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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宋八大家王安石(09)----小女子掀起大波瀾

     獨立寒秋大風歌 2016-09-27

    (一心想變法的宋神宗對王安石充滿期望,幾次想任命他為宰相,希望他能輔佐自己成就一番事業。但皇帝宋神宗聽到的各方反應,卻大多對王安石不利:許多人敬佩他的才學,卻不認為他具備當宰相的才能。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遠在山東的民間女子引發了一起刑事案件。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件原本普通的案件,卻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案件不但很快報送到了皇帝的案頭,王安石也深陷其中,最終還讓不少人丟官貶職。那么,王安石為什么會跟這個民間女子關聯在一起?這個小女子又究竟掀起了怎樣的波瀾呢?)

    就在王安石還是做翰林學士的時候,在北宋的登州,登州就相當于現在山東的煙臺和威海這一帶,在這兒發生了一件案件,什么案件啊?說這登州有一姑娘,叫阿云。特好聽,這名兒不是我編的,真叫阿云。這姑娘年方二八,長得是亭亭玉立、美貌多情。命不好,打小死了父親,長大成人之后可能母親也去世了。怎么辦呢?長到這個年齡了,就該嫁人了,長得再漂亮都沒用,她們這個年代的女性,那都得是家族里邊的長輩給她們做主嫁人的,自己說了不算。好,這阿云就由她們家族的長輩做主,就把她要嫁給鄰村的一個男人,叫韋阿大。韋阿大這個人咱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講這件事情,像這名字在歷史上肯定留不下來。韋阿大人品如何,莊稼種得怎么樣,咱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如果沒有這個特征的話,這案子起不來,什么特點呢?長得奇丑無比,特別地難看。已經做主要把阿云嫁給韋阿大,這阿云心里頭就是老大的不愿意,怎么可能愿意呢?覺得自己長得這么漂亮,也許還很賢惠,這一輩子就跟這么一個丑男人生活一輩子,心里頭下不去。

    而且這阿云還有一個特點,她是下不去,一般的女性下不去,結了婚之后慢慢就下去了,她不行,天天地云水翻滾,想著要解決這件事情,這是一個善于行動的姑娘。怎么解決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現在講的每一個情節,都是在史書上如實記載的,我們在這兒不是說書呢,是真實的故事。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阿云姑娘,漂亮的阿云姑娘,揣著一把菜刀就出發了,去哪兒啊?這韋阿大是個種莊稼的,我看他也是個受苦人,他晚上就睡在他那莊稼地里頭,我估計是看莊稼。我們知道,你要是去西瓜地,一般是搭個草棚子,人就睡在那草棚子里頭,這韋阿大晚上就睡在這莊稼地里的草棚子里頭。哎,你當阿云去跟他探討種莊稼的原理嗎?那不是啊,揣著菜刀就去了,掀開門簾子,“咣嘰”就是一刀,不是一刀啊,朋友們,唰唰唰砍了十幾刀啊,那是開玩笑呢?可是你想阿云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別說殺人了,平時連殺雞、殺豬、殺狗都沒殺過,又沒什么力氣。這韋阿大長得是丑點,可是有力氣啊,是個大男人啊,所以一番掙扎之后,不但沒把這韋阿大給殺死或者是重傷,只是剁掉了他的一個手指頭,(阿云)走了,跑了,慌亂之中就跑了。

    這韋阿大我看不但長得丑,而且腦子也笨,就這么會兒功夫,愣不知道誰干的,沒看清楚,可能也是嚇壞了,你想,老實巴交的,可能腦子里天天在想著媳婦的事。阿云就跑了,韋阿大也不知道誰來謀害的他。然后這屬于刑事案件,那要提起公訴的,這當地的**機關就查這個事,查來查去,排查來排查去,覺得找不著兇手啊,后來慢慢地就把這焦點集中在這阿云的身上,你想你要做了這種虧心事,你肯定言談舉止之間就不大自然,反正不管怎么著,這**機關就把這阿云叫來了,就問她的話,然后說,說實話,不說實話看家伙啊!嚇唬一姑娘嘛。阿云就招了,全說了,是我干的、我砍的,不知道砍死沒有。就砍掉一根手指頭。就這么一個案子,就拘押起來,等候審判。

