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行會雛型 宋代,絲綢商品經濟已相當繁榮,絲織手工業和絲綢商業性城鎮大量涌現,如開封、成都、蘇州、杭州、婺州(金華)、鄂州及濮院、王江涇等。行業的相對集中又進一步推動絲綢生產的商品化發展,并向周邊地區擴散。 隨著北宋政權的南遷,我國絲綢業重心亦隨之南移。兩宋時期,絲綢生產除官營以外,還有私營及官府民機包織等形式。與此同時,農村還出現半脫離土地的準蠶織戶,有些流入城市,成為待人雇傭的絲織工匠,又稱機匠或機工,還有些則擁機備料自織,又稱機戶或織戶。 機工、機戶為聯絡同行情誼,互通信息,以一個共同崇拜的行業祖師——機神(機圣)為聚會場所,建立最原始的同行組織。如杭州早在宋太宗至道元年(995)建通圣廟,祀褚遂良九世孫褚載,因其將“織綾錦法,歸授里人,世襲為業”[1]。蘇州于宋神宗元豐年間(1078 — 1086)在祥符寺巷建立機圣廟,又名軒轅宮,除軒轅外并祀先蠶圣母西陵氏及云機先圣伯余等。元成崇元貞元年(1295)在玄妙觀內建吳郡機業公所[2],為中國絲綢行會之雛型。南京及鎮江亦有類似的組織,但總的看來皆處于初始階段,比較松散。
2 行會萌芽 明代,江浙一帶絲綢經濟進一步發展,絲綢手工業及商業成為城市產業中之主業,舉足輕重。明中后期,蘇州城內織工、染工各達數千人,東半城比戶皆織,尚不包括城廓外五六十里地之農村,絲織業中已孕育出資本主義萌芽,出現稍具規模的織造工場,設機督織,并分化出專業性較強的機戶和機匠。明英宗正統年間(1435 —1449)在玄妙觀三茅殿基建機房殿,祀軒轅黃帝,成為當地絲織業的正式行會組織。凡機匠向機戶攬織,其后甚至各鄉區攬織機只,概向機房殿書立承攬,交戶收執,規定凡承接加工和雇工織造,都要到此按章程辦理手續,以資憑證。 杭州則“??所出(絲綢)為天下冠,而天下被服,亦為杭州是賴??”又“武林之工藝,莫大于綢與箔,業綢者居城東北隅,業箔者居城之西北隅,十萬煙火,二業實居其半??”[3]由于杭城業綢者密集,明以前就有三處機神廟,分別位于今涌金路、艮山門外閘弄口和東園巷。 宋以來的機神廟之類的早期行會大多系手工業性質。 晚明,蘇南浙北出現一批絲綢特色的新興市鎮,鬻絲賣綢,引來四方商賈,俱到此收貨,形成了零星上市和批量收購之間的矛盾,于是產生了專事絲綢貿易的牙行和牙人,市集牙行集零為整,轉輸他方,貨暢其流,促使絲綢貿易的進一步繁榮。 牙行、牙人和客商的出現使商幫性質的行會組織萌生,如安徽絲商在明萬歷年間已在浙江湖州府雙林鎮建式好堂,為早期的同鄉同業組織。
3 行會發展及興旺 清代,康熙王朝以后進入盛世,社會趨于穩定,絲綢經濟繁榮,行業內部分工細化,絲綢商貿活動活躍,絲綢生產的資本活動擴大,出現了頗具實力的牙行和包買主。與此同時,絲綢產區間的商旅活動和經濟交流亦日趨頻繁,各幫客商來往于各絲綢市集間。練染、絲線、絲繡、踹軸、漿粉之類的作坊亦日漸增多。為保障同業同行或同鄉利益,在求生存同發展的意識下,絲綢各行業紛紛組織起來,成立自身的同行組織,中國絲綢行會逐漸步入發展期。至清中葉,中國絲綢行會組織已相當健全,成為中國工商行會組織中最具影響力的一支。 1840 年后,為適應新的經濟形勢,中國絲綢行會步入近代化進程,主要體現在推動絲綢行業的近代工業化和絲綢對外貿易的擴展上。而行會組織日趨強盛,職能日益完善,并橫向發展,出現了跨地區、省區乃至全國性質的絲綢行會組織,其中還有一個特例,就是洋行絲商在中國土地上建立的行業組織。 筆者從經濟史料、地方志書、絲綢專業志書中搜集到清代至民國年間各地各類絲綢行會組織,列于表1,并以此為據評述中國絲綢行會的發展歷程、作用和功過是非。 表1 列的148 家絲綢行會具有三大特征:第一,以江浙地區為密集。第二,城市集鎮居多。以上兩點緣因清代以后蘇浙一帶已是全國絲綢重點產區,而且工商市鎮密集。第三,行會的業務屬性以絲織手工業和絲綢商業為主,蓋因該兩業是絲綢行業中的主導產業,次及絲商業,再次是練染踹軸手工業和其他各業,隨著絲綢工業的近代化又派生出蠶種業、繭業、繅絲工業和絲織工業等新興行會組織。 表1 清代至民國年間中國絲綢行會: ![]() ![]() ![]() ![]() ![]() ![]() 來源:2005年《絲綢》第10期(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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