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錢幣學(xué)界有三大巨著奉為圭臬之做。即《古泉大全》（以下簡稱《大全》）；《東亞錢志》（簡稱《東亞》）；昭和泉譜（簡稱《泉譜》），上述三書當(dāng)年出版量均少，尤以《大全》為甚。 《大全》編者今井貞吉，主要致力于研究兩宋“對錢”，經(jīng)其細(xì)分版別，審其多寡評出等級，蔚為大觀。后于明治三十二年（1899）抽印權(quán)術(shù)三十八冊中五冊丙集兩宋部分增訂再版發(fā)行?！洞笕啡珪捎诿髦问四辏?885），共收圖版18854，刻模之圖除描引者外，均與原錢逼肖，迄目前論，或乃古今錢譜中收錄圖版最多者。丙集主要是宋錢，即占三千數(shù)百種之多。丙集有薄紙與厚紙兩種版本。用薄紙印者，縮成一冊，予與國內(nèi)僅見兩部，一為北京王春福藏書，一為錢界耋宿王蔭嘉善本，彌足珍貴，先尚存其子王健輿手中。至于三十八冊之《大全》整套者，以予蛙見所及國內(nèi)極少有齊全者。予之全書系于四十余年前向北京駱澤民再三求讓而蒙割愛者，彼言此書至稀，望永寶之，語重情長，迄今銘感。 《東亞》著者奧平昌洪，成書于昭和八年（1933），發(fā)行于昭和十三年（1938），以其圖文并茂，考核詳博，馳名于世。奧平昌洪于三十載中，其瀟灑手筆，竟能一氣呵成此書，難能可貴，該書分上下兩函，凡一十八卷，裝楨大方，惜原書文多圖少，吾亦不諳日文，未能卒讀通解，僅能就圖論錢。 《昭和》系數(shù)年分期印行，編者平尾聚泉，均以錢幣原拓影印，是其特色。因該譜圖多文少，有分別之品名，而無等級之評定，種類雖多，然尚未逾越〈大全〉。該譜始刊于昭和六年（1931）之春，基本成于昭和九年之冬。而后昭和十二年夏復(fù)益明錢，昭和十三年再增印少量清錢之編。共閱八寒暑，全譜始成。 綜觀上述日本三大錢譜，各有千秋，縱有微疵，瑕不掩瑜，今以鄙見略陳補(bǔ)說，先就北宋錢以做續(xù)貂之述，予無實(shí)學(xué)，掛一漏萬，必多失誤。有待海內(nèi)外學(xué)者教正。 北宋錢當(dāng)自宋太祖趙匡胤沿“周元通寶”之制于建隆年間鑄“宋元通寶”始。日譜中有一“宋元通寶”背上星云紋者，吾國未見。而予見一背上星文之鐵母，面文亦異，則為日譜所闕。唯〈大全〉載有“宋元通寶”大錢，甚疑。 “太平通寶”之“太平”，當(dāng)屬錢文號，因其年號全稱應(yīng)為“太平興國”?！创笕祱D列“太平通寶”定名為“大字廣穿”及“小字廣穿”兩種，實(shí)俱鐵母，“中廣穿”更易疏漏。〈昭和〉稱此類為“試范錢”當(dāng)知其稀。而〈東亞〉竟缺載此類稀品，豈未悉耶？宋“太平通寶”背上巨星大錢，亦同樣有鐵母，故勿疑屬十國錢，此一鐵母大銅錢，僅見，無怪日本三譜俱缺。金錢通寶編圖 宋錢自“淳化御書錢”起，始有對錢制。“對錢”研究，吾國錢界先賢翁樹培（宜泉）即已首創(chuàng)，而日本寬政年間攝津人安田而唐氏亦已倡之，一時(shí)興起，以迄于今，兩氏之功，均不可湮。惟“對錢”之稱有四：“對品錢”、“對制錢”、“偶錢”，日人稱“符合錢”?！皩﹀X”之各種品目，均非當(dāng)時(shí)之法定名稱，例如著稱“縮水”之淳化錢，〈大全〉名曰“聚水”。