    按說如果講到現在為止,這個案子復雜不復雜呀?不復雜,很簡單。但是審理的時候特別麻煩,這案子報到登州知州許遵那兒,許遵怎么辦呢?這現在眼前有兩個很大的問題,這兩個問題都是致死的問題,第一,擺在許遵面前的說,這是不是謀殺親夫?大家說為什么要這么問呢?如果是謀殺親夫的話,這在宋代的《宋刑統》——就相當于宋代的法律,在宋代的法律里邊屬于“十惡不赦”中的第四條“惡逆”。什么叫“惡逆”啊?如果謀殺親夫,包括你殺父母、殺自己的兄弟姐妹,這屬于“十惡不赦”,什么叫“十惡不赦”?犯了這個罪的,立刻就推出去砍了,連秋后問斬這時間都不用等,沒說的。這比較可怕,謀殺親夫啊。第二個是什么呢?她跟這個韋阿大結婚,就是她要嫁韋阿大的中間,這個時期正是她給她母親守孝的時間,你看這麻煩不麻煩?按照《宋邢統》的規定,這又犯了第七條“不孝”,也是“十惡不赦”,當然它不至于馬上要砍頭,但是也受很重的懲罰。完了,一個“惡逆”謀殺親夫,一個是“不孝”,阿云長得是漂亮,當時冒出殺人的念頭,自以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現在有可能是一朵鮮花插在刑場上了。

    (一時沖動的阿云為了自己的婚姻和命運,鋌而走險,鑄成大錯。那么,面對“惡逆”和“不孝”這雙重的罪名,阿云將迎來一個什么樣的命運?而這么一樁發生在山東的刑事案件,又是怎么牽扯到王安石的呢?)

    許遵是個非常有經驗的法官,他一看這情形不對,為什么不對呢?他說這阿云姑娘只是說要許配,但是還未過門。宋代的法律有明確的規定,什么叫正式的夫妻,同居不算,必須是辦了正式的結婚的儀式,而且在嫁到夫家之后的三個月的時間里頭,必須要去拜丈夫家里的祖廟。你要連這祖廟都沒拜,不算。你想,阿云揣了一把菜刀半夜三更地跑到韋阿大的菜地里頭去殺他,證明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在事實上還沒有結婚呢。要不然直接(殺)就可以了,是不是?還跑那么遠干嗎?所以這個非常重要,就是,他們并不是正式的夫妻。既然不是正式的夫妻,頂多就是訂了婚,換了帖子,不是“謀殺親夫”。哎呀,這就首先從“十惡不赦”里頭就掙脫出來了。

