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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完素的“玄府氣液”學術 ——和“絡病學術” “膜原學術”構成中醫“三大組織學術”而“三足鼎立”（個人觀點） 金元醫學四大家之首劉完素首倡“六氣皆從火化”，而為“火熱學術”的開山鼻祖，其理論和實踐為明清溫病學術形成之濫觴，意義深遠。劉氏對火熱病證內在機轉之認識多歸于“熱氣怫郁，玄府閉密，而致氣液血脈營衛精神不能升降出入故也”（《素問玄機原病式》），這就是劉氏赫赫有名的“玄府氣液”學術。 《素問·水熱穴論》云:'腎汗出逢于風，內不得入于臟腑，外不得越于皮膚，客于玄府……所謂玄府者，汗空也。'可見，“玄府”的本意就是毛竅汗孔，玄者，幽玄細微也。但劉氏對其內涵、外延均予以伸展而廣泛化，其言：“然皮膚之汗孔者，謂泄氣液之孔竅也；一名氣門，謂氣之門也；一名腠理者，謂氣液出行之腠道紋理也；一名鬼門者，謂幽冥之門也；一名玄府者，謂幽微府也。然玄府者，無物不有，人之臟腑、皮毛、肌肉、筋膜、骨髓、爪牙，至于世之萬物，盡皆有之，乃氣出入升降之道路門戶也。”劉氏認為，人體任何組織結構以至世間萬物其“氣出入升降之道路門戶”均為“玄府”。大至皮膚，小至爪牙，皆有物質及信息內外交流的道路門戶，這樣，“玄府”就廣義化而頗具現實客觀性以及學術和臨床價值。另外，劉氏認為，玄府不僅是氣液通行的竅道，而且也是神機出入的門戶，此乃對玄府生理意義的進一步發展。 除對“玄府”其范疇和意義有獨特的認識和理解外，“玄府氣液”學術則是劉氏分析判斷火熱病證機轉的重要工具。不管外感所致火熱之證，還是內生里熱所致諸般病患，如《素問》“病機十九條”所云諸火熱病證，劉氏認為，大多皆是陽氣怫郁、不能通暢、不得散越、氣液不得宣通所致。細讀《素問玄機原病式·六氣為病》之“熱類”和“火類”兩篇，文中皆有“腠理閉密，陽氣怫郁”“腸胃陽氣怫郁” “氣液不得宣通” “腸胃怫熱郁結，而氣液不能宣通” “開發腸胃郁結，使氣液宣通” “郁結開通，氣液宣行” “熱甚郁結，氣血不得宣通” “腠理致密而多郁滯，氣血難以通利”“因熱而玄府郁結宣通，而怫郁無由再作”等如此之語；而于“火類”篇談及“目眛”時，劉氏遂明確而比較完整地提出“玄府氣液”學術，曰：“若目無所見，耳無所聞，鼻不聞臭，舌不知味，筋痿骨痹，齒腐，毛發墮落，皮膚不仁，腸不能滲泄者，悉由熱氣怫郁，玄府閉密，而致氣液血脈營衛精神不能升降出入故也，各隨郁結微甚，而察病之輕重也。”故劉氏倡導，于火熱病證之治療，需以辛開、涼散、寒泄、苦降、開竅、滑利等方藥開通玄府郁結、宣通氣液（包括氣血、營衛、津精以至神機等）淤滯。劉氏于此兩篇尚舉以方藥，藥如甘草、滑石、蔥、豉（對此四味，劉氏尤為推崇，曰：“如世以甘草、滑石、蔥、豉寒藥發散，甚妙……因熱服之，因熱而玄府郁結宣通，而怫郁無由再作。病勢雖甚，而不得頓愈者，亦獲小效，而無加害爾。此方散結，無問上下中外，但有益而無損矣。”）、石膏、知母、黃芩、柴胡、梔子、茵陳等，處方如大小柴胡湯、各承氣湯、茵陳蒿湯、陷胸湯（丸）、至寶丹、靈寶丹等。 河間劉守真“玄府氣液”學術意義深遠，影響巨大，對明清之季溫病學術的形成大具啟迪濫觴之功，為其奠定了理論基礎。至今，獨有識見之中醫以其為指導用于一些溫病瘟疫如傳染性熱病、內傷熱證如糖尿病消渴等、其他津液代謝性疾病、病理因素郁淤瘀性疾患以及一些皮膚病、眼病等的臨床治療，效果顯著。 “玄府氣液”學術和后世成熟起來的“絡病學術” “膜原學術”構成孔竅、血絡、膜系“三大組織學術”而“三足鼎立”。