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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討“小小說”的真諦 作者/李榮 小小說在當今文壇不再陌生，小小說作品隨處可見。 在閱讀小小說文章以及和文友討論時，發現人們對小小說的認識有很大的分歧。即使成名作家對小小說看法也有所不同，在此鄙人根據自己對小小說理解，談一下自己的看法。 小小說成為獨立的題材之前隸屬短篇小說范疇，小小說的雛形就是短篇小說的特寫。譬如魯迅的《一件小事》就是一篇很典型的小小說，只是當時沒有提到小小說這個概念，把它歸屬短篇小說之中。在此之前美國作家歐?亨利（1862—1910）已經寫了近三百篇短小精悍膾炙人口的小小說。 我國著名的文學家茅盾是這樣評價小小說的：“小小說不僅短小精悍，而且結合了特寫與短篇小說的特點，成為自有個性的新品種。小小說的故事簡單，有的乃至竟可以沒有故事，而只有人物在一定場合中的片斷行動，可是這樣的片斷卻勾勒出人物的風采及其精神境界。從它們的故事并非全然虛構這一點說，它們和短篇小說的創作過程不一樣，但從它們的人物之并非真人的寫照而比真人的寫照更多些概括性這一點說，它們和一般特寫也不一樣。”作家汪曾祺是這樣評價小小說的：“短篇小說的一般素質，小小說是應該具備的。小小說和短篇小說在本質上既相近，又有所區別。大體上講，短篇小說散文的成分更多一些，而小小說則應有更多的詩的成分。小小說是短篇小說和詩雜交出來的一個新品種。它不能有敘事詩那樣的恢宏，也不如抒情詩有那樣強的音樂性。它可以說是用散文寫的比敘事詩更為空靈，較抒情詩更具情節性的那么一種東西。它又不是散文詩，因為它畢竟還是小說。”80年代初，許世杰說："微型小說是短篇小說的一支，它篇幅雖微小，但同樣具備人物、情節、環境三要素，……它比短篇小說更精粹，更洗練。羅伯特?奧佛法斯特說：“小小說必須高度‘濃縮’，富有戲劇性，完整地包括短篇小說應有的情節。” 小小說往往從一幅畫面、一聲贊嘆、一個瞬間……去捕捉生活，表現出一種思想、折射出一種哲理、揭示出一種現象……社會就是由千千萬萬個小小說整合而成的。小小說的顯著特點是：“精、微、意、深、易、奇”所以小小說也可以稱之為精微小說。 通過一段時間的閱讀、學習和寫作，對小小說有了最初步的了解和認識，我個人認為寫小小說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第一、篇幅精短。小小說是因為篇幅過于短小而從短篇小說中分化出來同時揉進了特殊寫法的新興題材，篇幅短小就成了它的一個重要的標志。小小說也叫袖珍小說、微型小說。甚至有人叫它一袋煙小說、一分鐘小說，顧名思義說明小小說的篇幅很短，體型很小。 小小說的字數在一千字左右，一般不超過一千五百字，但沒有絕對的字數限制，但凡超過兩千字的，人們就不再把它當做小小說看待了。為了符合小小說這一明顯的外表特征，作者在創作小小說時要言簡意賅，避免拖沓的句子和濫用辭藻，也無須過多的裝扮修飾，在允許的范圍內，盡可能壓縮文章的字數，盡可能達到多一字嫌煩，缺一字不可的地步。因為小小說畢竟有別于短篇小說和散文，好多知名作家的精品小小說不足二百字，譬如美國作家弗里蒂克?布朗的小小說：“地球上最后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里，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全篇僅25字，卻非常別致、有味，被譽為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說。小小說的行文好像是把一個生動的句子去掉修飾語而剩下主謂賓一樣，小小說的文字能簡則簡，只要允許越簡越好，同時不要依賴于規定的字數，有人認為只要不超過一千五百字或者兩千字就行，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是不可取的，換句話說能寫成一千字的小說絕對不寫成一千零一字。 第二、有骨有肉。