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要略】第二章第12條

太陽病，寒邪束表而見無汗，無汗本該小便增多，但寒邪犯肺，肺失宣降，不能下輸膀胱，水道因此而閉塞，故而小便反少。氣機受阻，無法外出下達，故逆上沖胸。水道閉塞，津液輸入障礙，故而出現(xiàn)口噤不能言語，雖然未現(xiàn)牙關(guān)緊閉、背弓反張等證，也是欲發(fā)剛痙之勢，治療應(yīng)選擇葛根湯。桂枝湯調(diào)和營衛(wèi)，加麻黃宣肺解表，加葛根發(fā)汗解肌，濡養(yǎng)筋脈。

無汗而小便反少者，風寒濕甚，與氣相持，不得外達，亦并不下行也。不外達，不下行，勢必逆而上沖，為胸滿，為口噤不得語，甚至面赤頭搖，項背強直，所不待言，故曰欲作剛痙。葛根湯，即桂枝湯加麻黃、葛根，乃剛痙無汗者之正法也。

【注】

此申明剛痙在表，以明其治也。太陽病，為頭項強痛、發(fā)熱等證也。無汗，謂傷寒也。太陽傷寒，小便不當少，今反少者，是寒氣盛而收引也。不當氣上沖胸，今氣上沖胸，是寒氣盛而上逆也。不當口噤不得語，今口噤不得語，是寒氣盛，牙關(guān)緊急而甚也。以太陽傷寒，而有此沖擊勁急之象，是欲作剛痙之病也。麻黃湯能治太陽，而不能治陽明，故以葛根湯兼太陽、陽明兩經(jīng)之治，為剛痙無汗之正法也。

太陽病，同上條。無汗者，寒邪傷營而疑閉其衛(wèi)氣也。小便反少者，正照痓病而言。蓋謂傷寒化熱之痓病，熱邪盛于表分，逼陰氣于下，理宜小便清利，而今反少也。氣上沖胸者，人之毛竅隨呼吸而暗為闔辟，今毛竅為寒邪所閉，氣機塞于旁引，但爭胸分出入之路故也。口噤者，太陽經(jīng)道，循牙車，寒邪能令筋惕，故口噤而不語也。以上俱太陽傷寒之癥。而曰“欲作剛痓”，必其脈不浮緊，而見沉伏，或且緊直可知矣。但以全癥而論，似當主麻黃以發(fā)表，加茯苓以利小便，加半夏以降逆氣矣。即合沉伏之痓脈而論，宜于麻黃湯中，加升陰之品，如膠、麥、歸、地，重以升麻等類矣。況痤之為病，原系化熱之邪在經(jīng)，而津液不供之癥。葛根輕浮滲泄，最為燥邪所忌，乃竟主葛根湯而無所顧忌者神哉，仲景幾令人不可思議矣。不知當日一眼看定小便反少、氣上沖胸二癥，隨便用此借水行舟、因糧殺賊之妙而已。蓋之所以為病，所慮者天地不交、水火未濟耳。今小便反少，氣上沖胸，其里陰之機尚在向表，主葛根湯以發(fā)汗，則泄其上者下氣必從，疏其表者里陰自動，將津液之氣可升，而沉伏之脈自起矣。且攻邪之法，自有層次。寒傷營分為太陽之第二層，二門之象也，則太陽衛(wèi)氣為第一層大門，陽明分肉為第三層之堂陛。與其就第二層即賊以驅(qū)賊，不如從三層堂陛之間振臂一呼而賊易去耳，此不用麻黃湯而用葛根湯之深意也。至于直任葛根而不畏其疏泄者，以有無汗并小便反少二癥故也。無汗而小便少，胃中必有積飲，借積飲以為汗，既不虞其損傷津液，且內(nèi)飲去而表熱解，故曰借水行舟、因糧殺敵之妙也。湯意詳《傷寒論》太陽條下陽明合病條下，參看自悉。

太陽病，無汗，是傷寒之證，而小便反少，寒水不降也。甲木生于壬水，太陽不降，甲木逆行，而賊胃土，故氣上沖胸，而口噤不語。以少陽之脈，下胸而貫膈，陽明之脈，挾口而環(huán)唇也。此欲作剛痙。葛根湯，姜、甘、大棗，和中宮而補土，桂枝、芍藥，達營郁而瀉熱，麻黃散太陽之寒，葛根解陽明之郁也。

剛痙是太陽表寒束逼陽明之證，故用葛根。

太陽病無汗，小便反少，氣上沖，此與太陽篇下后氣上沖，可與桂枝湯如前法同。惟筋脈強急，牙關(guān)緊而見口噤，風痰阻塞會厭而不得語，實為剛痙見端。以氣上沖而用桂枝，此為太陽中風正治法。惟本證為風寒兩感，寒冱皮毛，內(nèi)阻肺氣，故外見無汗，內(nèi)則會厭隔阻，故本方于桂枝湯加麻黃，期于肌表雙解。太陽經(jīng)輸在背，邪陷經(jīng)輸，久郁生燥，于是有背反張，臥不著席之變，故于肌表雙解外，復(fù)加葛根，從經(jīng)輸達邪外出，而剛痙可以立解，所謂上工治未病也。按此方本為太陽標熱下陷經(jīng)輸而設(shè)，故加清熱潤燥上升之葛根，于背強痛者宜之。推原痙病所由成，以外風陷入太陽為標準，無論剛痙、柔痙一也。柔痙起于中風，故用栝蔞桂枝湯，栝蔞蔓生上行，主清經(jīng)絡(luò)之熱，功用與葛根同。剛痙之成，起于風寒兩感，故用葛根湯。蓋非風不能生燥，非風竄經(jīng)輸，必不成痙?？梢宰R立方之旨矣。

