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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跑馬王【黃】的來歷 89年，我家剛從臨時房搬入新公房，因為是原拆原位，圍著我們的圍墻被人為的拆掉了，所以到臨時房的地方也就二分鐘，因為臨時房是斗蟲的天然好場所，有十幾排，每一排間格很大。拆遷人家都搬玩了，而且這一年是大學生鬧事，整個國家都處于無政府狀態，何況我們那里的小地方，斗蟲是這么多年以來最最開心的一年，完全是無憂無慮，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記得這一年我的蟋蟀很快斗玩了，秋分以后家中可以斗的一只也沒有了，每天都到地攤上去扎鬧猛。星期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樣，又要下樓去扎鬧猛，我家是303室，經過301室突然聽到好多蟋蟀的叫聲，301室是新搬來的，門沒有關敞開一條縫，玩蟋蟀的人聽到蟋蟀叫，那是什么滋味，我也顧不得禮儀連敲帶推的打開了鄰居家的門。趕快自我介紹，我說我是303的，聽見蟋蟀叫忍不住想進來看看，他說：來吧！進來吧！我進去一看傻眼了，四五十只蟋蟀盆，每只都是解放初期的盆，還有不少清朝和民國的，只只都是古色古香。他說你也玩蟋蟀，我說是啊，說起來很慚愧，家中所有蟋蟀都斗完了。他說，你們這是玩蟲嗎？他說我這里的蟋蟀個個都是毛口。原來我的鄰居是蟋蟀協會的會員，文化素養非常高，是個文化名人，用毛筆寫出來的字是給中小學生當楷模的。名字我不說了，可能很多蟲友認識。他說，你隨便看吧，我這一看立刻就知道他的級別和我不是一個檔次，比我高出好多級了。他的蟋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不多說了，反正看上去個個是將軍。當時我心里的羨慕不是一二句話可以說清楚的。看了刻把鐘我正準備起身告別，鄰居朋友說，我這兒有一條爛衣，是我在西郊公園對面（井亭）買的，另外一條左搭，倆條蟲十元錢，賣給他蟲的人經過多次打交道，成為朋友，所以是朋友價格，半賣半送。巧了，說起賣給他蟲的人是我單位的同事，姓馬，對賺錢非常有超前意識，販賣香煙，抄外幣，每年到了玩蟲季節，到鄉下借一間房，連抓帶收，然后再賣出去。說起小馬我和鄰居很快便熟了。 他說這樣吧，這條爛衣秋分這一天我和同事開毛，斗著玩，實際上是給同事當勾頭，對方足足大了六點朝上，想不到足足斗了二十分鐘，【事后我了解了我的鄰居為人，從來不說假話】上風，對方是實在打不動了，軟腿退口。但是這條爛衣左牙也有一點別。我送給你，養幾天弄堂里斗斗小花應該沒有問題，另外一定要說說敗給爛衣的蟲，也是一條大元帥，回家以后靜養了幾天，斗了二十幾路，一直斗到死都沒有敗過大家想想這條爛衣還得了，就這樣一條爛衣跑馬王【黃】到我手里了。
2.跑馬王【黃】的外貌和特征 此蟲是標準紅頭，頭不大，帶一點點赤須，倆根異相斗絲金光閃閃，右邊一根斗絲前端呈三角形，像一面迎風招展的三角小黃旗。用放大鏡照也看不出斗絲里面有空白點。是標準的金斗絲，從這條蟲王身上我才真正體會出，古書上所說的金斗絲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有的說成金斗絲，有的說成黃斗絲，一般描寫蟲的斗絲，黃斗絲，白斗絲或者紅斗絲等等。我的跑馬王【黃】它的斗絲就像老式戒指在表面涂上一層厚厚的清漆。它的牙是地地道道的竹釘鉗，黃板牙，黑鑲邊牙尖是黑彎勾。左牙有一點關不嚴。本牙不大也不小，口開一線。朱砂項微微有一點凸，爛衣：它的翅膀只剩下倆根翅根，0.5毫米左右。紫肉身，它的肚子就像運油火車，橢圓形。密蠟腿偏粗。倆根尾峰細長，尾尖似有似無，尾巴上的毫毛風一吹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尤其厲害的是它的赤爪勾特別長，平時從來不勾草紙，打起仗來經常勾草紙，此蟲看上去不大，三斟半左右，實際分量有四斟半。
