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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來版05】明代前期理學的發展

       太陽當空照917 2018-06-27

      第一節曹端
      明前期是朱學占統治地位的時期,這一時期理學的主要代 表為曹端、薛瑄、胡居仁。清人曾說:“明初醇儒以端及胡居仁、薛瑄為最,而端又開二人之先。”
      曹端(公元1376—1434)字正夫,號月川,河南澠池人, “永樂戊子舉于鄉,明年登乙榜第一,授山西霍州學正”, 曹端前后在霍蜊任職近二十年,此外沒有什么其他仕宦活 動。平生不信輪回、福禍、巫覡、風水之說,不喜佛、老,以讀儒書、明儒禮勸人,為學主于力行,對理學的形上學也有所發明。
      (一)太極之動
      曹端繼承了朱熹的思想,認為“太極”就是“理”。他 說:“太極,理之別名耳,天道之立,實理所為;理學之源,實天所出。”他認為孔子之后的許多學者把太極理解為氣, 以氣言太極,使得太極本義湮而不明,他十分推崇周敦頤的 《太極圖說》,認為“微周子啟千載不傳之秘,則孰知太極之 為理而非氣也哉”②。
      曹端在對《太極圖說》的解釋方面,基本上沿襲朱熹的思 想,惟獨在太極是否能動靜的問題,提出了與朱熹不同的意見, 他說
      先賢之解《大極圖說》,固將以發明周子之微奧,用 釋后生之疑惑矣。斯而有人各一說焉,有一人之說而自相 齟齬者焉,且周子謂“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 則陰陽之生,由乎太極之動靜。而朱子之解,極明備矣, 其曰“有太極則一動一靜而兩儀分,有陰陽則一變一合而五 行具”、尤不異焉。及觀《語錄》,卻謂“太極不自會動 靜,乘陰陽之動靜而有動靜耳”,遂謂“理之乘氣,猶人 之乘馬,馬之-出一入,而人亦與之一出一入”,以喻 氣之一動一靜而理亦與之一動一靜。若然,則人為死人, 而不足以為萬物之源;理為死理,而不足以為萬化之原。 理何足尚而人何足貴哉?今使活人乘馬,則其出入行止疾 徐,一由乎人馭之何如耳。活理亦然。③
      曹端這里說的語錄是指朱熹的語錄,他認為《太極圖說》和朱子的《太極解義》都主張太極自身會動靜,而《朱子語類》記 載的朱熹的語錄中卻說太極自身不會運動,只是乘載在運動的 氣上而有動靜,正如人騎在馬上,人自己并沒有跑,而是隨著 馬的跑動而相對于地面有運動。曹端不贊成朱熹這個用人騎馬 而動來比喻太極的作法。他認為,如果只說理乘氣動如人乘馬, 那么理的作用就完全表現不出來了,理就成了一種完全被動 的,在事物運動過程中不起作用的東西了。他指出,即使就人 乘馬這個比喻來說,還應區分活人乘馬與死人乘馬的不同。死 人乘馬只是被動地乘載在馬上隨其動靜而動靜,活人乘馬則是 主動地駕馭馬的前進或停止,朱熹并沒有把這兩種情況加以區 別。他認為,朱熹所理解的人乘馬實際上是死人乘馬的關系。
      曹端要強調的是理(太極),對于事物運動的能動作用,這 種能動性并不意昧著太極具有時空內的機械位移。他所理解的 理的能動性近于活人騎馬,理對于氣雖然有乘載其上的關系, 但更有主導、駕馭的作用。因此曹端反對朱熹“太極不自會動 靜”,并不是認為太極自身會運動,而是突出太極作為所以動 靜者對于氣之運動的能動作用,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把 “死理”變為“活理”。曹端這個思想就理學史來說是有其理 由的。二程把理規定為氣之動靜的所以然,這種內在地支配氣 之運動的理,并不是死理,而就朱熹在論太極動靜時用的h乘 載”觀念而言,并不能反映出理或太極作為氣之動靜的所以然 的思想,因而曹端的這種修正対朱熹理論上的問題是有見 的.
      (二)敬與樂
      《明儒學案》說曹端“立基于敬,體驗于無欲”,以此為曹端為學的宗旨。曹端確實很重視“敬”,他說的敬近于程頤說 的敬。他說:“吾輩做事,件件不離一敬字。”“學者須要 置身在法度之中,1一毫不可放肆。”“一誠足以消萬偽,一 敬足以敵萬邪。”又說“圣人之所以為圣人,只是這憂勤惕勵之心,須臾毫忽不敢自逸。”他所說的敬主要是指時常警 惕人欲的干擾,時時以道德規范約束自己,不使有一絲一毫的放逸之心。
      曹端不贊成“主靜”的工夫。他認為敬自然會靜,他說: “非禮勿視,則心自靜。”“不是不動便是靜,不妄動方是 靜,故曰無欲故靜。到此地位,靜固靜,動亦靜也 ”這些 說法繼承了程頤以外無妄動、內無妄思為敬和敬則自然靜的思 想。
      曹端還強調:“事事都于心上做工夫,是入孔門底大路”, 注重“事心之學⑦,明確指出在本體論上“太極”是宇宙根 源,而在人的精神道德修養方面,必須時時事事注意意識的修 養,一切工夫都要在“心”上來做。這個提法與心學工夫論有 相通之處,所以后來劉宗周、黃宗羲都很推崇俾的這個思想。
      曹端也討論了孔顏之樂的問題,他說:
      孔顏之樂者,仁也。非是樂這仁,仁中自有其樂耳。
      且孔子安仁而樂在其中,顏子不違仁而不改其樂。安仁者,天然自有之仁;而樂在其中者,天然自有之樂也。不違仁者,守之之仁;而不改其樂者,守之之樂也,《語》曰 “仁者不憂”,不憂非樂而何?周程朱子不直說破,欲學者自得之。①
      這就是說,孔顏樂處之樂是仁者之樂。這種“樂”并不是以 “仁”為對象發生的樂,而是“仁”的境界自然具有的樂。我 們知道,程顥、程頤談到孔顏樂處的時候都語焉未詳。程顳只 說周敦頤教他們尋孔顏樂處,程頤則只說樂并不是樂道,都沒 有正面闡述樂是樂什么或什么樂。這顯然是因為這種樂是一種 個人的體驗,這種體驗又不容易被語言清楚地加以說明。曹端 把孔顏之樂解釋為仁中自有之樂,是合乎程顥《識仁篇》的思 想的,與程頤反對把樂理解為對于某一對象的樂也是一致的, 這說明曹端在這個問題上是有較為深刻的體驗的。他把樂理解 為一個具有很髙精神境界(仁)的人所具有的一種心理狀態, 比起二程要來得明確。
      “求孔顏樂處”本來是道學創立初期用來與辭章訓詁之學 相對立的口號,表示人的學問應當擺脫浮華文辭與煩瑣訓詁, 追求精神的自由與發展。但是,就儒家文化的終極取向來看, “樂”并不是儒者精神發展的目的,樂只是儒者達到最高人格 境界(仁)而自然具有的內心狀態之一。仁可以包括樂,但樂 卻無法包容仁。若把精神的和樂愉悅當作人生全部精神發展的 唯一目的,就仍然預設了一種追求自佚的動機,與追求感性快 樂的快樂主義在終極取向上仍不能完全劃清界線,也無法與佛家、道家劃清界線,從這個方面看,曹端嗒持仁的本源性,堅 持仁是儒學的最高的完滿的境界,是符合儒學傳統的^