此出剛痙之方也。太陽病無汗，是同寒傷營證，但濕郁膀胱氣化不行，故小便反少。邪入陽明則氣上沖胸而口噤不得語，故曰欲作剛痙，此太陽而兼陽明經(jīng)腑。大筋受邪，所以無汗。故用桂枝湯和營衛(wèi)，加葛根、麻黃，汗解太陽陽明兩經(jīng)寒濕之邪也。

太陽病，頭項強痛，發(fā)熱惡寒等證悉備，表實既已，無汗而邪氣不得外達，小便反少，邪氣又不得下行，正不勝邪，其氣遂逆上而沖胸，口噤不得語，面赤頭搖，項背強直，勢所必至，此欲作剛痙，以葛根湯主之。

此一節(jié)為剛痙之將成未成者出其方也。究為太陽之治法，非痙證之正治法。

本條是論述剛痙的辯證論治。剛痙是重感風寒濕邪。衛(wèi)陽閉郁，營陰郁滯，正邪交爭。故見發(fā)熱、惡寒、無汗、頭痛、身疼、脈浮緊等證。太陽病無汗，濕邪閉郁胸中氣機不得通利，故小便反少。里氣既不能外達，又不能下行，勢必逆上沖胸，故胸滿。濕熱閉郁胸中，損傷津液，不能滋潤筋脈，故口噤不得語。如斯則可知剛痙即將發(fā)作。

治以葛根湯開泄腠理，發(fā)汗祛邪，滋養(yǎng)津液，舒緩筋脈。方中葛根能透達表邪，啟胃氣而生津液，滋潤筋脈，舒緩強急；麻黃，配桂枝生姜外散風寒，以開玄參府之閉塞；芍藥、甘草、大棗和營生津，以緩拘急。

這個與前頭那段對照看就好了，這個講得很清楚，上段說的是柔痙的治療，這一段說的是剛痙的治療。

太陽病無汗，這個無汗，人的水分的排除不外乎這幾種，不是由小便就是由皮膚，再不然就是由肺臟呼吸器官，那一般無汗，小便應(yīng)該多，人這個水的排泄，一時也不能停。這一段講小便少，小便反少，不應(yīng)該小便少，所以說小便反少，為什么小便少呢？底下就有了，氣上沖胸，我們剛才講的，它是由于氣上沖，這個水隨著氣上沖，是往上的，不往下，所以小便反少，這一來水分都跑到上體部去了。

口噤不得語，就是上面說的口噤，不能說話了，牙關(guān)緊啦，說不出話了，這馬上就要背弓反張了，欲作剛痙。那么發(fā)生剛痙，和欲作剛痙這個期間，都要用葛根湯。那么葛根湯一吃，葛根湯解這種肌，它與桂枝湯的解肌是不一樣的，葛根湯這種藥，它是濕熱使得肌肉不和而發(fā)生痙攣，所以它是發(fā)生這種作用，那么這個方劑呢？也是以桂枝湯為主，桂枝湯主要是氣上沖，所以我說藥物需要研究，就是這個道理，古人就說它熱的不得了，散風散寒，其實主要的就是氣上沖，它是發(fā)汗藥，但發(fā)汗的力量不大。這個方劑也是以桂枝湯為主，它是在桂枝湯的基礎(chǔ)上，由于沒有汗加麻黃，由于項背強加葛根。那么有汗呢？就不用麻黃，用桂枝湯加葛根也行，那只是項背強。要是全身性的項背強幾幾，桂枝湯再加葛根是不夠的。

它這個主要是表不解，氣上沖的厲害，這個水分都在上半身，所以麻黃這個東西發(fā)汗去水，它一發(fā)汗，水也撤了，表也解了，也不氣上沖了，馬上肚子稍稍脹一些，驟然間脹一些，那這個痙就好了，它這個治療與那個桂枝湯加栝蔞根是二種。

那么這個方劑，桂枝湯主什么東西，如果有時間要好好研究。破傷風這個就說是痙病，你不能再說風了，事實證明現(xiàn)在醫(yī)院對產(chǎn)婦開窗戶開門，要真是風邪的問題，那跑不了，現(xiàn)在小孩子都抱到外頭見見風，以前的人，連一般的大夫都認為是風，就叫抽風嘛。這個就是錯，該錯就是錯。古人對于疾病規(guī)律他是掌握，通過實踐這種客觀事實，剛痙、柔痙這是客觀事實，而治療古人也是通過實踐作了結(jié)論，柔痙用桂枝湯加栝蔞根，剛痙用葛根湯就行，不但現(xiàn)在行，未來還行，這是客觀存在的。說它是風，現(xiàn)在我們經(jīng)過證明不是，不是就不是嘛，你還講是干什么？這個中醫(yī)怎么還能進步呀！所以這是一個大問題，太教條了，也是影響咱們進步。不是古人說的都對，它不對就是不對，他沒辦法，限于當時的社會條件，科學(xué)水平，就來論就不對，現(xiàn)在你不能這么來看。

繼承和發(fā)揚中醫(yī)，是我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