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寧波來自春秋時期的越國勾余 在中國歷史上,人類的生存發展和地域進程其實是很緩慢的。如果說整個世界的科學昌明是近150年間事的話,那么中國的城市擴張,其實還只有20來年的輝煌時間。寧波城的歷史證明,它的統轄縣權起源于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的鄞州編制,成形于唐開元二十六年(738年)的明州編制,但與寧波地區那7000年的河姆渡文化相比,已經是留有了6000多年的歷史宿影的。也就是說,寧波地區是世界范圍內人類最早有文明活動的地域之一。我們知道,如果說是戰爭創造了國土的話,那么在“中國”這個概念中,是離不開華夏文化的;在華夏的歷史文化中,是離不開長江領域文化的;在長江領域的文化中,是離不開以漢民族為主的“氏族”國之間戰爭歷史的。中國的歷史自黃帝起,到夏禹商湯算是進入了奴隸社會,西周起的各封土之爭,開創了“國家”這個概念。在這漫長而復雜的交替變化中,既形成了很不確切的歷史承續關系,也不斷變化著無法確定的原本性疆土范圍。因此各城市的發展來源,也有如歷史一樣的那么模糊。故當我們要探索寧波的歷史起源時,是離不開秦漢之前的勾余城歷史的。確切地說,寧波是來源于夏禹少康封無余的越地。夏禹離公元約前21-16世紀,那么寧波地區的城市歷史,是可以移前到公元前的1600年的。 查考寧波的地質地圖,我們深信現在的寧波,是處在一個由海灣淤泥形成的泥炭地質上的。它東到北侖、鎮海,西到余姚、慈溪,南到奉化、寧海,沿著南北兩條山系的水平方向,體現了兩頭大中間窄的一個海涂進化面積。河姆渡文化證明,在這個堆積了7000年的人類文明文明進程,是人類在原始社會中新石器時代的演變。也因此,寧波至少可從西周的越國算起。尤其是越王勾踐,他曾使自己的國家徹底消亡,又在寧波的這塊古勾余土地區上臥薪嘗膽重新立國,并最終打敗吳王夫差,成為雄霸華東的列強英雄。歷史上的勾章城,是越國滅吳后的勾余新城,它臨江傍山扼住了姚江以東的水路要道,但并不適宜土耕面積的國力積聚,故向東西兩頭的擴張那是必然的。按照西周時期的“鄉遂制度”推測,每“鄉”為約一萬兩千五百家,五鄉組成一個軍帥,每個“軍”為約一萬人。鄉遂制度最大的特點是軍民合一,故越王勾踐雪恥滅吳時,“發習流二千、俊士四萬、君子六千人,出三江之口,以海道通江襲吳”。剛好四萬八千人,每鄉一萬二千人,約四個“鄉”的軍政兵力。這也可以說是新越國的全國兵力,是寧波土地上最早的縣域基礎。《周禮》規定,一個都鄉國的縱橫土地為200里,國主以王者(奴隸主)身份領轄六鄉六遂。其中“鄉”為“國”人,有議政、納軍賦、服兵役的義務;“遂”為“野”人,是奴役的農業生產者。這種國野對立的制度,雖在春秋中葉漸被廢棄,但都鄉國的形式到東周仍在流行,秦漢還有它的影子。如根據慈溪志載鄉賢名中,闞澤為“三國吳都鄉侯”,既看出了王、侯、伯、子、男五封爵的存在,也看到了都鄉的稱謂。“鄉”的領導人為“大夫”,平均土地約為1600平方公里,相當于現在一個縣的范圍(如余姚為1527平方公里、慈溪加鎮海為1523平方公里等)。所以文種、范蠡等越國名將,都是以“大夫”的身份去領兵打仗的。