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蘭 男人是修自行車的,他妻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替人縫補鞋子。兩人有活干的時候各干各的活,沒活就扯著嗓子說話。 女人的嗓門大,男人的聲音小。 女人罵他:“你又不是個蚊子,說話就不能大聲點嗎?” 男人站起身子,惡聲惡氣地說:“你又不是個聾子。”說完,呵呵地傻笑幾聲,表示自己并不是生氣。 “你做飯時,先把米放在水里浸一會兒,那樣煮出來的飯又香又軟又好吃,你那胃病吃了有好處。”女人說。 男人在鼻子里“嗯”了一聲。 “掃地后,要把桌椅板凳抹一下,不然坐上去就是一屁股灰。” “哦。” “我教你腌菜呀,先把菜洗干凈,晾干把鹽,再用手搓一下,那樣腌出來的菜既清香又脆,那才下飯呢。” “曉得了。” “兒子說的媳婦,不曉得長得咋樣?不曉得俊不俊?” “你真是多操些心,你管俊不俊?又不是跟你過日子。” “你個死鬼!我咋不想給兒子找個俊點的呢?” “那我明天到她家里去拿張照片給你看看。” “哈哈哈,你個死鬼,你咋好意思到未過門的兒媳婦家去要照片呢?還是等果果回來,讓他把媳婦帶回來給我看看。” 太陽西下,他們開始收攤。男人把打氣筒放在板車上后,推著車來到女人身旁。他將女人的縫紉機放在上面,然后拍了拍女人背上的灰,再把她抱上車。原來女人沒有了雙腿。 “回家嘍。”男人喊了聲,呵呵笑著,推起車就走。 從他身邊走過的鄰居都同他們打著招呼。有一個女人開玩笑說:“炳南,你整天笑瞇瞇的,咋就這么幸福呢?你是不是有病?” 另一個女人瞪大了眼問:“你瞎說,他有啥病?” “他患的是''幸福病’。” 3月1日《上饒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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