其中，“玄府氣液”學術其病機著眼于各處“孔竅”閉密而熱（邪）結不暢，治療注重宣通，多針對火熱病證；“絡病學術”立足于各部深處“血絡”瘀阻不通，治療注重活通，多針對久病頑疾；“膜原學術”立足于腐濁之邪郁結“膜原”而樞機不利，治療注重達通，多針對溫病腐穢結積之證。雖然三者治法方藥各有所宜，然其治則大略皆為宣達邪濁、活通氣血（營衛、津精、神機），皆以升降出入而大氣流轉、神機暢通為最終目標，此又不得不知矣。 我個人受劉氏啟發，結合臨床，把“玄府氣液學說”之外延做了一定的擴充，把“玄府”之定位從“孔竅”推延至“府腔”，認為玄府不通除皮毛表氣不透外，肺氣郁閉、肺津不布，則為太陰玄府不宣；膽氣郁結、三焦淤滯，則為少陽玄府不達；胃氣不降、腸腑秘結，則為陽明玄府不通；膀胱經氣不舒、水氣不利，則為太陽玄府不暢。而“玄府氣液學說”于治療角度上的基本特征就是“宣達”二字。基于如此認識，臨床上對于各類疾病，但凡證機屬于上述各類玄府不通而致各類病理產物郁（淤瘀）阻者，不管有無火熱之邪，余皆以“玄府氣液學說”辨宜而治，效果可人。 另外，三焦玄府和三焦膜原密切相關，膜原為玄府之外膜，玄府為膜原之內腔。三焦玄府不通，久之則郁腐穢濁伏結膜原；邪伏膜原，則玄府因膜閉亦為不通。三焦玄府不通，多時短邪松；邪伏三焦膜原，多時長邪固。宣通三焦玄府，方藥多質輕味淡，輕宣淡利，療程較短；開達三焦膜原，方藥多質重味濃，剔逐透拔。 附： 【宣通升降治“狐臭”】 一大學生，男，患狐臭，刻下雙手掌發紅，手心出汗，飲食可，二便調，舌暗紅、苔白膩積腐，脈弦緊。狐臭之部位為腋下，屬少陽經病，其臭味為少陽玄府濕熱郁（淤）腐穢濁之氣外透所致；此患證機亦合此理。 從中醫角度，竊以為患狐臭者本先天少陽玄府不通、樞機不暢之人，而腋下乃少陽最疏松之處，故少陽玄府郁腐穢濁之氣遂于腋下透發于外，此實為自體自調功能之表現；而西醫手術摘除腋下腺體以治狐臭之法，當為堵塞封閉濁氣外透之通道，既不治標又不治本，恐有百害而無一利；摘除了腋下腺體的患者將來極有可能生發少陽經位積聚癥瘕之患。 自然界中但凡有污濁腐穢之地，論其因：一者本有產生源頭而又荒于清理滌除，二為開闔不暢、風氣郁閉不流通；而人體狐臭之患，其形成之機正同此焉。故治狐臭，正如滌除自然之郁腐穢濁，一者清理郁腐之物，于人體當為清熱化濕除穢濁；二者，流通風氣，于人體當為宣通少陽玄府并保持三焦升降出入之通暢。狐臭患者，于體質分型雖屬先天特稟質，根深蒂固，但只要治法方藥對路，醫患堅守，假以時日，改變這個先天缺限應該是有可能的。 病因、證機、治則既明，便疏以半個小柴胡湯（柴夏芩）合三仁湯化裁以進；交待患者，療程較長，如無堅守之信念毅力，則取效于一時耳。（2013年7月19日 16:48） 背著青春去修行的蟹蟹：老師您好，我想請問下柴夏芩加三仁湯的話，那方的主體不就是三仁湯么，不用柴胡會有多大影響呢，并且去人參不能叫小柴胡吧？ 2013-7-1921:24 贠克強：不用柴胡就影響大了，藥力就到不了少陽；方之“主體”不可僅以藥味定，藥量配伍、化裁加減皆可影響藥功的走向；小柴胡去參棗姜是為了偏重于疏散通利，以防溫甘蘊滯。2013-7-19 22:11 背著青春去修行的蟹蟹：本來想問老師小柴胡和少陽的問題，一想千家傷寒各有各的說法，就不討嫌了。我個人理解傷寒中從未明言經絡，不能從經絡解，所以才懷疑柴胡的功用。2013-7-19 23:47 贠克強：不能完全按經絡解，也不能不管經絡。《傷寒》六經是病位和癥候（六類）表述，更多的是表述相絡屬的臟腑癥候。從癥候部位看，《傷寒》六經部位和《內經》經絡有一定的同一性，而六經絡屬臟腑則是基本相吻合的。至于柴胡入少陽，恐怕不用懷疑。