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姐――我的老師 楊建明 大姐退休已經八年了,好久就想寫點文字,來記錄我所知道的大姐,不為別的,就因為她不僅是我的大姐,還是我的啟蒙老師,也是我走上教壇的引路人。 我讀小學一年級,還只讀了一個學期,就聽我當時的女班主任說,她要離開我們到另處的地方去了,要換新老師,并且明確提示我,新來的老師很可能是我的大姐,還警告我:大姐當你的老師,你要學得更好啊!當天回到家里,我就問大姐,你是不是去當我的老師?大姐連連搖頭還邊搖手:別亂說,不知道!可是沒過幾天,她真的到學校當我的老師了。 大姐在家只是“大姐”的時候,我不存在怕她,調皮倒是不少,可是,大姐成了老師,就成了另一個境況:看到她了不再叫大姐,而是叫楊老師;當面百分百的怕“楊老師”,背面也有九分怕,只要同伴們說一聲“去告訴你家楊老師”,我自然停止惡作劇;就是在家里,一旦有沖撞爸爸媽媽,他們也總是說“大姐來了告訴大姐,看她怎么修理你”;后來上了初中、高中,我的老師們也“神通廣大”知道我的大姐是老師,稍有不甚,只要我的所作所為有他們不順眼的,就是“明天就告訴你大姐”(現在想來,當時好在沒有現在發達的通訊,好多次僅僅是嚇嚇我,要不然我該遭好多次殃啊)。也正因為大姐的作用,多了一道緊箍奏,時時讓我警醒自己,要做好,一定要做好,所以我的學生生活無論成績還是表現一直都在班上處于前茅的位置,自己高興,更樂得大姐高興,父母滿意。 大姐愛吃大兜菜,做的大兜菜也超好吃,比周圍團轉的人做的顏色要好,味道要香,因為她做的時候不僅按常規放了鹽的辣椒,還比別人多放了生姜和大蒜,尤其是放了茶油 大姐做老師,對她的子女要求嚴。子女說話要說得清清楚楚,表達得明明白白。子女的字要寫得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兒女的作業,就是再忙再累,也要天天檢查,及時指導。兒女要背的知識,必須背得滾瓜亂熟,流利順暢,記得她兒子小時候洗澡的時候,不背十個成語決不罷休。 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寒假了,本組的一個大隊干部聽說我放寒假從學校回來了,強烈要求我和他一起到大隊的學校去玩,這我想到正好我高中的老師托我搭的油壺和狗皮好順道送到老師家里,我就答應了。在去的路上,干部告訴我,今天大隊里招小學老師,有三名候選人員下午考試,要我幫忙做一下答案。我也沒想多的,一口就答應了。當我做完答案后,立即就去了將油壺和狗皮送到老師家里去。可是,到了晚上,大隊里的支書、小學校長、大姐等人到我的家里來了,說我做的答案做得好,幾位候選的人差了不少,勸說我別參加高考了,就當民辦教師。干部反復勸,大姐根據我當時眼睛都讀得看不清書上的字了的情況,說教書也謂上不可。父母說大姐教書,你教書也要得。幾經權衡,我便選擇的老師的職業。今天想來,當初沒有對大姐和崇拜和敬仰,沒有大姐表面上模棱兩可其實是肯定的建議,我是決不可能放棄高考當民辦老師的。所以是大家把我引入了教壇。 上任之初,我百事不懂。好在我和大姐在同一所學校,大姐教給我如何備課,如何提綱挈領地講課,如何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是大姐手把手地教給了我做一名小學教師的基本功,教我發L和N音,教我區別ang,eng,ing,ong,教我擦黑板的方法的順序,教我體態語言……好些基本功,教一面不行,教好多面,至到學會為止。教了還不放心,還經常聽我的課,就是不進教室聽,也經常有意到教室外面聽,聽了以后鼓勵我某某地方講得好,處理恰當,批評我某某地方不應該那樣,應該如何……直到1984年大姐參加民辦老師內招考試,考上了桃源師范學校,她到桃源師范學校學習兩年,我則“獨當一面”在學校當班主任,教一年級一個班的語文、數學,四、五、六共三個年級的自然,一、二兩個年級的體育。 