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萬歷皇帝朱翊鈞身價倍增,很多人將其歸列入千古明君行列,極力證明他是一個被清史極度污蔑的皇帝,不夠否認,這位皇帝很有作為,然而,晚年卻犯了一個大錯誤,就是遼餉加派,可謂是亡國之舉。 "遼餉"始征于萬歷46年,就是為了應付東事而加派的田賦,在原本基礎上加了二百萬兩左右的份額,畝加銀三厘五毫,第二年再加三厘五毫,第三年又加二厘,前后三加,即每畝加征銀九厘,每年"遼餉"銀五百二十萬兩。到了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又強征"遼餉",畝加征銀三厘。 這件事可謂貽害無窮,萬歷和以后的天啟、崇禎三帝也因此被讀書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加派遼餉這事萬歷皇帝做得確實不是很地道。萬歷初年張居正主持朝政時候,是明帝國經濟狀況最好的時代,當時戶部太倉庫歲收入四百萬兩白銀,號稱國庫充溢。然而,三大征把張居正積攢下來的家當用得干干凈凈,庫藏空虛是確實的。但萬歷本人手頭又確實有錢,別的不說,萬歷一死,泰昌皇帝就連發內帑銀,加起來應該是有好幾百萬兩之多。 從帝王角度來說,家國一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邊有警而國用不足,先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又如何?可是萬歷皇帝,遼事剛起他就加派,按照他心思,憑甚地一有事就用他自己的銀子?這些士大夫平時忠君愛國說的嘴響,一旦有事就指著皇帝拿錢,憑什么?既然國用不足,軍餉不夠開銷,那么按實際用度加田賦,一加便是二百萬之多。 表面上看,明朝的賦稅水平,農稅向來不超過百分之五,商稅還要更低一些,加派二百萬問題不大,事實也是如此,到崇禎年間,又加派了兩次,而且這種額度的加派在清季成為正賦,二百多年沒有太大的變化,百姓也照樣承受了這樣額度的賦稅。 但問題在于,明朝中央對地方控制相當薄弱,對士紳的控制,又要更弱一些。以體制而言,僵化老大,官紳和胥吏一體,加二百萬兩銀子于下,這些蠹蟲最少得收入一千萬兩到自己荷包之中,可謂是得不償失。 此外,加派的賦稅,又不注重各地發展的不平均,全國一致,對江南人來說,加派這點銀子無非是多紡幾尺布就賺到,一直到明亡,南方各省還是很安靜,鮮有百姓造反之事,而在北方,特別是西北,小冰期災害嚴重,原本老百姓基本上靠農業吃飯,加稅加上天災,加上賑濟不力,走投無路之下,終于演化成大規模的農民起義。 萬歷加派遼餉,絕對是一招臭棋,而且后來皇帝延續,到了崇禎三年又強征“遼餉”,畝加征銀三厘。崇禎十年,為鎮壓農民起義,開征“剿餉”,每年加派銀三百三十余萬兩。崇禎十二年又加征“練餉”,每年征銀七百三十余萬兩。從萬歷到崇禎,這一系列加餉舉措,無異于飲鴆止渴,使貪贓枉法官吏大撈好處,東林黨等士人無半點傷害,只是苦了下層老百姓,導致矛盾激化,農民起義此起彼伏,也給八旗軍有了可乘之機。 當然了若是萬歷皇帝不死,憑他對朝局掌握,不會出現嚴重內耗,遼事雖有小挫,最終還是會往解決的正道上走,可是兩年后,這位掌握大明近半個世紀的皇帝就撒手而去。 說起來,這位萬歷皇帝死得真不是時候,在明朝和整個中國最關鍵的節點上,換了皇帝,后來者別的沒有學會,卻把加餉這一招學去了,一步步把大明帝國玩死了,可悲可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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