生賦詩，予填詞和之 何年夸父。把鄧林移作。天南一柱。倒掛蒼龍纔見首。雨鬣風髯無數(shù)。神臂橫撐。霜皮直裂。隠隠聞雷斧。海鵬飛倦。一枝來宿深處。 旁有高塜麒麟。行人指點。道是將軍樹。夜半翠濤天際響。時見雲(yún)旗來去。釃酒長歌。結(jié)茅小築。留得驚人句。題名崖石。與君同壽千古。 17、 點絳脣 題畫送沈偉士之高州 一葉輕帆。送君去也重囘首。幾絲煙[1]柳。搖得斜陽瘦。 簾影苔痕。簫譜闌珊後。重陽又。登高時候。負了黃花酒。 18、 念奴嬌 題扶醉士女圖 濛濛春月。更重重花影。深深庭院。似倦似愁還似病。底事翠欹紅輭。醉惱杯深。歡嫌漏促。不許人偷換。潮痕滿頰。桃花未抵人面。 髣髴碧玉闌邊。雲(yún)香月澹[1]。畫裏人曾見。添箇籠鐙明蕩漾。照徹鳳翹低顫。記也難真。說來若夢。付與閒鶯燕。春來春去。藤花亂落如霰。 19、 點絳脣 爲林明之題守梅圖 釀雪光陰。嫩寒初透重衾薄。窗前綠萼。一夜思量著。 定有疎[1]花。開到茅亭角。巡檐索。□□□□。只傍林家鶴。 [1] 名家詞本作 疏。 20、 水龍吟 紫蘭俞梧生屬賦 夕陽斜映湘山。湘娥窈窕搖雲(yún)帔。國香標格。玉兒太瘦。紅兒怎比。倩影亭亭。溫湯出浴。霞杯微醉。是樊川俊賞。同心早訂。誰會得尊前意。 最愛春芽茁處。較新蒲。吐茸還膩。赤鱗狂舞。惹他嬌鳳。銜將仙佩。夢裏糢[1]糊。雲(yún)迴妙曲。醒[2]來猶記。甚囘文信杳。霍家釵上。有相思淚。 [1] 名家詞本作 模。 [2] 名家詞本作 醉。當誤。 21、 霓裳中序第一 夜來香 疎[1]籬繞翠蔓。未到斜陽黃尚淺。螻蟻先知香滿。便葉底藤梢。也都尋徧。花籃唱晚。正摘來淸露初泫。教斜戴。搔頭碧玉。一色恐難辨。 應伴。素馨成丳[2]。更末麗銀絲亂顫。輕飔微度鏡檻。暗裏魂銷。人在深院。涼宵鬟影倦。到卸卻。金釵猶戀。判今夜。與伊同睡。移插枕函畔。 [1] 名家詞本作 疏。 [2] 名家詞本作 串。 22、 綠意 黃理崖獲異蜨，大如掌，淺碧色，中有小紅暈。素艷可喜，詫爲未見。倩工畫者爲圖，屬題 羅浮鳳子。是甚時蘸了西湖活水。（甦案，雙行夾注）俗謂淺碧色爲西湖水（甦案，雙行夾注止）荷背纔翻。竹粉初勻。顏色也都難似。何來小暈拋紅豆。訝點點 相思牢記。算百花養(yǎng)得芳容。最是素蘭秋蕊。 向晚晴天卵色。乍飛去。愛趁涼颸游戲。[1]（甦案，雙行夾注）此蜨終日不動，日暮乃飛（甦案，雙行夾注止）依約香羅。曡雪輕衫。行近緣陰叢裏。煩君小硯揩蕉白。爲寫出。風前雙翅。借畫眉黛筆餘痕。染上砑光銀紙。 [1] 名家詞讀作 乍飛去愛趁，涼颸游戲。 欽定詞譜二體兼收。此處句“去”似協(xié)。 23、 水調(diào)歌頭 代鷗答稼軒 白鷗沒浩蕩。萬里孰能馴。海人從我游者。我自愛相親。堪笑鴟貪腐鼠。仰視鵷鶵曰嚇。不可與同羣。更有鵞[1]與鴨。也解惱比鄰。 歎飄飄誰似我。一閒身。舍南舍北春水。日日往來頻。遙望一行白鷺。都上靑天飛去。各自有前因。但乞鏡湖住。此外盡浮雲(yún)。 [1] 名家詞本作 鵝。 24、 前調(diào) 朱墨莊見予代鷗答稼軒詞而賞之，因用稼軒盟鷗韻以柬墨莊 百年三萬日。幾日笑顏開。何須昵昵兒女。恩怨語低囘。且學寓言莊叟。又似滑稽方朔。射覆待君猜。今日吾醉矣。明日抱琴來。 笑古人成白骨。長蒼苔。只留幾卷。樂府助我飲千杯。聽到一彈三歎。試問誰爲此曲。慷慨有餘哀。省識斷腸處。休買白楊栽。 憶江南館集外詞 25、 百字令 夏日過七里潤瀧，飛雨忽來，涼沁肌骨。推篷看山，新黛如沐，嵐影入水，扁舟如行綠，頗黎中臨流洗筆，賦成此闋。儻與樊榭老仙倚笛歌之，當令眾山皆響也 江流千里。是山痕寸寸。染成濃碧。兩岸畫眉聲不斷。催送蒲帆風急。曡石皴煙。明波蘸樹。小李將軍筆。飛來山雨。滿船涼翠吹入。 便欲艤棹蘆花。漁翁借我。一領(lǐng)閒簔笠。不爲鱸香兼酒美。只愛嵐光呼吸。野水投竿。高臺嘯月。何代無狂客。晚來新霽。一星雲(yún)外猶溼。（甦案，雙行夾注）隨山館旅譚卷一（甦案，雙行夾注止） [1] 名家詞無夾注語。下兩首同。 26、 虞美人 題馬湘蘭畫蘭竹 風梢露葉亭亭立。翠墨看猶溼。小名題處是花名。一段瀟湘殘夢不曾醒。 秦淮依舊波如鏡。不見巫雲(yún)影。畫屏指?認春痕。只有江南倦客最銷魂。（甦案，雙行夾注）海山仙館藏本（甦案，雙行夾注止） 27、 醉吟商 龍溪書院門外見羅浮山 漸坐到三更。月影正穿林杪。水邉吟嘯。此際無人到。一片白雲(yún)低罩。羅浮睡了（甦案，雙行夾注）爲鄭紀常書便面。（甦案，雙行夾注止）臺城路[1]尋呼鸞道故址不得短筇粵秀山前路。 煙嵐半遮林杪。往日離宮。幾囘淸蹕。問有何人憑弔。靑鸞信杳。漫贏得疎林。數(shù)聲嗁鳥。石徑寒山。參差不辨舊馳道。 當年玉龍井畔。翠華堪想像。千騎縈繞。寶馬香車。霓旌羽葢。仙子樊胡迎到。紅雲(yún)散了。歎朝漢高臺。共埋秋草。只賸黃昏。佛樓鐙影小。（甦案，雙行夾注）手寫稿本（甦案，雙行夾注止） [1] 名家詞未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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