正因為有越國在寧波土地上的四鄉制度,這才使得寧波地區在秦前就有了四個縣的胚胎。寧波后來能成為領轄六個縣的寧波府,這與勾踐在寧波土地上的“十年磨一劍”(前491-482)是分不開的。他那七年免稅、女子十七不嫁男子二十不娶、三子官養其二等奇謀措施,使得寧波地區在短短十年間,迅速發展成為一個可和任何列強抗衡的強大“王國”。這是寧波人的驕傲,也是寧波人的歷史幸運。可以說,是越王勾踐創造了寧波,因為勾踐時期對寧波地區的促進性發展,顯然是開拓性的和豐功偉績式的。 二、勾余之地與勾章之地的蛻變 越國的勾章城,是在勾余的基礎上改名為勾章的。雖然晚在周元王三年(元前473年),但從越國的歷史來看,勾余的舊城存在還得推前。《吳越春秋》記載,“少康封封庶子于越,號曰無余,故在越境內設勾無、勾余”。西漢《十三州志》記,“周元王三年,越王勾踐城勾余(造新城于勾余)。勾踐之地南至勾章(滅吳后的吳越大國南至勾章),其后并吳。因大城之章伯功以示子孫(因為造大城的目的是為了彰顯獲“東方之伯”的偉大功勛以告后人),故曰勾章”。很明顯,勾章城是勾踐為了自己的獲伯爵功勛,而在勾余的地盤上新造的大城。其時華夏的土地上諸侯已紛紛稱雄,中國進入了戰國時期,西周王朝也及及可危。在齊宋魯晉以“侯國”獨立的情況下,周元王對越王勾踐的滅吳雄起又敬又怕,不得不“使人賜勾踐”以伯爵的地位。這個封號,在大周時期恐怕是個很難得的榮譽,為此勾踐要在勾余之地用新造大城以示慶賀。一來勾余是他的發祥地,二來永矗一座歷史的豐碑,三來也是回報父老鄉親的同仇敵愾。以此看,勾章之前是另有其城的,這里要探討的就是“城勾余”的問題。可作兩種解釋:一是造城于勾余;二是原來的都城在勾余。勾踐在周敬王二十九年(元前491年)時,因滅越而被吳囚禁了三年,他是在越國大夫范蠡和吳國太宰伯嚭的合力幫助下,才被放了出來。出來后,他回到了越地,并在一個叫臥龍山的地方重建了一個勾余城。是否就是慈城地區很值得可考慮的,但要證明與“臥龍山”和“勾余城”的關系。我們先談“臥龍山”的地名,慈城背靠的是寧波沿海北岸的大龍山脈東段,在最東邊的末端,現有龍山和伏龍山的地名,有九龍山的山名;慈城的東屏山系古代也叫龍山,古代的清道觀山門上曾有“勾章第一山”和“龍山第一門”的匾額,現慈城的云湖也有龍山的名稱;在車廄南也有青龍山的地名。也就是說在今大隱到龍山一帶,都會有“臥龍山”的可能,但大體是不出古勾余之地的。《東周列國志》中有記,新城建立不久,“城中忽然涌出一山,周圍數里,其象如龜,天生草木茂盛,于是曰龜山”。慈城最著名的就是浮鱉山,現整個慈溪古城就在浮鱉山的前腳左爪之下,西懸嶺是龜頭,“鄮嶺墩”(古城址)剛好在龜背的左后腳位置上,這與城中涌出龜山的描述極相吻合。我們再談“勾余”的問題,歷史對勾余的描述概念是:在勾章以東十里的勾余山和勾余村。大隱城山渡的勾章古城與現在的慈城地區隔岸相望,故應在同一個勾余地區,而《慈溪縣志》中,也有“嘉靖三十五年倭寇復至,勾余之民遇警報即避居城內”的記載。慈城還發現了“勾余鄮”的石刻字跡,能充分說明慈城與勾余的直接關系。慈城地區從清雍正地圖上看在古代是江海兩通的,故攻可憑江海兩路交通之便,守有群山綿延和高峻之險,耕有比較廣闊的水稻平原。