而愚意不亦可名為“短水”乎？似均無不可。但〈昭和〉即重版別之分，“縮水淳化”一錢，竟付闕如。〈東亞〉亦缺載。而淳化錢背上有星者，則惟〈昭和〉載之。 淳化錢鑄自淳化五年，適是年正月間，蜀李順起義占成都，自稱蜀王，年號“應(yīng)運(yùn)”雖僅數(shù)月即平，而李順競鑄有“應(yīng)運(yùn)元寶”銅錢，色微青白，背上隱約有孕星文，傳世僅三，最早一品原乃董康故物，后為譽(yù)稱北方錢王方藥雨（即方若）所獲。方氏考為李順錢，的屬篤論。若干年后，又出一品，背較漫漶，為孫鼎（師匡）所得。孫氏藏錢并不多，惟中幾皆稀世之珍。孫鼎之“應(yīng)運(yùn)”一品，經(jīng)余察覺，“元寶”與“縮水”淳化錢文“元寶”二字筆意何其相似乃爾。經(jīng)余道破，孫亦為然。一為正主，一為義軍，同出一年所鑄洵屬宋初古錢中之一巧合。尚有一品為早年蔣伯塤獲自蜀中，后歸張叔馴（齊齋）?！皯?yīng)運(yùn)”猶有稱通寶之鐵錢。彭信威〈中國貨幣史〉述及“應(yīng)運(yùn)”有稱“通寶”之銅錢，實(shí)系引用羅伯昭（沐園）在〈泉幣〉期刊中筆誤所致，因其并無“應(yīng)運(yùn)”稱“通寶”之銅錢發(fā)現(xiàn)。而“應(yīng)感“既有稱”“通寶”之銅錢，并確復(fù)有鐵錢，由“應(yīng)運(yùn)”之證“應(yīng)感”同為李順錢，蓋以文字制作定時(shí)代也?！礀|亞〉亦定“應(yīng)感”為李順?biāo)T，卓識可佩。據(jù)沐園在〈泉幣〉第26期云，1939年在四川簡陽胡家場出土數(shù)千枚宋初鐵錢，其中即有“應(yīng)運(yùn)”兩枚及“應(yīng)感”一枚，三錢同出一處。再“應(yīng)感錢”，齊齋藏有數(shù)品，也多微青白色，此亦與“應(yīng)運(yùn)”之錢質(zhì)相同，增一佐證。〈大全〉置“應(yīng)感”錢于“未考品”中，今則已將此錢化無考而有考矣。 “淳化元寶”有鐵母錢，〈大全〉載有“大字廣穿”者，甚稀?！凑押汀祫t稱“大字”者一種為“試范錢”，而余另見行書“小字廣穿”之鐵母，日譜均無。金錢通寶編圖 “至道”錢之品種以《大全》所載較備，尤以“廣穿”行書一品為吾國藏家所未有，亦屬鐵母，惟其未注。其尚有行、隸書之背有“俯月”者，其稀有程度不亞于“元豐通寶”之月背平錢。“至道”錢背星者亦稀，惜皆其名不彰耳。金錢通寶編圖 “咸平”錢有大小不等之“餅錢”，遞疊可成塔型，故有“寶塔錢”之俗稱自“貨泉”以來即有之。厚“貨泉”中且有鐵質(zhì)者。倘以確屬莽錢而論，則公孫述鑄鐵錢膛乎后矣。余游蜀中曾得厚貨泉、厚咸平、厚祥符等大、小厚錢多種。當(dāng)?shù)劐X賈謂此等錢名為“掩鈿”，猶今之啟門環(huán)鈕。但予又獲一極大之“咸平”錢，巨若月餅，雖非通貨以其奇而存之。張叔馴藏有折十型之咸平元寶“元”字左挑大錢一品。是當(dāng)時(shí)之正用品。真奇貨也。而日譜俱無之，張氏之能名列泉壇前茅，以圓錢勝，實(shí)得力于戴葆庭（足齋）代其羅致之功不小。金錢通寶編圖 景德錢“德”皆從“心”而省上畫。〈大全〉載有“省一德”者一種，或安南錢。 “皇宋”二字乃錢文號，因其正式年號為“寶元”。