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醫學流派當然自古就有,但又難以鐵定是從哪一年代開始的。在流派紛呈的宋、金、元時期,當時以地域命名的醫家流派頗多,如金·劉宗素作為是“寒涼派”的代表人物,又以所在地區,名之為“河間學派”,他的學術、臨床對后世有極為深廣的影響;再說張元素,他是一位醫藥、針灸并擅、著述豐富的名家,其學術、經驗傳授其子張璧(云岐子)及諸多生徒,因為他是河北易州(即今之易縣)人,世稱“易水學派”;又如元·朱震亨,在“金元四大家”中屬“滋陰派”的一代宗師,他所居地區是浙江義烏縣的丹溪,世人稱之為“丹溪先生”,作為以地域命名的學術流派,稱之為“丹溪學派”,這個學派對后世有重大影響,并遍及于國內外。明、清時期,在諸多地域學術流派中,似以新安醫學、吳中醫派和錢塘學派名聲更大。迄于20世紀八十年代至今,整理、發掘、研究地域性學術流派的趨勢已逐步趨向一個新的高潮。作為一名地域范圍內的中醫,我和一些“地域醫學”也有了一定的關聯。 1.參與“新安醫學”名著的整理研究 光陰如箭,我從事醫學竟已六十余年,這一輩子主要生活在上海、北京二地(工作主要集中于北京)。我與新“新安醫學”的關系,需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1985年應安徽中醫學院邀請,赴安徽省屯溪市(后改為黃山市屯溪區)出席由安徽省衛生廳和安徽中醫學院主辦的“新安醫學研究會”。該會選舉王樂訇教授為會長,福建中醫學院俞慎初教授和我等幾位為學術顧問。會議進行學術交流、聽取與會代表發言后,決定要針對新安地區(包括今安徽省的歙縣、祁門、休寧、績溪、黟縣和江西省的婺源)古今的名醫名著,進行較為系統、全面的整理研究,并明確提出先編纂一套《新安醫籍叢書》(共15本,1000余萬字)。會議決定由我和安徽諸老(包括安徽中醫學院王樂匐教授、皖南醫學院李濟仁教授、蚌埠醫學院吳錦洪教授)及安徽中醫學院中壯年專家項長生、張玉才6人共同主編這套叢書,并決定由我為此叢刊撰寫一篇“總序”,以闡論編寫這套叢書的多種緣由和重要性。比較突出的是,介紹了新安地區歷史上豐盈、充實的多位名醫與多種傳世名著,論述他們對社會的影響,分析這套叢書對學術、臨床傳承方面的重要性。應該說,我們數人在幾年內,參考選書、確定版本和在審稿、訂正等方面,花費了較大的精力。這套叢書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榮獲華東十省市科技圖書一等獎。較為難的是,該書是近數十年來,在地域醫學研究中較為早期、有明確類別、漸趨系統的著作,引起全國對地域醫學的重視。 2.我和“孟河醫學”的傳承關系 江蘇常州市孟河地區,清代中葉迄今,卓有影響的名醫比例相當高。所謂孟河醫學,主要有四大流派(指費、巢、馬、丁四大家)。費姓的代表人物是費伯雄及其孫費繩甫等;巢氏則以巢崇山、巢渭芳二位卓有聲譽,馬家則以馬培之為代表;丁家則以丁甘仁的學術臨床影響最大。上述醫家的時間跨度,應該是從清代中期迄于晚清、民國時期。孟河丁甘仁先生是我的太老師,他生活于1865.1926年,在百余年前即享譽滬濱,于1916年領銜創辦上海中醫專門學校,多年來培育為數甚多的中醫后繼人才,他在孟河四大流派中門生、弟子最多。回顧在2007年,常州市中醫同仁成立了“孟河醫派研究會”,該地的一些負責人到全國各地拜訪孟河四大醫學流派的后繼傳承人才。常州李夏亭教授專程來京訪談存活于世的丁甘仁再傳弟子們,親自到中國中醫科學院訪問了相關的幾位老專家。我的業師秦伯未先生是丁甘仁的高足,因此我受到了他們的專訪(晤談并照相)。2010年,李夏亭等主編了(《孟河醫派三百年》,由學苑出版社刊行問世。該書注重源流,闡介費、巢、馬、丁四大學派的學術臨床與傳承狀況相當全面。在記述丁甘仁這一學派時,對丁氏門人中的諸多名家各以丁氏分支詳予記述。書中以較大的篇幅介紹了“秦伯未支”,其中列述秦氏門人與再傳弟子共28位之多。在28位中,除對我和秦老其他生徒有專文、圖片介紹外,并對我在中醫科學院早期、中期招帶的研究生,如黃漢儒、王立、郭君雙、伊廣謙與曹東義五位,也列于“孟河學派”中。這就反映了我和孟河醫學流派的關系。 3.京、滬地域醫學對我亦直接相關 我出生于中醫世家,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在上海讀書,醫學院畢業后分配來京工作。1955年底,有幸參加全國首屆西醫學習中醫研究班。1956年經先父倡議拜在秦伯未先生門下。上海在近百余年,國內外地來滬執業、定居的中醫名家為數甚多,形成學術經驗各具特色的“海派”。我的父親無言先生、業師秦伯未先生都是上海市的名中醫。從醫學傳承的角度分析,我和“海派”中醫也算是有一定的傳承關系。1955年迄今,我長期在中國中醫科學院從事中醫臨床文獻研究和科、教、醫工作,而當前正在加強開拓、研究工作的“燕京醫派”,我雖然只是缺乏學驗特色的普通一員,但也和“燕京醫派”研究者有過一些接觸。他們希望我對“燕京醫派”的名醫、名著、有關事跡和醫學傳承、重要貢獻等提出一些看法與建議,我也爭取為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