    然后還有一條,“不孝”怎么辦呢?這許遵非常負責任的,宋代的法律又規定,你看人家宋代法律規定得多嚴格是不是?說如果是在父母去世的守孝的期間,你自作主張,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嫁了,或者自作主張娶了別人,這個“不孝”。但如果說,是由你父母的單方面或者你宗族里邊的長輩做主,把你給嫁了,或者讓你娶某人,這個不算。你想想看,這特險啊,一開始就犯了“十惡不赦”中的兩條,現在這么一解脫,這兩條都不算了。大家想,那不算了,康老師那就講到這兒了吧,那就沒什么戲了吧?沒有,死罪饒過、活罪難免啊。為什么呢?宋代法律又規定,“諸謀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已殺者,斬。”什么意思?你如果說預謀殺人,你只是“謀”來著,有這意圖,還沒干呢,或者沒干成,壓根兒沒干成,三年徒刑。如果去殺人,砍傷了,絞刑,給你個全尸。如果說真把人給殺了,腦袋給你砍下來。還是得死啊,這許遵又想辦法。大家說許遵有問題,這許遵跟阿云之間有問題。你們太庸俗了,老往那方面想。許遵這個人雖然做的是登州知州,但是許遵本人有多年從事刑事審判案件的經驗,這個人在史書上的記載,有四個字的記錄,叫“強敏明恕”。什么意思?為人個性非常強硬,這個人的思路非常地清晰,這個人的嗅覺是特別地靈敏,這個人的內心是特別地仁慈,就屬于那種臉上看著跟冰霜一樣,內心里頭是有一盆火,執法如山、情懷如水的這一類人,所以他執法為什么老想讓這姑娘活呢?這就是他的一個執法原則。就是我給你判刑或者審這案子的時候,我總得想辦法,我得找點什么理由把你給活過來。找著了,找著什么了?找著她有自首的情節,什么自首情節啊?大家聽一下啊,說阿云被捕之后,“被問即承,應為按問”。什么意思?人家其實這時候沒有正式地抓她,不是說哎,你殺的,我把你抓起來了。沒有,只是叫來問話,問話的時候嚇唬她說,說實話!結果她說,我殺的。也許這人問的時候說,你說是誰殺的?沒想到是她啊,結果她說是我殺的,這就叫自首情節。自首情節怎么樣呢?就是說可以免除她的罪過,但是這里邊有一個很細的細節,大家要聽明白了,怎么免呢?叫“免所因之罪”。舉個簡單例子吧,我偷東西,偷東西的時候你攔著我,我本來沒想殺你,結果你老拉拉扯扯的不讓我走,你痛痛快快讓我把東西偷走也就算了,你不讓我走,我給你了一刀,把你胳膊砍傷了,我為什么把你胳膊砍傷了?我這傷害罪是因何而起啊?是因為盜竊罪而起,然后我把你砍傷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我跑到**機關我自首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應“免所因之罪”,可以免除對你盜竊罪的起訴,只追究你的傷害罪。這么說吧,如果說你過失傷人,或者過失殺人,你又是盜竊又是傷人,死罪啊。但是如果現在說,不追究你的盜竊,只追究你的傷害,那就會輕很多啊,這就叫免掉所因之罪。哎,找這么一條來,怎么辦呢?就報到哪兒呢?報到審刑院和大理寺,也就是國家的最高法院。

    (幸運的阿云遇上了一個執法如山卻又內心仁慈的地方官,在當初的雙重罪名之下,為她找到了減輕刑罰的理由。正當大家在為阿云感到慶幸的時候,事情卻又再次發生逆轉,并且直接把官司打到了皇帝那里。那么,阿云將等來一個什么樣的判決?而王安石又是怎樣牽扯進來的呢?)

    結果最高法院拿這一條一看,不行。怎么不行呢?說這不行,我可以認可你這個不犯十惡之罪,但是你說這自首情節我不能認同。這下完了,許遵的意見跟大理寺的意見不能統一,不能統一怎么辦呢?交由“圣裁”,交由最高國家元首來評判,這個是北宋時期的一個特殊的制度,叫“敕裁”,就是皇帝欽裁。這案子交到皇上這兒,一般按慣例,你想,把一死刑犯的東西拿到皇上桌上來,這根本就不是個法律問題,皇上的專業知識肯定沒有許遵這些人強,他本身又不是律師,又不是法官,擺到皇上桌上,實際上給皇上撂一難題,那就是作為國家元首,你想讓她活還是想讓她死?那你想,宋神宗肯定要表示他的政治態度,作為天下君王,愛民如子,雖然說這家伙犯了錯了,犯了錯誤了,犯了死罪了,但是從里邊扒拉扒拉看還有自首情節,那就怎么樣呢?給她個活頭吧,“奏裁,敕貸其死”,這是宋神宗提的,說免掉死罪,讓她拿錢來贖罪。批下去了,結果一批下去,怎么辦呢?刑部的人不同意。那你看這個怪不怪,皇上批了,刑部不接受,大理寺不接受,覺得判得不對,我們給你是想讓你批下來——死的,結果你批下來是活的,這我們不能同意。怎么辦呢?拒不執行。而且這時候特巧,這許遵被調到大理寺做主持工作的人,這就麻煩了,他到大理寺了,肯定維持他自己的主張啊。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監察御史里行錢顗,這監察御史里行是個什么職務?相當于國家監察部的助理監察員,屬于國家監察部的干部,這錢顗就說許遵在這個案子里頭判案不公,提起上訴,彈劾他。