有若南宋末葉錢上亦以“皇宋”為錢文號而替“寶佑”也，故愚常以前者稱“北皇宋”，后者稱“南皇宋”，便于分曉，《大全》所列“隸通”（即皇、宋、寶三字概為真書），確難得，而“隸寶“即不奇，又“皇宋”錢中有“闊緣小字”薄肉一對，多見，易于誤認(rèn)越鑄，實(shí)宋錢也?！洞笕分兄仕伪吃挛囊黄飞跫?，似屬鐵母，齊齋有皇宋通篆書折二銅錢正品，而日本平尾贊平有一真書折二者，洵屬無獨(dú)有偶?；仕五X中尚有一稱九疊皇宋篆書皇宋者，久負(fù)盛名，希固希矣，猶有不止一種之版別，知者不多，今閱三著均未收錄。金錢通寶編圖 康定鐵錢，雖少見，版別亦有異同。惟無對錢。《大全》轉(zhuǎn)引《古泉匯》續(xù)集中一銅品，乃描圖本，不足憑信。 慶歷錢稱“重寶”，應(yīng)無平錢，有則私鑄為多，《東亞》則云“慶歷”有“元寶”錢。源引《續(xù)資治通鑒》：“慶歷元年十二月，鑄慶歷元寶錢”之語耳。惟慶歷有鐵母大錢世不多見，故日本三譜未載。余閱日本文化四年（公元1807年）久野克寬：《錢幣考遺》中有“慶歷重寶”大錢之“寶”字作行書者，視圖可信，國內(nèi)未見有。金錢通寶編圖 至和元寶平錢中以《大全》所稱“美制挑元”一品為少，而大錢則均少。余曾得至和重寶折二錢一種，寶字從“缶”，唯此一遇。折三錢則更名貴。丁福保：《歷代古錢圖說》八十九頁正面第一圖之至和重寶折三直讀之重寶大銅錢，也有背上“虢”字者，亦唯齊齋一品，乃希世之珍?！胺弧弊帚~錢，昔聞日本中村也固亭有之，嗣閱《昭和》揭載之“坊”、“虢”兩大銅錢，始悉俱為中村氏一個(gè)所擁，令人驚嘆，據(jù)我所知，“坊”字銅錢，原乃李慶裕所有，后流東瀛，當(dāng)為中村所得?！胺弧弊骤F錢，出自陶心如，讓予方若，嗣歸陳仁濤，亦至和大鐵錢中之珍品。“虢”字鐵錢，今雖未見，應(yīng)亦有之。故籍圖譜及實(shí)物真品，可知面文較狹者屬“坊”字錢之光幕鐵母，面文較闊者是“虢”字錢之光幕鐵母。相對而言，兩者之光背錢，反以無“坊”字者為較稍多。《大全》引有《古泉匯“和至和通寶篆書直讀折二錢，圖不真。 嘉祐錢類，頗乏佳種，故集錢者，多不屑顧。有惟《大全》所載“小字大樣”與“異通”兩者較好，選亦難遇?！稏|亞》亦僅引《續(xù)資治通鑒》云：“嘉佑四年，以陜西民間多盜鑄大錢，于是以見行當(dāng)三大錢，折小銅錢二”。今大錢未見?！墩押汀分懈鼰o逸品。金錢通寶編圖 治平只有平錢，以《大全》所列較多，中若背“四星文”、“四甲文”、“；四花文”，予均未見。唯見背“四決文”一種，稀有，不似壓勝，治平小平鐵錢不多，《昭和》亦僅列名稱“小水闊緣”一種。金錢通寶編圖 熙寧平錢中以背有“衡”字篆、隸面文成偶者為較著稱，然隸書面文者之文“衡”字似非隸書，以其不晰，故有或?yàn)椤靶l(wèi)”字之說。幸《大全》載有名稱“狹穿”者兩種，一光幕，一背“衡”字，下從四點(diǎn)，則“衡”字有證矣。然而兩者統(tǒng)稱“狹穿”，似尚非其特征，愚意奚若易名“點(diǎn)元”之為更顯。蓋熙寧平錢中罕有“元”字從點(diǎn)者，有則唯此類耳?！包c(diǎn)元”版背“衡”字，審乃楷書，而實(shí)應(yīng)“衡”字亦從隸書，方能真與篆文“衡”背之錢，成為原配。熙寧折三有稱“通寶”之鐵母，是沈子搓有一熙寧通寶旋讀折二銅之行用正品。