3.跑馬王【黃】的飼養 說起養蟲，那個時候我也養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養到過這么讓我省心的蟲，給什么吃什么，給多少吃多少，有時飯粒一下子放多了，不高興拿出來，到下午都吃光，大小便從來看不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三尾放下去不要二分鐘貼鈴成功。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呼雌的？我想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所在，只要雄性剛強，雌性肯定喜歡。何況我的爛衣是秦始皇，只要須一碰，馬上往上爬。否則沒有這么快。
4.跑馬王【黃】的動態 說出來很嚇人，簡直史無前例，聞所未聞，真的是百年難遇，別看它只剩下倆根翅根，草一碰照樣豎起翅根，用耳朵貼著盆聽，日.日.日.日..日日的輕微叫聲。特別到了十月上旬，盆蓋一打開，跑馬王【黃】便原地起跳，就像一匹駿馬想要奔跑，將軍拉住了韁繩它跑不了，嗒嗒.嗒，嗒嗒.嗒。那時盆下面已墊了草紙，所以真的很好聽，有節奏感。它是真正的無時無性，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場合，只要草一下去，它便有節奏的向打草的方向奔跳著。說起打草，只要在草紙上任何地點一碰，它便躍躍欲試的奔跳過來，好像在說，主人又要打仗了嗎？我很高興。在斗格中它也是這樣，對手不能動，一動他便立刻沖到敵人面前，但是他絕對不是盲目的，而是收放自如，隨心所欲。我的爛衣蟲王真的太完美了。它的這種蟲王式跳躍，我起碼叫了十幾個人到我家看過。我引以為豪。 跑馬王【黃】的十四上風戰斗歷程 1.跑馬王【黃】在我手里的第一場戰斗，記得清清楚楚，十月一日，吃過午飯我到朋友家吹牛，朋友是我的小學和中學同學，也特別喜歡玩蟲，前面文章也提到過，0.2毛買了一個山東大翅。這時他的法華街朋友帶了三條蟲過來，問：阿二，同學小名叫阿二，有人斗蟲嗎？同學說有啊，這是現在是吃飯時間，下午場子還沒有開始呢？于是坐下喝茶聊天，同學朋友說，下午斗蟲你可以押花，我們三條蟲在弄堂里打瘋了，人家看到他們已經怕了，所以到這兒拾分，我看看時間還早，我說我回家拿一條和你配配看，小花，他們說：好呀，同學家由于種種原因還沒有搬出臨時房，離開我家二分鐘，我便回家拿了這條爛衣出來，那是玩土蟲的人，一般不大相信爛衣，督欒之類的。爛衣好配，因為它頭不大，身體赤膊，人家不覺得大，我想要是穿好衣服人家也不一定敢斗。說好30一條，一到斗格，爛衣的高興勁就別提了，在斗格中前后左右的奔跳著。對方打草起叫，這一叫不要緊，我的爛衣立刻來到攔板前，它好像天生就知道攔板不起不好斗，就像比賽的賽馬一樣，攔板一起，勇往直前。根本不用打草，也不用草帶。沖上去一碰，對方回頭便跑，怎么打草也沒用，再也不敢上來了。第二第三條同樣一碰一撞。完了。和爛衣斗蟲，有一點是比較省心的，就是不要提蟲，爛衣肯定把你咬出去。斗好以后我的同學捧腹大笑，你們這是斗瘋的蟲，我看都是二先生吧. 2.跑馬王【黃】在我手里的第四場和第五場戰斗，十月二日下午，也是在同一地點，是我同學鄰居的朋友，帶了一條蟲，據他事后說，斗了五上峰，贏得非常輕松，頭項明顯比我大，分量不一定，看上去就是將軍坯子，入格后我的蟲王照例 奔跳著來到攔板前，對方性子十足，八面有草，牙真的大啊，攔板一起，蟲王便沖上去一推 。對方朝后一退，立刻又沖上來，這回蟲王看對方沒有敗的意思，就怕它敗，和對方玩起了太極拳，左推推，右推推這樣推了有五分鐘，我知道我的蟲王怕用力對方立刻就敗了，自己又沒有過癮了。五分鐘以后對方發覺不對，他奶奶的，在玩我，不斗了，說不斗就不斗，回頭就走。就這樣第五次戰斗（開毛一次）結束了，我一直認為蟋蟀是很聰明的，它認為沒有必要下死口，推推也能贏你。因為對方沒有下死口。