在這種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被選為復國中心是很有可能的。傳勾踐的兩大謀臣之一文中,就是勾章的文溪人(汶溪地名可能由此而來),死后葬于達蓬山,慈城的文廟也有他的牌位。他當然很熟悉勾余本地的地理環境優勢。《吳越春秋》記載,“少康封庶子于越(越地),號曰無余,故在越境內設勾無、勾余。”《國語·越語》中,余姚被稱為勾無境內,從它與會稽相近,后來又獨立為余州,從這個情況來看,余姚和慈城可能分別為最初的勾無和勾余(少康時期為公元前21-16世紀),那時的鄞地可能還是堇子國的時候。而從勾踐囚歸選回勾余的情況來看,勾余應是古越國的最原始本土。因為時越已滅國,即或是勾余之地,也還是吳王治下的一塊私人領地。但不管何種情況,從“城勾余“三字來看,勾章之地原為勾余之地已可肯定。而從河姆渡文化的集中性來看,慈城應是勾余的發祥地。 三、勾章從城到縣的千年羈旅 勾章之地誕生于公元前496年,它既是越王勾踐在華夏歷史中“臥薪嘗膽”的一座豐碑,也是浙江省境內最早有城池的軍政重地之一。勾章在秦朝大統時(元前221年)被編為了一個“縣”域,與余姚、鄮、鄞同稱為“寧波秦四縣”。不過從現有的歷史資料來看,它變縣以后流離失所命運多桀。西漢元鼎六年(元前111年)東越王馀善造反時,朝廷遣四路兵馬討伐,橫海將軍韓說一路,就是從勾章的海道出發的(剿匪重任);西漢陽朔元年(元前24年)會稽郡的東部都尉,只是在勾章轉了一下就又移出去了(軍政失權);東漢陽嘉元年(公元132年),曾旌聚眾海上鬧事,勾章縣長被殺(天下奇恥);東漢建寧五年(172年)許生起義,建都句章做了兩年的“陽明皇帝”(偽都城);東晉隆安五年孫恩起義,被毀勾章城池,不得不移治小溪(失堅固城防);隋開皇九年(589年)秦四縣歸并一個為勾章縣,總管府卻設在了山陰(有州府之地無州府之權);唐武德四年(621年)改余、鄞兩州(勾章之名消失)。 勾章以縣之名在寧波的歷史上存續了1117年,按概念來看,它承前于勾余和勾章之城的領地,升華于鄞州州治,啟后于慈溪縣治。但由于鄮縣的歷史方位迷蹤,新慈溪的縣境,也可能有一半是屬于原來的秦鄮縣的。傳勾章在東晉(元401年)破城時就移治于鄞江橋的小溪鎮(古代名),那里是后來概念上的鄮縣之地。鄞州治來自于四縣合并之后的勾章縣(元589年),明州治來自于秦三縣的地盤基礎上(元738年),明州治城后來又是在鄮縣的地盤上初建起來的(元821年)。故實際上秦時的勾、鄞、鄮三縣,都可理解為寧波市的前身。現流行的寧波來源中,有夏舜封勾余山南為姚地的說法(94版中學鄉土教材《寧波歷史》);有古堇子國加邑為鄞的說法(2000版《中國寧波》導游);有周朝置“鄞”及“勾章”的說法(80版《寧波導游》)等,但都是一些“地”傳說,而“城”的傳說是在鄮的地盤上新建起來的,故寧波的“城”只能來源于秦時的古鄮縣,或古越國的勾余城(連勾章城都是移地改名的);寧波的“治”當可從四縣合一時的勾章縣算起,因為鄞州創世時有沒有下轄的縣歷史上沒有說(四縣分兩),最多是鄮縣名義上的鄞州之治。但明州治的唐四縣中,雖然是有鄮縣一個老縣名,但實際上卻是在秦三縣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余姚另立為余州)。