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里曾廣為流傳著一句話——“必修課選逃,選修課必逃”。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聯合問卷網的調查結果顯示,八成大學生曾經有過逃課經歷,可見此話絕非空穴來風。大學生翹課成風為哪般?學生逃課的鍋究竟又該由誰來背呢?
上個月,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聯合問卷網對2002名正在讀大學或大學已畢業受訪者的調查顯示,83.1%的受訪者在大學期間有過逃課經歷,50.8%的受訪者有過找別人替課的經歷。 在福建廈門讀大二的邢小蕾是個典型的“學霸”,每節課都會坐在教室最靠前的位置認真聽講。但邢小蕾也有過逃課經歷。 那次,她上午的課程一直要持續到中午12點半才會下課。可是,當天她所在的學生社團要求12點整一起出發到校外活動。她糾結了很長時間,最終決定在中午11點多的課間偷偷溜走。除了逃課,還有人會拜托沒課的同學“頂替”自己上課,以應對任課老師的點名。 如果說,小蕾偶爾逃課的經歷還算是情有可原,而近期某些高校逃課、替課“產業鏈”曝光的消息則表明大學里的逃課現象已到了難以忽視的嚴重程度。
高校逃課、替課“產業鏈”的曝光,引發了公眾對大學校園內逃課、替課現象的廣泛關注。這不僅讓人追問,大學生逃課的現象為何如此泛濫?
早晨7點整,鬧鈴一響,大二學生小菲與宿舍另外三個女孩的對白往往是:“你們今天去上課嗎?”“今兒是誰的課?”“不行,我想去吃早點,還是上課去吧。”當大家在糾結去不去上課時,總有人意志不堅定,又倒在床上。也有被認為是“學霸”的起來梳洗,盡量動作放輕,不影響其他人休息,四個人一起行動的情況極為少見。 快畢業的劉婷也有兩個愛逃課的室友。一個復讀一年才考到北京,但她對上課的熱情不高,雖然按著上課的點兒起來,卻悶在屋里讀《中國哲學簡史》或是看動畫片。開始她只上專業課,后來連專業課都不去了,掛科也無所謂。另外一名室友的曠課理由更絕,她常常因化妝時間太長而誤課,或是逃課去學拉丁舞。劉婷常想拉著室友去上課,可是成效不明顯,但考試時還要“互幫互助”,讓她倆過關。 中文系的賈蓉進了大學才發現,自己并不喜歡這個專業,更有“奇葩”老師的出現降低了她上課的興趣。 教中國古代文學史的老師31歲,是佛學博士,天天穿著寬大的袍子上課,頭發蓬亂,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最讓人難受的是,明明是地道的北方人,卻一口臺灣腔,講課總是拿著一支筆,仰望窗外,講到動情處,還會潸然淚下。因為不喜歡這位老師,且認為她的課沒什么實質內容,所以賈蓉寧可去圖書館讀書也不去上課。 睡懶覺、追美劇、逛淘寶、看足球比賽、去圖書館寫作業,這比在課堂上干坐著聽課豐富多了,時間也過得更快。說起來,大學生能給自己找到一千個不去上課的理由,但這些到底是理由還是借口,需要學生自己仔細思量。
大學環境比初中、高中寬松了許多,學生有了更多的自主權去安排自己的生活,是否去上課也成為一道“選擇題”。盡管逃課在學校管理者的眼中是違規行為,但還是有學生調侃:“大學的課只分為兩種,選逃課與必逃課。” 上一天課所需的費用是282元。這不是某輔導班的報價,而是一名大學生用如下公式計算出的逃課成本:每年的學費、住宿費乘以4,每個月的生活費乘以32,加上購買電腦等電子產品的費用,再除以實際上課的天數,所得的結果即逃課一天的費用。當然,這個價格還沒有將時間成本計算在內。
然而一個“讀大學成本計算公式”,讓不少學生有被猛擊一掌的感覺,甚至有人感嘆:“如果大學的學費是按天繳納的,我也不至于如此不學無術。” 計算出的逃課經濟成本的確令不少學生吃驚、心疼,但逃課卻不可能因此絕跡,大家都乖乖坐回教室里。面對如此泛濫的逃課情況,學校以及老師是否也應該有所反思呢?
中青報的調查中有兩個數據引人思考,“66.5%受訪者建議學校加強制度約束,62.2%受訪者期待教師提升課程吸引力”。從這兩組數據我們可以看出:學生們其實深知逃課的弊端,只是由于自制力不夠,或者覺得課程太無聊,所以才選擇逃課。如果高校能夠狠抓高校學生常規管理和教師教學管理這兩大軟肋,未必不能將學生拉回課堂。 大學生逃課、替課行為發生的課程大多是評分寬松的、與專業核心技能培養無關的或者難度大、較枯燥的課程。從這里我們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大學生逃課、替課是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的,評分嚴格以及與專業技能培養密切相關的課程,學生一般不會選擇逃課或找人替課;教師管教不管導的課程,最后憑印象給高分、從不“為難”學生的課程,學生往往會選擇逃課或找人替課。 可見,大學所開的幾十門課程,哪門重要,哪門不重要,大學生心里是有一桿秤的,他們總是在尋找課程教學和管理鏈條中最薄弱的環節尋求“突破”,不用說,那些公共課程一定是逃課、替課最多的課程。 逃課、替課在高校司空見慣,難道高校的領導和教師對此一點也不知情?許多高校領導和教師本身也在教學一線擔任教學任務,他們對學生喜歡什么樣的課程、不喜歡什么樣的課程心知肚明,但是要扭轉超八成大學生逃過課、超五成學生找人替過課現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 畢竟高校對教師教學的要求與中小學完全兩樣。中小學教師面臨中考和高考的升學壓力,教師課上得好不好,學生喜歡不喜歡聽,會直接影響學生的學習成績,也直接影響學校對教師的考核評優和職稱晉級,所以向45分鐘要質量,就是中小學教師課堂追求的目標。可是高校對教師的綜合評價卻與課堂教學沒多大關系。 一般而言,高校在教師評獎評優和職稱晉級時,在課堂教學這一塊,只要求教師承擔某些課程部分或全部章節的講授工作,完成學校規定的教學工作任務。高校對教師的考核評價更看重的是教師在CN學術刊物上發表本專業的學術論文、參與撰寫正式出版的著作或參編省級以上統編或規劃教材、省部級三等以上科技獎與社會科學成果等,對論文發表的刊物檔次及篇數,都有量化考核的標準。 說到底,是高校現行的重科研輕教學的教師評價機制,導致領導重視論文論著,卻忽略教師的課堂教學質量,教師也不會花時間去了解學生、研究教材、鉆研教法。 所以說,逃課現象的泛濫,應該感到尷尬的,也不只是學生。
在大家普遍反對逃課行為的時候,也有人大膽地喊出了自己的宣言:逃課無罪!在他們眼中,逃掉無聊的課程,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做其他有益的事情。 但是,且不說“有益”的標準有待商榷,學生們在決定逃一節課的同時,要合理規劃自己的時間并有效執行,也是一件難以保障的事。
來源:本文整理自《中國青年報》、大河網、廣西新聞網等。內容僅供參考,不代表麥可思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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