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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耶克1974年獲得諾貝爾獎時演講 來源：諾貝爾官網 時間：2016年3月19日 原文地址：http://www./nobel_prizes/economic-sciences/laureates/1974/hayek-lecture.html 翻譯：龔蕾
考慮到演講特殊場合，加上經濟學家們今天所面臨的實際問題，我無可避免地選擇了這樣一個題目。一方面剛剛設立諾獎標志又向前邁進一步，在這個過程，在普通民眾看法中，經濟學家已顯著獲得尊嚴和威望，另一方面，如何讓自由世界擺脫日益加劇的通脹呢？必須承認，大多數經濟學家極力敦促采取措施，此時此刻，我們沒有沾沾自喜，我們專業學問已引起一大堆麻煩。 經濟學家在指導政策方面并沒有做得那么成功，在我看來，這可能與嚴格效仿自然科學有很大關系。在我們這個領域，這樣可能會導致失誤。人們稱之的科學方法，我在30年前就曾說，這個詞并未真正意義上的非科學性，因為涉及到機械和不加批判的思維習慣。今天我想解釋一下，這種唯科學注意錯誤可能會導致錯誤。 過去30多年來，一種有關于正確的科學方法的錯誤觀念產物，一直指導貨幣和財政。如在總就業和商品及服務的總需求規模之間有簡單的正相關關系，這使得人們認為，只要把貨幣支出總量維持在適當水平，就能保證充分就業。盡管我們可以用強有力的數據支持理論，但是我個人認為，照經驗采取行動可能是錯誤的。 我提出一個關鍵問題，不同于自然科學。經濟學在研究復雜現象中能夠獲得數據十分有限，更何況是一些重要經濟方面。而在自然科學中，一般地認為，也有理由認為，觀察事物起著決定性作用，本身可直接觀察和計算。但是，市場是十分復雜的，取決于眾多個體行為，結果的過程可能有許多情況，幾乎不可能全部充分了解和計算。其原因下面我會解釋。自然科學的研究人員認為是重要的事項，能夠計算。而在社會科學中往往是恰巧測量訪問。有時會達到這種地步，要求我們的理論必須只用數據計算的語言加以表述。 幾乎不能否認，這種對現實世界中發生事件可能的原因做了武斷決定：人們也許幼稚地認為，這樣觀點是科學工有作所需要的，但是卻引起了荒謬結果。我們知道，在談論市場和社會結構時，有許多事實是無法計算的，我們并沒有精確的一般知識，由于這些事實是任何具體場合中無法量化證據加以證明，于是只接受所謂科學證據的研究者，對這些事實不屑一顧。而能夠進行計算的因素才是惟一相關。 總需求和總就業之間可能有相關性，但是我們能夠得到量化數據只有一個，而被接受作為唯一的因果關系才是最重要的，這種相關性可能是近似，這個標準可能因此存在更科學證據的錯誤，因此比正確更科學的解釋被接收，至于正確解釋卻因為數據不足夠而被否定。 這也可以解釋通貨膨脹，在我看來，正確解釋是，在不同商品和服務需求的勞動者與資源配置之間存在不一致，經濟不同部門之間供需達到一致的力量，以及出現一致條件和可能妨礙調整的各種因素，我們具有相當不錯“質”的知識，不厭其煩地跟著參數假設事實有效性，或者對這些有關事實假定或得出結論在邏輯上的正確性，幾乎沒有人表示懷疑，我們有很好理由相信，失業表明相對價格和工資結構不一致，為了恢復勞動力供求平衡，有必要改變價格和轉移部分勞動力。 但是，當我們問到有關價格和工資具體結構時，我們必須承認，我們在對產品服務和所必須結構做量化論證時，并沒有這方面足夠信息。換句話說，對于我們不大準確地稱為均衡的條件，我們是了解的，但是假如市場達到均衡，價格和工資結構有事什么狀況。我們只能說，在什么樣條件下，我們可以期待市場確定的價格和工資結構使得供需平衡。我們不能提供統計學足夠數據資料，用以證明在多大程度上價格和工資結構有偏離。