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輕風
禰衡,生于東漢末年,年少時就顯示出超人的才華,但是性格孤傲,口無遮攔,目中無人。漢獻帝時,他來到許昌。當時,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在許昌剛剛建都,賢能的讀書人、大臣謀士,都從各地聚集到這里。
有人問禰衡:“為何不去投奔陳群、司馬朗?”禰衡回答道:“我怎能與殺豬賣肉者結交?”又有人問:“你看曹操手下的荀彧、荀攸、張遼、許褚、趙稚長怎樣?”禰衡道:“荀彧可使吊喪問疾(指荀彧長著哭喪臉);荀攸可使看墳守墓: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馬放牛;趙稚長可管廚房膳食。”
人才濟濟的許昌,沒有幾個人能讓禰衡看上眼,他只和孔融投緣。孔融也非常喜歡他的才能。當時禰衡才二十歲,孔融已經四十,兩人結成忘年交。孔融深愛他的才華,作為九卿之一的孔融多次向曹操推薦禰衡。曹操也想見他,但禰衡一向看不起曹操,就自稱有病,不肯前往,而且對曹操還多有狂言。
曹操聽說禰衡擅長擊鼓,就召他為鼓手。在一次宴會上,曹操檢閱鼓手們的技藝。各位鼓手入場時,都要換上專門服裝。輪到禰衡上場,他徑直來到曹操面前停下,兩眼直視曹操。一位官員呵斥道:“你這鼓手,為何不更換衣服?”
禰衡說:“好!”于是先脫掉外套,接著脫掉內衣,赤身裸體站在曹操面前,又慢慢取過鼓手的衣服穿上,穿戴畢,開始擊鼓,他演奏《漁陽》鼓曲,鼓聲激昂,節奏悲壯,聽者無不感慨。完了,他昂首退場。曹操笑著說:“本想羞辱禰衡,沒想到這小子反而羞辱了我。”
孔融臉上掛不住了,回來后,就開始數落禰衡。數落完畢,他語重心長地對禰衡說:“曹操對你十分敬佩,希望你識相。”禰衡答應去給曹操賠罪。
孔融拜見曹操,說:“禰衡當時犯了病,對您失禮了,他很后悔,請求來向您謝罪。”曹操大喜。等到黃昏,禰衡才到。只見他一身丐幫服裝,手里拿著三尺長的打狗棒,坐在大營門口。曹操問他:“汝有何能?”他口出狂言:“天文地理,無一不知;三教九流,無所不曉。上可以致君為堯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顏。”
曹操微笑道:“看來,你真是曠世奇才啊!”禰衡突然變臉,用打狗棒捶打著地,大罵曹操。與別的文人諷刺當朝者不同的是,禰衡對曹操,純粹是人身攻擊,他并不能具體說出曹操哪點失誤,只是謾罵、亂罵,罵曹操祖宗十八代。當時的禰衡,未體現出知識份子的絲毫斯文,完全是一副流氓、惡棍的嘴臉。
曹操很生氣,若換作其他皇帝君主,禰衡輕則腦袋搬家,重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