金錢通寶編圖 元豐錢類為宋錢中品種之最繁頤者，細(xì)分有數(shù)百種，恐少有人能一一甄別而成對。即以《大全》、《昭和》、《符合泉志》而論，亦未必確皆成雙。茲舉泉界艷稱之所謂“東坡元豐”為例，概以隸書一類屬之。其實(shí)，觀其筆意，似非定系軾公手跡。所謂“東坡元豐”，《大全》評級較高，而僅一種有其篆體對錢，勉可成儷，錢亦艱遇。另以背有月紋之“元豐”平線為貴。誠然，但予尚未聞?dòng)腥呔阌谐蓪φ摺！霸S”折二有篆、行之鐵母，《大全》未注鐵母，實(shí)則該譜中稱“廣穿大字”之行書小平銅錢，即鐵母也。金錢通寶編圖 元豐錢中之最為奇特者，厥唯沐園之元豐重寶折二銅錢，以及沈子搓之折五型元豐重寶大銅錢，兩者但見銅品，未見鐵錢，故暫未宜以鐵母稱之。金錢通寶編圖 元祐小平對錢中以“陜”背一雙為貴，然其品級，當(dāng)定面文為篆書者高，而隸書面文者較易偶獲也，北宋鐵母錢以陜西爐所出為多。而元佑背“陜”錢（“陜”誤從“人”，后之宣和背“陜”錢，竟亦傳訛）只見銅品未見鐵錢實(shí)物，則皆行用正品。但元佑錢類非無鐵母、且有行、篆折二對錢之鐵母，《昭和》即載有平尾贊平所藏元祐折二行、篆各一之鐵母也。此或《昭和》疏于注名歟，元祐小平篆書且有背月之鐵母，曾發(fā)見于川中?！墩押汀匪环N“元祐”小平鐵母乃行書光幕，兩均希品，此外，元祐背上一星者有對錢，惟難擇配。金錢通寶編圖 紹圣元寶行書平錢，《大全》首列一品之稱“正樣”者，頗多子錢，惟面文細(xì)字、大樣、闊緣者，當(dāng)屬初鑄，甚或系屬樣錢，紹圣元寶行、篆小平背或有上或下之單星、單月以及仰月、俯月之對錢，實(shí)多常品。小樣屬私鑄，更不足論。然若背有上月、下星者則難得。此錢《大全》列之，評級亦高。紹圣元寶有行、篆兩體之折二鐵母對錢，而尤以篆體為貴。 紹圣對錢原多旋讀，但亦有直讀之通寶平錢，小字小樣者昔常見。而《東亞》指此似鐵錢監(jiān)之“試范錢”，則誤認(rèn)矣。甚至有將其認(rèn)為安南錢，更誤焉。紹圣之通寶錢除此之外，銅、鐵均少。余曾得紹圣通寶直讀背有“上”字之罕有鐵泉，而環(huán)讀之鐵錢亦不多。沐園有一真書背下“施”字者之白銅母錢，更罕。金錢通寶編圖 圣宋元寶隸書有大、小錢，日本三上香哉認(rèn)為南宋寧宗嘉定時(shí)所鑄，因?qū)幾谝嘤绣X文號為“圣宋”之“重宋”直讀楷書大鐵錢也，故《東亞》信從共說。初予亦嘗附和。但余現(xiàn)憶齊齋之圣宋元寶隸書環(huán)讀平錢，“寶”字有方冠與圓冠之分，聞陳仁濤亦有之，兩氏且尚積肥折二隸書銅錢，齊齋一品之“寶”字上冠下足，均作真書，尤為奇珍。不特“圣宋元寶”隸書小平、折二錢面文字、制作之為北宋風(fēng)格，相背更侔，絕無南宋氣息。至于圣宋元寶背上月紋或無月紋之隸書銅、鐵大錢，銅為鐵母，較少。審其“寶”字，宛出“崇寧”，“圣”字亦屬北宋“圣宋”錢文之書法。背仰月紋亦為北宋錢類所習(xí)見，倘謂南宋寧宗嘉定錢背之“?！奔啊埃骸备鳛檎鄱罢廴捣枺瑒t“圣宋元寶”隸書背“”之大錢，豈非僅作折一之小錢乎。昔傳此類“圣宋元寶”隸書大鐵錢，曾有同時(shí)出土于一批“崇寧”通，重寶大鐵錢中之訊，若此屬實(shí)，則更可闡明三上香哉所作之論為不足恃。金錢通寶編圖