所以寧波城和治的歷史,都可從勾章縣算起。 四、鄮縣之地來自于勾章的外延 我們知道,慈城地區是最早有原始人類集群居住的地方之一,從四處出土的河姆渡文化來看,越地在7000年前就發明了水稻栽培、骨耜耕耘、豬牛馴養、陶器制作、榫卯木構、船槳運輸等。我們不知道“華夏古國”是怎樣形成的,因為原始社會一般被定為約170萬年前-4000年前;我們也不知道“王國”是怎樣形成的,因為在原始部落的情況下,應該是沒有“國”這一概念的。所以從有巢氏到大禹時代,史料上都還是類神話的年代。如禹在《山海經》、《歸藏》、《世本》等古書中,都是“鯀復(腹)生禹”(“鯀”為大魚;古人名;禹的父親)。除非禹時已經形成古國(《世本》有“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字樣),奴隸社會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部落之間的大吞并),所以才會有少康封地于越的傳說(少康也是個神話性的人物,《左傳》記為夏相之后,《世本》傳是酒和箕帚的發明者,為中興之主)。少康時代剛好處于4000年前的原始社會末期,此時已是奴隸社會,故能中興“國土”也未所知。此時慈城一帶的“古越部落”,應該早歸少康所有。后越時期已處東周時期,各路諸“侯”裂土為強,齊、宋、魯、晉脫穎而出。但從勾踐封伯情況來看,吳越尚在大周的本土上,故勾踐僅管也是王者身份,但也只能接受“東方之伯”的爵號(侯爵已為侯國)。“越”在公元前355年被“楚”滅國,楚在公元前223年被“秦”滅國,時趙、燕、齊三國尚在。如果現奉化確實曾為燕地的話,那么勾余在秦皇大統天下之前,還會是一個地處邊陲的擁兵重鎮。故勾余之地,在秦前就有海上貿易的發展是完全有可能的。但鄮縣的前身,可能不是鄞東和一個偏僻的小漁村同谷所能承擔得了的(鄉土教材版說法),而應該來源于慈城地區的歷史基礎。因為越王勾踐時,吳王夫差寧可自殺也不愿流放甬東,可見甬東是一個很荒涼的地方。 慈城地區是很有可能成為秦鄮縣的前身的。從寧波古遺址分布的情況來看,19個總數中慈溪縣占了12個,鎮海文溪占了1個(慈溪概念),余姚占3個,鄞東橫溪占了2個,象山占了1個(85版寧波通鑒)。慈城地區的集中性河姆渡文化證明,妙山、慈湖山、傅家山、羅江一帶,應該是越國的最早勾余地區。所以,連勾章城都有可能是從慈城地區發展過去的。這是一個很相反的觀點:即“勾章”既然是因慈地的“勾余”而城,慈溪其實是在勾余的基礎上而出。勾踐建大城于姚江的城山渡,也許是因為車廄曾是他屯兵的地方,也許是因為地處大江的要沖讓更多的人能夠方便觀賞。不過從軍事上講,大隱鎮三面是山一面臨江,確比慈城王家垻的勾余古城址要好的多(注:王家垻地處城山渡頭海拔97.1米的大彎山東邊腳下,2003年的資料中,出土的城址考古為約2500年前,具河姆渡人古城堡的特征。因勾章之城建于公元前496年,故可認定王家垻為勾余的原始古城)。正因為慈城地區有勾余和勾章兩個歷史時期的繁榮,這才使勾章之東(三江口西北地區)有了秦時的鄮縣基礎。鄮縣始名于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除名于唐后五代十國時期的開平三年(909年),歷史承名1130年。