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熱鬧慣了,節假日總喜歡躲清靜;而終日生活在蕭索中,自然會在這日子口里哪熱鬧便朝那扎。想躲開國慶假期人流如注的京城喧囂景兒,除了宅在家里,就是一猛子扎到胡同深處去。 轉過街角,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大腦在這種條件反射下飛速的旋轉著,希望能夠回憶起什么,但太多的信息量需要去檢索和甄別,在死命地記住這種“熟悉感”,體味此次胡同深度游的目的中,塵封的“二八醬”被翻了出來。 “二八醬”因八兩花生二兩芝麻而得名。其口甜,兌水量大而實惠,老輩人都喜歡買。改革開放后隨著商品供應量的放開,“北京味”漸漸地退居到胡同深處,地道的北京味道在大街面兒上早已難覓蹤影。 “趙府街!”這個詞突然從腦海當中崩了出來——這還是打小剛記事兒時候的經歷——跟著老家兒穿過什剎海,繞過鐘鼓樓,左轉右轉來到這條街,專程到街口的副食店來買二兩“二八醬”。早已被遺忘掉的事情被這種感覺喚了回來,驚喜之余不免加快了腳步。 副食店還在!走進店里,立刻被濃濃的北京舊時景象所驚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廣告畫橫在副食店內的貨品架上方,雖歷經了多載風雨有些褪色,但依舊辨識得出原本的顏色;油光锃亮、木紋扎眼的老柜臺里擺滿了各種副食,歲月雖然磨去了桌面上大部分的油漆,讓桌角變得圓潤,但多年的人工擦拭功夫和副食店特質讓柜臺油潤如新;幾口大醬缸里不時地飄散出一股股的醬香味,用來支撐醬勺的鐵棍橫亙在缸口上,手勺慵懶的趴在上面;售貨員一頭白發,藍色汗衫干干凈凈,手里拿著一塊抹布一遍遍地擦拭著柜臺。壓抑住內心的驚喜之情,淡然地與售貨員打了聲招呼說來瓶“二八醬”,他一愣,側目看了我一眼后麻利兒地給我稱瓶打醬……。 假日里,央視開始直播全國旅游景點客流情況,“文明”一詞被主持人無數遍的提及。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主持人喋喋不休的解說與評論,一邊端著大碗吃著特意用“二八醬”拌的面條。 國家走過了65個冬夏,經濟的強生、社會的安定、生活的富足讓大眾出游需求高漲。在具備了“游”的物質條件后,大家便拍拍屁股就開始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實施,而對“游”的不同理解與需求,不僅帶來了“千奇百怪”游玩的方式,更夾雜著各種與文明擦肩而過的行為。 自以為古人自恃“學識了得”,愿將一手好字、一念想法在游歷途中斥重金精心選址、選匠人才會去刻字留世,“到此一游”這等“詩句”恐怕是為了留恥名讓后人警示;瓜皮果屑隨地扔的想法也許是因為對于景點服務不滿意的一種發泄,要不然誰會對自己眼中的美景“痛下殺手”。至于慢游中國魅力高速、欣賞人頭后腦勺的選擇僅僅是個人愛好,只要不影響到他人,有無皆可。 血脈流傳造就了社會歷史。無論哪個時期,青年人換手中年人扛起社會大梁,中年人代替老輩人給自己的孫子孫女講國法家規的中國文化沒有變過。北京城的文化不是封存在空曠的紫禁城里,更沒有斷代于城市發展的新舊交替中,朝代更替給北京城留下了多元的建筑格局,現代化的發展更為其注入了新的文化內涵,時間與空間貫穿在“功崇惟志,業廣為勤”這種勞動人民代代相傳的智慧和精氣神里,才有了今天北京城的面貌。這才是北京城即為古都又冠名世界城市,讓人想往的精髓。 旅游不是去過多少地方,在那里留下過什么、看見了什么,而是自己在親身游歷當中獲得了什么,舍棄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這個假期沒白過,找回了記憶中的“二八醬”,祝福祖國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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