原本這一場不想寫的，有意思的是給了大概五天，同學鄰居的朋友還是拿這一條蟲，約定再和我斗一次，他對我說，大塊頭，他不知道我叫什么，其實我并不是很胖，我再和你斗一次，這次翻番斗二百，我準備送給你，我想不通，這條蟲回家以后把它家里有頭有臉的蟲都斗敗了，所以很不服帖。入格以后比上次輕松多了，還沒有來得及玩，只推了一次戰斗結束了。對方說，這回我是真正服帖了，看來你這條蟲是真正的阿哥。 3.跑馬王【黃】在我手里第六場戰斗，前面的戰斗反映出蟲王溫柔的一面，這一場戰斗才讓我真正體會出什么叫帝王將相，什么叫勇者無畏，什么叫蟲王本色。十月五號上午，凱旋路（唐子金，可能不是這么寫）來了三人，手里用毛巾包著一個盆，正在四處找人配斗，要么配不上，配上了他們嫌花面小。我說我有一條蟲，你們等一下，我把蟲一拿出來，后面立刻好多人都跟過來，知道我的蟲厲害，還沒有配好，都說給這個一點，給那個一點，我說到時再說，找了一塊空地，大家便圍成一圈，想不到我剛把盆打開，他們馬上說可以斗，而且還說蟲你們大，我仔細看了他們的蟲，是一個大頭尖尾梢，烏黑的頭，渾身發亮，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將軍。我感覺他們的蟲比我小，我說斗吧，他們說只要花面滿足他們就斗，我說你們大概要斗多少，他們說你們報吧，于是大家開始報數了，看到人家這種氣勢，原先要幫多少，多少的，現在一點沒有聲音了，我和大膽還有我同學斗了四百五，這是我們全部家當，另有一人幫了五十，我說五百怎么樣，他們把毛巾一蓋，說：差遠了，起碼1500百，否則拆盆，這時我問跟在我后面一幫人，你們大家湊湊看，結果礙于面子有幾個人一人幫了五十，一共七百五還差一半，這時天山有一個叫王【黃】老師的，他知道我這條蟲，再說又比對方稍微大一點，他轉身說，大家把錢拿出來，相信我沒錯的，最終1350元，對方勉強又蹲了下來，總算一場大戰又要開始了。 雙方入格，我的蟲王老樣子歡快的奔跳著，我知道我的蟲王不用打草，單等起閘，對方稍微打了一下，蟲性大的不得了，叫聲有一點特別，我的蟲王也在叫，因為是赤膊，別人不注意看不出，其實它的倆根翅根在激烈的抖動著。看得出它知道今天碰到真正的對手了，它的跳動比平時明顯加大了力度。閘門一開，我的蟲王立刻沖上去，但是走到一半它被草紙勾住了，前面我說過蟲王的爪勾特別長，這次它用的勁很大，所以被勾住了。我趕緊用草碰了一下它的尾巴，它來了一個回馬槍。第二次順利的沖了上去，一碰牙對方向后退了二公分，第二次碰面真的出乎我的意外，蟲王上去只是輕輕的一口，【輕輕的一口】對方蟲立刻抖了起來，退出以后倆牙之間一團漿水慢慢由小變大。轉身爬盆去了，蟲王就像沒有斗過一樣仍然歡快的跳動著，這時爬盆的蟲從斗格上滑了下來，我的蟲王向箭一樣沖向它的敵人，逼得敵人跳出了斗格，我連忙帶好蟲，叫對方抓進來碰面，對方說，不用了，省的我抓了。我再說一遍，蟋蟀很聰明，它從對方的叫聲中已經知道來者不善，再從碰面的情況中知道對方用的是殺口，所以我的蟲王也用了殺口，讓對方永遠也上不了戰場。當時不知道對手蟲的情況，事后了解到，他們是唐子金玩蟲有點小名氣，他們有一大幫人，這條蟲不是他們三人的，因為這條大頭尖尾實在太厲害了，四五上風，再大的蟲到它嘴里都是一口，基本都殘廢了，所以他們偷偷的拿出來想撈一場外快，回家放好，就當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這真是應了一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巧的是，第二年在漕寶路抓蟲的時候碰到了他們其中的一位，我不認識他，他對我說，師傅去年你的那條蟲最后怎么樣，我說你是誰呀，他說去年和你斗過蟲的，不知道你的蟲最后敗了沒有，我說斗了，到死十四上風。他立刻接口說，我想也是，沒有和你斗蟲之前，我們也認為大頭這一年肯定不會敗，它打的蟲都比你大，對方個個不是牙斷，就是項暴，是一只霸口蟲，想不到被你的蟲輕輕一夾，便殘廢了。那時我就想你們這條蟲一定是蟲王。 4.跑馬王【黃】的第七，第八，第九，第十路都是小花，也就是推推，叉叉沒什么好說的，自從有了這條蟲王，五十.一百對我來說已經是小花，我把路數順序打亂了。 