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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邊的偏遠處曾有一大片野荷塘，每到夏天，荷葉田田如蓋，荷花玉立亭亭，惹來蜂蝶縈繞，令人癡迷往返。人人皆慕荷花，我卻獨愛蓮蓬，喜歡它蓬勃的朝氣，猶如號角般昂揚佇立在碧叢中。 蓮蓬是荷花的花心，嬌小嫩黃，隱藏于繁花復瓣之中，盛夏過后，花瓣漸漸脫落，花托悄悄地結籽，蓮蓬在不經意中成熟。那蜂窩似的小小綠色蓮蓬，蓮子嬌俏的從蓮蓬中冒出小小的尖兒，點點蓮心珍珠般圓潤，深深嗅下去，有著沁人肺腑的荷香。 北方的小城少見水塘，后來那片野荷塘也漸漸消失了。心中遺憾著不見碧荷的蹤跡，更惆悵城市中少了一縷荷香。偶爾會在夏季的街頭看見叫賣荷花的婦人，卻從不去買，荷花最美的花期只在水中，而離了水面的荷縱有萬般儀態，也少了縷縷鮮活的風情。 有段日子，夢里總有大片的荷塘出現，于是來到白洋淀，看似圓夢，其實是去親近久違的荷香。選一條手搖木船，置身于浩蕩無邊的荷花叢中，看小小的水鳥展翅掠過，偶在蓮蓬上頓足，忽又起飛，碧綠的蓮蓬也隨之輕輕搖擺。 荷葉飄搖，水氣彌漫，別人都在采摘荷花，獨我去采擷長桿的蓮蓬。蓮蓬結籽喻示著藕的成熟，陽光下，當蓮蓬伴著荷花錯落在水面時，一茬茬的新藕也將呼之欲出。碧綠的蓬房坦然舒展，宛若誰的容顏，一再打動著我。 歸來時抱了滿懷的蓮蓬，心也變得舒暢。這些蓮蓬被我懸掛風干后，依然保留了昂揚的姿態，靜靜佇立在臥室的一隅，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清香。 后來我在城市的角落里發現了一片荷塘，盡管很小，卻足以撫慰我愛荷的心。蕩舟在水面，心事會變得散淡，許多情愫也漸漸忘卻，唯有蓮蓬的身姿時時入目，淡淡的翠綠將心洗滌得無比清澈。 如果說荷花如君子，那么蓮蓬就是那淡然明朗的女子，不驕不媚，不卑不亢，雖有蓮心的清苦，更有蓮子的爽甘。 溪頭臥剝蓮蓬，或許蓮蓬在水中的倒影略顯斑駁，但它卻在內心中充滿了甜蜜的醞釀。剝吃蓮蓬，齒頰留香，蓮蓬之美不止在于品，更在于清爽與淡雅共存，美味與秋聲之同悠遠。 好女人當如蓮蓬一般吧？縱然有一天會青春逝去，花瓣凋零，也還有著優雅的姿態與超然的心境，含笑佇立；猶如在口中回味的蓮蓬，令人難忘，化作香氣不斷彌漫。 總會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詩：我來揚子江邊買一把蓮蓬，手剝一層層蓮衣，看江鷗在眼前飛。 蓮蓬的清香，纏繞著層層的霧靄迎面撲來，亦真亦幻，揮之不去。 ↓生活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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