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畫家朱新建初次見面,送給我一本新出的連環畫《皇帝的新衣》。他的構思很有意思,皇帝不是赤條條,而是穿了條小紅褲衩,胖乎乎的,像一頭棕色的小肥豬。 如今回想起來,這么設計既有時代特色,也符合藝術表達的要求,一條小紅褲衩還是必要的,你總不能有傷風化,真畫一個光屁股的皇帝給天真的孩子們看。 皇帝有沒有穿衣服,說簡單,也不簡單。經驗中的皇帝顯然一絲不掛,這已成為一種思維定式,成為了習慣,事實可能不完全這樣,譬如朱新建版的《皇帝的新衣》,就穿著小紅褲衩。 現實生活是人云亦云,我們都覺得自己說真話。真相卻是,只是跟在別人后面學舌說了真話,皇帝還有條鮮艷的小紅褲衩。一條小紅褲衩足以挑戰一個傳統故事,當然還可能有更大的顛覆,不只是有沒有小紅褲衩,而是在我們的面前壓根沒有什么皇帝。皇帝并不在現場,他不知道跑哪去了。眼下的許多裝模作樣的爭論就是這樣,有沒有皇帝已不重要,我們面紅耳赤,我們口若懸河、義正詞嚴,站在甲方乙方的立場,只圖說得痛快,將經驗主義的錯誤犯得肆無忌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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