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說《遮蔽》的一些個人看法 記得幾年前曾經看到過《讀者文摘》(現在叫《讀者》)里有一個故事,說中國西北某地有一種“優良品種”的馬匹瀕臨滅絕,幾經折騰后,僅剩的兩匹馬又恰恰是母子關系。當地人都知道,馬是不會近親交配的。他們為了保存所謂的“純種血統”,就強行蒙上了兩匹馬的眼睛,誘騙促使它們交配……等完事之后解開眼罩,母馬首先發現真相,竟嘶嚎一聲絕塵狂奔而去,最后墮崖身亡;小公馬也向相反方向墮崖而死。 我不知道那些為了保留“純種”的人們有沒有受到良心的譴責,或許這只是一個故事,但這故事讀完肯定給人一種悲憤的感覺。據說成年馬相當于13歲少年的智力,那匹小公馬或者只相當更小些的孩子的智力吧。可是這兩匹馬給我的震撼遠遠大于《遮蔽》中兩個成年人給我的印象。我之所以不說《遮蔽》能給我“震撼”,是因為畢竟我在網絡上甚至雜志上都看到過比這些更露骨的文章。 接著我也想起了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中那個被“命運”作弄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并娶了自己母親的人。雖然他終究也沒能抗爭過命運,但他做出了值得所有人崇敬的最堅決的抗爭!最后真相大白的時候,俄狄浦斯沒有試圖把自己事先完全不知情的亂倫忤逆行為推給命運或者理論地上升到“精神”的高度,他只是刺瞎了自己的雙眼并流放了自己…… 俄狄浦斯留給人們一段最悲慘的故事,卻也得到了人們的深切同情與尊重!在三千多年前,文明剛蒙昧出現的時候,人們也不以亂倫為榮。 應該說,《遮蔽》這篇小說是試圖把該殘疾人的某些“偏激行為”從理性與智性上解釋為人的“精神需求”,而且作者好象有意識要把這“需求”描繪成很“高端”的樣子。 在這里作者確實顯露出“化腐朽為神奇”和“化墮落為崇高”的“大家手筆”。但他卻好象忘了,首先一個“人”必須是具有獨立完善的人格,才有更進一步地追求更深更遠更高的“精神需求”的理性基礎;不然他的所有過激行為,都只能理解成“生存的本能”或者“欲望”。 殘疾人的“生理需求”固然很重要,但殘疾人做為“人”的前提更重要的多。 也就是說,不管殘疾人,普通人,甚至包括“偉人”,他自己必須明白他是個“人”,而不是單純為了性或某種欲望活著的動物。 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不在于面對欲望誰顯得更貪婪和不擇手段,而在于人比動物更懂得需要克制。 希望我不會被罵做是在“給一篇很前衛的小說上綱上線”。我覺得,作為一個讀者,很多時侯我們不能老是保持被動的沉默,我們應該說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哪怕是偏激幼稚的,也是一種聲音的存在。 我個人認為,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寫作者,我們可以用殘疾人的特殊經歷來反映我們的社會還有很多不健康不完善的東西,但我們不能用這些東西得出一個“我們需要畸型發展”的“必然結果”。 2004/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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