      第二節薛
      薛瑄(公元1389—14G5>宇德溫,號敬軒,山西河津人。 永樂中登進士第,宣德初授監察御史,后差監湖廣鋃場《正統 初為山東提學僉事,又除大理寺少卿,因拒絕阿附中官王振> 曾被誣下獄論死,后傳旨戍邊,尋放還家。景泰初年起任南京 大理寺卿。英宗復辟后,升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并入內 閣。晚年致仕居家。臨終時貿詩說“七十六年無一事,此心始 覺性天通”①,后謚文清。
      薛瑄是一個“實踐之儒” f立身行事,嚴辨公私,不惜上 忤權貴,決不枉公徇私。他的學問也是由程朱提倡的“主敬” 入手,他曾說:“余于坐立方向、器用安頓之類,稍有不正, 即不樂,必正而后已。"他注重存心、收放心的功夫,實淺 “有主”的持敬,認真檢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說:“余每呼 此心曰:'主人翁在室否?'至夕必自省曰:'一日所為之事合 理否? ③他還努力制怒,曾說“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 磨得盡”④。這些都說明,薛瑄是一個篤實的實踐的理學家。 其主要著作為《讀書錄》。

      (一)理氣說 、
      薛瑄的理學思想曾受曹端的影響,劉宗周曾指出:“薛文 淸亦聞先生(指曹月川)之風而起者。”薛瑄繼承了曹端批 判地考察朱熹理氣觀的作法,但他與曹端著力辨太極是否自會 動靜不同,他的理氣之辯集中在討論理是否在氣之先。他的思 想雖然在總體上仍然沒有擺脫理本論的立場,但他的思想傾向 對后來氣本論的思想家有一定影響。
      薛瑄首先繼承了曹端反對朱子關于“太極不自會動靜”的 思想,他指出:
      臨川吳氏曰:“太極無動靜,故朱子釋太極@曰'太 極之有動靜,是天命之流行也’,此是為周子分鐽,太極不 當言動靜,以天命有流行,故只得以動靜言。”竊謂天命 即天道也,天道非太極乎?天命既有流行,太極豈無動靜 乎?朱子曰“太極者本然之妙也,動靜者所乘之機也”, 是則動靜雖屬陰陽,而所以能動靜者,實太極為之也。使 太極無動靜,則為枯寂無用之物,又焉能為造化之樞紐、 品匯之根柢乎?以是觀之,則太極能為動靜也明矣。②
      曹端曾指出,朱子把理乘氣動喻為人之乘馬,這種理解下的“理”只是一神“死理”。薛瑄也認為,如果說太極無動靜,則太極便成了“枯寂無用之物,就不可能成為萬物運動變化 的根源。因而,薛瑄與曹端的立場相近,也是主張“太極能為 動靜^。
      曹端所理解的與活人騎馬相似的“活理”,和薛瑄這里所 說的太極有動靜,都并不意味著他們認定太極有獨立的、時空 中的位置移動。曹端是努力突出理對于氣的主導、駕馭作用, 薛瑄則強調太極應當是運動的內在根據和動因。在古希臘哲學 中,亞里士多德曾有“不動的動者”的提法,即造成運動的動 因其本身是不動的。而在曹端、薛瑄這些理學家看來,既然太 極(理)是所以動靜者,是陰陽二氣運動變化的根源和駕馭 者,在這個意義上,理是有能動性的。而為了肯定這種能動 性,必須說太極能為動靜。
      薛瑄對于朱子“未有天地之先畢竟先有此理”等“理在氣 先”的說法也提出異議。他指出
      或言“未'有天地之先,畢竟先有此理”……,竊謂氣 不可分先后,蓋未有天地之先,天地之氣雖未成,而所以 為天地之氣,則渾渾乎未嘗間斷止息,而理涵乎氣之中 也。?
      這就是說,天地沒有形成之前,構成天地的氣已存在著。這些 能夠構成天地的氣在未構成天地前是渾然未分的,但從來沒有 消滅過,而這渾然未分的氣之中就包涵著理。因此,天地是有限 的形體,如果追索天地未有之先,那么不僅有理,也有氣。用“未有天地之先”去證明理先于氣是不正確的。
      正如胡宏等人早就指出的,我們所處的這個天地,其形成 與開始只是整個宇宙演化過程的一個階段,這個天地的開始并 不表示宇宙的開端。薛瑄也認為,天地是不斷形成、破壞、再形 成的,而氣的存在與宇宙一樣,是永恒的,他說:
      今天地之始,即前天地之終也。雖天地混合為一,而 氣則未嘗有息。但翕寂之殺,猶四時之貞,乃靜之極耳。至靜 之中,而動之端已蔭,即所謂太極動而生陽也。……原夫 前天地之終靜,而太極已具;今夭地之始動,而太極已行。 是則太極或在靜中,或在動中,雖不雜乎氣,亦不離乎氣 也,若以太極在氣先,則是氣有斷絕,而太極別為一懸空 之物而能生夫氣矣,是豈動靜無端、陰陽無始之謂乎?
      薛瑄認為,如果以為陰陽生于太極,那就承認宇宙有一個階段 并沒有氣,是由理產生出氣,這樣氣就不是永恒的,而是有生 滅的,這與程頤“陰陽無始”的思想就有矛盾。薛瑄主張,氣 及其運動是宇宙永恒過程自身的一部分,氣的運動可以有相對 靜止和顯著變化的不同階段,而無論氣的哪一種運動狀態或階 段上,理都存在于氣之中,因此他強調:“理只在氣中,決不 可分先后。如太極動而生陽,動前是靜,靜便是氣,豈可說理 氣而先后也? ”②
      薛瑄又認為,理是無形的,氣是有形的,“有形者可以聚散言,無形者不可以聚散言”,①即認為氣是有聚散的,而理 就說不上有沒有聚散了。氣有聚散這個思想認為,在宇宙演化 的各個階段都有氣存在,因而宏觀地看,氣是永恒的。但氣的 這種總體上的永恒,并不排斥個體的生滅。就是說,宇宙是一 個新的氣不斷產生,舊的氣不斷消盡的過程。局部地看,個別 的氣有產生和消盡,總體上看,宇宙中永遠有氣存在。理與氣 不同,理并不是具體的、有形體的存在,因而聚散生滅的觀念 不適用于理。薛瑄說:“理既無形,安得有盡? ”②“聚散 者氣也,若理只泊在氣上,初不是凝結自為一物3。?理不僅不 是具體存在,而且是絕對永恒的。
      薛瑄的思想中暴露出理學理氣論的一些矛盾r他為了反對 理在氣先,強調“四方上下,往來古今,實理實氣,無絲毫之 空隙,無一息之間斷”④,強調理氣總是結合無間的。但是按 照氣有聚散,理無聚散的說法,如果某些氣由聚變散,最后消 盡,那么原來“泊”在這些氣上并與這些氣密合無隙的理由于無 聚散,必然與歸于散盡的氣脫離,這樣,就不能說“無絲毫之 空隙。薛瑄理氣說中的這種矛盾,是因為薛瑄像他的一些前輩 理學家一樣,把理理解為氣之中的一種實體。所以后來的羅欽 順也對薛提出了批評。
      薛瑄還提出了 “日光載鳥”的比喻,以說明氣有聚散、理 無聚散:
      理如日光,氣如飛鳥,理乘氣機而動,如曰光載鳥背 而飛。鳥飛而日光雖不離其背,實未嘗與之俱往而有間斷 處。亦猶氣動而理雖未嘗與之暫離,實未嘗與之俱盡而有滅 息之時。氣有聚散,理無聚散,于此可見。
      他還說:
      理如日月之光,大小之物各得其光之一分,物在則光 在物,物盡則光在光。?