可見，對于現象解釋是一種經驗。還有比如，貨幣供應持續、普遍增加工資就不會失業，但是我們沒有得出有關于工資和勞動力的具體量化理論。 在經濟學領域，我們為什么對一些現象無法做出解釋呢？在自然科學中，人們期待科學家提供有關知識，他們會堅持在自然科學中的論證原則，這不足為奇，原因就是已經說過事實：社會科學與生物學類似，但是與大多數自然科學不同，必須處理復雜現象。也就是說，只能包含較多變量模式。如經濟學中的完全競爭，只有在相當多個人之間時才會產生一定效果。 而在某些領域，特別是出現了自然科學類似現象，不必運用個別因素知識，而是求諸這些因素有關的各種特征頻率或概率數據。但是，當我們處理前洛克菲勒基金成員瓦倫·韋弗所說的復雜無機現象時，不是社會科學中的復雜現象時，以上做法才是正確。對于這兩種現象差別，應有更全面理解。這里所謂復雜有機現象，指結構性質不僅取決于個體特性和相對頻率，取決于個因素之間相互聯系方式。出于這個原因，我們在解釋結構運行時，不能用統計數據替代各個因素。如果我們的理論對個別現象做出預測，必須對每個因素有充分了解。只要不具備個別因素專業知識，那只能局限于模式預測。 經濟理論所要說明是在一個良好市場中自發形成的決定價格和工資結構的因素，市場中每個參與者有特別信息，會對價格和工資產生影響，這方面全部數據是任何科學家或單獨頭腦無法全部掌握了解的。這當然就是市場秩序的優越性所在，這些散落在無數個體的信息是任何一個人無法全部掌握的。科學家無法知道全部決定因素，無法了解個別價格和工資結果，無法預測秩序偏離系數，我們無法從統計學角度，對我們的均衡系統與差異系數加以檢驗。 回到題目，請允許我勾勒一下量化知識局限性，這是常常被忽略的。我這樣做是避免留下一種印象，事實上，我認為數學方法有益處，使我們利用代數方程式描述某個模型，如果沒有這種代數方法，對市場現象就很難窺其全貌。我們可以用數據技術對數值進行分析和預測，找出常量。數學均衡方程式就是這樣設計，假如我們能夠把抽象公式填滿，假如我們知道變量，就可以計算出商品價格和數量。帕累托不是要達到最優量化計算，而是我們能夠確定數據。西班牙經濟學者認識到這個問題，價格取決于許多具體條件。必須坦言，我們從理論上解釋經濟現象與他們描述的價值不同。 可計算的數據是重要的，目前通脹問題，經濟學家有些傾向于唯科學主義，無法用可直接觀察到的數據關系進行證實，把注意力放在計算表面現象，由此推出政策可能并不佳。 必須承認，對現象的局限性理論，因為在既定環境中必然會出現事件性質，只能做出籠統預測，但是，理論結構對政策影響不會更加走運。我得承認，我更喜歡雖然不完美但是正確的知識，即使無法確定和預測。而不是那些貌似精確卻可能是錯誤的知識，表面上遵守公認科學標準，但確實錯誤理論。 事實上，宏觀經濟中討論的需求總量可能造成大量資源錯配，使得失業大規模不可避免，經濟系統通過增發貨幣，刺激一時的需求，一旦貨幣增速放慢，需求也就隨之消失。人們期待價格不斷上漲，這兩者可能會使得勞動力和資源得到利用，但是貨幣不斷增長，前提是以一定比率加速增長才能持續。過一段時間還想讓繼續上漲，只有靠通脹率，但是這種速度下去，事實上，錯誤理論觀點把我們引向錯誤境地。一旦通脹停止，錯誤政策可能會導致遺憾和無可避免的結果。 提到以上實際問題想要說明，一些與科學哲學抽象錯誤可能會導致不正確后果，不過我們先把這些放到一邊，我剛才討論，徒具科學外表而不加批判地接受，可能會造成更廣泛的風險。我想通過這個話題說明，不僅在經濟領域，或者其他學科中，貌似科學方法也許是最不科學的。這意味著，按照科學原則去進行人為控制有可能會導致錯誤，近代以來，自然科學出乎人們預料，這是科學的局限性。特別是堅持這種觀點，對于科學有無限力量往往建立在錯誤觀點上，認為科學方法就是采用現成技術或模仿不是本質，只要按圖索驥就可解決一切問題，我們在處理這些現象或問題的思考時，科學方法更容易掌握。 