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可繪
浮世繪,與歌舞伎、相撲一起被稱為“江戶三絕”,后被譽為日本國粹。 “浮世若夢,何必認真,且將眼前美好化作永遠記憶”。《歌舞伎草紙繪卷》于《吟閑集》中的詩句,道出了日本浮世繪的精髓——“活在當下”,這些反映市俗生活風俗畫也反映了當時市井小民的主流思潮。 其實,在日語中,“浮世”一詞與“憂世”同音,由后者寄托來世的彼岸理想轉換為贊頌現世的此岸現實,也帶有世俗的情色意味。所以,浮世繪的內容多為當時普通百姓和武士的生活,戲曲人物、風景名勝。 日本浮世繪
美人繪 “嗚呼,我愛浮世繪,苦海十年為賣身的游女的繪姿使我涕,憑依竹窗茫然看著流水的藝妓的姿態使我喜,賣宵夜面的紙燈寂寞地停留著流水的藝妓的姿態使我醉。雨夜啼月的杜鵑,陣雨中散落的秋天樹葉,落花飄風中的鐘聲,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無常、無告,無望的,使人無端嗟嘆此世只是一夢的,這樣的一切東西,于我都是可親,于我都是可懷。” ——《江戶藝術論》 美人繪、役者繪、名所繪、花鳥繪、武者繪······這種于日本江戶時代興起的藝術展示了特定時代的獨特美學趣味,事實上日本藝術史上也存有很多著名的浮世繪畫師,其中以葛飾北齋最為人所熟知。
《富岳三十六景》之《神奈川沖浪里》
《富岳三十六景》之《凱風快晴》
《富岳三十六景》之《駿州江尻》
《富岳三十六景》之《隅田川關屋》 他晚年的著作《富岳三十六景》,初版的36景為“表富士”,再版的10景為“里富士”,描繪了由日本關東各地遠眺富士山時的景色。令人贊賞的,不但是其出人意料的構圖和對細節的巧妙的捕捉,畫中所隱含的關于“天地人”的理念和意境,更是為人所津津樂道。
川瀬巴水的系列浮世繪作品,均以背影為主題。 “對人生來說,我們本就不是過客,而是常客”,畫師川瀬巴水在浮世繪中所營造的寧謐意境和思想也頗受世人所認可。
“武士道”精神始終是日本民族心目中最高的道德準則。 而武士浮世繪在各類題材中,又是獨特的存在,畫作中武士的動作神態隱含了大和民族的精神。 西方浮世繪 梵高曾臨摹過很多日本的浮世繪作品,如歌川廣重的名作《大橋驟雨》。 梵高創作于1887年的自畫像,背景盡是浮世繪畫作。 莫奈為妻子卡繆所做的人物畫像,全畫皆是日本元素,擅長畫光影風景畫的莫奈,在這幅畫卻用了寫實手法,質感飽滿。 回歸到藝術本身,浮世繪對西方美術是有深遠影響的,因為西方古典主義繪畫采用定點透視法,追求視覺的真實性,而浮世繪的散點透視法、前縮透視法和重疊透視法對于當時的歐洲印象派繪畫產生了很大的沖擊。 現代浮世繪 草間彌生筆下的富士山,帶有浮世繪風格和藝術家標志性的波點元素。 糅合了浮世繪畫風的新式美國畫,由插畫家清水裕子所創作。
村上隆創作的新式浮世繪壁畫 James Jean、Alex Puvilland、Dan Schlesinger、Alan Chan、Michael Nicoll Yahgulanaas、Ross Lovegrove的新浮世繪畫作,展于2015日本設計周(意大利站)。 其實,只有創作于江戶時代的木版畫才能稱為正宗的“浮世繪”,從明治時代開始,它們都應該被稱為“創意版畫”。而隨時代和藝術的發展和相互融合,現代的浮世繪創作,更多的是作為一種視覺溝通的媒介,風格或詭異,或神秘,或清麗,或唯美,每位藝術家的風格都獨樹一格。 浮世繪服飾
圖左:時裝大師保羅·波烈在1923年設計的名為“Mandarin”的斜紋刺繡羊毛外套上,云朵、飛鳥、以及波浪的刺繡紋樣都直接采樣自浮世繪,對襟設計、刺繡手法和和服式樣如出一轍。 圖右:Dior先生在1953年春夏系列中設計的一款名叫“Jardin Japonais”(日式花園)的連衣裙,裙身上的櫻花、飛鳥、樹木圖案都為日式庭院中的經典元素,圖案的繪制手法也和浮世繪一致。
John Galliano 在2007年的Dior春夏高定秀場上,用日本的折紙藝術、和服款式、藝妓妝容以及浮世繪圖案與他的斜裁手法、大裙擺設計結合,用戲劇性的夸張手法賦予日式的隱秘美學新的矛盾美感。
在Maison Margiela 2016春夏秀場上,John Galliano 也將東瀛文化用解構的手法重現于秀場。
在Thom Browne 2016春夏男裝秀場上,秀場被打造成日本歌舞伎町的景象:模特們皆化成臉龐蒼白、唇色發黑的藝伎妝容(最初的藝伎都為男性),腳上穿著夾趾木屐,將日本傳統版畫圖案、和服款式,加入到嚴謹、精準的剪裁中。 同樣地,以浮世繪藝術為首的日本文化元素一直從未離開過時尚界,經常能夠成為設計師的靈感繆斯。寬松的款式、柔軟的面料、衣服上形成層層疊疊的褶皺、絢麗的圖案拼貼、蒼白詭異的臉龐······從時裝設計、到秀場布置、再到模特的妝容,設計師將東瀛獨享的風情和自身的匠心交織,為觀眾呈現視覺上的穿越之旅。 浮世繪所繪畫的是人生惆悵與飄渺,流露出的是對虛浮世界相霎時繁華的留戀與感慨,將這種日本獨有的審美意識“物哀”融入設計當中,是對浮世繪藝術精神的延續,也是對日本美學核心的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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