后來,我和大姐分開了,調到了中心小學,參加工作三年后,我也參加內招考試轉為了公辦教師。再后來,我調到了中學任教,先后任中學教務主任、中學副校長、中學校長,副聯校長(兼工會主席),成為了大姐的“領導”,但大姐依然經常教導我辦事要守規矩,講公道,要關心同事,熱愛學生,尤其是一定要上好課而且教學成績要突出要對得住學生,對得住家長。正因為大姐一直的引導,我的教學生涯才較為順利,方方面面的評價都還可以,還評為了所在鄉鎮有史以來第一個省級優秀教育工作者。1995年撤區并鄉,因為我平時工作成績突出,連提三級,從副聯校長提拔為區屬中專學校的副校長,享受副科級待遇。此后我又三次調動單位,從農村調入了城市,但大姐什么時候都沒有忘記對我的提示、叮囑。就因為她的經常提示、叮囑,我也遵守常規,不斷進步,發表論文二十多篇,評為了高級教師,主持的課題研究在全省獲獎……每當在大姐面前提及我的進步與成功時,她總是先高興,表揚一番:搞得不錯。隨后一定是: “要繼續加油!要搞得更好!”之類的鞭策。 大姐喜歡教書,喜歡學生,跟學生家長的關系處理得非常好。當老師一輩子,她教的學生都以她為榮,她的學生家長都把她當親人。當辦事認真,從不馬虎,無論是教課還是當班主任、當校長,她都認認真真地去做。即便臨近退休身體病痛厲害、高血壓嚴重了,她心中仍記掛著學生和工作,一直舍不得離開三尺講臺。在中心小學有一次她上完課后上廁所暈倒在廁所里,不知過了好長時間,才被學生發現,送到醫院醫生讓她臥床休息,校長給她安排休假,同事勸她注重生命,可她惦記著學生的學習,第二天又堅持去學校上課。在她心里,只有學生,唯獨沒有她自己。她積極參加教改工作,讓更多學生愉快學習,讓所有學生都學有所獲,她想盡辦法,自制教具。她所帶的班,包括她領導的整個學校效果顯著,她先后撰寫多篇論文總結教改經驗,她曾經在全鄉、全區上比武課和公開課,名響三鄉,多次評為縣、區、鄉先進工作者。 2006年,大姐退休了,好不適應的和兒女在大城市里享福了。但她那種干什么像什么,干什么都要多,要第一,越是別人夸贊的,她越干得起勁的作風一點沒有改。別的不說,單說她在大城里住久了,回到農村老屋里小住吧。回到家第二天,就和大姐夫將菜園整理得平平整整,干干凈凈,鄉鄰們夸她,原本疲倦的她勁更足了,她第二天就開始播種。她的菜種可不一般,本地的好菜品自然少不了,不一般的是她從外地挖空心思掏來了本地從來沒有的新鮮菜種,大包小包,形形色色,讓人羨慕不已。等到長出菜樣,開出了花,結出果了,鄉親們看到從來沒有看到的“新樣菜”嘖嘖稱贊,這時候大姐才露出自豪的表情;她的樓房門前有一片空地,她構思已久,要建一個花園,說干就干,逼起大姐夫買磚、運磚、放樣、挖基礎,還親自砌墻。姐夫砌墻,她監工,一點沒砌好,她吵得不得了,后來居然親自上陣,墻兩面都平平整整,把墻砌得有模有樣,過往行人人見人夸。尤其是花園的造型,她是想了又想,問了又問,先在紙上劃形狀,再在地里用石灰放樣,放樣好了她和姐夫近看、遠看、在樓上看,稍有不滿意,修改重新放樣,重新看,自己看了還不夠,還請別人參謀參謀,最后造出的型著實與公園里的園藝師不相上下。這還不夠,哪一塊種什么顏色的花或樹,哪個處所栽好高好大的樹,她都設計好并逐步實施,讓人聽了舒服,看了爽眼。大姐退休了,她一點不服老,還是干什么像什么,干什么都要多,要第一,越是別人夸贊的,她越干得起勁,大姐夫老是協助她,換來的老是不滿意,老是挨吵,好在大姐夫氣量大,好男不同女斗,每每以忍讓結局,但最終快樂和幸福是她們倆的。 大姐,要寫的還多,一時間寫不完,尤其是僅用我的文字水平還表達不好。僅此而已吧! 2016.2.5下午5:00就于湘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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