      薜瑄這個比喻,對于理學所要表達的思想來說,有很大缺陷。 把理比作日光,氣比作飛鳥,理不僅完全成了一種外在于氣的 特殊實體,就理氣動靜而言,也無法顯示出理''能為動靜”的 特質。當然,#瑄在主觀上并不是以這個比喻整個地來討論理 氣關系,而是側重于說明理氣的聚散關系。然而,如果鳥的飛 行運動表示氣的聚散變化,那么,由于鳥在甲處被照射的一束 日光與在乙處被照射的一束日光雖然都來自太陽,卻并不是同 一束日光,于是,隨著氣的運動變化,氣之中的理也就成了不 斷變化的了。
      與朱熹以人騎馬比喻理乘氣來解釋理自身只有相對運動相 比,薛瑄的提法與朱熹確有不同,這里不再有一個騎在馬上隨馬 而動的人(理),日光在這里是絕對不動的。從聚散的觀點來看, 薛瑄是用鳥之“飛”比喻氣之“散”,而以日光并未隨鳥的運動而運動,來說明理并不隨氣之散而散。然而,氣散之后,原來泊 在此氣上的理又如何了呢?照“物在則光在物,物盡則光在 光”的說法看,物之氣散盡之后,原來泊在此氣此物上的理就 成為無所依附的理,而這等于否定了他自己關于“理只泊在氣 上,初不是凝結自為一物”的說法。由于理是永恒*不動的, 氣在局部和微觀上是有生滅的,使理氣兩者之間無法達到周敦 頤所謂“妙合的程度。
      當然,在某種意義上,薛瑄把理比成日光,也是有其理由 的。他正是用這種無所不照的日光比喻成理學想象的充塞宇宙 而無具體形體的“理”,與這個比喻相協調,氣只能被比喻為 飄動聚散的云。但不管理學使用什么比喻,總有一個問題難以 解決,這就是:由于理被規定或理解為一種永恒、普遍的實體, 理與氣結合時可在氣之中,而氣物散盡之后,理又回歸為永恒普 遍的實體自身。除了這種構成論自身的困難外,這種構成論無法 與理學的另一立場即理應是支配事物運動的所以然相協調。因 為一種像日光一樣充塞天地間的理,怎么在稟入一定的氣物之 中可以轉而成為一種具有能動作用的“所以然”,這一點理學 并未給以說明。
      (二)格物窮理論
      薛瑄詳細討論了窮理的問題,他說:“統天地萬物言之, —理也;天地萬物各有一理,分殊也。”《讀書錄》的物理篇所討論的各種物理,在相當程度上表現了理學對于格物的實 踐。
      薛瑄說:“天地之間,物各有理。理者,其中脈絡條理合 當如此者是也。”①大而天地四時,小而鳥蟲草木,無不具有 “合當之理”,人身所具之性、社會的種種規范,也都是合當之 理,所以他說:“只合當如是便是理”。在薛瑄這個理解中,雖 然并沒有排除天地萬物各種具體物理作為理的涵義,但他以“合 當”來做理的規定,“當然”和“規范”的色彩較重。應當與 否是一個社會規范的問題,自然界的規律是自然如此,在存在 的意義上不存在應當不應當的問題。所以,薛瑄的定義表明, 他更為重視人倫之理。他強調:“如君之仁、臣之敬、父之 慈、子之孝之類,皆在物之理也。于此處之各得其宜,乃處物之 義也。”
      在格物窮理的問題上,薛瑄主張既要窮人之理,又要窮物 之理。他說:“窮理者,窮人物之理也。人之理則有降衷秉彝之性, 物之理則有水火木金土之性,以至萬物萬事皆有當然之理。于 眾理莫不窮究其極而無一毫之疑,所謂窮理也,降衷秉彝之 性指人所稟受的天命之性,他認窮理就是要窮透人物之理。他 還說:
      格物所包者廣,自一身言之,耳目口鼻身心皆物也, 如耳則當格其聰之理,目則當格其明之理,……椎而至于 夫地萬物皆物也。天地則當格其健順之理,人倫則當格其忠孝仁敬智信之理,鬼神則當格其屈伸變化之理,以至草 木鳥獸昆蟲則當格其備具之理。又推而至于圣賢之書、六 藝之文、歷代之政治,皆所謂物也,又當各求其義理精粗 本末是非得失,皆所謂格物也。①
      薛瑄繼承了朱熹關于格物范圍的思想,他不僅重申了格物的 “物”包括了從人倫日用之常到天地鬼神之變這樣一個廣闊范圍 內的客觀對象,而且明確指出“物”也包括圣賢之書。事實 上,理學所說的日用之常到鬼神之變的“理”主要是通過讀 解圣賢之書來“窮”的。所以,理學雖然明顯地具有知識性取向,但理學“窮理”的實踐主要不是通過實驗手段實際地從事 實踐性研究,而是學習綜合已有的關于天地草木的知識,所以 薛瑄說:“致知格物,于讀書得之者多。” 
      關于薛瑄的格物論,還有一點應當指出,他十分強調理的 客觀屬性。如他說:“圣人應物,雖以此理應之,其實理只在 彼物上,彼此元不易也。”③又說:“圣人治人,不是將自 己道理分散與人,只是物各付物。”④后來的王陽明曾提出, 格物是以我心之理去正物,事事物物由此才各得其理,因而格 物的過程是把本心之理通過實踐賦與事物的過程。而薛瑄站在 朱子學的立場,強調人的實踐并不是把主體具有的東西賦與客 休,理是客體自身具有的,人只是努力使事物按其固有的理存 在而已。

      (三)心性功夫