    好了,你看現在的程序是這樣的,許遵開始遞交到法院,最高法院認定沒犯十惡之罪,但是不認定她自首。然后兩廂里各說各有理,拿到皇上那兒圣裁。圣裁還了回來,法院不認可。不認可的情況下,許遵又做了大理寺的主持,結果監察部的官員彈劾許遵判案不公,這多麻煩啊。在這樣的情況下又交給皇上圣裁,皇上說我不圣裁,這回我交給翰林學士去裁斷,翰林學士是皇帝的高級政治顧問,這等于說把這案子交給北宋時期的最高的國家智囊團和決策群體,來進行裁定。好,這下出現了兩個人,這才是我們的主角出現了,一個是王安石,一個是司馬光,這兩個人就爭,爭到最后也沒有結果,又交給宋神宗裁定,宋神宗就做了一個決定,說“謀殺已傷,按問欲舉自首者,從謀殺減二等論”,什么意思?說有自首情節,免予死罪,從死罪往下數降兩等罪,什么罪啊?流放,流放兩千多里路。可是御史臺、國家監察部認為這案子判得有問題,皇上的主意不對,接著交由論處,還交另外一撥翰林學士接著論。這撥翰林學士論來論去,最后得的結論說,依然維持王安石的意見。可是這個意見依然不能夠得到雙方的共同認可,特別是對面的那一方,怎么辦呢?再放在一塊兒討論,什么時候討論清楚了,什么時候才能得出結論。

    (按理說,最高統治者皇帝已經兩次發話定罪,小女子阿云的案子就可以早早結案。然而,反對的聲音卻一浪高過一浪,反對者寸步不讓,不給皇帝留一點面子。為什么一件簡單的刑事案件會引發出如此激烈的爭論、就連皇帝都無能為力?而阿云又究竟會得到一個什么樣的判決呢?)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我們說到,說王安石一方或者許遵一方,認為她有自首的情節,而且說了她這所因之罪可以免掉。但是你知道,司馬光也有人家的理由,司馬光的理由是什么呢?說你看,你說“所因之罪”,對不對?什么叫“所因之罪”呢?你盜竊、你搶劫、你偷東西、你出去跟人拌嘴,不小心把人給傷了或者殺了,這是說你有沒有故意殺人的這種故意的主觀動機呢?沒有。所謂所因之罪應該說本來是干別的,一不留神,過失傷人或者殺人了,這個當然可以免掉所因之罪。但是如果你本來就是意欲殺人呢?你本來就是想要殺人,你把人給傷了,然后免掉你的所因之罪嗎?難道說我想謀殺你,我沒謀殺成,我把你給傷了,然后反而把我謀殺的主觀動機和主觀意圖給免掉了,只來判你的傷害罪嗎?而且天底下也沒有一種罪叫做“謀”啊?對不對?你如果說是謀殺致傷,免掉所因之罪,要免掉謀殺的話,這太可笑了,不可能。只能免什么呢,免“謀”和“殺”。為什么“殺”呢,因為前邊的原因是要“謀”,可是“謀”是個什么東西呢?是個主觀的動機,是個意念,還沒有形成犯罪,沒法免啊。所以他認為這很滑稽,這站不住腳。你當人司馬光腦子不靈光呢?那也很好使。司馬光舉了個例子,說有兩個人,甲跟人斗毆,把人打出鼻血了,打了五十大板。乙想要殺人,把一個人推到井里了,結果這人沒死,上來之后連血都沒有,打了五十大板。那這么說的話,一個人本來是鬧著玩兒的,或者是打架了,把鼻子打傷了,打了五十大板。這人本來是要殺人的,結果最后兩個人的結果,懲罰的結果完全一樣,這能服眾嗎?所以他認為,你這阿云有犯罪的動機、犯罪的故意、謀殺的故意,該殺,不符合這自首的情節。

    哎呀,這怎么辦呢?大家就會問說這王安石跟司馬光在這兒斗氣呢,還是整個人生價值觀上有問題啊?其實我告訴大家,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審案的原則。