5.跑馬王【黃】的第十一場戰斗，是和我鄰居大頭鬼介紹過來的模子斗的，地點在臨時房地攤，對方是大頭鬼單位那里的，對方模子和大頭鬼說，他們的蟲非常厲害，已經六七上峰，綽號瘋狗，基本都是一口勝，對方大多數都殘廢了。聽說你們那里有地攤，是不是能帶我們到那里去，大頭鬼說可以啊，于是十月十號前后，帶著他們到我們這里尋斗，那一天我也正好捧著爛衣在尋找模子，雙方相互看了蟲以后都說可以斗，他們怕我們不肯斗，我怕他們不肯斗。所以很快便以三百塊入冊，因為地攤跟人家借了一個斗格，但是沒有攔板，對方說沒關系，看得出他們斗蟲經驗豐富，斗格剛放下，他們便馬上拿網把黃蟲放到斗格里，開始打草，前草后草八角打的黃蟲團團轉。真的像瘋狗。這時我拿了他們的網抓蟲放到斗格里，我同時嘴里還說你們把 蟲帶著，我的蟲王剛從網里跑出來一半，這時我看到對方用手朝爛衣方向一滑，他的黃蟲原本就是瘋狗，沖上來就是一大口，就在要碰面的一剎那，我看到爛衣牙微微開了一條縫，倆蟲一交口黃蟲便抖了一下，立刻彈開有二寸距離，四腳朝天垂死掙扎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這個結局誰也沒有想到。但是有一條蟲它想到了，就是我的蟲王，蟲王從叫聲中知道此蟲非同尋常，而且還想搞偷襲下死口，所以這一口到底有多重誰也不知道。開始對方還想耍賴，說蟲子是撞死的，還沒有斗呢？我說要是撞死的頭上應該有傷啊，再說你蟲的牙也已經合不攏，對方說牙也撞到網了，這時我靈機一動，我說你們看看我們蟲的牙，（我知道蟲王的牙有一點點關不嚴）已經別掉了，原來我蟲可不是這樣的，對方一看我從真的關不嚴，只好很不情愿的把錢付了。 6.跑馬王【黃】的第十二場戰斗，時間是十月中旬，對象是我的蟲友加朋友，前面文章提到過，小警察沖場子跳斷腿的人，這一年他出了一條古金翅，紫蟲紅牙，一個多月斗下來，還是和從前一樣，好像剛剛變出來，古金翅最大的特點就是好看，一舉一動都顯示出它的高貴典雅，蟲有四斟多，七上風名氣也很響，在我們那里人人知道，我也在它后面跟過花，真的是大將軍。這一天他帶了幾個人到我家來，我以為是要我和他們一起出去斗蟲，可是他開口說的一句話，差點把我雷倒，他說我們倆條蟲分一個高下吧?【其實他的這個想法我早就知道，他背地里和其他人說了不止一次，早晚要把我的蟲打掉，要是現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那個年代人人都有扎臺型的思想在作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說算了吧，我們都是朋友，可以共同對敵，其實我們玩蟲的圈子小，基本斗蟲的人已經不多了，不是沒人斗，是人人都斗玩了。我還是說，算了吧別斗了，他說為了表示他的誠意，從口袋里掏出二百塊錢，往臺上一放，那個眼神告訴我，如果我不好他斗，就是怕他這條蟲，還要給他纖頭皮一輩子。我這人脾氣也是不買賬的，我說實在要斗就奉陪吧？于是在我家吃飯的臺子上，放好斗格，用手把草紙捋捋平，怕再被草紙勾住爪子，臺子靠著窗口，倆條蟲一入格，給人的感覺就像古代玩決斗，莊嚴肅目，我的蟲王老樣子在斗格中跳躍著，對方也是帥級軍官，傲視一切，左看看，右看看，倆根須不停的向天上和地面掃射。真是威風八面。對方打草來牙起叫，我的蟲王來到攔板前等待起閘，我說起閘吧，我知道我的蟲王不需要打草，它是天生打仗的料，對方蟲子的叫聲就是沖鋒號，根據蟲子的叫聲作出不同的戰斗方式，朋友把閘門一開，爛衣蟲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前去，只是輕輕一口【輕輕一口】這時全場驚呆了，只見古金翅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六足慢慢并攏伸直，雙須也一樣慢慢合攏成一根須。這時的古金翅就像僵尸一樣，一動不動，這種死法簡直不可想象。我朋友這時也呆住了，過了好長時間好像才醒過來，捏著古金翅的須朝窗外一扔，我沒說什么，這時我也不能說什么。心里暗暗為他的古金翅暮哀，祈禱！ 