      薛瑄主張人的修養耍“以理制氣”,他認為:“性純是理, 故有善而無惡。心雜乎氣,故不能無善惡。”①在他看來,人 的知覺意識活動是一種氣的活動,而氣中有理。圣人以理主氣, 以道德義理主宰意識活動,故知覺活動合于當然。而常人聽任 氣之所為,氣的作用勝于理的作用,知覺活動就常脫離規范。 他說:“氣強理弱,故昏明善惡,皆隨氣之所為,而理有不得 制焉。至或理有時而發見,隨復為氣所掩,終不能長久開通。 所謂為學正欲變比不美之氣質,使理常發見流行耳。” 這里說的氣不僅是一個結構成分的概念,也是一種情緒、欲念 的活動,這是說的理不僅是一個性理的概念,也是一個理性、 道德意識的概念,人的修養,就是用& (道德理性)制約氣 (知覺活動〉。薛瑄認為,朱熹講的“心統性情”不僅是心性論 的,也是功夫論的,他說:
      心統性情之靜,氣未用事,心正則性亦善,心統性情 之動,氣已用事,心正則情亦正。心有不正則情亦不正 矣。
      心統性情之靜的意義是指,當意識處于靜的狀態,情感欲念沒有發作(氣未用事)的時候,保持心的“正”可以使性無千擾地保 持其本然之善。氣已用事,即情感欲念發作的時候,意識的狀態 由靜變為動,在這種動的狀態下保持心的“正”可以規范引導 情感,而不使發生偏差。這里的“氣未用事”和“氣已用事” 接近于未發與已發的范疇,但氣主要是指情感情緒。朱熹提出 的心統性情本來也不只是用以說明心性結構的關聯,其中包含 的心主性情的思想就是用以說明心在不同意識狀態下的主宰作 用。薛瑄著重以心主性情解釋心統性情,把這一點更明確化了, 也顯示出明代朱學注重實踐的趨向。
      所謂心正,從工夫上說,也就是“敬”。薛瑄說:“靜而敬,以涵養喜怒哀樂未發之中;動而敬,以省察喜怒哀樂已發 之和。此為學之切要也。”薛瑄很重視“敬”,他繼承了朱奪 的講法,認為收斂身心便是居敬,尋思義理便是窮理,他主 張“居敬以立本,窮理以達用”。關于如何在動靜工夫中主 敬,他提出“學以敬為本”“不靜則心既雜亂,何由有 得”,這里說的靜即氣未用事時敬的涵養。他也注重動的省 察,他說:“為學時時處處是做工夫處,雖至鄙至陋處皆當存 謹畏之心而不可忽,且如就枕時手足不敢妄動,心不敢亂想,這便是睡時做工夫。”他的居敬功夫比起程頤似乎更加嚴峻 了。由于薛瑄認為“千古圣賢之學,惟欲人存天理遏人欲而已”,所以特別強調人的修養功夫不能間斷,他認為孟子講 的“勿忘”就是時時刻刻不忘操存,他說:“勿忘最是學者日 用切要工夫,人所以心與理背馳者,正緣忘于有所事耳。誠能 時時刻刻不忘于操存省察等事,即心常存而天理不忘矣。”② 薛瑄與后來心學如陳獻章、王陽明不同,他基本上仍是從道德 修養的角度來談“勿忘”的。
      (四)心之虛明
      朱熹曾強調“心體虛明”,注重保養主體的“虛”與“明” 以認識事物之理,強調只有使心保持沒有成見和清醒的理性才 能認識事物之理。薛瑄也很注意“心”的虛明的問題,他說:
      未應物時心體只是至虛至明,不可先有忿憷恐懼好樂 憂患在心。事至應之之際,當忿餿而忿憷,當恐懼好樂憂患 而恐懼好樂憂患,使皆中節無過不及之差。及應事之后,心 體依舊至虛至明,不智前四者一事于心。故心休至虛至明、 寂然不動,即喜怒哀樂未發之中,天下之大本也。
      薛瑄所說的虛明與朱熹不同,不是對窮理而言,而是對應事面 言,指人在生活實踐中注意保持虛、明的心理狀態。他所說的 這種虛、明的心理狀態是指沒有任何情感情緒波動、干擾的內心狀態。他認為人在與外物發生接觸以及建立各種關系時必然 會發生情感情緒的反應,這是正常的。但必須注意,一方面, 在接觸事物之前應使內心不預置任何情感情緒。以避免這些情 感情緒影晌對于外部事物本來應當作出反應的程度。另一方面, 與事物接觸之后,接觸事物時發生的情感情緒也應隨即從意識 中排除,使心靈復歸于虛、明的狀態。薛瑄所注意的這個情感 情緒的問題與明中期后心學的注意有一致處。但薛瑄沒有說明, 對于虛明的這種追求其目的是為在應物時保持適宜的反應,還 是為了保持心靈自身的某種感受體驗。
      薛瑄也注意到某些心理體驗,他也提到心與理交相養。他 認為,一方面“順理則心悅豫”;另一方面,“欲淡則心清,心 清則理見”①。他還說《心定氣平而身體之安和舒泰不可言”。 他主張通過顏子克己之學,達到顏子之樂,認為仰不愧、俯不 怍、心廣體胖,自然樂。他還說“不為物累覺得身心甚輕”, “氣完體胖有冰休自得之趣。”④薛瑄的這些說法表明,他不僅 強調嚴肅的主敬以進行道德意識的修養,也對心定氣平的體驗 有所追求。
      第三節胡居仁
      胡居仁(公元1434—1484)字叔心,江西余干人,學者稱 他為敬齋先生。胡居仁曾學于吳與弼n下,遂絕意科舉,筑室 于梅溪山中。他居家事親極孝,“父病,嘗糞以驗其深淺。兄
      ①《薛文淸公讀書錄》卷之六,第103頁, '
      ?同上,第1CM頁 ⑨同上,第103頁 ④同上,第1〇4頁.
