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診觀象 我們談到了四診當中“望”“聞”“切”,“問”還沒給大家講呢。“問”也有“問”的象。一個病人來的時候呢,我們坐在這里,這么一望過去,我經常一般來說我的初診的病人,我都是我先看,后讓病人說。為什么這樣情況?我先看完,我對整個的病人我先有一個大致的印象,完了以后把他的脈看完以后呢,我說什么什么情況,您看對嗎?還有哪個地方不對,或者是需要補充的您說一下,或者您這次來最想叫我看什么。我的問診是這個次序,按照望聞問切的次序。 有一個病人來找我來了,她就告訴我,她說她的食指,食指這里有些人診斷是這個神經性皮炎,有些人說她濕疹。她說是我們好多知名的專家給她診斷。她說這個中醫、西醫都給看了,如何如何不好。其實我一看,一望那個象,什么樣呢?是手陽明大腸經,它是燥金。她為什么出現這個問題呢?是她的腸道上出了問題了。后面我們就用了很簡單的方子,就用了個桂枝法,完了以后稍微調兩個藥,這個人很快就好了。 比如說,我們詳細的問診,會給我們帶來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我記得我行醫的時候,有個維吾爾族的一個收銀員來找我來看病,她說“馬大夫啊,我們家的好多人找你看病都好了,說你看病看的好,你看我得的是啥怪病呀,我懷不上小孩,這么多年了”。我說“你懷不上小孩兒,你給我講講你這有什么特殊的情況”,然后她給我講了好多話,這樣、那樣給我講了半天,我沒摸出頭腦,她到底是問題在哪里。后面她突然說“馬大夫,我有個這樣一個現象,我這個人是便秘,我每次一周都不大便,一大便以后呢我就來月經了,或者我一來月經,我的大便就變好了”。我當時腦子里面就突然就冒出一個方子,就是桃核承氣湯。我給她下了幾劑桃核承氣湯,她大便也順暢了,其實就是一個氣血的問題,很簡單這個病其實。之后吃了沒幾付藥,大便也順暢了,月經也來了。七付藥之后,下個月懷了。你說神奇不神奇,你說是水平高嗎?這就是最快的治療不孕癥的病人,七付藥立刻懷。我自己都覺得好奇怪呢,其實她就是缺那一點兒,你稍微把那瘀血一去,新血自然就生了,這時候血氣自然就恢復了。其實就是獨處藏奸的這個道理。抓住你這個獨處藏奸了,你就把這個病看好了。 我給大家再舉一個例子。我治過的一個維吾爾族的小女孩兒,現在都成了孩子他媽了。當年小的時候找我來看病,找我來看病的時候,她一個眼睛是耷拉下來的,我一看這個像是常見的重癥肌無力這個眼肌型的。但是,還有一個奇怪現象,她嘴巴是歪的,我說這個不是,這個不是那個病有的情況,這個應該是腦部的問題。而且這個歲數也不大,當時就是個十七八歲。我就告訴她。我說“你趕快去腦部做個CT或者核磁看一看”,我說“這個是兩個病”。她說“我們確定了,說是胸腺有問題”,我說“腦部還有問題,趕快腦部去做個CT”。一做是腦瘤。我一看,眼睛這個情況,其實這個病就是個任脈上的問題。任脈上的病呢,我們講任脈上的病怎么去處理呢?任脈上的病要從太陰下手,這是張仲景在他的《桂林古本》里面寫的。那么還有他說損呢,八脈損傷、內傷怎么辦呢?沖脈就要補氣呢,我當時我記得是用的這個大劑量的黃芪,然后加活血化瘀的,就理沖湯,張錫純理沖湯,還有這個升陷了,包括這些補中益氣,凡是這些藥我就堆在一塊兒,我當時是下工嘛,反正是堆藥,堆在一塊兒,就這么用。我說“你好好的吃啊”,她說“吃多久呢”,我說“你最少吃一百天,一百天才能是第一個療程,可能要吃的更長時間呢,你這個沒有吃上個半年、一年根本就不要想好,你就這么吃。”后來這個她家里人給其他的人就說得很玄,她說“馬大夫他會算命,他給我算了一百天,我吃到第99天的時候呢,眼睛都沒有睜開,我吃到第一百天,眼睛一下就睜開了”,病人就是這么給我到處去造這種輿論。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中醫有個“百日筑基”之說,其實一百天是什么?它是按著季節律,生命是有節律的,按著季節律,三個月左右。那么我們也知道,西醫也可以這么認為,全身的這個細胞代謝也需要120天左右。所以說中醫、西醫都是對生命的一種探索和一種研究,如果是真理,總會重復的,總會重疊的。 這個看病,我覺得表面是個技術活,其實包括人的此時此刻的狀態,人的悟性,也有人此時此刻的感覺、當下這種感覺,是什么樣的狀態。當我們看病的時候,要把所有的我們學過的知識,這是我們的一個工具,我們要利用所有的這個天、地、人以及我們所學知識,來用在這個病人身上,使病人要往好的方向去干預,而不要給病人制造更大的負擔和麻煩,好的一句話可以勝過十劑良藥。 我發現了許多好的醫生,經常他能和病人嘮嘮家常,我以前看有些老大夫和病人嘮一些家常,說一些和病好像似乎沒有關系的話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沒有什么關系呀?和你病有什么關系呀?