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慶歷年間,一個斯諾登似的丫頭,在朝廷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但眾多大臣紛紛遭貶出朝廷,還阻斷了一場重要的政治變局,造成朝廷從此積重難返。這是怎么回事呢?容張老師細細道來。 這事首先得從宋夏戰爭說起。 西夏一直是北宋的屬國,但是李元昊當老大后,便想稱帝,脫離北宋的控制。而且邊關延州北部的數百里邊寨很快就被西夏奪去。北宋很生氣,許多大臣都攛掇宋仁宗和西夏打一仗。宋仁宗剛做皇帝,也年輕氣盛,他老爹宋真宗剛和遼國打了一仗,輸了,簽訂了個“澶淵之盟”,很是郁悶,如果能和西夏一戰,討得便宜,未嘗不是一件快意事。 于是他派夏竦、韓琦和范仲淹三位統帥帶兵前往,迎戰西夏。 三位統帥到達前線后,意見不一致,范仲淹親臨前線,細致調查,發現宋軍戰備松弛,士兵缺乏訓練,戰斗能力很差,戰陣、后勤、防御工事都很糟糕,不足以和夏軍對抗。因此他主張采用守勢,修筑山寨,選拔猛將、訓練士卒,打持久戰。等到條件成熟后再發動反攻。 而夏竦和韓琦卻認為西夏就是個紙老虎,并沒有那么可怕,主張集中各路兵力,立刻發動反攻。兩種意見一度爭執不定,夏竦把請戰報告交到仁宗手里,獲得了仁宗同意。倉促的進攻就這樣打響了,但很快,夏竦、韓琦就在好水川遭遇夏軍埋伏,損兵折將一萬多人,從此宣告冒失進攻的失敗。 慘痛的教訓,讓原為范仲淹好友的韓琦痛悔不已,此后他變看法,追隨范仲淹實施防御策略。范、韓在宋夏交戰地區修筑了大順城、青澗城等眾多堅固堡壘,提拔了種世衡、狄青、楊文廣這樣的優秀將領,訓練出了一批強悍敢戰的士兵。此后,夏軍在侵凌宋境的戰爭中再也沒有撈到好處。西北邊民歡欣鼓舞稱頌韓、范守邊:“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骨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 李元昊和北宋打仗,是以舉國之力來打的,同時猶豫范仲淹、韓琦的強力放守,他感到再也撈不到好處,不得不再次與北宋講和,取消稱帝,向北宋稱臣,北宋給他“歲賜”,兩國打成“宋夏和議” 和議后,宋仁宗深切感受到國家的“冗兵”“冗官”等各種嚴重問題,于是把夏竦、韓琦和范仲淹三人同時調回朝廷,擔任正副樞密使,實施改革。 不過改革一開始,以范仲淹為代表的改革派就指責夏竦在宋夏戰爭中的冒失挺進,損兵折將毫無戰功,不配當樞密使,仁宗因此罷了夏竦的官。 促使皇帝罷免夏竦的同時,改革派還通過參奏,促使仁宗罷免了宰相呂夷簡、參知政事王舉正等等一些人,從而為范仲淹等人的改革掃清了道路。 慶歷新政搞起來了,但是被罷免的那些人卻對自己的被罷免痛恨不已,他們悄悄聯合起來,攛掇御史臺的王拱辰等人彈劾范仲淹、富弼等人,想他他們搞下來。先是彈劾范仲淹派出的按察使大搞不正之風,誣陷他們為“江東三虎”、“山東四倀”等等。仁宗不聽。 王拱辰等人又彈劾改革派的滕子京等人貪污,想借此整治范仲淹、富弼等人。仁宗雖然處罰了滕子京,但仍然不動范仲淹。 于是,王拱辰等人又彈劾范仲淹等改革派結為朋黨,排斥異己,禍亂朝廷。改革派在仁宗面前辯解說,改革派確實結了黨,但卻是“君子的朋黨,而不是小人的朋黨。” 大臣結朋黨一項為君王所忌諱,仁宗心下疑惑,便問范仲淹:“從來都只聽說過小人才結為朋黨,難道君子也有朋黨嗎?”范仲淹說:“朝廷大臣中有正有邪,奸邪小人結為朋黨,必然禍害國家;但如果正直君子結為朋黨,福澤蒼生,有什么不好呢?” 仁宗雖然疑惑,不過仍然很信心范仲淹,繼續支持他改革。 便是在一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樁重大的案子,從事件徹底逆。 什么事情呢? 慶歷四年(1044年)夏,御史臺聲稱破獲了一樁謀逆大案,這樁大案就是他們拿到了同為改革派的石介寫給富弼的一封信,這封信里隱藏著改革派想廢黜仁宗另立皇帝的想法。這可是謀逆死罪了,仁宗立刻宣石介和富弼前來對質,兩人莫名其妙,哪里寫過這樣的信啊?但當仁宗把信拿給他兩人看時,兩人都傻了眼,信上的字,千真萬確就是石介的筆跡,這是怎么回事呢? 其實,這是被罷去樞密使職務的夏竦與御史臺聯合起來,故意給改革派設的一個套。石介是個大學者,但他敢說敢做,是個性情中人。在范仲淹等人發起慶歷新政的時候,他歡欣鼓舞,寫了一首《慶歷圣德詩》,美革新,指斥奸邪。在詩中,他指名道姓公開指斥夏竦等人是大奸。夏竦被罷官,又被指為大奸,自然懷恨在心。他咬牙切齒一定要報仇,于是秘密指示家中婢女臨摹石介筆跡,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從而偽造了這封信,交給御史臺以打擊改革派。 這件事鬧得非常大,仁宗盡管很仁慈,但已經深深懷疑上了以范仲淹為首的改革派改革的誠意,認為他們有結黨營私的居心,開始對改革派不理不睬。而宰相章得象和參知政事賈昌朝本來就搖擺不定,見仁宗態度變,也倒向了反對派一邊。 被仁宗懷疑讓改革派惶恐不安。范仲淹為避嫌,不得不申請外放。八月,富弼也同樣出為河北宣撫使。九月,晏殊被罷相。這樣,一場有可能讓北宋起死回生的改革大戲,在經過不到兩年的時間后,就這樣草草收場。北宋所有問題都沒有解決。在以后和西夏、遼、金的戰爭中,繼續保持不勝,最后被金滅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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