盡管小小說有嚴格的字數限制，要求言簡意賅，但是必須有骨有肉，因為小小說也是小說，要符合小說通過刻畫人物、描寫場景來達到自己創作目的的這一小說特征，所以在寫小小說時，要在極短的篇幅內，用精練優美的語言進行必要的人物刻畫、必須的場景描寫，讓人物立起來，讓場景美起來，只有這樣才能使所作品豐腴飽滿、優美耐讀，千萬不要為了精短而只有小說骨架沒有小說內涵，干尸般的小小說會失去可讀性和欣賞性的。夏陽小小說《馬不停蹄的憂傷》“仲夏之夜，月亮湖，像天上那彎明月憂傷的影子，靜靜地泊在騰格里沙漠的懷抱里。清澈澄凈的湖面上，微風過處，銀光四溢。它站在湖邊，望著湖里自己的倒影發呆。它是一匹雄性野馬。”讀后一幅美麗的畫卷浮現在人們眼前，二伏的一個月牙高掛的晚上，騰格里沙漠中的月亮湖旁邊站著一匹雄性野馬。作者這樣描寫，讓人享受美的同時，了解了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時節。“天地之間頓時暗淡，月亮羞紅著臉，躲在云彩后面不肯出來。當月亮再一次露出小臉兒時，野馬和母馬已經肩并肩，在湖邊小徑上散步，彼此說著悄悄話。”兩馬交配擬人化的描寫，幽默滑稽，讓人輕松愉快，給人美的享受！夏陽《捕魚者說》是這樣刻畫人物的：“水上飄兩腿扎馬步，腳踩一舟，無槳無篙，扭著腰身，一搖一晃，一晃一搖”“他收網的手指，上下翻飛，像在鋼琴上彈奏著一支醉人的月光曲”幾個動作把正在打漁的漁翁刻畫的活靈活現，讓人讀后心情愉快激動不已。 第三、立意超凡。小小說雖然篇幅短小，但它的內涵并不少于短篇乃至中長篇小說。所以要想寫一篇成功的小小說就更需要立意深刻、獨到、新穎，要區分開小小說與小品文、笑話的不同。一篇小說的語言再生動，詞語再華麗，意境再優美，但如果主題不鮮明，立意不深刻，讀后清淡如水，那么這篇小說就是一篇失敗的小說。沒有主題的小說猶如沒有靈魂的人一樣，不能震撼讀者的心靈，不能觸及讀者的內心深處。只有讀后余味無窮，才可稱的上是一篇優秀的小小說，或許品出的味道可能是酸甜苦辣中的某一種味道。所以小小說的形體特征雖然短小，但在短小的篇幅里融進豐富的內涵是必須的。祥明老師《小站歌聲》描寫了一個身患絕癥的老師與學生訣別的場面，讓人讀后蕭然淚下，對這位老師肅然起敬！凌鼎年老師的《兩份檢查》通過一個國家干部一個農民嫖娼被抓后兩個人的檢查，讓讀者對社會對生活深深的思考！蔡楠老師的《生死回眸》同樣震懾著讀者，它刻畫了貪官杜君在獄中的反思和生活的回顧，讓人讀后唏噓不已！小小說有些時候是故事，是具有一定歷史意義或現實意義的故事。但故事不一定都是小小說，如果沒有反映社會本質、揭示人生哲理而刻意編出的故事，讓人讀后猶如含冰，這樣的作品再生動、再幽默也稱不上是優秀的小小說。 第四、選材得當。并不是什么樣的題材都可以寫成小小說的，小小說選材要得當，順其自然，要根據小小說的特點去選取適當材料，如果為了達到小小說的字數要求，一味壓縮篇幅，精簡文章，甚至刪去必要的故事情節，這樣的小說即使寫成小小說，也難以達到自己的創作目的，很有可能把一篇優秀的中短篇乃至長篇小說扼殺。譬如一頭大象在怎么也難入蟻穴的。量材而寫渾然天成，將是小小說的至高境界！王豪鳴老師的系列螞蟻小說《趙六進城》，在選材方面是我們喜歡寫小小說的應該借鑒的，五十多篇小說來自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每個小說都有相同之處，又有它的獨到之處，相同之處是他們都是小小說乃至螞蟻小說的最佳題材，而每篇小說的主旨和思想內涵又是它們各自獨到的。 第五、構思奇巧。小小說為了引人矚目，被社會認可，往往要以巧取勝，要在構思上下功夫，在情節設置上出新。 1、題目挖人眼球，讓人看到題目就產生讀下去的欲望，只有讀者去閱讀，我們的小說才能成為大眾文學；2、故事情節生動耐讀，使讀者讀后受到強烈的震撼，發出由衷的感嘆；3、到了故事最精彩之處，戛然而止，留下懸念令讀者回味無窮；4、言已盡而味無窮，給讀者留下遐想的空間；5、留白適時適當，小說寫得太透，讀者好像在吃別人嚼過的食物，沒有味道。如果留白過多，就會讓人云里霧里，讓人閱讀中產生疲勞感；6、小小說往往在結尾處，出人意外的突然轉變，畫龍點睛，讓讀者出乎意料。如果能夠處理好以上方方面面的問題，小小說就好像是飯桌上的一盤精美的小酥魚，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一點也不遜色于那些國宴大菜，同樣會倍受青睞的！