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賓一生都在為“情”而歌,但這種“情”是大情大愛,對人間所有美好事物的歌頌。而他自己的愛情按照他的話說就是“缺難補”,無論最初的戀人洛珊,還是那個輕輕抽了他一鞭子的卓瑪,甚至結發妻子黃玉蘭,最終都沒能長相廝守。他經受的苦難也太多了,可王洛賓卻樂觀的說:“苦難是我的財富”。
我卻在遙遠的地方,徘徊再徘徊。 人生本是一場迷藏的夢,切莫對我責怪。 為把遺憾贖回來,我也去等待。 每當月圓時,對著那橄欖樹獨自膜拜。 你永遠不再來,我永遠在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中越愛!
當年王洛賓親筆記錄與三毛的首次見面經過和感受: 海峽來客 一九九0年四月十六日 是誰在敲門 聲音那樣輕 像是怕驚動主人 打開房門 頓吃一驚 原來是一位女牛仔 模樣真迷人-- 鑲金邊的腰帶 大方格的長裙 頭上裹著一塊大花巾 只露著 滴溜溜的一雙大眼睛 用這支短歌,唱出海峽來客給我的第一印象。 我們注視了一陣,客人開口: “洛賓先生嗎?” “是,請進!” 我把客人引進客廳,端水返回時,她正摘下禮帽,打開花巾,對著鋼琴上的鏡子一甩頭,把彎蜷的長發披滿了肩頭,簡直是神話中的仙女動作。當時我心中編了一段歌詞,作為《掀起你的蓋頭來》的第五段: 掀起你的蓋頭來 美麗的頭發披肩上 像是天邊的云姑娘 抖散了綿密的憂傷 (五月間,我把這首歌詞寄到臺北,她回信向我致謝,并夸贊我眼睛銳利,能把她生活中極小的動作,攫取來作了歌詞。) 當時精神集中在客人的鬢發上,竟忘記問人尊姓大名?還是客人自己做了介紹: “我是三毛,月前受臺灣明道文藝編輯部的委托,順便為你帶來了稿費。” 相互認識后,談得很投機,相互談著對方的作品,她問我: “一個人住在這樣空蕩蕩的房間,有沒有寂寞感?” 我未作聲,用手指了指鋼琴,我反問她:“你到處流浪,不寂寞嗎?” 她笑著說:“流浪本身既為了排除寂寞。” 我又端詳了一下她的打扮,打趣說:“你是不是把烏魯木齊想像成一個原始的牧場,街上來往的人都騎著馬,年輕人的馬鞍上都拴著套馬繩? 她笑著搖頭不語。 “那你為什么這身打扮?如果你的皮靴后跟上再釘上一對馬刺,人們一定以為你是雙手開槍的女牛仔呢!” 說得她仰天大笑。 我心里說:“真是一個熱情、開朗、灑脫、無羈的女人!” 她為我唱了自己的作品《橄欖樹》,她的歌,她的聲音以及感情都很美,我很快得想到;一個人唱自己的作品,容易唱得好,因為感情的表達,在創作過程中,已經下過很大的功夫。 我也為她唱了一首獄中的作品——《高高的白楊》,并介紹了歌中的故事:一個維吾爾青年在結婚前夜被捕入獄,美麗的未婚妻不久憂郁而死,青年為了紀念死者蓄下了胡須。 當我唱到“孤墳上鋪滿了丁香,我的胡須鋪滿了胸膛”時,三毛哭了。唱罷,我向她表示謝意,因為她的眼淚,是對我作品的贊揚。 我問她:“是不是因為荷西是大胡子,你才喜歡這首歌的?” 她說不是,是聽了這首歌后,更喜愛大胡子! ……(略) 洛賓 回 四月十七日 第二天到賓館,忘記了房間號,只好到總服務臺去查問.賓館小姐查遍了五樓客人的登記表,并沒有三毛,叫我到五樓自己去找,并高興地向我道謝,我不解 地問她, 為什么謝我,賓館小姐說:“兩天以來,我們根本不知道臺灣旅行團中有三毛,是您給我們帶來的好消息。您知道嗎?我們這里一百多個姑娘,都是三毛的崇拜者, 其中四樓的一個姑娘,還用三毛的作品治療她周期性的憂郁癥呢!” 賓館小姐的這番介紹,引起我極大的興致,同時又很擔心,三毛的真名泄露,會不會給她帶來許多麻煩。 在五樓,一位戴眼鏡的小伙領我去敲門。 門開了,三毛先向“眼鏡”道了謝,然后引我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定之后,三毛走向墻邊打開了屋頂上的聚光燈,在燈光下站了一會兒,正像演員們在舞臺上暫時的亮相。 噢!完全不是昨天那位風塵仆仆的女牛仔,而是一位披著一頭秀發的窈窕淑女,美麗迷人。是不是女人們裝扮多變,使男子感到奇異,也是她們的一種享受。 三毛提著長裙,輕微地擺動了兩下,似乎等待我鑒賞,我卻言不由衷地說了一句: “親愛的作家,晚上好!” 三毛為我倒了一杯茶,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略) 洛賓
當王洛賓走出賓館時,三毛還在他的身后大聲喊:“給我寫信啊,回去就寫,我到臺北就能看到你的信了!” 20天后王洛賓就收到了三毛的信。 我親愛的朋友,洛賓: 萬里迢迢,為了去認識你,這分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沒法抗拒的。 我不要稱呼你老師,我們是一種沒有年齡的人,一般世俗的觀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與愛,并不在一個稱呼上,我也不認為你的心已經老了。回來早了三天,見過了你,以后的路,在成都,走得相當無謂,后來不想再走下去,就回來了。 ……(略) 三 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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