最近，蘇州同好寄示圣宋元寶行書環(huán)讀錢拓一頁，視之乃日人所稱“長字大宋”之折二銅錢也。拓雖不大清晰，但仍能看出系一行用正品，非鐵母。斯錢書法與丁氏《圖說》第九十四頁未品，同出一手（誚有篆文之折二為儷，或因過希，尚未發(fā)現(xiàn)），此誠圣宋折二錢中又添一佳種矣。金錢通寶編圖
崇寧通寶之瘦金體折十大錢，品種浩繁，《東亞》只列凡品二列，以攪其余歟?！墩押汀芬鄡H十余?！洞笕份d六十三種，實(shí)猶不止。但日之三譜俱未提明崇寧通寶暨崇寧重寶之折十官爐錢都有鐵母。抑或三著作者以為“通寶”、“重寶”錢，頗多薄小不精之私鑄而忽之耶。惟《昭和》在“重寶”錢類中載有背“十”一品?！稓v代古錢圖說》亦經(jīng)轉(zhuǎn)載，此乃平尾贊平所藏孤品之一此背“十”字，示明該類“崇寧錢”確為當(dāng)十錢也。后世有仿造者，不但面目全非，而且“十”字細(xì)小乏神，易辨。崇字重寶錢類，《大全》載圖，遠(yuǎn)多《昭和》、《東亞》，惜雜私鑄，間亦漏列鐵母為憾。金錢通寶編圖 大觀通寶錢系繼崇寧而鑄，兩者雖沿對宋錢而咸無“對錢”。小平中除白銅大樣之鐵錢瘦金體母錢為佼佼者外，厥惟行書鐵母為冠，書法之妙，制作之精，嘆為觀止。齊齋藏有二品，日本田中啟文亦有一品，舉世而三，名貴極矣。此類鐵母固罕，而鐵亦不多，余得過兩宋爐底線數(shù)種，所謂“爐底錢”，乃指以鑄鐵底線之爐所剩殘?jiān)T成之鐵錢，故間含有少許銅質(zhì)。大觀通寶平線之圖，則《昭和》勝《大全》多矣?！墩押汀酚行〈锰?，乃平尾贊平竟將彼邦自鑄之大觀通寶篆、楷兩種旋讀之小平型銀錢，納入于中國所鑄，而《東亞》則已述及該類銀錢之為日鑄矣。金錢通寶編圖 大觀通寶特大型之作瘦金書者，昔唯劬園有之。后由張晉（伯）之介，悉歸仁濤。即《歷代古錢圖說》第九十八頁所載之“大觀”大錢，余曾目，錢嘗鎏金，尚留痕跡，肉眼猶能見之，確為當(dāng)年官鑄之鎮(zhèn)庫寶物。詎知忽于五十年代之初發(fā)見于滬。先后歸諸王某，汪某，今已不知所蹤。惟視文體，不定出自宸翰耳?！豆湃獏R》載有類此描圖一種，抑或方氏舊藏即此。但此類大錢亦有元代所仿制出土者，書法不佳，且較多見。 大觀通寶銀錢除日鑄外，確有趙舍筆之折三型旋讀銀錢，書法遒勁，精妙絕倫，推為“瘦金”之冠，亦不為過，惜余在杭未睹原錢，幸仍見到照片，令人贊絕。吾杭鄉(xiāng)賢陳叔通，耋耋之年，猶喜守錢，謂亦愛其書也。金錢通寶編圖 政和通寶平錢，《大全》所載獨(dú)金，近一百七十多種，較《昭和》逾近三十種，惟《大全》所載大多有面無背，未免美中不足。余于該項(xiàng)錢中最感興趣者，為一般亦稱書之“文政和”錢，如日譜所稱之“抱正”，余僅兩得。“文政和”類中尚有另一種面文大字者，背上有一“陜”字，唯日本中村孔固亭有之，聞其質(zhì)為白銅尢美。而余所得乃其光幕者，面文《大全》所載“文政”篆體一種“廣穿”鐵母平錢，謂“得未曾有”。此外，余得過政和通寶隸、篆“錫母“各一，色白如銀，錢文制作精細(xì)規(guī)整，故乃籍知宋錢確有以錫質(zhì)為幣材而特鑄之樣品也。金錢通寶編圖 重和通寶乃徽宗又一次之改元錢，為時(shí)甚暫，僅三閱月而即改元“宣和”，故其鑄錢不多，所見只篆、隸小平“對錢”而已。篆少于隸，錢皆精好，逗人喜愛。