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中國人是北京猿人退化而來的偉大實際一樣,大漢帝國改動歐洲歷史經得起歷史琢磨嗎?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在中華輝煌歷史中,最光芒耀眼的一頁就是大漢帝國的強盛武功,而最能表現這一強盛武功的,就是大漢軍隊擊潰了北部的匈奴權力,迫使這一強盛的游牧部落望風臣服,一半投誠歸順,一半倉皇西逃。 有一段頗爲令人浮想聯翩的典故。話說大漢帝國擊敗了匈奴,南匈奴內附,北匈奴西逃——北匈奴一路逃到了歐洲——匈奴王阿提拉逼得羅馬帝國不得不求和,被稱爲“上帝之鞭”。更有甚者號稱匈奴西遷招致羅馬帝國解體,是改動歐洲歷史、人類進程的偉大事情。 爲什麼此事總有人心心念念?邏輯很復雜:被大漢打敗的匈奴稱霸歐洲,只需把兩頭的匈奴去掉,那麼影響世界歷史的大任不就是我煌煌中華了嗎? 或有人會不識時務地試圖扎下一針疫苗,發問這種說法的因由。但很快會等來咄咄逼問:“難道你不供認漢朝打敗了匈奴嗎?難道匈奴西遷沒有這回事嗎?” 就如中國人是北京猿人退化而來的偉大實際一樣,大漢帝國改動歐洲歷史經得起歷史琢磨嗎? 匈奴怎樣被打跑的? 首先,在電視屏幕上熱極一時的漢武帝的確在打擊匈奴的和平中給匈奴一連串重擊,這一點無可否認,但他發起的一連串對匈奴和平并沒有間接招致匈奴西遷。 武帝死后十五年,夏侯勝上疏稱:“武帝雖有攘四夷,廣邊境之功,然多殺士眾,竭民財力,樸素無度,天下虛耗,百姓流離,物故者半,蝗蟲大起,赤地數千里,或人民相食,蓄積至今未復”,就是說大漢窮兵黷武,爲了這場仗遭遇嚴重經濟危機,隨同的大饑饉招致稍遜文采的漢武寫下罪己詔。 但對手匈奴離真正敗亡還早著呢。公元前71年冬,匈奴單于數萬騎遭遇暴雪,人口家畜十不存一,這是一場消滅性打擊,而三年后,匈奴再次遭遇大饑饉,饑饉當時,人畜損失宏大的匈奴外部很快呈現了爭權奪利的內訌。 雖然如此,“大漢帝國一聲吼,嚇得匈奴往西跑”要不斷等到東漢樹立之后才完成。 公元48年,也就是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南單于比自立爲(后)呼韓邪單于,匈奴正式分裂爲南北兩局部,而且匈奸南單于運用開門揖盜的手腕,借東漢之兵防御本人同胞,北匈奴只是退居漠北,并沒有西遷。 直到公元89年,曾經進入了第四代皇帝漢和帝在位時期,南匈奴又攛掇大漢幫助,于是忙著洗罪的竇憲將大軍與南匈奴共擊北匈奴。 這時的北匈奴曾經疲憊不堪,哪里是大漢與匈奸聯軍的對手,北匈奴八十一部二十余萬人歸降。得意忘形的竇憲還特意在燕然山,也就是如今的杭愛山刻石記過,碑文是班固所寫。這就是“封狼居胥(霍去病),勒石燕然”的典故。 兩年后,公元91年,北匈奴蒙受最初一擊,它先是被南匈奴擊潰,然后又被渾水摸魚的漢軍在金微山,即今阿爾泰山大敗,在短短五年內閱歷屢次大敗,北匈奴只能采取逃跑主義,“北單于逃走,不知所在”。 從公元前133年漢武帝收兵匈奴,到公元91年北匈奴“逃走,不知所在”,漢帝國足足花了224年才勉強算是處理了匈奴的成績。 但成績是,終究去哪兒了呢?留意史書只說“不知所在”,當年又沒有特務衛星,人跑哪去了,誰也不曉得。 不過沒關系,剩下的還能腦補。漢朝在西北,匈奴一定不能掉頭回來自投羅網,那麼一定是向西逃跑,那麼西面是哪里呢?當然只能是歐洲,歐洲有羅馬帝國,所以它們的對手只能是羅馬帝國。 洶涌澎湃的腦補:匈奴改動歐洲歷史 在這個邏輯鏈的另外一端,就是歐洲似乎真的呈現了一個弱小的游牧帝國,依據歐洲史家的記載,它的名字聽起來很像匈奴。 