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塘村的正前方有一座山。那山上先年間曾經為防備兵匪之亂而在山頂的四周修筑了城墻,為此人們都稱它叫營盤山。 若干年前,畢節以東的大方、黔西、金沙、織金以及更遠的省府貴陽等地進畢節都必須經流倉橋,上望城坡再入城。在望城坡坡頂,舉目向南望去,自西而東流來的倒天河邊有一座形似駝峰的小山。這座小山上若干年前也為防備兵匪之亂修筑了城墻。因為它較楊家塘對面的那座營盤山小,人們便把它稱作小營盤。楊家塘村對面的那座營盤山近些年因為修路和建大樓已基本上被夷平,而望城坡南側的小營盤卻未遭此厄運。 上世紀國家在農村實行人民公社,人民公社下轄生產大隊,生產大隊下面是生產小隊。那些年流倉橋一河兩岸有望城、流倉、慶船、慶塘還有大樹林等生產小隊。望城坡南側的小營盤就是慶船生產小隊的土地。后來人民公社解體,生產大隊改為村,生產小隊改名為村民組,這營盤山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慶船村民組的土地。 我原住在畢節師專(現畢節學院)校園里,后來搬到流倉橋老電廠宿舍。老電廠宿舍距望城坡南側的小營盤不遠,不過就五幾百米路。我向來是個喜歡登山的人,畢節城區四周的靈峰寺、文筆山、紗帽山、熊家坡、潘家坡、大龍坡以及楊家塘對面的營盤山我都上去過,有些還不止一次而是好幾次,何況近在咫尺的小營盤呢! 我是2004年搬到老電廠宿舍的,當年,我就去了望城坡南側的小營盤。那時流倉閘壩還未建成,小營盤山還不是島嶼,我不用涉水就爬上山頂。山上是一塊緩坡形的土地,這塊土地雖然面積不大,卻是“阡陌縱橫”,被分割成好幾塊。很明顯,那些小塊的土地各有主人。 小營盤雖然名叫營盤山可現在已經沒有了城墻,就連殘垣也不存。那些城墻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還在,到七十年代后期農村實行聯產存包,山上的土地被切成小塊分給村民,村民們為了耕種方便,就把那殘存的石砌城墻拆了,并一塊一塊地搬到山坡邊滾到坡下的河溝或是灌木林里去。 營盤山不知是否發生過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或鼓角爭鳴的戰事,也不知是否有人在這里發現過折戟沉沙。不過,站立其上,還是覺得它的歷史有可追溯的地方。 前幾年,流倉閘壩建成并蓄了水,形成波光粼粼的碧陽湖,小營盤四周都被水圍住,成了一個小島。又過了大概年把時間,政府修了一座橋,把小營盤與碧陽湖邊的濱河東路連通。這樣,上小營盤就極為方便了。 小營盤的南側大多是石巖,石巖的縫隙里有堅強的樹木長出來。它們有三幾米甚至有五幾米高,大多碗那么粗細。這些樹阿娜多姿,枝葉茂密。鳥雀們在林中覓食乘涼,甚至筑巢產卵,養育后代。我發現生活在這里的鳥的種類還不少,除了白鷺,還有土畫眉、點水雀、燒火老者和一種叫不出名的長嘴鳥之外,我還看到一雌一雄兩只黃尾雀。黃尾雀是一種美麗的小鳥,它叫聲清脆婉轉動聽,在鳥市場上要一百多甚至兩百塊錢才能買到一只。 我喜歡喂魚,也愛養鳥,我的房頂就有魚池和掛鳥籠的地方,我曾和幾個捕鳥的高手到陽山、青峰、長春堡的煤洞溝等地捕過畫眉和黃豆兒,小營盤上的一雌一雄兩只黃尾雀叫我動了心,于是我拿著捕鳥的網和砍網路的鐮刀去捕那兩只黃尾雀。遺憾的是這兩只鳥不知是被人在我之前捕去了還是當時它們飛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負去不少勞力卻未捕到它們,捕到的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土畫眉、點水雀和麻雀之類。