惟《大全》竟引別譜之折二型重和通寶隸、篆對錢，以及超型重和通寶大錢隸篆一對入譜，徒增遺憾。金錢通寶編圖 宣和元寶錢，當(dāng)或鑄于宣和元年之際，三大日譜中，《大全》載十余品，恐尚不及齊齋之多，且亦次于沐園?！霸獙殹卞X除稱“小字小樣”一對尚易偶遇外，余均艱得。今載其中較希者一種，以示一班。 北宋欽宋趙桓，建元靖康雖稱兩年，實(shí)僅半載，即為金人所擄，獨(dú)其鑄期之短，鑄額之少，種類不多，而希品之罕，恐為歷代所鮮有事，此或迄為錢界一時(shí)難解之謎。 余見齊齋藏“靖康”錢獨(dú)富，舉凡“靖康”錢之小平，折二、折三、元、通寶、篆、隸、楷書、銅、鐵錢、以及鐵母，幾乎賅備，其中不僅有小平之銀錢，且有似屬鎮(zhèn)庫類“靖康通寶”直讀、行書素背之大型錢殊奇。 靖康錢既有真、行、篆、隸四體，設(shè)若高煥文（翰伯）：《談泉雜錄》中照描靖康元寶草書環(huán)讀折二之圖，（錢第答挺生舊藏），果屬真物，則五體全備，而成歷史古錢之又一奇跡焉。 由于靖康錢制，因系緊接宣和，幫除其銅，鐵錢之有小平無所異議外，而對折三錢究有無，恐尚不乏岐見。因史志多謂靖康僅鑄小平與折二錢，而未提主折三事，致啟后人之疑。或咸以較為常見之一對隸，篆靖康元寶認(rèn)為折二錢之故。實(shí)則一般所謂之靖康折二錢，反為折三錢也。真正折二靖康錢，余惟五見，今舉一圖證之。故《歷代古錢圖說》一零一頁后背第八圖和一零二頁后第六圖均屬折二真錢，余者大錢者乃折三錢。數(shù)年前，黑龍江省發(fā)現(xiàn)一品靖康通寶折三真錢，寄示拓本，觀其版別大異他品，詫為奇珍。金錢通寶編圖 靖康通寶小平之篆、隸兩體鐵錢一對，有時(shí)尚能偶獲一二。鐵母則齊齋，沐園俱有。另見許廷亦有隸書之鐵母一枚，極佳，惟稱“元寶”之“靖康”篆或隸體之折二折三錢。則都罕見，鐵母更無所聞。但《東亞》卷十，第五十頁中，謂其末后二種之靖康通寶真、篆兩體各有小平鐵錢，恐彼有誤，因小平鐵錢中現(xiàn)暫無此兩版之發(fā)見也。 今查《大全》靖康錢類有十六例，除一稱“重寶”之篆體大錢為贗作外，余悉不偽?！墩押汀肪爬?，《東亞》僅七例，予曾初步估計(jì)，如集各家所有靖康錢類而匯之，可有三十余種。 應(yīng)運(yùn)元寶
作者簡介：
馬定祥（1916年11月1日-1991年3月15日），字聊元，別名蓮初，號吉齋，又稱萬拓樓主，浙江省杭州市人，當(dāng)代中國著名錢幣學(xué)家，中國錢幣學(xué)社創(chuàng)始人之一，曾任浙江省博物館顧問、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上海市錢幣學(xué)會(huì)名譽(yù)理事、《中國錢幣大辭典》元明清篇主編、美國《珍藏》及《愛華金訊》錢幣雜志首席顧問。馬定祥先生無論從收藏、鑒定、授徒育人及藏德諸方面，他都堪稱我國錢幣學(xué)界的典范，為我國的錢幣收藏與研究，做出了開拓性的貢獻(xiàn)。人們稱贊他“泉學(xué)巨子”、“選萃去贗，一錘定音”、“精鑒研著享盛譽(yù)，珍寶奉獻(xiàn)愛國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