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起眼的植物，也蘊蓄著生命的堅韌啊 | 夏日雜草記

▲ 你認識它們嗎？

人們總是習慣將不知道名字、長得也不夠漂亮的草統(tǒng)統(tǒng)歸為雜草。它們生長在田間、路邊、河畔，因太過尋常而被熟視無睹。但正如日本園藝家柳宗民所言：“只要認真觀察，再不起眼、再無趣的植物都蘊蓄著生命的堅韌與美好。”一起來走進這些夏日的精靈吧！

鴨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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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草一到生長時節(jié)，莖就會貼著地面一邊長一邊分枝，節(jié)上又會長出新根，郁郁蔥蔥地遮蓋住其他所有植物，花朵是非常亮麗搶眼的寶藍色，這就是鴨跖草。

“跖”是腳掌的意思，據(jù)說因為它常常長在潮濕的溪邊河畔，鴨子喜愛將鮮嫩莖葉當作食物，因而得名。因其莖葉像竹葉又可食用，所以又稱竹葉菜。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帽子花”，因為花苞就像張著殼的蛤蜊，花朵藏在里面像戴了帽子似的?！扒嗷ā钡膭e名，顯然和花朵的顏色有關。

▲ 日式的鴨拓草紋樣

古名“ 著草”則是因為傳說中古人用它藍色的花汁染布。鴨拓草之美在于它藍色的花朵。不過其他變種的花色很多，有白色、淺紅色，也有青藍白相間的。

刻葉紫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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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時分，在雜木林或竹林邊上，常能看到一種莖上掛滿一串串筒狀花朵的野草，柔柔弱弱的惹人憐愛，那就是刻葉紫堇。“刻葉”，得名它那形似撕裂的葉片。

刻葉紫堇日語又名紫華鬘，華鬘，本譯自古印度佛經(jīng)，《毗尼母經(jīng)》卷五中說：“花鬘瓔珞自不得著，亦不得作華鬘瓔珞與俗人著。比丘若為佛供養(yǎng)，若為佛塔、聲聞塔供養(yǎng)故，作伎不犯。”華鬘是用鮮花做成的裝飾物，美而莊嚴。

刻葉紫堇從根部伸出數(shù)根三十厘米左右的莖，向上直立生長，非常茂盛，上面開出成串的紫紅色花朵，十分好認。莖上沒有綿毛，纖弱得仿佛指頭用力一夾就會斷掉，被雨一打就倒伏在地，待天晴又會重新站起來?？此迫醪唤L，實際上非常強韌。

黃花月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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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如果漫步在城市的空地上、野外山間，很容易看到這種綻放迷離花朵，散發(fā)出陣陣清香，因為它總是在在夜間開放，所以得名黃花月見草，日語又名“大待宵草”，有異曲同工之妙，十二分的詩意。

黃花月見草極美，來自于美洲大陸，最初是被當成觀賞植物的，由于它長勢過于迅猛，漸漸不被珍惜，才淪為了雜草。日本小說家太宰治曾在《富岳百景》中寫道：“富士月見最相宜?？墒牵@庸碌的凡人，眼底只看得到櫻花和雪山，要等到嘗盡艱辛后，才懂得月見草的不俗?！?/span>

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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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蕺草”，也許大多數(shù)人都會搖頭從未見過這種雜草，也若說到它的另一個名字“魚腥草”，那么吃貨多半會發(fā)出驚喜的喟嘆，春草田埂上冒出的那一茬茬嫩芽涼拌后是一道極為鮮美的菜肴?！睹t(yī)別錄》有載：'生濕地，山谷陰處亦能蔓生，葉如蕎麥而肥，莖紫赤色，江左人好生食，關中謂之菹菜，葉有腥氣，故俗稱魚腥草。'

▲ 涼拌魚腥草

魚腥草喜歡長在濕潤的背陰或半陰處，白色的地下莖在泥土中縱橫交錯，地下莖上又生出許多新芽，四處叢生。人們食其根，卻少知它初夏時開花的模樣。魚腥草的花直徑約三厘米，有四片純白花瓣。白色花朵和深綠色的心形葉子相互映襯，顯得清麗恬靜。

夏季莖葉茂盛花穗多時采割，魚腥草還有許多療效，新鮮葉子上散發(fā)出的臭味源自一種叫癸酰乙醛的成分，有殺菌作用。把葉子捻碎敷在傷口上能防止患處感染化膿。葉子曬干后用水煎服，可以利尿、通便，還能預防動脈硬化，也沒什么副作用。

馬齒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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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夏天，馬齒莧就迫不及待地瘋長起來。它的葉子前端呈橢圓形，肥厚有光澤，莖也是胖胖的多肉質。從根部分枝，鋪散得滿地都是。到了盛夏會開出五瓣的小黃花，只在白天開花，花期也只有短短一天，不仔細看甚至注意不到。