    王安石走的是什么原則啊?在王安石來講,就是說能活一個人就活一個人,能留一條命就留一條命,這是他的審案原則,跟許遵是一樣的。換句話說,他在審案子的時候,里邊有個很重要的原則,就是要把情感帶到法律里頭來,圣人制定的法律里邊是有情感的,你不能做一個只知道法律,不懂人情的唯法主義者,只知道法律的。那人家說為什么要制定法律啊?制定法律一方面是為了規范行為,同時在執行法律的時候,法律無情可人是有情的。而且大家要注意,為什么宋神宗能給王安石反復投票呢?這里邊有很深刻的原因,北宋神宗時期那不是什么好時期,國家是積重難返、積貧積弱,社會也不穩定,整個這國家處在一種什么呢,百年以來陷入到一種發展的低谷階段,這時候迫切地要求社會穩定,要求大開揚善之門,所以這一時期要審案子,這個基本的原則,就是不能太理想主義,而是應該什么呢?而是應該基于現實主義的考慮,這種現實主義的考慮就是把情、理,把情和法得結合在一起,這是王安石看待這件案子的一個基本的原則。

    可司馬光就不一樣了,司馬光的基本原則說什么?說你這阿云,對,你挺能干的這許遵,你說他不是她的親夫,可是這有什么區別呢?你不就是在玩這法律游戲嗎?你鉆了法律的空子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她就要許配給他了,你取得的效果是一樣的,妻子要殺丈夫,這也就是地要反天啊,這太惡劣了。而且如果說你這個韋阿大他本人有什么惡行的話也倒罷了,只是因為娘老子給了一張很丑陋的臉,你就要殺他,如果這個口子要開了的話,天底下的人誰還知道尊卑?誰還知道規矩?所以司馬光審這案子,重的不是情,而是什么呢?而是禮,就是禮樂的禮。禮是什么?秩序。我得在這法律里頭體現出我的秩序,體現出綱常,體現出我的道德,體現出儒家的理念。

    所以你說這根本就是兩條道上的車,怎么能走到一塊兒呢?費這么大勁,沒用啊。可是這爭來爭去都沒用,誰也做不了決定,還得回到皇上這兒,皇上還是那句話,我維持原判。這案子我都點了很多次頭了,每點頭,你們都說這頭點得不算,這次我再來個總點頭,這總點頭完了之后就別再爭了。神宗這時候需要一個緩和的斷定,皇上斷定了,其實這個案子連流刑都沒給她判,給她判了個“編管之刑”,什么叫“編管之刑”啊?打上幾板子,然后把她發配到她的原籍所在地,讓她服勞役。

    那大家說那不就結束了嗎?哪兒那么容易結束啊?它的結果讓我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你知道嗎?神宗做出了維持原判的決定之后,這唐介副宰相一下就躥起來了,當著王安石跟宋神宗的面就說,天下人都知道這案子不能按自首來算,就倆人說瞎話,一個是王安石,這時候王安石已經升了副宰相了。一個就是宰相曾公亮。這是完全不對的,是違反原則的。你猜王安石說了一句什么話?王安石說,凡是認為這個案子不是自首的,就是朋黨。大家一聽,說不對吧,怎么會是朋黨呢?開始說得好好的,這案子是個法律問題,怎么冒出一句朋黨來啊?皇上也嚇一跳。反正這案子是翻不過來了,唐介蹦起來還是不蹦起來,神宗都把票投給了王安石。唐介氣壞了,憤懣而歸,你想不到吧,最后這結局你想都想不到,回到家以后,這老頭想不通,背上長了一個大毒瘡,又過了一陣子,死了。你看,這結果挺不好的,本來是司馬光跟王安石在這兒爭呢,最后把唐老頭兒給氣死了。

    老頭子是個重臣,在朝廷里邊地位是很重要的,但也說明這么重要的人,神宗都能把票投給王安石,你說說,宋神宗當時對王安石是多么地器重,多么地信任。這就是個法律的案子,其實你說對于宋神宗來講,判這阿云活還是亡,也就是筆上一動的事,但問題是他看誰參與了這個爭論,那是王安石啊,手底下最重要的人,說得不客氣點,那改革變法王安石就是他的精神導師。他天天給人老說唐太宗,人家給他糾正了,應該說堯舜,他得聽人家王安石的,王安石其實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好了,唐介這一死,這事就大了,當時的侍御史,就是相當于國家監察部的司長叫劉述,又團結了幾個法官,一起要求皇上改掉圣裁,重新來商議這個事,這是跟王安石對著干。王安石都說了,誰要是不同意這個,誰就是朋黨啊。王安石命令開封府的推官王克臣彈劾劉述。