      出則迎候于門,有疾則躬調藥飲”①。他家世代為農,他又一
      生不仕,生活貧窶,但他始終逍然自得,努力追求精神生活的
      充實與發展。他信從朱子的主敬之學,他自己在持敬的實踐中
      “嚴毅清苦,左繩右矩,每日必立課程,詳書得失以自考,,雖器物
      之微,區別精審,沒齒不亂” @。他的主要著作為《居業錄》·
      (一)因氣以成理
      明初的朱學對朱子的理氣論有所糾正。如薛瑄認為“理氣不 可分先后”,與朱子的“理在氣先”說有所不同,但薛瑄也不是氣 本論或二元論,他的立場仍然是本體論的理本論立場。從曹端 到薛瑄,所提出的與朱子理氣觀不同的看法,對后來學者有相 當影晌。
      胡居仁也繼承了薛瑄的討論,提出他對理氣聚散問題的看 法,他說:
      氣則有聚散、有虛實、有生死,以有無言之猶可也。 理則不可以有無言D③
      若理則雖流行不息,乃形而上者,無有聚散,不可言 虛實,不可言有無。理則無時而無也。④
      胡居仁與胡宏、薛瑄一樣,也認為有無、聚散、虛實都是氣的 規定,理無所謂聚散> 因為理是形而上者,無形無象的理談不 J:任何聚散有無。 ^
      胡居仁又認為: "
      (D②《崇仁學案二》r C明儒學案》卷二,第29頁《
      《居業錄》卷二,中文出版社出版,第187頁。
      同上,第217頁。
      “立夭之道,曰陰與陽”,陰陽氣也,理在其中。 “立地之道,曰柔與剛”,剛柔質也,因氣以成理。 “立人之道,曰仁與義”,仁義理也,具于氣質之內。① “有此理則有此氣,氣乃理之所為”是反說了。有此 氣則有此理,理乃氣之所為。②
      胡居仁的這些說法表示,他不贊成“有此理則有此氣,氣乃理 之所為”的看法,他認為在理氣之間不能說理是第一性的, 氣是第二性的;不能說理是本源,氣是理所派生的,他表現出 這樣的思想,即氣是第一性的,有氣則有理,理由氣決定。他 堅持理在氣中、理具氣質之內。胡居仁的這些思想,提示出他 是明代理學薛瑄到羅欽順之間的一個重要環節。當然,胡居仁 某些地方也強調理的作用,他的思想中還有一些矛盾,但總的 看他的理氣觀反對把理氣對立、割裂,主張“理乃氣之理,氣 乃理之氣。混之則無別,二之則不是”③。
      (二)明理與養氣
      明代理學的理氣說更多地是把理氣作為身心修養論的范 疇,而不是把理氣僅僅作為本體論的范疇來討論。亊實上在朱 裹哲學中理與氣也不僅僅是本體論的范疇,朱熹曾說:“如這 理寓于氣了,日用間運用都由這個氣,只是氣強理弱。”④這
      《崇仁學案二》*《明僑學案》卷二,第38頁《
      同上,第35頁。
      《居業錄》卷三,第317頁,
      《朱于語類》卷四,第71頁。
      里說的理與氣就是指理性與氣質在人的意識活動中的作用。
      胡居仁認為:“欲生于氣,是氣為主而滅乎理。須使理為 主而氣順焉。”①人的意識活動中的理欲的沖突根源于構成人 體的性與氣。欲望產生于構成人體物質基礎的氣,理性則發于 內在于人心的“性”。意識修養的基本原則轉是以理主氣,用 理性原則主導情感欲望。胡居仁也討論了未發已發的問題,他 說:
      黃勉齋言“性雖為氣質所雜,然其未發也,此心湛 然,物欲不生,氣雖偏而理自正”,以釋子思“未發之 中”。又引朱子“未發之前氣不用事”為證。竊恐誤也。 夫偏濁之人未發之前已失其中,故已發不能和。……不善 之人亦有靜時,然那時物欲固未動,然氣已昏,心已偏 倚,理已塞,本體已虧,故做未發以前工夫。②
      胡居仁認為,不能說任何人任何時候的未發都是中,不善的人在 靜時的意識狀態雖屬未發,但已經氣昏理塞,故其心不是中,而 是有所偏倚。怎樣做工夫使氣由昏變清呢?顯然這不是僅由養氣 所能改變的,須要把養心與養氣結合起來,即把道德意識的培 養和作為心理、生理現象的氣的調養結合起來。胡居仁說:
      心具是理,乃氣之靈者。故養得心即養得氣,能養得 氣即養得心。心也、理也、氣也,二而一者也。③
      《居業錄》卷之一·第98頁,
      同上,卷之二,第207頁。
      同上,卷之一,第97頁,
      理與氣不相離,心與理不二。心存則氣清,氣清則理 益明,理明氣清則心益泰矣。故心與氣須養,理須窮,不 可偏廢。①
      也就是說,人的修養有三個方面,即心、氣、理。這三者本來 是聯系的,如心是氣之靈,而氣之中又有理,因而對這三者的 修養也是既有分工,又互相影響》存心與養氣與明理三者不可 偏廢,氣會受到心的引導,故存心可以幫助養氣。氣作為心 理、情緒的流動體驗2它的充養又可視為養心的一部分。氣養 得清明,就不會使理塞,即理性就會保持清醒明智,理明氣清 就會促進心的舒泰,獲得一種比較安詳的心境和感受。
      (三)靜而操持
      胡居仁學于吳與弼,與陳獻章(白沙)為同門友。白沙之 學主張靜坐見心中有物,胡居仁則不贊成主靜,因為在他看 來,不善之人未發時已理塞氣昏,純粹靜養是不能達到中的。 他堅持朱子的主敬立場,對白沙一派的修養方法特別提出批 評。
      胡居仁認為:“靜中有物,只是常有個操持主宰,無空寂 昏塞之患。”②在理學中,朱子一派主張未發時的主敬涵養, 這種未發的涵養有時也稱為“靜中有物”,是指當意識未發而 靜的時候,并不是只保持心無思慮,而是使意識仍然保持一種
      《居業錄》卷之二,第123頁*
      《隸丨::學案二》,《明儒學案》卷二,.第31頁*
      “靜中有主”的狀態。這種狀態的特點是,雖然沒有具體的思 慮產生,但意識中有一種警覺。朱子學認為,這種警覺就是心 的主宰功能在靜的狀態的表現,也就是主敬在靜的狀態所要達 到的要求。這種表現與要求雖也稱作“靜中有物”,但卻并不 是像陳白沙那樣要人在靜坐中去體驗心中呈現出來的東西。所 以胡居仁站在朱學主靜的立場上反對陳白沙。他還指出:''今 入屏絕思慮以求靜,圣賢無此法,圣賢只是戒慎恐懼,自無許 多邪思妄念。不求靜,未嘗不靜也。”①在朱學看來,靜的工 夫不是空無思慮,靜中須有戒慎恐懼功夫。靜作為安定的心境 也并不是通過求靜來實現的。
      胡居仁說:
      周子有“主靜”之說,學者遂專意靜坐,多流于禪。 蓋靜者體,動者用;靜者主,動者客。故曰主靜,體立而 用行也。亦是整理其心不使紛亂躁妄,然后能制天下之 動。但靜之意重于動,非偏于靜也。愚謂靜坐中有個戒慎 恐懼,則本體已立,自不流于空寂,雖靜何害丨②
      因此,“靜”并不是要人專心去靜坐息念,即使是靜坐的時候 仍然要保持戒慎恐懼的意識狀態。孟子曾引用孔子論心的話 “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向”,胡居仁認為,f/ 心的主要方法是“操”,靜的時候也要注意“操”。他說:
      《崇仁學案二》·《明餛學案》祛二,第uiJU
      同上,第31頁《>
      今人說“靜時不可操,才操便是動”,學之不講,乃 至于此,甚可懼也。靜時不操,待何時去操?其意以為: 不要惹動此心,待他自存,若操便要著意,著.意便不得 靜。是欲以空寂杳冥為靜,不知所謂靜者,只是以思慮未 發、事物未至而言,其中操持之意常在也。若不操持,待 其自存,決無此理。①
      古人于靜時只下個操存涵養字,……今世有一等學 問,言“靜中不可著個操字,若操時又不是靜”,以“何 思何慮”為主,悉屏思慮,以為靜中工夫只是如此,所以 流于老佛。不知操字是持守之意,即靜時敬也。若無個操字, 是中無主,悠悠茫茫,無所歸著,若不外馳,定入空無。②
      胡居仁認為,儒者提倡的方法是“敬”而不是“靜”。儒學中 所說的靜不是指一種方法,而是指一種未發的時態,即莊意識朱 發的時態須要保持一種操持之意,而不是謀求去達到靜時的空 的體驗《對靜中工夫是否有正確的認識,是區別儒與佛老的重 要界限。
      由于胡居仁堅持朱學靜中涵養操存的立場,他不僅反對僅 僅摒除思慮的靜坐,也不贊成把靜中功夫理解為調息。他說: “視鼻端白,以之調息去疾則可,以之存心則不可,蓋取在身 至近一物以系其心。如反觀內視,亦是此法。佛家用數珠,亦 是此法,羈制其心,不使妄動c ” ?胡居仁旱然也提倡養氣,
      《崇仁學案二》_《明儒學案卷二,第32頁*
      同上,第34頁參
      同上9
      但他所說的養氣是從孟子“善養浩然之氣”而來,所以他強調 他的養氣不同于氣功家的養氣,他認為“修養家所養乃一身之 私氣”①基于這樣的思想,他強調存心與調息的區別:“只恭 敬安詳便是存心法,豈假調息以存心?”②朱熹曾作過《調息 箴》,但朱熹既沒有把調息作為一種修養功夫,也沒有明確否 認調息在修養方面的作用。理學家本來也重視靜坐的修持,又 加上道教及各種煉氣術的影響,不少儒者都以調息為安定心境 的手段之一。認為調息至少可作為修養的入門功夫之一。胡居 仁則堅持朱學主敬的立場,重視存心與調息的區別,反對一切 偏離主敬的靜中修養方法。
      (四)主敬無事
      前面已經說過,胡居仁所理解的靜中有物,他所理解的 “操”就是程朱派的“敬”。他認為“主敬”是古典儒家存心 工夫的基本方式,他說:“盂子說出求放心以示人,人反無捉 摸下工夫處,故程子說主敬。”③他的這個說法實際上是對孟 子以下心學的存心工夫有所批評。在他看來,孟子講的求放 心,存心只是一種一般的原則,并不是具體的方法。把這種一 般的原則當作具體方法,在實踐上必然無法落實。他認為,程頤 提出的主敬才是存心的具體的明確的方法,而無論佛教還是心 學,他們存心工夫上的主要錯誤或缺點就在于不知主敬。他說:
      《居業錄》卷之二,第123頁》
      《崇仁學案二》,《叨偭學案:> 卷二,第36頁*
      同上,第3〗頁.