這么遠長的一個歷史古縣,也只有慈城地區才能給它歷史性的起點和接替,因為那里本來就是一個縣域的基礎。而慈城的鄮嶺墩(慈城人對古城池的傳統稱法,如城山墩、城子樓墩等),也就可能是原秦晉時的鄮縣縣城。 五、隋朝之前的鄮縣地理位置 在有關秦鄮地的說法中,鄮縣在鄞東地區的說法有些權威性(已進中小學的鄉土教材),但不一定正確。他們的看法是,秦鄮縣在今鄞東一帶,余姚占居姚江兩岸,勾章縣的轄地是在今鄞西的一部分和整個甬江北地區,鄞縣在鄞西的南部及奉寧象地區。假如的確如此的話,那么鄮縣全境幾乎都是荒涼之地了。因為即或在宋時,鄞縣的東邊也只到育王、天童寺一帶,南邊的界線是橫溪和鄞塘(約江口的地方),西邊是鄞西的四明山和大雷山,北至慈溪的潘岙。宋時連甬江都還未成其名,清時還稱大浹港,橫溪經東錢湖直通外海,也就是說鄞東地區在秦時起碼有兩條大江的海口,應該說是個很惡劣的生存環境,連三江口都還可能是一個無人居住之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貿易也只是赤堇山堇子國的事(從宋地圖看有陳國鄮山的字樣)。再從人口集聚原理來看,橫溪才是鄞縣的發祥地(鄞南偏東)。橫溪兩處的出土文物證明,堇子國應是以橫溪為中心的。出土的陶器、釜鼎等文物,為下層元前600以上的西周文化,此時正是吳越相爭的兵戈年代;出土的銅斧、紡輪、原始瓷等文物,為上層元前300年的春秋文化,是秦前7國爭雄的年代(楚已滅越50年)。故如奉化曾為燕地的話,鄞地應該是以橫溪為起源,漸沿奉化山線向鄞西發展的。鄞奉之地也許早歸越土,但它的人口中心來源是不會變的(中心擴張學說),所以教材版說鄞占奉寧象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化外時堇子國的基礎)。我們再看慈城地區的治域條件。越國的勾余移治勾章后,慈城地區因此會空出一個城治的基礎。慈城本來是個河姆渡文化最為集中的地方,故人口的地源基礎仍會十分強大(不可能全部遷入勾章城去)。那么這些遺留下來的老城民,又會在原地轉化出一個較大的城“鄉”來。這就是秦鄮縣的地域和人口基礎。 我們知道一個縣治的基礎,大多來自這兩個成因,一是自發性的人口集聚(類似原始部落的形成),一個是強制性的境內遷移(在已經形成的基礎內)。慈城于勾余而勾章,于勾章而慈溪,大體不出它原始由來的基礎。所以勾章而生鄮縣,應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從勾章的位置來看,鄞西當由勾章城后發展而來,甬江兩岸當由秦鄮縣發展而來。故秦時的鄮縣中心應在慈東南北山系一帶(傍山臨海、圍涂為地)。甬水村(三江口)因為是三江交匯地勢最低的地方,故在地質演升之前,也回是最后適合人類集居的地方。甬三江平原來自7000年前的海涂漸變,三江流域既使變為湖泊和江河后,還得從從咸水區轉化為淡水區。所以在2000多年前,寧波各縣的城址,是必須選建在山上。一方面是軍事的考慮(居高臨下),一是農田的考慮,經濟基礎更為重要。而在地質地圖上,余姚、勾章、慈城、懸慈、橫溪等早期的可能縣城地址,都剛好處在硬質土層的邊緣。