我數了一下總共又十三只。我把它們裝進我的鳥籠提回家去,準備隨便選擇兩只體格健壯和叫得好聽的留下來。殊不知我那女人卻打起了鳥們的歪主意。我說這些鳥太小,一只不過兩把幾錢重,有啥吃頭?她卻說“斑鳩四兩鴿半斤,家麻雀四兩不用稱”。還補充說鳥肉是下酒的好菜,上等的補品。我還真有點怕這饞嘴的女人趁我不在時把這些鳥都給湯了,于是我把它們提到樓頂上,打開鳥籠的門,讓鳥兒們接二連三的從籠里飛出,飛到房后的大龍坡上去。 濱河東路和濱河西路是碧陽湖畔新修的兩條路,而濱河東路是1路公交車往返市中心的必經之路。我進城是必須坐1路公交車的,所以,碧陽湖和湖中已形成島了的小營盤也是我過路時經常欣賞到的風景。 去年年初,我不時看到有人在島上,他們不是土地的主人,因為我知道那島上的地是被征用了的。又過了一段時期,濱湖東路通往小營盤的那座橋的橋頭豎起了一塊牌子。看了那牌子上的文字,我知道小營盤已經被名之為白鷺鳥,而且還要在上面修塔樓,那塔樓的名字也已經取好,名字叫云鶴樓,而且那看上去既雄偉又美麗的效果圖已在路邊立起來。我當時就覺得這湖中的營盤山被名之為白鷺島真是妙極了,因為它名符其實。至于那塔樓名之為云鶴樓,我覺得也是很不錯的,理由有二,一是白鷺屬于鶴類,只是它們屬于體型小的鶴類。現在,流倉橋下面的污水處理廠一帶已有一些大灰鶴和白鶴時常在河中覓食,碧陽湖四周的綠化不錯,以后的日子里,碧陽湖一帶要引來體型更大更多的鶴類那是極有可能的;其二,從立于路邊的云鶴樓效果圖上看去,它跟長江邊上李白詩里的“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里的黃鶴樓一樣的雄偉和壯觀。將之名為云鶴樓是既好叫又好聽,還切合實際,因此也是最好不過! 2008年春節前夕,我在城里的桂花市場買了一條九兩重的鯉魚放在我樓頂的魚池里養著,準備宰來過年。過年時因沒時間宰它,于是魚就養在池子里。一直到2012年,它在魚池里生活了三年多將近四年,比原來大約長了10厘米,體重也由原來的九兩增至大概有一斤二、三兩。那池子已經逐漸容不下它,我知道如果是長期把它囿在這狹小的池子里定要出問題,于是決定把它放到碧陽湖里去。 那一天,準確地說是2012年11月16日下午,我用一只桶把魚裝了,提著就往白鷺島去。白鷺島上的云鶴樓正在建設中,島上暫時是謝絕參觀的。一個人遠遠就叫住了我,但當他看到我提著的魚又發現我是個老者,便非常客氣,帶著我穿過工地,下到一個接近水面的地方。我把魚從桶里棒出來放到湖里,它在水面上蹦了一下便一縱身向湖的深處游去。我的心情那瞬間是說不出來的愉快。 我希望我放的這條魚在湖里生存十年八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我希望它能長50厘米甚至1米長,我還希望我以后到白鷺島爬上云鶴樓去吃茶觀光時能看到它在水中暢游,我同時還希望沒有人傷害它。 雖然白鷺島上在修云鶴樓,但島周圍的灌木卻未受到破壞,雀鳥們依然在林中嘰嘰喳喳地叫,白鷺們依然在樹梢上歇息和嬉戲。我陡然間發覺白鷺島周圍的灌木很是珍貴,何也,因為它們是真正的原生態植物,那是什么手段也栽培不出來的。此刻,我一下擔心云鶴樓修好后這些灌木被砍伐掉而另栽什么花木。我想,如若真正如此,那我們的設計規劃師們可真的是拆觀音而修五險了! 來源/畢節日報 作者/譚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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