2013-7-20 08:58 背著青春去修行的蟹蟹：就還比如柴胡，如果僅認為與六經的少陽有關，那是否對于柴胡的功能有所影響，柴胡疏散熱邪可以治療呼吸系統的發熱，推陳致新治療消化系統，是否這樣都用少陽來解釋有些牽強呢？為什么不能以藥物本身功能說話呢？2013-7-20 12:41 贠克強：你說的有道理。但凡熟諳藥物者，皆是根據藥物這兩方面的特征（即歸經歸位和性味功效）而靈活應用的。況且中醫之少陽范疇，于西醫則包涵諸如消化、呼吸、生殖、內分泌等許多系統。2013-7-20 22:54 T-DANZYF:我尿頻，大夫說是陽郁，開的柴胡龍骨牡蠣湯，但是吃后感覺口吃，問先生不知道跟這個藥有關系沒？2013-7-19 21:59 贠克強:呵呵，有關系。可能龍骨牡蠣鎮斂太過。2013-7-19 21:59 贠克強：該患者來復診，效果表現相當不錯。患者言初期僅服5劑藥后狐臭味即大減，手掌發紅、手心出汗亦減，脈緊之態緩，舌苔積腐縮小。不巧的是，患者后因受外傷而停服中藥。但有失有得，在停服中藥將及一月里，正有利于臨床觀察效果。患者自訴，雖然停服一月，但效果一直保持至今。此又是余始料未及的。（2013-8-16 11:03）
【涼束陽郁秋感證】一女，感冒西治數天不效，頭愣，鼻塞清涕，咽痛口苦，干澀欲飲，無汗覺冷，不欲食，舌暗紅苔白，左脈緊緩，右脈略滑緊躁。顯為秋涼外束、玄府氣液不通、陽郁燥生之秋感證，處以杏蘇散合蔥豉湯加減化裁：蘇葉9g、豆豉9g、蔥白4g（段）、辛夷9g、桔梗9g、杏仁9g、前胡9g、枳殼9g、牛子9g、連翹9g、蘆根24g、茯苓15g、炙草5g。一劑愈。此非感寒熱，當秋涼外束也。（2013年10月29日 18:08） 贠克強：【時病】“感冒”和節時密不可分，不可皆以風寒、風熱論定，須參合節令運氣而辨治。即如此證，處于深秋，故其辨緊扣一個“涼束”，其治抓定一個“宣氣布液”，方藥已非單純外感之劑矣。2013-10-29 18:22 曉蕾的曉曉蕾的蕾：乃杏蘇散與銀翹散合方并加減，涼燥蘇梗理氣解表，陽郁豆豉宣發郁熱，蔥白助蘇梗散寒兼通陽，辛夷助解表兼宣通鼻竅，桔梗主升，杏仁主降，前胡專入肺經降氣，枳殼主降，四味藥共同宣通肺氣，牛蒡子，連翹為陽郁咽痛而設，蘆根清郁熱兼生津，茯苓主脈滑？還是杏蘇散里的二陳湯去陳皮半夏，剩下茯苓甘草？2013-10-29 21:04
贠克強：方解比較精當，基礎好。只是脈滑而緊，乃陽郁生熱之象，解郁散熱，滑緊即消。茯苓于此方主通胃陽。2013-10-29 22:26 有琴舒歌：葉氏治感寒，慣用杏仁、桂枝、茯苓、生姜。似亦借茯苓通陽之功。 摩訶般若心行錄：陽郁生熱，里熱外涼，燥氣橫行，秋氣本是如此。申時燥氣極盛，解表散郁是其一，我取升麻，金銀花；清內熱也重要，我取黃柏清大腸熱。正好這幾日我得了這燥病，口干欲飲，肛門熱脹，眼睛發熱。自己治療，已驗有效。2013-10-29 23:28 摩訶般若心行錄：經曰∶金郁泄之，解表利小便也。仔細研究，贠老師的方子，符合“解表利小便”原則：連翹、牛子、豆鼓等解表，茯苓利小便。我之前所用金銀花過寒，解表不力。黃柏清熱只能治標。金郁治法妙在疏導，略有領悟。 這個金郁的季節，這個原則應該很受用。2013-11-1 00:15
【陽明風燥，玄府不通，唇周皸癢】 一孩童，唇周一圈色黯皸裂、界限分明、發癢起屑兩月，歷中西數醫乏效。刻下除上述癥外，尚唇紅，舌淡暗有紅點，苔薄白，脈略滑數。唇周乃手足陽明經回環之處，此患顯系陽明風熱燥勝、玄府氣液不通之證，治以宣通陽明氣液，生津潤燥，祛風復損。僵蠶、蟬衣、姜黃、杏仁、防風、荊芥、麻仁、生地、烏梅、木瓜、前胡、生草，水煎服。5劑而癢止皸愈。 （2014.1月3日 18:07） 摩訶般若心行錄：今年燥病偏多。請問方中烏梅是什么用意？2014-1-3 23:04 贠克強：【烏梅之用意】1.味酸防疏散太過，為疏中有斂之意；2.合甘草酸甘化陰以潤陽明之燥；3.合木瓜緩肝通絡泄熱。2014-1-3 23:39
