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通過對張錫純著作的研究, 探討了其對龍骨,
牡蠣的配伍用藥規律, 總結出龍、
牡配參、芪, 消補兼施理虛勞, 龍、牡配茜草、海螵蛸, 化瘀收澀止崩帶、遺精白
濁; 龍、牡配參、赭, 補陰斂陽平喘嗽、熄內風; 龍、牡配赭石、牛膝, 平肝潛陽熄
內風; 龍、牡配棗仁以安神; 龍、牡配山萸肉以固脫; 龍、牡配半夏以化痰飲等用
藥規律, 希望對臨證有所裨益。
主題詞 @張錫純 (河北) 龍骨?治療應用 牡蠣?治療應用 中醫學術發掘
近代名醫張錫純對藥物功用頗多闡發, 其代
表作《醫學衷中參西錄》中有專論《藥物解》, 均為
張氏獨到見解, 發前人所未發, 與其以后各卷所載
之驗案, 相互印證, 相得益彰。茲就張氏運用龍骨、
牡蠣的配伍規律, 擇要加以探析, 以資臨證參考。
1 龍、牡配參、芪, 消補兼施理虛勞 張氏治
療虛勞, 肌膚甲錯, 形體羸瘦, 自汗出, 精氣不固之
證, 宗仲景法而又有發揮。在補氣陰之際, 不忘活
血化瘀, 指出“治血痹必先治虛勞”, 深得虛勞證治
之精要。創立的十全育真湯, 實為治虛勞證之通用
方。以龍、牡配參、芪, 以參、芪大補元氣, 知母、山
藥、元參補真陰; 三棱、莪術、丹參以消瘀血; 龍、牡
之用, 取其收澀之性, 助參、芪以固元氣; 稟涼潤之
性, 又能助知母以滋真陰, 且龍骨“主癥瘕”, 牡蠣
“消血”。助三棱、莪術以消瘀滯。龍、牡對于虛勞
之兼有多夢紛紜、虛汗淋漓者最為適宜, 認為龍、
牡之功用, 神妙無窮。指出對于汗多者, 以白術易
黃芪, 倍用龍、牡, 加山萸肉、生白芍。或徑用龍、
牡、萸肉各1 兩, 煎服先止其汗, 如此配伍使消不
傷正, 補不留邪, 尤其是龍、牡具開通之力, 斂正氣
而不斂邪氣, 對于血痹虛勞諸證用之尤佳。在具體
用藥方面, 認為當以補為主, 以消為輔,“補藥難為
功, 破藥易見過”。在臨證時注重脈診, 虛勞證在氣
虛為主時, 其脈必數, 以瘀滯為主時, 其脈必漸緩。
根據脈診來調整方中補氣藥與理氣藥之比例, 如
見脈數者, 則參、芪等補藥應多于三棱、莪術; 對于
氣分之虛甚者, 則以雞內金易三棱、莪術, 因為雞
內金化瘀血而又不傷氣分, 務使祛邪不傷正。
龍、牡配黃芪、寄生, 也是治療脾虛虛極下陷,
小便失禁證所常用, 張氏立醒脾升陷湯, 黃芪配寄
生、續斷以升補肝氣, 為填補大氣之主藥, 以龍、
牡、萸肉固澀小腸。此法對于產后、術后小便失禁
及老年人腎虛及尿道擴約肌松馳之尿頻、遺尿療
效頗佳。筆者在原方基礎上, 加桑螵蛸、益智仁、烏
藥效果更為顯著。
2 龍、牡配茜草、海螵蛸, 化瘀收澀止崩帶、
遺精白濁 張氏治療月經不調、崩漏、帶下及淋濁
證, 均用龍、牡配海蛸、茜草, 如治崩漏之安沖湯、
固沖湯。認為海螵蛸、茜草能固澀下焦, 為治崩之
主藥。龍、牡具收澀開通之力, 配合術、芪、芍、萸補
澀同用, 標本兼治。張氏認為帶下病的病機為“滑
脫之中兼有瘀滯”, 故用龍骨、牡蠣以固脫; 茜草、
海螵蛸以化滯。治療遺精白濁證, 張氏立清腎湯。