隨著自己的歲數的增加,社會閱歷的增加,我突然覺得這是自然科學,還有社會科學,還有人文的關懷,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中醫,好多功夫都在方藥之外。 記得我有一個病人,前面是胃的一個大面積的潰瘍,說要去切胃。給她做B超的那個人呢是她們家一個親戚,是我以前的曾經的同事,就告訴她“你這病要想好啊,你必須得去找這個馬大夫,馬大夫是我同事”。給我專門寫了封信,說我們家的親戚,你一定好好給她看一下。后面找到我,我就給她用中藥給她調,吃了三個月以后,這個癥狀大幅度緩解,吃飯啥都沒問題。前面喝個米湯都不行,(治的)非常好。完了以后又說“馬大夫,每次來找你看病很麻煩,你給我開上一個月的藥吧”,我說“行啊,你吃完以后如果覺得好就甭來了”,她說“好吧”。 過了大概2個月,這個病人拎著我的那些藥,大概我看了一下一半都沒吃,就拎著我的藥來了。看著我在那兒看病,她一直在旁邊等著。我一看她拎著我的藥,我心想:不好,出了什么事呀?心里犯嘀咕。我把病人處理完以后,她給我來一句話,她說“馬大夫,你前面藥吃完以后我的胃好了。但是這個藥一吃我現在胃疼得我快死了”。她是用這個語言,我說“是嗎?不會呀。這個藥比前面那個藥還平和呢,怎么可能呢?”我當時就問了她一句“你哪兒疼?她給我指了指她的這個肚臍周圍。根本就不是藥的問題,這就要“中傍人事”了。我們都知道維吾爾族同志,他們每年都有一個開齋節,這個肉孜節、古爾邦節,這過節的時候,他們前面要封齋的,封完齋之后他開始要吃,這個封完齋以后,開齋的時候就狠狠地吃啊。我看她指的位,我當時第一感覺“腸梗阻”。 這個病人她不相信什么腸梗阻,反正我吃你的藥肚子疼了,她就這么想的。這個時候我們該怎么處理呢?我們也許可能說“這個事情啊,你這是腸梗阻,和我的藥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這時候說的時候,病人一不相信你,而且很容易鬧出一些醫患糾紛。我說“第一個,你覺得我給你前面看得怎么樣?”她說“你看得很好,但是現在確實疼”。我說“好吧,我們先做個檢查吧”。我就專門到那個放射科給我們主任講“你一定要給她做清楚啊,懷疑她是不是有腸梗阻的現象”之類的。后面給她做完檢查以后呢,確定我的診斷是正確的。這時候她帶的錢不夠,帶的錢不夠呢,后面我給她墊了一百塊錢,把所有的這個檢查做完。完了以后我就說了,我說“你把這個藥拿回去,你的胃還沒完全好,我再給你開幾副藥”。她說“沒錢了,沒錢回家了”,給我在那兒哭訴“我來的時候沒想到是這樣情況。”我說“這樣吧,你兩個選擇,一個住院,第二個把藥拿上,我給你開幾副藥,這樣子便宜些,也能治,你還沒到很嚴重的地步”,后面她說“我要拿點兒藥”。后面我又給她開點兒藥。她走的時候是我付的賬,包括藥錢。 后面過去了很多年。過了很多年,大概四、五年之后,她領著一個男的,還帶著一個孩子來看我來,從一百八十公里的地方,她說“您看,大夫,當年我就是你看過的病人”,我說“我認識你呢”。她說“您看,當年您把我的胃治好了,同時當時我誤會您了,你又把我的腸梗阻給治好了,同時我現在這個婦科已經是很好了,所以我找這個老公呢,現在可以懷孕,而且小孩兒這么大了,我們專門過來來感謝您的!”。 本來可能是個醫患糾紛,我們就用化的方法、化解的方法,我們一步一步把不好的、不利于我們的這個因素,我們轉化成了有利的因素,最后面呢病人還反過頭來感謝我們。 所以我們說“醫學是愛心中爆發出來的智慧”。有些東西可能我們換位思考可能更好一些,同時我們站在對方的、病人的角度,我們考慮他的潛臺詞、他的潛意識是要干什么,我們盡量去幫助他。那么我覺得這也是醫術提高的一個另外的一個途徑。 最后面,我想說的是,不論是中醫、西醫、中西醫,不論你全科醫生還是專科醫生,我們大家都會有盲點,都自己有看不到的地方,都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我們都會發生錯誤。什么是醫術的提高?什么是自己人生境界的提高呢?就是不斷在錯誤中尋找出可行性的方案,改善自己,完善自己,不斷進步。我們不是神仙,神仙都有可能出錯,何況我們是凡夫俗子呢。錯不害怕,每次我們能從錯中能領悟出一些道理來,而不要固執己見,拿病人的生命來開玩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沒有關系,其實我在這個群中所謂的給大家講課,其實我更多的是感受到了大家的這份真誠。另外一方面,我們群中的很多老師,也在觀察我們。 我的這三塊磚,第一塊“中觀正見”,第二塊“醫學心悟”,第三塊“臨證觀象”,三篇講到這里就講完了。希望能給大家能帶來一個思路上的梳理吧,能給大家帶來一些思考,我就感到非常榮幸,非常開心了! 非常感謝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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