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海道觀賞和拍攝日本丹頂鶴,是我們這次旅游行攝的重點之一。資料顯示,全世界分布有15種鶴,其中就有11種已瀕臨絕種。在日本主要可觀察到白頭鶴、白枕鶴和丹頂鶴三種,但整年都在一地養育繁衍生息的只有丹頂鶴,且主要在北海道東部地區,并被當地原住民阿伊努人奉為"沼澤之神"。 另據日本方面的資料顯示,早在江戶時代前,北海道就能觀察到丹頂鶴,明治時代后數量銳減,直到大正時代才再次被確認又看到了丹頂鶴。1942年被指定為"特別天然紀念物",并受到全面的保護。 北海道的丹頂鶴主要集中在東部地區總面積高達183 平方公里的釧路濕地(Kushiro Shitsugen),釧路濕地是日本最大的濕地,也是日本第一個在拉姆薩爾條約上登記的濕地。1987年被指定為釧路濕原國立公園(Kushiro Shitsugen National Park)。 早些年丹頂鶴到北海道只是來越冬或中繼覓食,后來為了解決丹頂鶴冬天食物不足的問題,當地人開始給予人工喂食,至今已有40多年。又由于釧路濕地一帶不僅面積遼闊,而且具備了丹頂鶴生息需要的不會結冰的河流濕地,逐漸地有些丹頂鶴就此留居下來。 留居下來的丹頂鶴,在釧路濕地廣大的范圍內繁養生息。而到了漫長的冬季,它們更是只在棲息地、休憩區和喂食場幾個地方飛來飛去,這個范圍就是如今的鶴居村(Tsuui Sonminn)。 據統計,鶴居村范圍內總共大約有200只丹頂鶴生活在那里。也有一種說法是,整個釧路濕地丹頂鶴數量已增至1000只左右。 春天丹頂鶴成群集隊地飛向釧路濕地深處交配產卵;夏天丹頂鶴在濕地之中哺育幼子;秋天丹頂鶴帶著小鶴來甜玉米地覓食;冬天丹頂鶴就更不愿離去,每天冒著嚴寒往返于棲息地和喂食場之間。這個時候,各地丹頂鶴愛好者和攝影家們都會集中到鶴居村,觀賞和拍攝丹頂鶴動人的舞姿。如今的釧路濕地、鶴居村,已成為廣大攝影發燒友趨之若鶩的攝影圣地。 觀賞和拍攝丹頂鶴,一般都在鶴居村范圍內。其中包括音羽橋(Crane Otowa-basi)、鶴見臺(Tsurumi-dai)、伊藤鶴保護區(Ito Sanctuary)和阿寒國際丹頂鶴中心/丹頂鶴觀察中心(丹頂の里)。當然還有鶴居道產子牧場等等。其中鶴見臺和丹頂の里是主要的喂食場地,一天只一次,每次是下午兩點鐘開始。 下圖為釧路濕地周邊地圖,圖中紅色圓點處就是我們拍攝丹頂鶴的主要地點。 我們整整一天的丹頂鶴拍攝,是從音羽橋開始的。雖然阿寒國立公園和釧路濕原國立公園不在一起,但是我們住宿的弟子屈町距離鶴居村和音羽橋都只有50公里左右。我們3點半起床,4點半出發,大約一小時就到音羽橋,為的就是拍攝“丹頂鶴起床之舞”和“雪溪日出美景”。 音羽橋在243國道和雪里川的交叉點上,在橋東北面的雪里河兩岸,有一大片茂密的樹林,樹林南面有幾片河灘,樹林能擋風,河水也不結冰,河灘幾乎就成了天然暖床,丹頂鶴就在那里棲息過夜。而音羽橋又是個高點,所以成了拍攝“晨霧雪溪棲鶴”的絕佳之地。為了能拍到“早霞紅云、晨霧、雪溪、樹掛、丹頂鶴起床之舞”這樣的片子,攝影人不惜從各地來到音羽橋。 我們是5點半到達音羽橋的,不到50米長的橋上,已經如下圖般“排排坐,吃果果”了。那可是零下十來度的氣溫啊,攝影人真的都很執著。我好不容易求得了一個腳架位置,剛定下神來環顧四周,耳邊就已經傳來各種對話的語音,日語、英語、中國普通話,哈,還有上海話,聽起來人還不少。 東邊開始放亮,晨霧漸漸散開,沉睡的丹頂鶴也逐漸醒來,看上去有好幾十只。寶貝們在縹緲的薄霧中洗臉、梳頭、伸懶腰、理羽毛,并用特有的舞姿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朝霞染紅了天上的云彩,雪里川也被映得通紅。河灘邊開始熱鬧起來,起床的丹頂鶴們開始翩翩起舞,還“咯啊-咯啊”地相互道起早安。 我只有100-400mm的鏡頭,所以只能拍一些全景。