7.跑馬王【黃】的第十三場戰斗，時間是十月下旬，對象是我們隔壁小區的模子，名氣相當響，剛剛吃好官司放出來，也是蟋蟀愛好者，出來以后別人拍他馬屁，把自己的三條將軍蟲送給他，讓他玩玩順便扒一點分，二條上風蟲，一條毛口，這一天找到我家，說要斗蟲，我說不要斗了，我們也比較熟悉，不是深交，再說剛放出來又沒有錢，但是這種人從來不缺錢，他說咱們斗三百一條，我說斗一百他不高興了，拿出一千多塊錢給我看，我說恭敬不如從命，就斗吧，他說斗哪一條，我說你哪一條有把握就斗哪一條，我知道他的蟲斗不過我，他三條蟲分別有五斟，四斟多，三斟多。我說先斗大的吧，放好斗格后雙方入格，對方有一人草打的很好，可以稱草師，蟲又大八角有草，我說起閘吧，雙方一交口，對方的蟲便把我的爛衣舉起來，估計是對方草師的蟲，得意洋洋的說，這叫霸王舉口。這時我心里一點都不急，我知道沒有這么簡單，只見對方蟲舉者我的蟲王滿斗格跑，（后來我知道一是我的蟲老了，分量輕了，二是對方一交口知道不行想甩掉我，可是甩不掉。就這樣在斗格中轉了起碼有一分多鐘，實在舉不動了，只好放下，就在我的蟲王爪勾抓住草紙的時候，在空中就發力收口，一松口對方趕緊爬盆去了，老樣子我的蟲王還是在斗格中歡快的跳躍著。對方不說補草了，連爬盆的力氣都沒有了，官司朋友說還斗嗎？我說你剛回來，讓你過作癮，于是第二條倒了下來，推一下叉一口，回頭便逃，我說還有第三條倒下來，草師忙說，不斗了，這么大的蟲都斗不過你，這條就更不用說了，我收了四百塊錢，對方是模子，起身便走，我說還有蟲和盆沒有拿呢？他說不要了，都送給你，這三只盆到現在我還在養蟋蟀呢，看到這三只盆我就想起了我的蟲王。 8.跑馬王的第十四場戰斗，本來不想寫了，想想還是應該把它的一生全部寫下來心里踏實。時間是十一月七八號，對手是我自己的一條晚路青蟲，說起這條蟲有一段小插曲，因為別人欠我二十塊錢，我早已忘了，但是人家沒忘，有一天我看見欠我錢的人，從外面回家，手里拎了一只包，一看就是放蟋蟀的，我上前去，問到外面斗的怎么樣，他說不行，這時他從包里拿出一條青蟲，三斟左右，阿哥我欠你二十塊錢，這條青蟲不錯，我開過毛的，到了晚秋了，也沒有人斗了，這條蟲就算二十塊錢，你拿去吧。我說不要錢了，我都忘了，他也不多說放下盆和里面的蟋蟀，起身就走，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拿起了盆回家去陪陪我的蟲王，十一月七八號的這一天，我把倆條蟲放在臺子上曬太陽，順便欣賞一下，青蟲是活靈活現，精神抖擻，而我的爛衣已是暮落黃昏，奄奄一息，慢吞吞的在盆里漫無目的走動著，再也跳不起來了，這時我心血來潮，也不知那一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想到讓它們倆個斗一場，這一次戰斗我今生難忘，入格后蟲王聽見青蟲在叫便爬向前去，用力推叉，青蟲一點也不買賬，圍著蟲王活蹦亂跳，幾個回合以后蟲王已經無力用自己的腳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只能趴在草紙上，像毛毛蟲一樣朝前挪動著，只見小青蟲一口一口的朝著爛衣的臉部啃咬著，突然小青蟲的牙齒伸進了蟲王的嘴里，我看見蟲王快速的合起了牙齒。小青蟲立刻跳著，犟著，總算退了出來，再也不叫了，再也不跑了。就這樣我的蟲王又勝利了，它的這次勝利是我的好奇心和殘忍造成的。因此我內疚了好幾天。當天晚上我的蟲王上天了，它的那份模樣好像在說，主人你好狠心啊。這時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蟲王的故事寫玩了，這一年也出了怪事，陪著蟲王的四條三尾好像永遠不會老。每天都在等待著皇帝的招見。興奮異常。蟲王死后沒幾天便相繼去世。爛衣的蟲干我保存了五六年，在家里裝修的時候弄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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