公眾現在心情是期待科學解決許多問題以滿足人們的愿望，這與科學解決問題能力出現矛盾，科學家能力有限，但是大眾過多期望，也會是一些人不顧能力有限，假裝或不真誠地認為能做得更好，迎合人們要求。最近一份以科學名義的“科學的極限”研究報告做了大量報道，這份報告批判聲音卻默不作聲，這使得人們不得不對科學威信發揮作用感到擔憂。 如果我們想維護科學聲譽，不讓膚淺吧一切方法附著在自然科學產生的知識中，就必須避免這種虛妄。對卡爾·波普爾這樣科學哲學家，我們表示無盡感激，因為他給我們一種檢驗方式，使得我們能為科學和非科學知識加以區分。 我們必須記住一點，自然科學取得進展，解釋和預測以一些規律為基礎，這些規律表明，觀察到的現象相對而言受到較少變量影響，或者具體事實，或者比較頻繁事件，這或許就是我們把這些領域稱為自然的原因。在這些領域與其他領域持有相同立場是毫無道理的，稍加思索，我們在這些領域遇到問題，并不是為了解釋現象而建立理論，而是我們把理論應用于具體現象時引起問題。有關于現象的本質理論，必然涉及許多具體事實，想要從理論中推出預測，就必須進行檢驗，必須搞清楚具體事實，一旦我們做到這點，經得住檢驗的預測就不是難題了。借助現代計算機技術，運用這些數據，從而做出趨勢分析。 一個簡單的例子，一場球賽中雙方勢均力敵，如果每個比賽者有能力了解，比如每個時刻的競技狀態，感覺和心肺呼吸、肌肉狀況等，那么我們就能夠預測球賽結果，當然，我們熟悉球賽，有了解球隊，我們也能判斷結果取決于哪些因素。但是，我們無法獲得充分信息，球賽結果不在科學預測范圍，無論我們多么想了解哪些具體情況對結果有哪些影響，很想知道比賽結果，但是預測范圍僅限于一般特點，而不包括預測每個事件的能力。 這也是我所說的模式預測，深入到復雜有機現象領域，只能局限于簡單規律的領域，我們所能確定的是僅僅是一部分結果而不是全部。因此對于期待的結果，只能分析性質，而不是全部。我們能夠分析一些抽象特征，各個因素之間關系，而對于因素本身了解很少。 當然，在自然科學中取得的精確結論相比，社會科學僅僅是模式預測，未必令人滿意。有些人認為，想要讓個人主張成為科學，就必須更上一層樓。我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在自然科學領域，明知不可而為之或許有人反對，也會有人對過于自信潑冷水，但是試驗可帶來一些見解。在社會科學領域，不為人所理解的力量大大地幫助了各自目標。我們認識到，發達工業社會的系統多么精妙，我們把其稱為市場，比人類精心設計的體系更有效。 若不想弄巧成拙就必須明白，本質復雜的有機體與任何領域一樣，不可能獲得充分信息，因此不能像工匠那樣制作器皿和鑄造產品，必須像園丁看護花草那樣，運用知識提供適宜環境，培育養護花草生長。我們必須懂得謙卑為懷，而極力想控制社會的狂妄之徒幫兇做法不僅會成為自己同胞的暴君，并且也會成為文明破壞者。這不是出于哪個人頭腦設計，而是千千萬萬的自由努力成長起來的個體。 1、“科學主義和社會研究”第一卷，經濟出版社，1942年8月，倫科，伊利諾伊州。 2、沃倫·韋弗，“在自然科學的四分之一世紀”，洛克斐勒基金年度報告1958年，第一章，“科學和復雜性”。 3、哈耶克，批評方法的科學哲學復雜現象的理論。1964年，政治經濟學，倫敦芝加哥重印。 4、帕累托，曼努埃爾巴黎政治，1927年，第223頁。 5、增長的極限，1974年。 6、做客薩爾茨堡大學的演講，1970年，沃爾特·奧伊根研究所。 （以上僅代表筆者閱讀譯文，譯文水平有限歡迎指導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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