    (顯而易見,雙方的爭論已經超出了這個案件的本身。民間小女子阿云絕對不會想到,她居然能掀起這樣一場軒然大波,就連皇帝都會深陷其中。接下來,在彈劾與反彈劾的拉鋸戰中,雙方各有一批官員被貶出京,局面更加復雜。那么,隱藏在案件背后的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斗爭?為什么在多年以后司馬光還要提起這個案子呢?)

    其實大家是有所不知,你現在想想看,這案子多費周折。你看,這案子先是經過了許遵之手,后來又到了法院,大理寺、審刑院,后來又到了翰林學士,后來又經過了宰相,后來又經過了皇帝,里邊牽涉到什么人?有唐介;有王安石;有曾公亮;還有司馬光,基本上把當時圍繞改革變法贊同還是不贊同的這兩撥人全都涉及到了,你想想這還是個法律案件嗎?不是,這是圍繞阿云這個法律案件,實際上是改革和反對改革的雙方在較勁,這是個政治事件了。

    所以從根上來講,像以唐介為首的這一批包括司馬光在內,站在判定阿云案件的對面的那撥人,很明顯的,實際上在根子上是因為反對改革變法,但是大家都不說,都在這兒說阿云,然后在這兒矯情,說到底是不是自首啊?那個說不是自首,這個說是自首。最后都把王安石惹火了,你再說就是朋黨,裝什么孫子呢你?誰不知道你們到底要反對什么?都拿阿云說事。實際上阿云不是案件的重點,案件的重點是王安石和他的團隊,以及他的改革變法的事業。你看她小小一個女子,那掀起萬丈波濤啊,那是什么波濤啊?那不是法律風暴,那是政治風暴。

    特別讓大家想不到的是,你真的是再想一萬年你都想不到,這件事情發生在宋神宗熙寧元年,十七年以后,宋神宗元豐八年,這一年宋神宗去世了,去世以后誰當的宰相啊?司馬光。司馬光一當宰相就把這事兒翻出來了,一點兒都不帶耽擱的,一上來就把這事翻出來,說這事得重新判,怎么重新判?說這根兒上就得翻,說以后規定,我們熙寧年間這法太松弛了,松弛到什么程度,好多壞人都漏了網了,不行,凡是殺了人的,凡是犯了強奸罪的,不存在自首,自首也不算,根本不存在減免的問題,拿著就辦。把這案子就給翻過來了。

    但是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從史料里邊起碼我沒有看到這阿云的具體的下落,因為屈指一算的話,應該這個十七年過去了,阿云應該有三十多歲了,三十多歲的話,如果她還活著,會不會再受到這次審判的影響呢?不曉得。那么會不會司馬光一上來就推翻了宋神宗當年的圣裁呢?你注意,那個當時是宋神宗的圣裁,我估計宋哲宗剛剛繼位,他也不敢。但是我們確實還是為這阿云的命運而擔心。

    其實也用不著擔心,因為這時候,他判阿云這案子的時候,十七年后重判的時候,他不是在判阿云,我覺得他是在重新審判王安石。可是這時候的王安石已經六十五歲,他住在遠離首都的南京城,早已經不問世事,也不做宰相了,而這時候新法已經全部都被廢除了。所以從十七年以后,司馬光重新開始把這案子拎出來,重新定規矩就能看出來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個法律問題,由這最后一個舉動我們就能看得出來,其實埋藏著非常深厚的和深刻的新法和舊法的斗爭的情結。

    那我剛才講了這么多,大家就會覺得說,啊,你看這個宋神宗真的很支持王安石。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你看這么多的人都借著這個案子來抨擊王安石,主要是抨擊他的治國理念,他的改革變法,那就奇怪了,這王安石改革變法到底變成什么樣了?這么招人恨呢,是不是?難不成說已經變成了禍國殃民的獨龘夫民賊不成?這又好像不符合我們平時對王安石的印象。所以欲知究竟,還得聽下一次再接著說,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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