本方治療遺精白濁確屬實熱者最為合適, 脈診重
按有力。配以知、柏收效甚佳。以上四者配伍, 收
澀開通, 相得益彰。崩漏、帶下、遺精白濁均可用
之, 收澀開通,“此中之妙, 非言語所能罄者”。筆者
以此法治療崩漏證, 以固沖湯原方加阿膠、艾葉、
益母草, 屢用屢驗。
3 龍、牡配參、赭, 補陰斂陽平喘嗽、熄內風
張氏治陰陽兩虛之喘促欲脫證, 以龍、牡配參、
赭, 認為赭石“為救顛扶危之大藥”, 善鎮逆氣, 下
有形瘀滯, 且絲毫不損正氣。氣虛者配以人參, 能
引元氣下歸丹田, 借赭石下行之力, 挽回將脫之元
氣, 更加以龍、牡斂氣以固脫, 此法為張氏治虛喘
的常用治法, 豐富了中醫對于喘證的治療方法。
張氏也將此用藥規律用于類中風證的治療。
其所立之熄風湯, 治療陰陽兩虛, 陰陽不相維系,
虛風內動之類中風證, 出現肝風內動, 痰涎上壅,
猝然昏倒, 不省人事, 身體僵直者。急以參、赭挽回
垂危之陽; 更加龍、牡以收斂, 陰陽相濟; 配芍藥,
能收斂浮越之元氣歸藏于陰, 芍藥與龍、牡、萸肉,
濡潤收斂, 為寧熄內風之妙品, 或單用龍、牡、萸
肉、柏仁, 滋潤肝木, 以熄內風, 其效亦佳。
4 龍、牡配赭石、牛膝, 平肝潛陽熄內風 張
氏認為腦充血證即《內經》所謂“血之與氣并走于
上, 則為大厥”。重用龍、牡、赭石、牛膝。是師法仲
景風引湯之意。其病機為肝氣、胃氣、沖氣上沖, 臟
腑之氣化皆上升太過, 氣血上注于腦太過, 氣血逆
亂, 腦中充血所致。其脈關前弦長有力, 兩尺無力。
治療宜降胃、鎮沖、平肝。引腦中之血下行。其所
立之建瓴湯、鎮肝熄風湯均以龍、牡配赭石、牛膝,
并加以重用, 認為“降胃之藥, 實以赭石為最效”。
并重用牛膝以引血下行, 以緩解腦充血之急證。
龍、牡均為肝家要藥, 善斂沖氣, 鎮肝熄風。張氏治
療腦充血之類中風證, 恒用以上四藥為主, 屢用屢
驗, 此四藥皆秉潛鎮、下行之能, 切合病機。在具體
處方用藥時, 特別強調藥物的升降特性。如指出腦
充血證最忌用黃芪, 因黃芪之性補而兼升, 能加重
腦充血證。不但黃芪, 對于柴胡、升麻、防風及諸發
表之藥皆不用, 以防其助血上行,“尤為此證之禁
藥”。腦充血證, 身體壯實者, 服建瓴湯可酌加大黃
數錢, 意在引血下行。張氏治療此類疾病, 處方時
常加入麥芽、茵陳, 既生發肝氣, 顧及肝之生理特
點, 又不助血上行, 且能降胃。張氏在諸多方劑及
驗案中, 用赭石即用麥芽, 鎮舒并用, 降胃舒肝, 并
行不悖。至今建瓴湯、鎮肝熄風湯治療腦中風、高
血壓病等仍為臨證所常用。
綜上, 張氏認為龍、牡斂正氣而不斂邪氣, 應
用很廣, 凡心氣耗散、肺氣息賁、肝氣浮越、腎氣滑
脫, 用之皆有捷效, 即證兼瘀, 兼疼或兼外感, 放膽
用之, 毫無妨礙。適當配伍, 用途更加廣泛。余如
龍、牡配棗仁以安神; 龍、牡配山萸肉以固脫; 龍、
牡配半夏以化痰飲; 皆為獨到經驗, 值得進一步研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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