【滋陰宣郁除夜咳】 男，夜咳多年，經醫眾然效不顯。體壯實，夜咳受涼尤甚，痰少，氣短胸悶，舌紅苔白而干，脈略滑。證乃肺陰素虛，夜則肺斂，陰虛氣郁，玄府不通，肺熱隨起，遇涼則斂郁加重，故夜咳不休。治宜滋陰、清肺、宣郁，通玄府氣液，疏以沙參麥冬湯加麻黃、杏仁、枇杷葉、前胡。服4劑而咳止癥消，繼以原方化裁以徹除證機。（2014-8-1612:06） 【化痰熱、達氣津、療頑燥】男童，鼻干便秘多年。觀前醫處方，大抵潤肺滋降或清肺通腑之治，皆不效。視其舌淡苔白膩透黃，切其脈滑略躁。顯系痰熱郁肺、肺腸玄府皆為不通、氣津不達、表里（肺腸）皆燥之證。除潤化痰熱、宣肺肅氣、通府布津非其治也，乃疏浙貝、瓜蔞、花粉、桔梗、杏仁、橘絡、茯苓、玉片、辛夷，五劑癥減，十五劑癥消不復犯矣。2015年2月9日 18:24 智勇_無雙：想再請教前輩關于陰虛和燥的鑒別，兩者看似相似，但治療起來完全不一樣。我曾思考過，但覺得無法說服自己，想聽前輩高見 2月27日 12:51
贠克強：陰虛就是陰津精血缺乏，而燥既可以是陰虛所致，也可以是邪阻津布所致，也可以是陽虛氣虛而氣化不及所致，也可以因氣機降斂所致（如秋燥）。 2月27日 15:30
參合舌脈癥乃知，10年感冒乃濕溫濁邪，伏結膜原，上遏心肺，下結陽明，脾約胃燥；痰熱阻津，郁壓奔突；清陽不升，濁陰不降；表里不暢，營衛失和，致太陰少陽陽明之玄府氣液皆為不通。證機既明，治則了然，方藥自出：柴胡、法夏、黃芩、僵蠶、蟬衣、郁金、生軍、杏仁、杷葉、菖蒲、麻仁、枳實、荷葉、牡蠣、花粉；細審，乃半個小柴胡湯、升降散、麻仁丸合而加減化裁所成矣。服10劑復診，言遍身漐漐有汗，諸癥大減。（2015年2月11日 17:32 ） Saw斯基：濕與熱結，總以宣暢三焦為務，俾上焦宣發肅降如霧露之溉，中焦升降斡運如漚沼之池，下焦蒸騰流注如決瀆之渠。三焦氣化暢快，則水津敷布如常，衛分自然開泄，以遍身至四末，微汗漐漐為度——此非吾之所得，乃趙老心悟，故不敢私之，趙老心為后學，而直披其不傳之秘，其德乃大矣，余深為折服。 2月11日 23:51 Saw斯基：藥后微汗出從頭至頸胸，乃邪透之標志。此后數診，皆宗此法進退，終至汗出至下肢，乃斷其三周退熱，果不其然。先生常曰：治濕溫癥，必得教汗遍及周身，至雙腳趾縫中亦似潮潤，斯為邪透盡之征。若誤用寒涼滋膩，則濕邪愈盛，邪不得出矣。濕溫雖禁發汗，然必得汗出，乃得邪解——《趙紹琴臨證驗案精選》 2月11日 23:52
【宣降疏郁通便秘 】青年女，便秘不暢、3—4日一行、腹脹者半年余。刻下口不干渴，小便利，乏力，不欲食，總有飽脹感，舌淡苔薄白膩，脈滑、關略沉。脈癥合參，不欲食、飽脹感、關脈略沉者，當木土郁滯、中運不暢也；小便利、口不干渴者，無傷津或水飲內遏之候；乏力者，中氣不濟之癥；脈滑者，郁熱之象；便秘不暢者，氣機郁滯，玄府氣液不達，大便失降失潤所致矣。故此證機，乃木土郁滯、升降失宜、氣液不達耳。 治宜疏木土、暢升降、散郁熱、達氣液、通玄府，疏以升降散合四逆散化裁加減：蟬衣9g、僵蠶3g（末服）、姜黃9g、生大黃9g、杏仁9g（搗）、當歸12g、生芪20g、柴胡8g、炒枳實9g、萊菔子9g（搗）、大腹皮9g、炙甘草5g，水煎服。 患者先后服10劑后，大便通暢，1、2日一行，飲食佳，其他各癥亦消。再一月后，電話隨訪，言便秘未犯，身心舒暢。 長按識別二維碼關注此公眾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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