慈城地區迄今已發現妙山八字橋、慈湖龜山、傅家山等多處河姆渡文化層和古窯址,所以慈城地區能成為古越勾余和勾章,后來又成為慈溪縣城,都是有其最原始的人類活動基礎和地理優勢的。也因此古鄮縣從慈城地區而出,應該是事出有因兼條件成熟的。 六、秦鄮縣名的歷史推敲 鄮縣地處甬江兩岸,秦時的三江口海涂會多于陸地,故從發展的眼光看,育王山下的鄮山小村,因為沒有大量人口的集聚條件,故不會有海貿重地而被秦始皇定為鄮縣的可能(教材論)。慈城地區倒有海貿重鎮的最好條件,它有姚江北岸一大片的硬土廣域人口;有直達三江交匯口的姚慈兩大江和大浹江海口;西鄰勾章、余姚并和會稽郡城(省城概念)直通。如果說鄮縣的來源跟秦始皇有關聯的話,那么慈城地區的“秦跡”更多。如慈城鄮嶺往北的大斗山東岙叫“秦山”;慈城金沙岙的正北是“達蓬山”(傳為秦始皇徐福東渡出海的地方,現還有“徐福”的地名);秦始皇曾在鄮縣停留過三十日之多(《說文》,時寧波地區僅有鄞、鄮兩縣)。慈城地區也有“鄮”字的歷史痕跡,如洪塘保國寺的北高峰,秦時就叫“大鄮峰”,現還有“寺西為望海島,于鄮峰山相對”的傳記;慈城東北的從峰叫“鄮嶺墩”,志載那是古縣城的舊址;“勾余鄮”的石刻字跡發現,也能說明在越時就可能是勾余的“鄮”地了。梁山伯為“鄮”令,縣志上說是葬在慈城的清道山的。以此推斷,秦鄮縣的北部會在九龍山一帶,秦鄮縣的西部高橋一帶,秦鄮縣的東界,倒有可能會以赤堇山系直至海邊。秦代縣與縣之間一般都會相對毗鄰(交通和城域達及關系),故甬地自秦以后,鄮城最初的位置,大體也會在洪塘、慈城、望春的山系平原之間,慈城鄮嶺古縣城,也可能就會是首選的地方(勾余新城龜山傳說)。 七、歷史事件中的鄮縣影子 ⑴、鄮西清道源。北宋大觀元年(1107年),明州編修李茂誠的《忠義王廟碑記》中,梁山伯為簡文帝時的鄮縣令,臨終囑葬于鄮西清道源九龍墟。按《宋鄞縣縣境圖》看,宋時“清道鄉”的確是在高橋望春一帶,梁祝義塚理應是設在鄮縣的境內。清道鄉是不是和慈城的清道山有聯系不得而知,但同處一個地名范圍似無問題,《浙江通志》中,對慈城的地形評之為“九龍騰驤、兩江吞吐”,古代的慈城東又有“花嶼湖”和“蓀湖”(清雍正時的地圖中也尚在),故晉時和宋時的清道山脈,理應尚與望春山脈相暗連(伏脈過江)。晉朝時的梁令墓也可能確在慈城的清道山(過去傳高橋的梁祝墳是“衣冠塚”),則晉鄮縣還在慈城東南至高橋一帶已可肯定。只不過五代時最后的鄮城位置在三江口,而歷史上又沒有鄮城在慈溪城的記載,故在清《寧波府志》上記為“葬于鄮城西清道原”了。慈城鎮在解放前曾經分為“孝東鎮”和“孝西鎮”,后來也有過“慈東公社”的編制,故在分區概念上,慈東地區是有可能和洪塘地區一道劃歸晉鄮縣管的。 ⑵、孫恩及鄮。梁山伯廟實際上是因孫恩攻鄮劉裕退敵有功而建的。梁廟為官方而建事出有因,廟建原因為:“安帝丁酉秋,孫恩寇會稽及鄮,妖黨棄碑于江,太尉劉裕討之,神乃夢裕以助。夜果烽燧熒煌,兵甲隱見,賊遁入海。裕嘉奏聞,帝以神功顯雄,褒封義忠神圣王。令有司立廟焉。” 安帝丁酉(元397年),時勾章城尚安,劉裕顯然在粉飾太平以邀攻。但也說明,梁山伯廟的所在地現高橋,在晉時屬鄮已經無疑地。因為孫恩不大可能將鄞西的碑扔到鄞東去,所以鄮縣的西北是與勾章相鄰的。 ⑶、東晉勾章移治。勾章城毀于東晉時期的公元401年,因東晉是個十六國戰亂的年代,所以勾章重城派了個位列三公的“太尉”守城。