這個帝國的領袖被中國人譯爲“匈奴王”的阿提拉大帝的確迫使西羅馬帝國臣服,難道這個“匈奴王”阿提拉和當年那些被漢朝軍隊渾水摸魚后“不知所在”的北匈奴之間沒有血緣上的關系嗎? 現實上,最早腦補的正是歐洲人本人。不過歐洲人本人的老祖宗卻一如中國漢代史家一樣,真實無法將阿提拉和中國的匈奴之間的聯絡腦補出太多的證據。 那麼阿提拉又是何許人也,這支匈奴又是哪路神仙?首先我們要從言語學知識說起。 羅馬帝國最著名的天文學家托勒密,就是那位提出“地心說”的威望人物,在其大致撰寫于150年的巨著《天文學》時,提到過一個棲息于昔日頓河與伏爾加河之間的部族,稱其爲“Xouvol”,不過這能夠是個依據發音的衍名,聽起來很像是“匈沃”。 稍晚一些的現代近東和中東史料里也提到過一些相似的部族稱號,比方于闐文中用“Huna”(音近“忽納”)用來指代西域的游牧部族,亞美尼亞文用Honk指代一些游牧部族的居民。 最著名的是一封粟特人的書信,這封信提到了匈奴領袖劉聰率兵解圍洛陽,掠走晉懷帝司馬熾的事情(311年),作者似乎事先就在洛陽(在信中,他稱洛陽爲Saragh),他將那些解圍洛陽的人稱爲“Xwn”,發音“xun”與“匈”相近。 歷史終于在語音學的開展中開端變味了,它讓人發生一種覺得,似乎從公元150年左右到公元300年前后,歐亞大陸上有一種被稱爲“匈”的部族存在,它的活動范圍從中國洛陽左近不斷到明天南俄羅斯的頓河與伏爾加河流域。 而恰恰在這個時分,一個被東方后來稱爲“Huns”(匈)的人,在公元375年忽然在歷史舞臺上大顯神通,在領袖拉米爾(或許稱爲巴拉姆貝)的率領下入侵俄羅斯南部,首先打敗了高加索北部的阿蘭人,然后又擊潰了寓居在第聶伯河以西的東哥特人,接著于376年入侵曾經興起的羅馬帝國,他們大致在405年左右定居在匈牙利平原上。 434年左右,阿提拉崛起,以武力要挾羅馬帝國臣服腳下——這就是文獻記載能給出確實鑿的歷史。 這段觸及語源學的記敘的確讓人昏昏欲睡,假如不慎,很容易被繞進言語的迷宮中,讓人理出一條這樣的邏輯鏈:匈奴=Xwn=Huna=Honk=Xouvol=Huns=匈人。 但實踐狀況卻比這條復雜的邏輯鏈復雜得多,就像后面所提到的那樣,無論是Xwn、Huna還是Honk,其實它們并非指的是某個特定的部族,它們是一種泛指,指的是一類以游牧爲生活動性強的部族的總稱。只不過在粟特人的信里,它碰巧用來指代匈奴而已。 在印度地域,Huna也用來指嚈噠人,所以,從語音相近的角度來將東方的匈人和中國的匈奴人聯絡在一同,其實沒有過硬的根據。 還有關鍵一點,是顏值。東方人見到的匈人和中國史書中描繪的匈奴人長得完全不一樣。 公元500年前后的拜占庭史家約達尼斯轉引了生活在公元370年左右,也就是匈人大舉入侵羅馬帝國時代的羅馬史學家阿米安的著作上描繪了這些匈人的長相: “這些人天生一副黝黑的漂亮相貌,矮小的身軀上長著一個可憎的塊狀物體,看上去基本不像是頭顱,下面甚至連五官都沒有,只要幾個相似眼睛的小洞……由于臉上應該長出胡須的中央都被劃出了疤痕,所以他們不斷不長胡子。” 而依據中國史料記載,匈奴人全都高鼻多須,譬如十六國春秋中記載冉閔屠殺胡羯(系漢代南匈奴別部)時“于時高鼻多須,至有濫死者半”。而且留存至今的霍去病墓下馬踏匈奴的石雕上,被馬踏在足下的匈奴也是高鼻多須的,與東方記載的匈人矮鼻無須完全不同。 夢想很飽滿,理想很骨感,比起這個光禿禿令人不快的真相而言,“漢朝擊敗匈奴西逃稱霸歐洲說”的創造進程,更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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