蔡中鋒老師的《鴛鴦名片》《學無止境》《百萬欠款》《安樂死》等精品小說就是我們學習的典范！ 第六、易懂可讀。小說是為社會服務的，不是寫給評論家去看的，它的服務對象是廣大讀者，是平民群體，這就要求作者寫出的小說能夠讓讀者讀懂，讀后讓讀者有一個愉悅的心情，讓讀者把讀小說當做是一種娛樂，一種有意義的消遣，當然小小說也不例外。有些作家在創作時刻意留白，寫的非常深奧，故意設置閱讀障礙，讓讀者云里霧里，一篇幾百字的小說要用上千字的文章進行解讀，才能讓讀者明白作者所云，這樣的小說就失去了它社會價值。有幸得到王奎山老師的贈書，王老師的文章大眾化，是人們倍受歡迎的平民文學，易懂易讀主旨深刻，閱讀時輕松愉快。譬如王老師的作品《畫家和他的孫女》《別情》《割韭菜》等。楊曉敏老師的《小小說是平民藝術》開頭是這么說的：“小小說為什么為什么會在‘小說式微’的窘況里‘紅杏出墻’，讓眾多的作家醉心其中，并喚起各種不同的身份分的讀者一浪又一浪的閱讀熱情？這種‘小小說現象’究竟透漏出一些什么信息？從文體意識來看，我以為，小小說這種文學樣式，應該是一種平民藝術。”現在小說在市場上沒有故事吃香，就是因為我們的小說寫得太深奧，雖然藝術水平非常高，但失去了可讀性。我多次去書攤購買小小說刊物，實在是少的可憐，而故事刊物隨處可見，問老板為什么不多進些小小說刊物，老板回答很簡單：買家少！所以，讀者的多少將是對小說評價的最好標志！ 第七、符合實際。小說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在生活基礎上進行必要的情節虛構和故事整合，但不是胡編亂造，即使寫出的東西生活中沒有發生過，如果按照作者的意圖發展，小說中的結局會順理出現，這才是最絕妙的虛構。有些作者寫出的小說中的事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甚至有勃常理，有的小說經不起推敲，有的小說在時間設置上很不合理，在情節設置上前后矛盾……這樣的小說寫的再好看也沒什么意義，充其量一笑話爾！當然童話和神話之類的小說除外。 第八、積極健康。小說要為社會和諧、穩定、發展服務的，要歌頌真善美，鞭策假惡丑。但絕對不能故意編造故事，刻意丑化社會，否則將會讓讀者仇視社會和政府，起到負面作用。更不能為了迎合部分閱讀者心里，為了附和某些刊物的欄目需求，去刻意刻畫一些帶色情節，偏離文學賦予的使命，這就要求我們寫作時一定要把握好小說的寫作方向，寧缺毋濫。 第九、吻合歷史。現在好多作者在用歷史人物或者是古代小說中的人物或故事進行演繹，通過自己的加工成為小小說，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希望這樣的小說要與歷史相符，不可胡編濫造去刻意丑化人們心目中的英雄和美化人們心目中的惡棍，否則將會在人們心目中產生陰影和疑問。當然如果對歷史人物評價存在分歧，可以用雜文形式實事求是、有理有據地寫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們寫小說的，不要為寫而寫，要對歷史負責、要對社會負責、要對讀者負責！ 第十、持之以恒。創作是一條艱辛之路，有些人為之奮斗一生，也許收獲甚微，但是如果不付出是絕對不會成功的。在小小說的創作之中，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如意的事情，甚至在經濟上得不償失，更甚者讓你的生活窮困潦倒。有時候讓你失落，甚至比失戀更沮喪。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輕易放棄，我想成功的背后都是有艱辛的。在寫作方面要放正心態，不要因為沒有發表而埋怨，而放棄，不要因為讀者對小說提出意見而失意甚至反感，要學會在失敗中成長，在逆境中發展，在荊棘中前進！ 再次強調我的這篇文章只是為探討小小說的真諦而寫的，不是在講解小小說。所以希望愛好小小說的朋友不惜筆墨，發表見解，取長補短，互相進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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