其實早晨的音羽橋,朝東北方向拍鶴,正好是逆光,因而能有400mm以上,甚至800mm的鏡頭,拉近了拍,是最好的了。 起床后的丹頂鶴,有的拍打著翅膀,有的跳躍在河灘上。每當有鶴兒躍起,我耳邊就能聽到一陣“咔嚓-咔嚓”的照相機快門聲。就這樣在雪地里拍攝了兩個多小時,直到丹頂鶴一對對飛離雪里川,去到濕地深處吃早餐,拍攝才結束。 期間還發生了一個極有意思的插曲。在距離我們所站的音羽橋相對近一點的河灘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狐貍,這令附近的幾只丹頂鶴警覺起來。 原來這只小狐貍看中了河灘上的一個飯盒,但當它貿然進入丹頂鶴領地時,遭到了一只成年丹頂鶴的攔截。哈,兩位神靈就此在我們眾多照相機鏡頭面前,上演了一幕精彩大劇,也讓我們這些攝影人大呼過癮。 丹頂鶴在日本人心目中地位很高,日本不少民間傳說和文學作品都賦予丹頂鶴以美好吉祥的形象,日本民間以折千紙鶴送給親人表達祝福就是其具體體現。 但由于社會發展中對環境的破壞,丹頂鶴在上世紀初已在日本基本絕跡。據介紹,上世紀20年代,北海道再次發現丹頂鶴后,民間就有不少善心愛鳥人士對其進行保護,比較出名的有渡邊婆婆、伊藤良孝、山崎父子等。在人們自覺保護下,如今的日本丹頂鶴,在北海道數量逐漸增多,并從習性遷徙的候鳥,變成了如今定居下來的留鳥。 當地流傳著渡邊老婆婆與丹頂鶴的故事:在半個多世紀前,北海道不過有三十多只丹頂鶴,這種候鳥從西伯利亞飛來過冬,因為缺少食物,闖進了渡邊老婆婆家的農田。有些丹頂鶴會一直逗留到春天才飛回俄羅斯,這讓本應在春天開始播種的老婆婆相當厭煩。于是渡邊老婆婆只得不停地轟趕那些過冬的鶴兒們,還到當地的農林處投訴,但一直得不到解決。 由于丹頂鶴是珍稀鳥類,當地政府為了保護它們,一次次上門,苦口婆心地給老婆婆講道理。與此同時,渡邊老婆婆也開始同這些丹頂鶴建立了友誼,甚至主動捐獻了自己這片原本收成不錯的農田,專門留給來越冬的丹頂鶴們。隨著鶴群數量的增加,現在已經成了北海道的“留鳥”,而渡邊老婆婆也一心一意地做起了丹頂鶴的看護工作,成就了一段佳話。 下圖這張片子是在伊藤鶴保護區(Ito Sanctuary)拍攝的。在我們攝影區前面是個廣大的牧場,所以那地方也叫伊藤牧場。攝影區對面有個小坡,坡后面正好有一片樹林,早晨逆光下,樹林成為天然的深色背景,雪白的丹頂鶴在那里翩翩起舞,是攝影的好時候。當然,最好是400mm以上的長鏡頭。 伊藤鶴保護區得名于日本已故著名民間愛鳥人士伊藤良孝,當年他經營著一個自家的奶牛牧場,所以如今還有人沿用"伊藤牧場"的原名。2000年伊藤先生去世時,將自家13公頃的牧場無償捐贈給了日本野鳥協會,鶴居村也因此成為世界上唯一的丹頂鶴高海拔冬季棲息地。 我們在釧路濕地的鶴居村幾乎拍攝了一整天。除了前面已經推出的我自認為還有點意思的片子外,下面我把當時所拍攝到的一些丹頂鶴運動片子,整理出一套,按順序試圖展示丹頂鶴從起動、助跑、起飛、飛翔、下降、降落、落地、整理羽毛、最后還要開心地昂首鶴鳴歌唱的全過程。 助跑。 起飛。 歌唱。 我喜歡丹頂鶴的“踱方步”,那姿態太優雅、太迷人;我也喜歡鶴之舞,千姿百態,美不勝收。 “鶴舞”迷人,也是丹頂鶴表達愛情的一種方式。鶴的戀愛是由二重唱和歡樂的舞蹈開始的,雙方時而跳躍,時而展翅,時而昂首,時而翹尾,時而獨舞,時而對弈,聲情并茂,氣象萬千。 丹頂鶴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這也是一直以來為人所稱道的地方,一旦結為夫妻,永不離棄。如果一只死亡,另一只絕不會再去配對,直到生命終結。所以,丹頂鶴也被稱之為“愛情鳥”。而在中國文化和歷史上,丹頂鶴也被賦予了忠貞清廉、品德高尚的文化內涵,是公認的一等一的文禽。另外由于丹頂鶴壽命長達50~60年,因而在古代中國畫中,常常能看到人們把丹頂鶴與松樹繪在一起,以作為長壽和成仙的象征。現代日本文化,也把丹頂鶴作為美麗和長壽的象征。 