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有件事,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周末,我日常叫了個外賣,40多分鐘后,外賣小哥日常敲門送餐,他把飯盒遞給了我,然后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對我說:“靚仔,你面色好不妥喔,最好去睇睇醫生啦。 我外表:“嗯嗯,是啊熬夜寫方案沒睡好,感謝關心了。”我內心:“臥槽他竟然在關心我,他是天使嗎,我要趕緊發朋友圈!!!” 不要覺得好笑,對于一個已經為了一個方案28小時沒有睡覺、臉色烏青、一看就快死的我,發了一條“熬夜終于趕出方案了”并配上自拍的朋友圈只有8點贊0評論,下樓買安眠藥跟鄰居笑一笑被妥妥無視,完全睡不著只能在沙發發呆、有某些瞬間在想“人間不值得”。 一個外賣小哥,給予了我一句陌生人的關心,簡直是我喪生活里的一抹暖色調。 二 后來,外賣叫多了,和外賣小哥自然熟了起來。他大概負責了這一帶的送餐,敲門送飯的十有七八都是他。 他很了解我的用餐習慣:他知道我不太能吃辣,也知道我喝飲料不喜歡冰的;也知道我喜歡屯一次性筷子,每次送過來都會多拿幾支給我。 他有時候會告訴我一些外賣小哥之間的小Tips:這家的隆江豬腳飯份量多又好吃、那家沙縣沒有另一家的沙縣味道好、某個店家的衛生其實不好,別再點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偶爾交遞外賣過來時的噓寒問暖,“精神好了喔”“最近感覺你開朗了”“昨晚又通宵了?”明明簡單,卻很受用。 他成了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三 現在的人大部分都類似這樣——明明孑然一身,卻都一個個社恐上身;對社交避之則避,但內心里總想有人關心自己;跟貓一樣,對別人的接觸猶豫不決;但一點點的關心,偏會觸動到心生感激。 陳奕迅說這種叫做“外向的孤獨患者”,其實這不過是上班累了的一群大孩子,總渴望“如孩兒能伏于爸爸的肩膊”。畢竟交流需要精力,但工作和生活已經讓我們筋疲力盡,能夠在家里、像熊一樣冬眠一晚,已經成了很幸福的象征。 尤其我這樣一個人租屋子的,周一到周五,早晨起床,擠地鐵,到公司、工作,叫外賣,下班,擠地鐵,回到住處,邊看劇邊吃著路邊或者超市買的速食食品當做晚飯,可能再打兩局游戲,然后睡覺,每天周而復始。 突然驚覺,除了房東,外賣小哥,竟然是我交流最多的人之一了。 四 和外賣小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一個很傷心的事情。叫外賣,看似是一個很方便的行為,但它讓生活遺失了一樣很重要的事情:儀式感。 生活缺少儀式感,獨居的人只會越來越懶散、越來越無趣。當缺少了這種督促感,就會窩著、縮在床上把時間睡過去。 我們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里,追尋著自己所謂的生活,卻常常獨自一人,面對所有的柴鹽油米醬醋茶,面對著夜色里的赤橙黃綠青藍紫。無可否認,在異鄉的路上,我們確實孤獨,我們的生活已經被這個城市困住了。 五 當外賣小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知道,我是時候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明明自己已經很孤獨,不能讓自己更孤獨了,或許你該學會自己煮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