      禪家存心有兩三樣,一是要無心、空其心;一是羈制 其心;一是觀照其心。儒家則內存誠敬,外盡義理,而心 存。@
      空心即屏除思慮;制心即著力把意念集中在某一具體事象上, 防止心念散亂(如數息念珠);觀心是在排除思慮情感之后體 驗內心的本然狀態。胡居仁認為儒家主張的是存心,存心的具 體意義是倮持一種誠敬的道德意識狀態,而這種存心又與充分
      屐行社會道德義務相為補充。
      胡居仁詳細討論了 '敬”的方法,他說:“敬便是操,非 敬之外別有個操存工夫。”②他把敬的方法歸結為四種主要的 方式:
      端莊嚴肅、嚴威儼恪,是敬之入頭處;提撕奐醒,是 敬之接續處;主一無適、湛然純一,是敬之無間斷處;惺 惺不昧、精明不亂,是敬之效驗處。③
      整齊嚴肅、提撕喚醒、主一無適、常惺惺,這些都是“理學” 派程頤到朱熹所肯定的關于主敬的內容,代表了 “理學”派學 者在北南宋期間各自對“敬”的理解。胡居仁把前輩理學各種 不同的持敬之方都加以肯定,并把這些不同的說法理解為整個
      第因章明代前期理學的發展
      主敬修養過程的不同階段或不同方面,企圖把它們綜合為一個 包容了這些不同方面的系統,不過他的說法并不十分清楚,也 不盡合理。如整齊嚴肅既是入頭處,亦未嘗不是落腳處;常悝 惺不惟是效驗,而且是功夫。胡居仁在另一個地方說,
      敬該動靜:靜坐端嚴,敬也;隨事檢點致謹,亦敬 也。敬兼內外:容貌f莊正,敬也I心地湛然純一,敬 也。①
      這就是說,敬兼內外,敬貫動靜。分別地說t敬在內外動靜不 同方面、不同時態的表現和功夫各有差別;左敬a這個 說法較之前述“入頭” “效驗”的說法要來得
      從敬貫動靜的立場來看,是要把“敬” “操”賀穿在動、 靜的全過程。無論動時還是靜時,戒慎之心須始終主宰著意識 狀態,因而必須十分強調心的“主宰3作用。胡居仁說:“心 無主宰,靜也不是工夫,動也不是工夫。靜而無主,不是空了 天性,便是昏了天性,此大本所以不立也。動而無主,若不猖 狂妄動,便是逐物循私,此達道所以不行也。”②只有靜時戒 慎恐懼,才是靜中有主;應事時主一省察,才是動中有主。靜 時敬,動時也敬,“敬之所以貫乎動靜,為II存之要法也”③。 主敬就是使意識在任何時間狀態下都保持“敬”的態度0
      ? 《崇仁學案二》,《明儋學案》卷二,第39頁* ②聞上書卷,第33頁。
      ?同上,第32頁,
      (五)論無事與放開
      當時有一種流行的看法,認為操存便是著意。對此,胡居 仁認為,一方面,“主敬”的“主”的確有一個用意、著力的 涵義,他說:“主敬是專要如此而不間也。……若主敬熟后, 以至不待著意,便是圣人。”①不著意固然是理想的境界,但 要達到不勉而中的從容之境必須經由著意的主敬才能實現。另 —方面,主敬的著意并不就是佛教說的“執著”,他說:“主 敬是有意,以心言也。行其所無事,以理言也。心有所存主, 故有意。循其理之當然,故無事。此有中未嘗有,無中未嘗 無,心與理一也。” f這是說,由于主敬要求戒慎恐懼,因而 即使在靜時意識的狀^也并不是空無,還是有其意向的,這就 是“有意”。但敬的意義是循理,主敬者理得而心安,并不會 發生佛教所說的執著帶來的煩惱,這就是“無事”,由于主敬 者是“有意無事”,所以是有而不執,無而不空。
      胡居仁講學,特別反對陳白沙為代表的與“主敬”對立的 “求樂”,他認為:
      上蔡記明道語,言“既得后,須放開”。朱子疑之, 以為“既得后心觭自然開泰,若有意放開,反成病痛”。 愚以為,得后放開雖似涉安排,然病痛尚小,今人未得前 先放開,故流于莊佛。又有未能克己求仁,先要求顏子之 樂,所以卒至狂妄。殊不知周子令二程尋顏子之樂,是要
      ① 《思此彔》卷四·
      ? 《嫌仁學案二》,《明儒學案》卷二,第36頁*
      見得孔顏因甚有此樂、所樂何事,便要做顏子功夫,求至 于其地。豈可使來自己身上尋樂事?故放開太早、求樂太 早,皆流于異端。①
      他認為,周敦頤指示二程尋孔顏樂處,是要人像顏子一樣,做 克己求仁的工夫,而不是要人舍棄工夫去追求感性放任的快 樂。孔顏的“樂”是嚴肅切己修養實踐的結果,并不是靠追求 “樂”本身所能得到的。不去克己,先去求樂,其結果不是流 入佛道,便是猖狂放任,都是異端。胡居仁一生得力處惟在 “主敬”,他始終提倡敬畏,而反對求樂,他甚至批評黃庭堅 對周敦頤的贊許,他說:“'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雖曰形 容有道氣象,終帶了些清髙意思。”②他所追求的是一種嚴肅 主義的境界,而對那種追求自得的浪漫主義境界始終有所瞀 惕。這一方面表達了他自己對朱子代表的正統理學的理解,另 一方面也顯示出在他的時代,浪搜主義在理學中日益擴大的影 響〇
      第四節陳獻章
      陳獻章(公元1428—1500)字公甫,號石齋,晚年自謂石 翁。他是廣東新會人,因居白沙村,故學者都稱他為“白沙先生”。
      陳獻章正統十二年(1447)中鄉試,次年參加會試,只考中乙榜,遂入國子監讀書。景泰二年(1451)又赴進士考, 下第。27歲時聞吳與弼講伊洛之學于臨川,即往從之游,半年 而后歸,講學于鄉中,不復有意科舉。成化二年(146S),因 錢溥勸他赴考以慰老母,復入國子監準備赴試,國子監祭酒邢 讓有意以《和楊龜山此日不再得》為題試驗他的才學,看到他 的和詩后,大驚曰“龜山不如也”。言于朝,一時京師以為真儒 復出,名士皆與之游。成化五年(1469)再赴會試,又下第。 于是南歸杜門,潛心于學。成化十八年(1482)廣東布政使彭 韶、總督朱英力薦,次年應召入京,有旨命參加考試,以根據 成績任用,白沙稱病未就,尋聞母病告歸,旨授翰林檢討,令 母病愈即來供職。歸家后奉親講學,屢薦不起,弘治十三年 (1500)卒,年73歲。
