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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再如初見
——陸波
人生若只如初見，翩若驚鴻嘆美艷。 等閑變卻故人心，都道故人心易變。 相遇無言是漠然，擦肩而過帶煩厭。
誰不知此負心漢，匍匐胯下當日愿。
少女懷春，少婦思漢，都只為那當初的一種殘念，欲滋潤于心田，卻垂淚于眉尖：當時只道是尋常，今日才思更孟浪。
最初的愜意，常如夢幻般的感覺，一顰一蹙，一言一笑，如春風拂面，如甘霖潤心。寂然欣喜，悄焉相愛，那種怦然，那份騷動，似團火焰，燃起了那無邊無際的思憶。 思憶，帶有甜與咸的韻味，在那曾經的滄海中，遐念著巫山之云。如癡如狂，欲死欲仙。卻誰料情海倏變，情絲忽斷，寸寸柔腸，盈盈粉淚。離恨苦，愁苦傷肺腑，借酒澆愁，換來的卻只是那酒入愁腸愁更愁，化作相思淚幽幽。 不禁想起了納蘭容若的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事薄幸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愿。”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所嘆是如此深沉，所道是如此深刻：有多少歡樂就有多少失落，有多少刻意就有多少刻薄。擁有的最要珍惜，因為一切都會消失，你看你看比翼連枝都已成往日的追憶，現在想起只剩下那一身的悵然。人一變心，真正九頭牛都拉不轉滴！初見時的那一抹美麗，在心靈中朦朧欲現，那一種惆悵，那一種疚悔，那一種心中沉沉的傷痛。在細雨的夜里，含淚的離別，望眼消失于這茫茫紅塵的某個角落。那夜的月圓月缺都已不記得了，只知道曾經的美麗瞬間已灰飛煙滅滅，走了……逝了……淚了……痛了…… 彼此擦肩而去，一切如煙花的瞬美，已悄然而逝。珍重，至此所寄托的也只有這此。誰未珍惜？誰會痛悔？蕓蕓眾生最常見，緣起緣滅一念間。 又想起容若的一首詞“誰會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當時只道是尋常，有誰珍惜過擁有的美麗，誰能忘卻得了曾經的情意？那“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誓言，也經不起“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考驗，隨著時光的蹉跎，結束了“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的等待，在兩個人的世界里沒有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的真愛，有的只是那“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傷感和悲慨。 然而，在那葬斷情絲的彼端，面對著曾經的滄海，心中仍留下了那朵巫山之云。時間雖能淡褪，卻無法消忘，曾經的美麗已成一種思痛的殘念。 或許在人潮的喧嘩中能暫時遺落，但每每一人清靜時，那情亂中的是是非非又不禁浮上心頭，“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免惆悵是清狂。” 世人有幾個能體會“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況味？否則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當時只道是尋常”？“自古多情空余恨”，在前情往影相交映中，追憶已只是“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徒勞的追悔如同一支支利箭，可惜呀可惜，人生不再如初見！ 世事如白云蒼狗，瞬息萬變，“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緣聚緣散，人總是再那回眸之間，美麗便消失了。心痛，可卻只能無奈，驀然回首，清淚暗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那些紛紛擾擾的愛恨情仇，已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去。 多年后，每每想起，或許會有那一度思量，一陣心痛，但這殘缺不全的美麗，卻使你的生命蒙上了一道燦爛的云翳。去追憶，去發誓，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初見之時，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倆必須好好奸。 哈哈，春去春來，花謝花飛，落盡了人世滄桑，花在枝頭綻放是燦爛的，凋零后的陣陣余香，亦讓人回味無窮。愛過了，錯過了，累過了，痛過了，只剩那淡淡余香，脈脈殘念，深埋心底，追憶往昔那初見的美麗。 人生不再如初見，當時就要好好奸。否則徒嘆羨：曾經的美麗已成鏡花水月，垂淚眼，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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