可惜三公在漢晉時已無實權可言,所以劉裕連個勾章城也守不住。勾章城合并于隋朝時期的公元589年,中間有個南北朝的相隔。在這不算太短的188年時間中,勾章縣城倒底在哪里是很有問題的。在原地不動也有可能,因為慈城可能有鄮嶺的鄮縣城它去不了;在慈城建新縣城也有可能的,或許慈城本來就沒有鄮的縣城;遷移鄞江小溪也有可能的,開發鄞西南部與鄞奉之地聯結。不過從地理的分配性來看,移治慈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一來本就是自己的地盤,無非在鄮縣的交壤處侵占一角(鄮縣便移鄞西全境);二來勾章城本就是從慈城的勾余城演變過去的,也有是打回老家的可能。 ⑷、隋四縣合一為勾章。開皇元年(589年,楊堅的天下),余、勾、鄞、鄮四縣合一為勾章縣,歷史的記載為設治于鄞西的懸磁村。不過從鄞江橋和百梁橋的建橋時間來看,一座是建成于1078年、一座是建成于1085年,應能說明鄞江為界的可能性。故將勾章縣治去設在鄞江以南有些不可思議(無法勾通四縣陸路),但能證明鄞治一直在鄞江以北,并以鄞江為鄞鄮兩縣的界限(鄮在鄞西論證)。唐武德四年(621年,李淵的天下)勾章改鄞州、余姚改余州后,“鄞州治”移“小溪”(約今洞橋鎮的地方,治地鄞江北這才合理)。武德八年(625年),鄮縣治遷小溪(勾、鄮、鄞三縣竟又恢復?前鄮城在何處?)。開元二十六年(738年,李隆基天下),明州立,轄慈溪、鄮縣、奉化、翁山四縣(勾章絕名)。時慈溪縣已獨居姚江北為主,奉化縣獨居橫溪至江口以南為主,此兩縣也為新地理的概念。鄮與鄞則合并為鄮縣,治所移入小溪(738年時再次移入?)。唐大歷六年(771年),鄮縣治移到三江口西的甬水村(新鄮城概念,老鄮城在哪里?)。唐長慶元年(821年),刺史韓察認為懸磁村腹地小(教材版說法,未移小溪?),沒有發展余地,準奏將明州治也移到了三江口,并建唐子城和外城(證明無老城)。北宋以后城內設坊、城外設鄉和里(此時才有鄉政?),鄉鎮開始發展,著名的有下莊、小溪等(小溪才成規模?教材版)。五代十國梁開平三年(909年),吳越國武肅王錢镠改鄮為鄞,鄮縣從此絕名。 這里面最大的問題還是鄮城的問題,高橋宋碑未說,唐鄮城兩移小溪的也未說。但已可肯定唐前鄮城不在三江口,則在慈城的可能性就極大(最早的縣城基礎。, 八、慈城地區曾經西勾東鄮的兩重縣境 綜上所述,慈城地區在秦晉之前,古越國的“勾余城”(王家垻)、大秦朝的“鄮縣城”(鄮嶺墩)都是有可能存在過的,“慈溪城”(浮碧山)不過是在它們的基礎上,唐時被明確地獨立出來罷了。鄮縣在長達1130年的歷史中,能明確鄮城所在地的,也只有在它變為明州四縣之后的132年,其中三江口治地時間是771-909年,鄞西小溪的治地時間是767-771年(85版《寧波名勝》)。而此前998年的會稽郡的鄮縣治城,最有可能的所在地應在慈城地區內。 “慈城地區”其實是一個很廣域的歷史性范圍,作為勾余城時西可鞭及現長亭和陸埠;作為勾章城時東可包括現潘岙和龍山;作為秦鄮縣時南界展延高橋和望春;作為慈溪縣時北攬濱海掌起和觀海衛。故現慈城在1954年失去它的慈溪縣治后,實際上已是城非城縣非縣了,但它在寧波的歷史上,仍占有一個很重要的歷史性地位。