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泊在大都市的人,家跟隨著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而流動,從一個房子換到另一個房子,在這個用租金換來的空間,嚴(yán)格意義上都稱不上為家,只是一個自己、家人睡覺和接頭的地點(diǎn)。
剛來大都市闖蕩的時候,孑身一人,除了一個行李箱裝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家就變成了一種奢望,在朋友處打地鋪,在十元旅店落腳,每天的糾結(jié)就是盡快找到一個工作,找到一個自己的空間,結(jié)束這種四處為家看人眼色的落魄境地。
終于找到了工作,住在集體宿舍,雖然三人蝸居一室,總算有了一張憑自己能力獲得的床位。躺在床上,流浪的心終于暫時得到了慰藉的港灣。雖然集體宿舍不能稱為家,但終于有了一個屬于的自己的方寸空間,可以躺在床上自由自在的遐想,甚至做一些關(guān)于家的美夢。
隨著時間的推移,職務(wù)的升遷,工資已有了一定的增長,借債來大都市闖蕩的我開始有了積蓄,想要一個家的愿望變得非常迫切。于是,在公司的附近租了一個一房一廳,雖說房租花去了月工資的近一半,為了有一個屬于自己獨(dú)立的空間,為了有一個象征意義大于實(shí)際意義的家,咬咬牙就做了。雖然是租的房子,但第一次在大都市有了家,心情無比的愜意,把這個消息用電話通知了千里之外老家的妻小時,竟然激動的留下了眼淚。
不久,把妻小接到大都市。妻兒沒有來以前,朋友每每問起我家在哪里,我總是報上老家的地名,而問我住在哪里就告訴他出租屋的位置。沒有家人的出租屋其實(shí)根本不能稱做家,妻兒的團(tuán)聚讓賦予了出租屋家的含義。妻兒的到來給家?guī)淼纳鷻C(jī),帶了陽光,孩子的歡笑,夫妻的恩愛,家充滿了溫馨和幸福。為了夫妻團(tuán)聚,為了讓小孩在大都市接受教育,為了家,為了一個完整的家,為了在都市有一個溫暖的家,妻子決定辭掉內(nèi)陸工作和我一起在大都市打拼。
孩子到了上學(xué)的年齡了,出租屋的附近有沒有學(xué)校,為了幼小的孩子,在一個幼兒園的附近的小區(qū)花上半個月的工資的租金租了個一房一廳。搬家的那天,一臺小貨車就拉完了我的全部家當(dāng)。此刻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楚,其實(shí)在大都市真正屬于家的就是我和妻兒,所謂的家當(dāng)就是寄存在出租屋的行李,沒有自己的房子,家總是在漂泊。
孟母三遷的故事在我的家里來了一次翻版,孩子上小學(xué)、上初中、上高中讓我不斷搬家。為了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砸鍋賣鐵也要當(dāng)孟母。可這就苦了家長,眉毛一樣的工資,怎么抵得上胡子一樣的物價,不斷攀升的房租成了家庭最大的負(fù)重。經(jīng)濟(jì)的壓力讓家里少了本來祥和與歡笑,租住的面積也不斷縮水,甚至到了后來承受不了租住獨(dú)立的一房一廳的租金,無奈與人合租全家蝸居一室,小家變成了苦澀的大家。家的樂趣一下子變成了苦楚,排隊上廁所、排隊洗澡、排隊用廚房,漂泊的家變得傷痕累累。
也許困難是人生的財富,蝸居的日子磨練了孩子的意志,出類拔萃的孩子順利的考上一所重點(diǎn)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來的那一天,家彌滿了人生最幸福的色彩,十多年的漂泊化作喜悅的淚水。揚(yáng)眉吐氣的我,當(dāng)天就向公司請了假,在大都市的郊區(qū)遍尋便宜的二手房,準(zhǔn)備按揭了一個一房一廳,讓家不再飄泊。
房子買好了,雖然在郊區(qū),雖然每天要在上班的途中消耗兩個小時,我卻感到從沒有的過得充實(shí)和快樂。有一個自己的房子,有一個自己的家,早晨離開家為了幸福去追求,晚上回到家心兒不再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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