      陳獻章從學吳與弼時,早上貪睡,吳與弼大聲叫:“秀 才,若為懶惰,他日何從到伊川門下,何從到盂子門下? ”③ 吳與弼命他種菜編簍,研墨接茶,磨煉他的意志,而間亦和他 講說典籍。陳獻章歸白沙后,足不出戶,閉門讀書,但累年無 所得。于是筑一臺,名曰“春陽臺”,每日靜坐其中,堅持數 年,終于有所悟,從此建立了他自己的一套思想體系。
      (一)靜坐見心體
      陳獻章學問的特色是注重靜坐的修養,他曾回顧他自己為學的經歷與體會說
      仆才不逮人,年二十七,始發憤從吳聘君學。其于在圣賢垂訓之書,蓋無所不講,然未知入處。比歸白沙,杜 門不出,專求所以用力之方,既無師友指引,惟日靠書冊 尋之,忘寢廢食,如是者亦累年,而卒未得焉。所謂未 得,謂吾心與此理未有湊泊脗合處也。于是舍彼之繁,求 吾之約,惟在靜坐,久之,然后見吾此心之體隱然呈露,
      常若有物。日用間種種應酬,隨吾所欲,如馬之御銜勒 也。體認物理,稽諸圣訓,各有頭緒來歷,如水之有源委 也。于是渙然自信曰:“作圣之功,其在茲乎!”有學于 仆者,輒教之靜坐。
      白沙早年按朱學的方法,讀書求理,但終覺無所收益,心與理 總不能相合,于是舍去書冊,專意靜坐。靜中恍然有悟,將所 悟用之日用,十分自如,又驗之經典,無所不合。他認為這就 是悟道,所以此后凡有學者向他問學,他都教以靜坐。
      據白沙自己所說,他在靜坐中得到了一種體驗,這種體驗 就是“此心之體隱然呈露,常若有物。”也就是說他體見到了 心的本體。他后來教人說:“為學須從靜坐中養出個端倪來, 方有商量處。” 所謂靜中養出端倪,就是指在靜中見呈露 的心體,有一種“常若有物”的體驗。他用自己的實踐說明,有了 這種體驗,在日用倫常之中就如同掌握了駕馭意識活動的主宰。

      周敦頤曾提出“主靜”,但程朱派提倡“主敬”,不贊成 主靜。后來的學者多同意程朱的看法,認為主靜與禪宗的修習 方法難以區別。陳白沙則認為主靜是道學的固有傳統,應予闡 發:
      伊川先生每見人靜坐,便嘆其善學。此一靜字,自濂 溪先生“主靜”發源,后來程門諸公遞相傳授,至于延平 二先生,尤專提此教人,學者亦以此得力,晦庵恐人差入 禪去,故少說靜,只說敬,如伊川晚年之訓。此是防微慮 遠之道,然在學者須自量度何如,若不至為禪所誘,仍多 靜方有入處。
      周敦頤首倡主靜,明道在扶溝教上蔡靜坐,伊川見人靜坐亦嘆 其善學,后來龜山門人羅從彥靜中觀喜怒哀樂未發氣象,其弟 子李侗更發明之。道學前期的發展中“靜”的確是伊洛傳統中 的一個重要方面。但自李侗弟子朱裹開始,強調伊川更為注重 的“敬”,以“主敬”取代“主靜”,明確貶抑靜功。又以窮 理與主敬并提,作為道學的兩個基本功夫,后來學者都以此為 說。陳白沙早年窮理無所得,這個“得”并不是知解的收獲, 而是一種心靈的受用,故轉而求之靜坐。因此,他的主靜既是 對窮理的否定,也是對主敬的否定。他認為,只要把握住儒與 禪的基本分際,靜坐不但不是不足取,而且正是入圣的基本進 路。

      (二)求之吾心
      相對于即物窮理來說,靜坐體驗心體是使為學功夫的外向 轉為內向,陳白沙說:“為學當求諸心”①,正是強調在心上 作功夫,另一方面,陳白沙要靜中見心體呈露,又主張靜中養 出端倪,這個端倪除了神秘體驗的一面,也是具有倫理意義的
      “善端”,他說:
      學者茍不但求之于書而求諸心,察于動靜有無之機, 致養其在我者,而勿以聞見亂之,去耳目支離之用,全虛 圓不測之神,一開卷盡得之矣。非得之書也,得自我者 也。蓋以我而觀書,隨處得益;以書博我,則釋卷而茫然。
      夫養善端于靜坐,求義理于書冊,則書冊有時而可 廢,善端不可不涵養也。……詩、文章、末習、著述等路 頭一齊塞斷,一齊掃去3毋令半點芥蒂于我胸中,夫然后 善端可養,靜可能也。
      由于靜中養的“端”亦是“善端”,也就是孟子說的四端,陳 白沙以為,這個善端是作圣的根本,它只能在靜養中被體驗、 被把握,而不可能通過典籍的學習去獲得,“求之書籍而弗得,反而求之吾心而道存焉,則求之吾心可也”①。陳白沙的 這些說法也就是主張心中求道,心中求理,他雖然還沒有提出 或論證心即是理,但他顯然把為學工夫完全心學化了,這個發 展顯然開了明代心學運動的先河,稍后的王陽明正是沿著這個 方向進一步發展了心學的基本思想。同時,陳白沙把學問完全 轉向內心體驗,舍書冊,廢文字,去聞見,靜坐以涵養心神、 體認善端,這些主張也表現出佛道的影響。
      (三)自然為宗
      陳白沙為明代心學的先驅,不僅在于他把講習著述一齊塞 斷,斷然轉向徹底的反求內心的路線,還在于他所開啟的明代 心學特別表現出一種對于超道德的精神境界的追求,這種精神 境界的主要特點是“樂”或“灑落”或“自然”。其中“自 然”還兼有達到此種境界的工夫的意義。
      所謂“自然”是指心靈的自由、不受牽抑制累,也就是 “無滯”。白沙說:
      人與天地同體,四時以行,百物以生。若滯在一處, 安能為造化之主耶?古之善學者,常令此心在無物處,便 運用得轉耳。學者以自然為宗,不可不著意理會。