它甚至在中國的歷史上,也是被當作勾踐新越國的都城的(滅國新生期和古越早期)。它還是甬上第二次農民起義運動中,許生自號為“陽明皇帝”的都城(類“太平天國”)。所以“慈城地區”的這個范圍,不應是僅限現慈城鎮的區域去就事論事的。否則勾章縣和慈溪縣所有典故都不會是現慈城的歷史了,因為一個小鎮的范圍再大也不過5.3萬人口125平方公里(2004年)。但作為曾經的慈溪縣,它在南宋時期就已有15.6萬的人口,清慈溪已發展到30萬,2000年的新慈溪,人口已在100萬以上(地域是1154平方公里)。所以慈城地區,應是一個歷史性的“慈地”稱法,它是古越勾余和勾章的,也是秦鄮縣的,還是唐慈溪的。雖然已經縣城遷移,但它的歷史仍會被新慈溪承傳過去,也包括了古鄮縣的歷史。 我們沒有更多的東西來證明秦鄮是否跟慈城有緣,但從上敘的歷史影子來看,它與勾章縣的聯系更多一些。故隋勾章大縣會移治鄞西,也是因為勾章縣一直是把鄮縣作為自己的延伸地盤來看的。作為古秦三個“鄮”山,作為鄮縣主要縣境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慈城卻占了“大鄮峰”和“鄮嶺墩”兩大關聯因素。在古代江河橫流、湖泊遍地、海水倒灌的情況下,鄮城之地也會非慈城鄮山莫屬(讓瓜于勾章,撿芝麻于鄮縣)。宋慶元時期的鄞縣地圖中,西至望春山(高橋)、白鶴山(慈城觀莊)、四明山和大雷山(大隱東和南),高低有誤或許是后來移名,但還注明了北至慈溪的潘岙桃花嶺。潘岙在今慈城金沙岙的以北靈湖以東,故從北到南的界線走向,可能會是從秦山羅家嶺過毛岙鄮嶺墩轉毛力到白鶴山(觀莊)。圖中還有灌浦(今半浦)的字樣,故又有可能沿慈城的獅子山再到半浦的。這就是宋朝鄞縣的西界細部,也可能是唐朝鄮縣的西邊界限,還可能是秦晉兩朝鄮縣的西界。花嶼湖和蓀湖在清雍正的地圖上還赫赫在目,而宋明的鄞縣全境圖中都未有它們的影子,可見它們在唐后一直是屬慈溪地區的。解放后的慈溪縣境仍還包括洪塘一帶,所以慈城腳踏勾鄮兩縣的說法也不為過。 慈城可以也成為“鄮城”的概念,這在寧波史上還是一個獨辟蹊徑的課題認知,但還缺乏更多的全面考證。其實寧波地區真正的“縣原點”只有余姚、勾章、鄞縣三處,一個來自舜姚,一個來自禹虞(勾余主姓),一個來自堇子國。其中勾章是原點中的原始點(河姆渡部落的集聚點),鄮縣本來就是勾章之地的延伸。鄮縣后來又演變成為勾鄞兩縣的墻頭草,所以實在不能以“根深蒂固”的方位,去看或推測它的全部歷史。也所以在五代十六國時期后,一旦消失時,再也沒有人會去研究它那一千多年前的一千多年的歷史。 慈城作為勾余地區的勾章縣原點,跨一條山脈而足踏兩縣,也不會是毫無根據的。它有鄮縣作為勾章向東延伸的副本條件,它也能承擔秦鄮縣的地區經濟壓力。這不,那么小的一塊地方,竟有三個古縣城的城址:越時勾章前的勾余城(王家垻)、秦時的鄮城或晉時的勾章城(鄮嶺墩),唐時的慈溪城(浮碧山)。所以一定要從古人類的部落考較時,它才會得出更多的可能。鄮縣之謎也是如此。 2006年9月成文于慈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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