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石山,山西臨猗縣韓家場村人。1947年1月5日出生。1965年考入山西大學歷史系,1970年畢業后,在汾西縣任中學教員多年。1984年調入山西省作家協會,曾任《山西文學》主編,2007年退休。出版有傳記作品《李健吾傳》《徐志摩傳》《張頷傳》,散文作品《我覺得自己更像個卑劣的小人》《我比前賢路已寬》及長篇歷史小說《邊將》等著作三十余部。 編者按 《邊將》,全書十五章,以明代為歷史背景,以北疆某重鎮為人物活動舞臺,塑造了以杜如楨為代表的幾代將領的形象。作品涉及了明代北部邊疆的許多歷史大事,也展示了邊關民眾的日常生活場景,寫出了邊將們對國家的忠誠,也寫出了他們感情世界的純潔與堅毅。作品格調蒼涼而雄渾,文字精練清爽,敘事舒緩而有節制,不經意間,處處有機鋒在焉。短篇的框架,中篇的節奏,長篇的氣勢。它既是一部動人心魄的戰爭畫卷,也是一部人性贊歌的愛情畫卷。 《邊將》書影 沒有想到,過了70歲,還會寫出這么一部歷史題材的長篇小說。 若是個老干部,這么說,或許是自豪。我沒這個感覺,有的只是慚愧,還有些許的慶幸。早年,我是寫小說的。中短篇小說集,出過四五本。后來呢,真叫個慚愧,基本上退出了文壇,搞起什么現代文學研究,出過兩三本人物傳記。這在以小說論英雄的山西,只能說是旁門左道,在我,確也是無奈的逃避。 躲開了,怎么又回來了呢。說來真叫個事出有因,又天賜良機。 事出有因,是因了郭虎先生。 大約是我退休后的一兩年,就說是2009年吧,郭虎先生剛當上或正當著右玉縣的文聯主席。未必是他的主意,總是領導上有這個意思,要寫幾本書,好好宣傳一下右玉。其中一本,是為這個縣上,一位叫麻貴的明代將軍,寫本傳記。誰來寫呢,算他聰明,一想就想到韓某人,于是便找到了家里。 寫《邊將》期間去陜西府谷縣半山堡考察明代守邊軍堡 當時我正在寫《張頷傳》,沒有答應,只是對寫一個歷史人物,還有點興趣。大概是看出我的猶豫,第二次來時,郭先生掏出一疊錢,說縣上一聽是我寫,就批下錢來。拿了人家的錢,就推不掉了。后來才知道,縣上是認可了我,錢哪會這么快就批下,是郭先生自個掏腰包墊上的。正好這時,《張頷傳》寫完等著出版,便移師北上,寫這位邊關的名將。 按郭虎的要求,寫上十幾萬字就行了。我不。不是說我多么負責任,是我覺得,我是學歷史的,寫傳記上享有盛名,早年又寫過小說,要寫,就要寫出個名堂。將來出版了,跟我的《李健吾傳》《徐志摩傳》《張頷傳》,合稱韓氏四傳。至少也得寫三十幾萬字。 這期間,病過一次,輾轉病榻,半年之久。病好了,接著寫。2016年春節前寫完,書名《邊將》,恰是36萬字。一時高興,便挑好的,在博客上掛了兩三章。有麻氏后代指出,書中所寫,侮辱了他們的先人。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不對。當即道歉,同時聲明,這個故事結構是我想下的,我將用這個結構,寫一部純虛構的長篇小說。正好這書稿,一度想改名為《麻貴將軍傳》,且做了幾個速印本,便將一冊寄給郭虎先生。表示我已完成縣上交給的任務,至于如何處置,是縣上的事,與我無關。 此事撇清,接下便是改寫。 在京郊寫《邊將》賃居的房子里 改成小說,容易多了。先是素材,就大為豐富,加入明代名將馬芳、劉燾、李成梁三人的戰績。主要人物的名字,全都另起了。弟兄三人,分另叫杜如松、杜如柏、杜如楨。這是取了李成梁三個兒子的名字,人家是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楨。就是這個杜姓,也是從李字上來的,一是有李字的一半,二是杜與李都是尋常樹木,才能如松柏,如楨楠。三兄弟中,主要寫老三如楨,怕有人與麻貴掛起來,便將如楨的歲數提前了五年。老三提前了,老大老二也都隨著提前。只有右衛這個地名沒有變,算是我對郭虎先生,也是對右衛的一個感念。誰再厲害,也不能說不準古代的征戰之地,是在右衛吧。 改了兩年多,總算是完成了一部純虛構的長篇小說。前前后后,共用了9年的時間。 過去,每寫完一部書稿,常會暗自欣喜,嘿,又是一部杰作。如今老了,不敢說這樣的話了,敢說的只有一句,這是韓某人,此生耗費心血最多的一部作品,且是長篇歷史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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