      正如春去秋來,運轉無滯一樣,如果時令永遠滯于某一季節,萬物的自然生長過程就要被破壞。人心也是如此,人心1 不能停 滯在某一事物之上,所謂心在無物處,就是心不要滯在一個念 頭、一個事物上,這樣的方法就叫“自然”,這樣的境界也叫 “自然”。這種自然的精神境界的基本特征是充溢著和樂,白 沙說“此學以自然為宗者也”,“自然之樂,乃真樂也”, 他的全部學問都是為了努力追求這個具有真樂的自然之境。 在孔門傳統中本來有“曾點之樂”的一面,孔子也表示過 “吾與點也”的意愿。而這個問題在宋明理學則成為一個基本 的問題,獲得了古典儒學中所沒有的重要意義。宋明理學中圍 繞著這一問題有兩種不同意見,一派是周濂溪、程明道幵始的 灑落派,另一派是程伊川與朱子代表的敬畏派。前一派主張尋 孔顏之樂,有與點之意,求灑落胸次;后一派則主張敬拜恐 懼,常切提撕,注重整齊嚴肅。陳白沙繼承了濂溪、明道的路線,他說:
      夫學有由積累而至者,有不由積累而至者,有可以言 傳者,有不可以言傳者。夫道至無而動,至近而神,故藏 而后發,形斯存焉。大抵由積累而至者可以一 也,不由 積累而至者,不可以言傳也。……義理之融,未易言 也;操存之灑落,未易言也。夫動,已形者也,形斯實 矣。其未形者,虛而已。虛,其本也,致虛之所以亦本 也。戒慎恐懼,所以閑之而非以為害也。然而世之學者不 得其說,而用心失之者多矣。斯理也,宋儒言之備矣,吾 嘗惡其太嚴也,使著于見聞者不睹其真,而徒與我嘵嘵也。
      陳白沙認為,《中庸》講的“戒慎恐懼”是為了防除邪惡,這 是必要的,但應注意不要使戒慎恐懼傷害了心境的自得與和 樂。在他看來,朱子代表的格物窮理之學,是可以言傳的,可 由積累而至的。他所強調的自然之學,追求灑落自得的心靈境 界,卻是不可言傳、不由積累而得的。陳白沙顯然更加重視人 的心靈體驗,而不是知識積累。
      “自然”的境界也叫做“自得”,白沙說:“山林朝市一 也,死生常變一也,'富貴貧賤,夷狄患難一也,而無以動其 心,是名曰'自得’,自得者,不累于外,不累于耳目,不累 于一切,鳶飛魚躍在我,知此者謂之善,不知此者雖學無益也。”②由于這個境界無滯無物,也可稱為“虛”,達到這個 境界的工夫也可稱為“致虛”。因為“自然”就意味著把心中 所累所滯的東西加以虛無化。用儒家固有的語言來說,這種 “自然”的工夫也就是孟子所說的“勿忘勿助”:
      色色信他本來,何用爾腳勞手攘!舞雩三三兩兩王在 勿忘勿助之間。曾點些兒活計,被孟子一口打并出來,便 都是鳶飛魚躍!若無孟子工夫,驟而語之,以曾點見趣,一似說夢。會得,雖堯舜事業,只如一點浮云過目。

      a色色信他本來、何用腳勞手攘”,就是要順事物本來之自 然;“舞雩三三兩兩”是曾點樂處;“鳶飛魚躍17是程顥借 用《中庸》贊嘆的活潑境界;“堯舜事業如浮云過月”是上蔡 所說的精神境界。白沙認為,自然之樂來自孟子講的勿忘勿助 功夫,曾點只講了樂,沒有講功夫。孟子則把功夫也講出來 了。離開了孟子勿忘勿助及養氣的功夫去談論曾點之樂,不 過是說夢而已。有了孟子所說的功夫,無處而不自得,就能達 到“不著一事”的堯舜氣象。
      陳白沙認為,只有真正達到了這樣自然之境的人才是得 道,才能真正作到周敦頤提出的“銖視軒冕,塵視金玉”,他 說:“至大者道而已,而君子得之。一身之微,其所得者,富 貴、貧賤、死生、禍福,曾足以為君子所得乎? ”“天下之物 盡在我而不足以增損我,故卒然遇之而不驚,無故失之而不 介,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風雨而弗迷,尚何銖軒冕塵金玉之 足言哉。”他還說:“人爭一個覺,才覺便我大而物小,物 盡而我無盡。夫無盡者,微塵六合,瞬息千古,生不知愛,死 不知怨,尚奚暇銖軒冕而塵金玉耶? ”“覺”就是達到一種 很高的覺悟或境界,有這種境界的人就會有盂子所說“萬物皆 備于我’’的感受,會覺得自我的無比充足性,會感到宇宙的一 切與自我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在這種境界的體驗中,人會 覺得自我與宇宙是同一的。所謂“天地我立,萬化我出“微 塵六合,瞬息千古”并不是指宇宙論意義上的自我創立宇宙,而都是那種充足感體驗的描述,都是那一種境界具有的胸懷。 因而,有了這種“覺”的人,會覺得任何身外之物與無限、充 足的“大我”相比都是渺小的,他連生死的區別都不在意,一 切得失都不足以動其心,更何談軒冕金玉呢?陳白沙的這些思 想典型地表現了中國傳統思想中的“大我”論。這種思想并不 是西方哲學意義上的唯我論或主觀唯心論,它并不是一種本體 論或#認識論的陳述,而是一種精神境界的體驗,了解這一點是 很重要的。
      陳白沙從吳與弼學時本來是尊崇朱學的,他在后來那首和 楊龜山詩中也說:“吾道有宗主,千秋朱紫陽。說敬不離口, 示我乂德方。義利分兩途,析之極毫芒。圣學信非難,要在用 心藏。善端日培養,庶免物欲戕。道德乃膏腴,文章固粃糠。 俯仰天地間,此身何茂昂。”這里說的藏即收斂,即前面所說 的藏而后發的藏,指靜養。在這首詩里他以朱子為宗主,對朱 子學亦頗贊美,詩的后面還說自己不敢奢望追蹤朱子,但求稍 被余澤。事實上,他自己后來的發展是向著邵雍式的路線前進 的,即追求心境的閑適怡樂。正如他自己所說,“悠然得趣于 山水之中,超然用意于簿書之外”①。據他的門入說,他早年 學問主靜,故去耳目支離之用,全虛圓不測之神;但后來又悟 道非至靜,而應動亦定靜亦定,故改倡“不離乎日用而見鸞飛 魚躍之妙”。劉宗周后來評論白沙說:“識趣近濂溪而窮理 不逮,學術類康節而受用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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