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梧桐:既不“法國”,也非“梧桐” 法國梧桐,這個名稱起源于上海。 上世紀,法國人為解鄉愁,將一種葉子形似梧桐的樹木引種在上海的法租界內。既然葉子與梧桐酷似,又是法國人帶來的,上海人便將此樹命名為“法國梧桐”。但其實“法國梧桐”真正的學名是懸鈴木,是指由17世紀西班牙培育出的雜種懸鈴木,隨后在倫敦和法國多為種植。 但正如其名,法國梧桐的存在,使得上海街頭平添了一份浪漫與詩意。上海的街景因著樹木的四季變化而變化,古老的建筑將歷史永駐,路邊的法國梧桐卻時時刻刻透漏出時光變遷的秘密。 “法國梧桐”的四季 上海街景的四種韻味 對于法國梧桐的春季,賈平凹在《落葉》一文中這樣描述道:
“春天的日子里,它長滿了葉子。枝根的,綠得深,枝梢的,綠得淺;雖然對列相間而生,一片和一片不相同,姿態也各有別。沒風的時候,顯得很豐滿,嬌嫩而端莊的模樣。一早一晚的斜風里,葉子就活動起來,天幕的襯托下,看得見那葉背上了了的綠的脈絡,像無數的彩蝴蝶落在那里,又像一位少婦,豐姿綽約的,作一個嫵媚媚的笑。我常常坐在窗里看它,感到溫柔和美好。”
能與這樣意境相襯的街景,就是靜謐雅致的余慶路了。
這條原名愛棠路的路上,鮮少有公交車的干擾,行人三三兩兩,是鬧中取靜的極佳之處。初春的時光里,余慶路仿佛剛剛蘇醒過來,靜謐的道路兩旁,是剛剛復蘇的法國梧桐,春芽初露。隨著春意漸濃,綠意悄悄遮蓋了那一棟棟歐式風格的房屋。紅色的坡瓦頂與盎然的綠意交相輝映,常春藤也悄悄攀上羅馬式的陽臺與柱子,有時一個晃神,仿佛身處古老的歐洲,只因實在是浪漫與古典,不得不遐想翩翩。而一路上較知名的建筑有余慶路與康平路口的愛棠大院,現為中共上海市委的所在地,余慶路190號更是上海兩位市長陳毅和柯慶施的曾住地。 △《余慶路》50×70cm 2017年 李守白 “法桐的歡樂,一直要延長一個夏天” 賈平凹筆下如此寫道:“我甚至十分忌妒那住在枝間的鳥夫妻,它們停在葉下歡唱,是它們給法桐帶來了綠的歡樂呢,還是綠的歡樂使它們產生了歌聲的清妙?法桐的歡樂,一直要延長一個夏天。”
夏季的法國梧桐,伴隨著清脆的鳥鳴與愜意的微風,怕是很多人的心頭好。濃蔭蔽路是夏日里獨有的饋贈,而衡山路上的法國梧桐更是枝繁葉茂。
衡山路連接著徐家匯和淮海路,是一條重要的休閑娛樂街。道路平坦筆直,路旁的梧桐樹高大挺立,枝葉交錯,濃蔭蔽路,路旁多為透視式圍墻,植被繁茂,街道空間連續統一,鬧中取靜,環境幽雅。衡山路兩側以六七層的近代公寓為主要特色,也有樹木掩映的花園住宅。 沒有了春季的青翠,綠意漸濃,葉子悄然變成深綠。正是這層層疊疊的深綠,形成了一片綿延的綠蔭,在烈陽下庇護著這條道路。夏日肆意生長的法國梧桐、獨特的近代建筑與歷史悠久的花園住宅,加之富有風情的酒吧小店,使得衡山路獨具格調,在眾多的林蔭路里脫穎而出。漫步衡山路,賞盡法桐夏日風情,享受云集的美食盛宴,感受獨特的文藝氣息,還可以細細觀賞上海美童公學、上海國際禮拜堂、小紅樓等獨特建筑。 △《衡山路》50×70cm 2017年 李守白 “細碎梧桐雨,屬于金秋的爛漫” 私以為,秋季的法桐是最好看的。每當秋風至,天空中便下起了細碎的梧桐雨,金黃滿地。夏日繁茂的樹葉在秋日化為金色的彩蝶,輕盈地依附在枝干上。這一場細碎的梧桐雨,是獨屬于金秋的爛漫,也是法桐最后的絢爛。
而巨鹿路上的歐式風情,更是將秋日法桐的爛漫演繹得淋漓盡致。巨鹿路沿線歷史上是住宅區,至今街道整體的風貌特征保存較為完好,尤其是富民路以西的路段體現了上海歷史上高檔住宅區的典型空間特征。 花店、咖啡館、藝術館、瓷器店……街邊的小店將文藝氣息與生活氣息緊緊相融。風格鮮明的英式花園住宅、舊式的里弄及公寓,這些沿線的優秀保護建筑在金秋的點綴下,顯得更富有歷史的韻味。其中,著名的住宅包括675-681號劉吉生住宅、889號亞細亞火油公司住宅及820號景華新村等。 △《巨鹿路》50×70cm 2017年 李守白 “唯有些嶙嶙的骨,不再柔軟婀娜” 賈平凹談及深秋到初冬的法桐,似乎有些傷感:“法桐就削瘦起來,寒傖起來,變得赤裸裸的,唯有些嶙嶙的骨,不再柔軟婀娜,用手一折,就一節一節地斷了下來。”
確實,冬日的法桐,肅穆、清冷,甚至有些丑陋。葉子已落了大半,光禿禿的枝干上露出了累累疤痕,但它們依舊巍然聳立,為來年的開春做著準備。冬日的法桐若要好看起來,那便是等待一場雪,在初雪的日子里,枝干上覆滿了白雪,又是另一番美麗的光景,但上海落雪的日子并不多。然而,如此清冷的冬日法桐倒與新樂路上的氛圍很是相襯。新樂路毗鄰淮海中路,路距較短。以襄陽北路為界,以西多為花園住宅,以東多分布新式里弄。 古老的東正圣母大教堂帶有些宗教的神秘感,在冬日法桐的映襯下,更具有莊嚴而又肅穆的感覺。除了著名的教堂,新樂路上還有一座曾為杜月笙公館的歷史建筑,沿路的花園洋房里還藏著一間間小店,待人細細探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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