在游覽日本北海道道東阿寒國立公園(Akan National Park)的最后一天清晨,我們起早登上了海拔490多米的美幌垰(Bihari Pass)。垰是山口、埡口的意思,那是一個能夠360度觀賞周圍景色的高地,可以同時看到屈斜路湖和阿寒岳(見本集末尾地圖)。 天氣太好了,我知道,那是一個不可錯失的時刻,那是一套必須帶回家的美景。我支好三腳架,調好照相機數據,冒著攝氏零下10幾度的寒冷,站在那里,等待屈斜路湖日出。 太陽剛從對面山尖躍出時,是橘紅色的,絕美啊!屈斜路湖中心那個名為中島的復式火山小島,是日本最大的湖中島。下圖拍攝時間:2017:02:16 05:21:55,相機廠商:Canon,設備型號:Canon EOS-1D X Mark II,相機鏡頭:EF24-70mm f/2.8L USM,快門速度:1/6s,光圈值:F20,焦距:24.0 mm,感光度:ISO100,曝光補償:0,閃光燈:關,白平衡:自動,拍攝模式:手動曝光,測光模式:局部測光。 在太陽快速升起時,我四周環境的色彩,也在不斷地隨之發生著變化。那種紅,能在冰冷的雪坡上反射出熱量,同時又是性感的,有著難以名狀的誘惑力。 慢慢地,四周披上了浪漫的粉紅色,連空氣仿佛都浪漫了起來。站在如此美妙的迷人的粉色仙境之中,人的感受也會不知不覺飄飄欲仙起來。 當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拍攝日出大景時,夫人敏銳地發現了身邊的小品:粉紅色小樹掛,天藍色柵欄投影,畫面色彩對比鮮艷,構圖小巧玲瓏,也是美得一塌糊涂。 雪坡上的荊棘,掛滿霧凇后,在清晨的逆光下,更顯晶瑩剔透,實在精美之至。 粉紅的雪坡,粉藍的投影,中間一條紫色的"S"彎道路,將我的視線一直引向叢林深處。畫面宛若仙境,色彩對比度強烈,真是美艷無比了。 當太陽升起來時,隨著氣溫的上升,屈斜路湖湖面的云霧也開始翻涌起來。雖然當時還到不了云海的那種磅礴的大氣勢,但隨著光影的變換,屈斜路湖的美,有一種特殊的細膩和溫柔,令人浮想聯翩。 據說美幌垰是電影《非誠勿擾》的一個拍攝外景地,當我站在埡口凝神屏氣欣賞這一仙境時,真的只想等待大神的降臨,其余一切統統“非誠勿擾”。 天鵝和湖,藍白色的交響曲。 屈斜路湖是日本最大的火山口湖,因四周火山中流出的溫泉,使得這里冬季也不會完全結冰封凍,吸引著許多黃鼻大天鵝來此避寒,這也成了當地一處著名的觀光點。 曾經去新疆,當地人告訴我們,新疆的羊是吃蟲草長大的。而這次到北海道,看到的是,大天鵝是在那里泡著溫泉過冬的,真的是也很幸福。 我們觀賞拍攝大天鵝,主要在古丹溫泉和砂湯溫泉一帶。 其中,古丹溫泉一帶的日落很美。 日落時分的古丹溫泉。 粉紅封面女郎。 呆萌的大天鵝,正排著隊去覓食。 傍晚時分,古丹溫泉大天鵝聚集的湖岸邊,有人來喂食。 天鵝起舞 亦影亦幻 有喜有憂 歡快嬉戲 出水芙蓉 儀態萬方 北海道的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但有一群非比尋常的人在這里生活了無數個寒冬,他們就是北海道的原住民——阿伊努人。 據說阿伊努人的祖先和棕熊一樣,來自俄羅斯大陸,這些游牧民族能與自然界和諧共處。 在阿寒湖的南面,有一大片能夠提供旅游者住宿的溫泉酒店,也有商店和餐館。在那里有個阿伊努民俗村,其中保留了很少一點點原住民的老房子。看上去像童話一般的原木尖頂小屋,如今的功能只是提供參觀和拍照,晚上開燈的感覺也不錯。 民俗村里有來回兩條街道,兩旁都是購買旅游紀念品的商店,和美術館、餐館等。因為人不多,所以逛街、購物、攝影都很舒適,可以慢慢品味。 此番冬游日本北海道,給我留下最深印象是:美麗、清爽、舒適,天人合一,人與動物、大自然,和諧共處,是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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