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科技在前進超越,技藝與文明卻總是在失落。絕活風華絕代,傳統一代不如一代。荊州鑄劍大師許光國近年來有點惶恐,他想在有生之年多留下幾把劍,留下早已失傳又重新尋找回來的鑄劍術。 許光國一直屬于草根,但這并不妨礙他的追尋。高人藏在民間,大師就是草根。 他是因為一把王者之劍而成為大師的,他仿制了天下第一劍——越王勾踐劍。 之前,他是鐘表匠。鐘表匠成千上萬,鑄劍師就不多了,鑄劍大師更少,能仿制天下第一劍的更是鳳毛麟角。原人民日報社社長邵華澤題詞:越王勾踐劍神威永在,許氏仿真品技藝超群。 許光國復活的不僅是一把劍,而是一個技術。這技術至今也應該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了。技術上咋樣?權威說了不算,科技檢測可證。 他破解的不是高科技,他只是回到原點,逼近原點。 十年前,年近花甲的他首次亮劍,此前,他已磨劍14年。又是十年之后,今天已是古稀的他還在聞雞起舞。 新十年一揮間,十年,很多人已經作古,比如當年和他一同破譯越王勾踐劍密碼的常恒先生已歸于永恒。十年磨劍,許光國鑄劍爐火純青。十年突破,許光國也試做了幾件青銅器,幾可亂真,但他還是覺得天下第一劍最具魅力。 許光國夢想的大器晚成,在有生之年再次登峰。 十年不見,許光國仿佛閉關辟谷去了,只在書畫、武術、京劇圈中偶爾露面。這次相親文化藝術節,許光國受邀,終于決定重出”江湖“。5月18日,他將連趕兩場。上午參加本報主辦的相親節,下午到凱樂大劇院,參加紀念郭叔昆誕辰98周年京劇演出,與當代京劇表演大師尚長榮同臺獻演。楚人崇文尚武,許氏能文能武。 許光國是家中的長子,最多時三世同堂,11張嘴。長兄當父,年輕時輟學回家,幫父親分擔生活的重擔。接過了祖上修鐘表的技術,錢沒掙到多少,卻造就了精工將一根細如發絲的零件修配好的巧手。 許光國不喝酒,不抽煙,不打牌,玩的都是國粹:國畫,京劇,武術,青銅鑄造。 目前,許光國雖然感到英雄式的寂寞,但他依然沒有放棄。他已經準備生命不息,鑄劍不止。 假如他活到一百歲,也只有30年了,做越王勾踐劍高仿品,是手工細工慢活,平均一季度才能出一把劍,一年四把,30年也就120把。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許光國曾經令世人驚奇,仰望。但是他內心也感到遺憾。為何故宮博物館、國家博物館、中國軍事博物館等都收藏他出的高仿劍,而省內越近處卻一記棒殺呢?許光國知道,不能奢望人人都說好,也不要迷信權威,但同是文物界,為何評價卻截然不同? 近身處何以退避三舍?時間是否可以淡忘這種不睦?生前成名是否沒有回旋空間?偉大的作品非得在身后才能守到珍視? 嚶其鳴矣,求其友聲,許光國求而得少,他是不是南轅北轍呢? 說許氏高仿越王劍不像越王劍,是不是掩耳盜鈴呢?也好,這樣也就不存在法律障礙。可是,在世上,許氏高仿劍卻一度成為新聞焦點,成為國禮贈送外國元首,如法國前總統希拉克等,這是國家形象,其背后是楚地楚后人在撐起。 這是大雅,這是殿堂,只有王者之劍,才可以與之匹配。許氏高仿劍受人喜愛,在于它是有生命的劍。2000多年的青銅之光,在許氏越王劍上顯出。久已失傳的秘技被荊州許氏破解。許光國是拿老命在求劍,劍中熔冶了心血,所以劍也報以他靈氣。冰冷的寒光也有生命的氣息。 央視《走進科學》節目曾這樣說,王劍沉睡千年,2000年后,它被驚醒,但它無語,只有懂得青銅劍語的人才能與它淺層對話。荊州許氏卻克隆出越王劍,這是劍與劍的對話,也是當代大師與古代名匠歐冶子的對話,一場隔著2000年的對話…… 劍不語,卻有情,它的靈光,劍氣如虹。 在民間視角看,文博圈內荊州有兩人已經和必將寫在歷史上,他們是體制內的吳順清和體制外的許光國。 他們的名氣是公認的,他們的“神奇”是了得的。 惟楚有才,許光國早已用自身經歷注解了一筆。越王勾踐劍,冷兵器中的極品神器。許氏高仿劍,讓荊州再次揚名,劍鋒所向,殺倒一片。愛劍,稀缺珍藏是必然,大師本人也將受人仰望、傳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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