值得一提的是馬齒莧不僅葉子摸上去滑滑的，煮著吃口感也很黏滑，所以在日本又稱為“滑莧”。戰(zhàn)爭饑荒年代，能入口的野草都被采來做菜了，馬齒莧是相當受歡迎的一種。煮了做成小菜，口感黏滑，微酸，有種獨特的味道，而且還有治療清熱解毒、治療痢疾腹瀉的藥效。

雞屎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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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諸多名字不甚優(yōu)雅的植物中，雞屎藤的名氣尤為突出，不僅在日本被叫做“屁糞葛”，屬名“Paederia”也有“惡臭”的意思，這種草確實散發(fā)著臭味。切碎后更有一股屎屁味，看來它得到這個名字也不奇怪。雖然雞屎藤的莖葉散發(fā)著惡臭，開出的小花卻可愛迷人。它會在莖頂和葉腋長出很多短小的花梗，開出五裂鐘形小白花，花心為紫紅色，很是別致。

▲ 雞屎藤餅

雞屎藤葉搗碎的時候會有一股雞屎般的臭味，但吃起來卻清香可口，其味甘、微苦，性平，具有祛風利濕、止痛解毒、消食化積、活血消腫的功效。兩廣地區(qū)常用它與糯米粉混合做成米食，或入藥則可用于風濕筋骨痛，跌打損傷，外傷性疼痛，肝膽及胃腸絞痛，消化不良，小兒疳積，支氣管炎；外用于皮炎，濕疹及瘡瘍腫毒。

垂序商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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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序商陸是庭前屋后非常常見的雜草，植株壯碩，葉子寬大碧綠，果實深紫色，一串串結在頂端，垂下來像一串串微縮葡萄的植物。它原產于北美洲，和本土商陸明顯的不同在于它紫紅色的莖干。

夏秋之際，垂序商陸會開出極小的淡粉色花朵，聚成花穗低垂?；ǘ錄]有花瓣，姿態(tài)也不招搖?；ㄖx了，枝頭便結出飽滿多汁的圓形果實。成熟的果子是紫紅色的，破裂后流出的紫紅色汁液沾到手上很難洗掉，小時候我們常用果它當墨水玩，弄得手上、衣服上全是紫紅的污漬，回家少不了挨罵。如今想來都是難忘的記憶。事實上它的汁確實也會被當便捷墨水用，因此，在原產地也被叫“ 墨水莓”。

▲ 垂序商陸與玫瑰搭配的插花，來自橋本不二子的花草水彩畫。

因垂序商陸密密麻麻的果實被鳥兒吃掉，沒消化的種子隨鳥兒的糞便四處播散侵入庭院和花壇，變成了難以清理的雜草。不過，它低垂著的、又大又密的淡粉色花穗，也別有一番風情。到了秋天，它的葉子透出紫色，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近年來花店里也逐漸有垂序商陸出售。

車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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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草有著寬大的深綠色葉子，貼著地面向外伸展。從平地到深山，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看到它生長在路邊。傳說古代，一位貴族乘馬車趕路時看到了這長在路邊的小草，便問隨從它叫什么名字。那隨從也不知道，但看它長在車前，便靈機一動，回答道：“這叫車前草?！辈贿^也有人說，那是因為它經(jīng)常長在車輪碾過的地方。

車前草從根生葉中直接抽出花梗，開出一串不起眼的穗狀小花。有趣的是，它每年會開兩次花。先是開出有白色絲狀雌蕊的雌花，之后會開有著四根絲狀雄蕊的雄花，雌雄花間隔登場。這種巧妙的構造可以避免自花授粉導致的近親繁殖。

▲ 清心蓮子飲，日本漢方藥。

車前子雖被歸為雜草，其實是一種有名的藥材。將它的葉子或種子煎服，有止咳、利尿、治頭痛和腹瀉的功效。葉子揉碎摻上鹽，還能治療膿腫。這樣看來，它哪里是雜草，說是貴重的藥草也不為過。它在藥店里也的確常備，嫩葉涼拌似乎也很可口，還能做藥膳，比如清心蓮子飲，可清心利濕，益氣養(yǎng)陰。

馬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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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唐草是那種無論哪里的空地或田野上都能看到的雜草之一。它的繁殖能力非常強，到處都是，甚至能從柏油路的裂縫里鉆出來。它從根部分枝，伸出幾根莖，莖在地上匍匐生長，莖節(jié)處又會生根，扎進土里，一棵草最后能長成一片。

夏秋之際，挺立的莖的頂端，伸出幾根細長的花穗，像綻開的小型芒草穗。這種雜草很難割除干凈，讓人相當頭疼，而它纖細的花穗隨風飄搖時，又優(yōu)雅而頗有趣意。它的葉子薄而細長，前端微垂，基部的葉鞘上有白色的綿毛。《本草拾遺》：“馬唐，生南土廢稻田中。節(jié)節(jié)有根，著土如結縷草，堪飼馬，馬食如糖，故名馬唐?！痹瓉?，馬唐草也是優(yōu)質的牧草。

本文部分文字編輯自《雜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