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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煮墨，寫一場歡愛如煙
文 花謝無語 編輯 白石秋水
一直覺得，光陰是一把慢刀，總是一層一層的割傷多情的男女。也一直相信，文字是一劑良藥，又總是一寸一寸的治愈滿心的期許。
-----題記
我想象，那個秋霜泛白的時候，我便是那長風(fēng)古道邊靜靜寫詩的女子，素心弄字，清水煮墨，以不悲不喜的姿勢，陳述著塵世不溫不火的日子，以及，眼底袖口慢慢疏離的心事。那些墨跡未干的詩章，與清風(fēng)的送別，與花蕊的傾訴，與風(fēng)月的對白，都是世間一程明艷的過場，我將其攤開，鋪展在指畔，在眉端，在青山碧水間，每一頁，每一句，都是我無法往復(fù)的華篇。
人的一生，只是嘈嘈雜雜的冷暖，只是彎彎折折的曲線，各種思緒囤積在心田，或清清澈澈，或耿耿于懷，都只是任憑著小情緒在無由的泛濫，而我們，終究是做不到大愛無言。生命之中有多少感懷，多少歡愛，是繁華之后一抹淡而疏的遠(yuǎn)，唯有流年向暖，一顆心還止于初見，縱使空山寂寂，亦是一個人不驚不擾的清歡。
終于知道，清秋過后，在那叢林覆蓋的蒼白底色里，即便，是用盡了所有的執(zhí)念入畫，卻再也暖不透山與水的溫度。于是，對自己說，且讓遠(yuǎn)山是一頁不可追的戀，且讓清水是一泓無法止的念，且讓身影任性的游走在光陰里面，與回憶，做最后一次抵死的纏綿，而后，沉沒入決絕，便再也不會相見。曾經(jīng)的遇見，就好像是年少時欣賞的一首舊詞，寫著含香的冷艷，寫著風(fēng)月的癡纏，寫著花葉的婉轉(zhuǎn)，終還是寒枝清瘦寫不出關(guān)山重疊一個溫溫?zé)釤岬呐?/strong>
倘若時間，已然將我不小心閑置在某一段清淺的詩篇，我只安心做一個閑散的看花惜花之人，不問路途何其遠(yuǎn)，莫說塵俗何其怨，悲喜入眼，榮枯隨緣，若臨摹著一首梅花小篆，橫看豎看都是心底莫大的喜歡。
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光陰之后，開始精簡思緒，好的，留存，不好的，丟棄。想著，若能平靜如此，心里，會不會就真的可以做到釋然？那些寫過的文字，就如置身在荒野之中的思緒，以及無法穿透的歲月，硬生生的排列。只等著秋華落盡，初雪蒞臨，而春情，應(yīng)該就不會遙遠(yuǎn)，到那時，一切，又可以重來一次。關(guān)于愛情，似乎是傾注了最多的筆墨，可是，又似乎從未真正的明白，所謂好的愛情，應(yīng)該是什么樣？試問，誰可避及一生的鋒芒，穿越遠(yuǎn)天遠(yuǎn)地的寒，只為護(hù)我周全？
當(dāng)清秋的景逐漸淡入眼中，我終于可以放下舊憶，只在一季光陰里安坐，看筆墨間游走的歲月，看季節(jié)裸露出滄桑的脈絡(luò)。我說，她多像是一朵清寂的花，守著靈魂飽滿的況味，你見，或不見，她只是將晚秋的霜色輕輕的安放在草尖上，不張揚，不喧嘩。豐盈與否，都是她的宿命，也恰是她最好的心緒與傾訴。
也許，還沒來得及細(xì)數(shù)，墻角里懸掛的光陰就已經(jīng)薄了，如一夜北風(fēng)襲來，忽一過，萬般情緒，都驟然涼透在素凈的文字里。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依著舊年信步而去，于花叢間，草地旁，于田野壟邊悄然尋覓。或許，就會有一滴墨香被靜靜的遺落在歲月的褶皺里，一絲一縷的捻起，將愛的感覺默默溫習(xí)。曾不止一次的想，如若時光，可以為我們鋪開一些舊的畫面，我還會不會執(zhí)意的要和你遇見。亦或是，只是偶然的擦肩，便可一眼隔遠(yuǎn)山，隔千年，從而隔開那草木深處的情緣。而時間，終只是給出無果的答案。
倘若，流年只是與一朵花的詰問，與一陣風(fēng)理不清的糾纏，我愿在一季殘葉瘦梗的索然里，斟滿一盞落紅的蕭瑟，將萬千明艷都平復(fù)在深秋的云端。而后，只與光陰把酒，與往事傾杯，與歲月言歡。
多想，若往事可以重來，在紅塵之外，我心之內(nèi)，只許一段安逸的時光。一杯清茶，一朵菊黃，閑散的暈開，也可若禪風(fēng)流韻的心境，是塵俗不擾的自在。故事，一年一月的檢視，一朝一夕的沉淀。是一縷清風(fēng)的含蓄，還是一幀花信的綿軟，亦或是一朵青梅的幽寂，都如山百合般涼白的清歡，一一綻放在水邊。秋去冬來，韶華斑駁，再不需要那么多的旁白，不需要驚艷的華彩，且安靜的守住一種姿態(tài)，讓我能夠在不老的荒年里遙望。遙望那一年的山光水色，或濃或淡，或深或淺，都隨著季節(jié)的冷暖，涼涼澀澀的徘徊在筆端。
或許，這就是世人百思不解的情緣。多少執(zhí)意的牽念，多少繁華的寡淡，不過是庸庸碌碌的等待，最后，都輸給了時間。心若懂得，便是悲喜的成全。
如果可以，在秋天，在臨近黃昏的時候，與你走在這樣的一條小路上。聽落葉傾訴對秋風(fēng)的深情，聽云朵表白對藍(lán)天的愛戀，而我，只需用淺淺的笑意，去聆聽你俯在我耳畔的私語。那些落葉，靜靜的，就好像守候著一程秘而不宣的心事，讓我們，在時間無涯的荒野里，在相攜相依的歲月里，可以不被關(guān)注的緩緩老去。
有時候，光陰就是一道風(fēng)月的剪影，在花葉相系的喜悅中漸漸重疊，將容顏開成幾多馨香濃翠的微溫，而后，又在一盞清茶的回味里漸漸老去。只是，時過多年之后，我依舊會懷揣著一個名字在四季的輪回里酣睡，恍若，是早已習(xí)慣了一些心里滋生的秘密。生命有緣，紅塵有愛，一首歌，一段詩，一枚清瘦，一頁豐盈，亦都是暗香鋪陳的情意。如，風(fēng)拂過夢里鈴蘭花的香息，凡事用心珍惜過的記憶，點點滴滴的美麗都會氳氟在眼底，若水色侵染的句子，溫溫?zé)釤岬尿?qū)散著初冬的寒意。
惟愿，當(dāng)光陰舊了的時候，我還可以如此安逸的在晨曦中寫詩，在晚風(fēng)中唱曲，在田園里種菊，在煙火的靜寂里做一個溫善的女子。不偏聽，不偏信，不質(zhì)疑，不疏離，只任憑著那些濃醇蒸煮的情意，在眼角的紋絡(luò)里兀自開成大朵大朵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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