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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 云頂耕人 自隋唐以后，揚州不僅是文人墨客稱道的地方,還是吸引大量東亞遣使，前來學習和訪問的地方。按現在的話說，它代表著當時世界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許多從東瀛而來的求學者，仿佛把到過揚州視為一種文化標志。日本天臺宗創始人圓仁法師，就曾多次到揚州學習訪問。一千多年過去了，如今揚州的文化地位，雖不及隋唐時期那樣風光，卻依然以其厚實的歷史文化積淀，成為人們觀光旅游的熱門城市。朋友之間交談，只要聊起揚州，無論是否屬于文化人，總能脫口而出，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中的佳句'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可見陽春三月，當是揚州最美麗的季節。我祖籍江蘇，老家與揚州僅一小時車程，每次清明回鄉祭祖，總是愿意到揚州城去走一走，看一看那繁花似錦的水鄉，嘗一嘗記憶中的茶樓點心。 水能讓一座城盡顯靈氣并富有詩意，瘦西湖應是揚州這座詩城的詩眼所在。第一次聽到瘦西湖時，感覺這名字起得真是有點兒俗。難怪朱自清對此名也表露過不盡茍同之意，朱先生是揚州人，算得上是近代散文的大家了，對文辭的美雅十分講究，在評論自己家鄉這一湖泊的取名字時，他曾說道：'‘瘦西湖’，這個名字真是太‘瘦’了，假西湖之名以行，‘雅的這樣俗’，老實說，我是不喜歡的。'瘦西湖名字雖俗了點，可是朱先生對其景致甚是贊美。我以為，全國西湖不計其數，瘦西湖名'瘦'實不'瘦'，其人文景觀絕不會弱于其它西湖。 每次來揚州，無論是單人獨行，還是與家人同行，總是必游瘦西湖。我喜歡從南門進入景區，沿著湖邊長長的道路，漫步進入湖的中央。路邊盡是開滿了鮮艷桃花、櫻花和瓊花的花海，林下低矮的花草芬芳馥郁，多姿多彩，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爛奪目。每回走在這條路上，都會有一種“春風十里揚州路，姹紫嫣紅似錦繡”的感覺。 瘦西湖著名的景點有小金山、法海寺和五亭橋。小金山位于水的中央，靠著小金山延伸的長堤，走到盡頭便是釣魚臺。站在釣魚臺前，遠眺五亭橋和法海寺的白塔，水靜如鏡，五亭倒影，高聳的白塔與低處的五亭橋，一高一低，形成呼應，此景最為漂亮，愛好拍照的攝影師們，最喜歡選擇在這兒取景拍照。五亭橋，顧名思義由五個亭子組成，四方形的墩體上，各有一個亭子，中央又有一亭更為大些，整體猶如一座置于湖中的城門。五亭橋把湖的南岸與北岸相互連接，一來方便游人通行，二來游船依舊從橋下穿過。五亭橋造型別致，美觀實用，著實為瘦西湖景區增光添色不少，算得上是揚州的標志性建筑了。 在距橋南岸不遠處就是法海寺，寺內林木高大，幽深肅靜，寺中以白塔最為著名。白塔建于清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由兩淮鹽商江春出資，效仿京城北海的白塔趕工建造，據傳是作為乾隆皇帝下江南的獻禮工程。游客到此如是走累了，可在橋邊的鳧莊小憇，或是租上一條電動小船，任游客自己在湖中自由駕行，商家收取少量押金，按時計費。如果是人多，也可以買票乘坐帶頂棚的大船，在湖中游覽。大船的路線是固定的，向東行至湖心，得以獨特視角觀賞釣魚臺，如遇春宵夜色，皓月掛亭，波光瀲滟，其景色令人留連忘返。如向西行至熙春樓，可置身于杜牧'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實景中，仿佛給人以玉人歸來正吹蕭的遐想。最后，游客可以在北門下船上岸，繼續前往大明寺的平山堂參觀。
平山堂位于蜀岡的大明寺內，大明寺大雄寶殿西鍘便是平山堂。閑游中正巧遇上大明寺一位法師，為前來參觀的貴賓介紹平山堂的由來，我尾隨其后聆聽。師傅說，宋朝慶歷年間，歐陽修在揚州任知府，極為欣賞這里的清幽古樸，于是在此筑堂。揚州屬蘇北平原，本沒有山，可是佇立堂前，遠眺可見江南諸山，似與堂平，平山堂因而得名。在'平山堂'匾下，另掛有一匾，上面題有'放開眼界'四個大字。師傅說，天氣晴朗，遠望江南，可以看到鎮江的輪廓。我隨師傅所指方向，放眼南望，確有'青山隱隱水迢迢'的景象。
到了揚州如果只觀景，不入茶社喝茶，只能算是玩了半個揚州城。城中茶社屬'揚州三春'最為有名，'冶春''富春''共和春'這三家茶社不僅是揚州本地人'皮包水'常去的地方，受網絡推介的影響，近來也成了外地游客到揚州必去的打卡點。
早上睡到八點多鐘，起床后慵懶地來到茶社，找一處挨著護城河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上一籠點心，要上一杯綠茶。端上來的小籠正冒著熱氣，里面有鮮肉蒸餃、松籽燒麥、千層油糕、蟹黃湯包、五丁包等等，茶葉被開水沖的上下翻滾，再要上一盤燙干絲，一盤鎮江肴肉，輕嚼慢咽，細細品味，感受一下揚州慢生活的特別雅趣。
早間上茶社，當夜色燈照的時刻，自然是上酒樓去品嘗最地道的淮揚菜了。瘦西湖南門的獅子樓，算得上是著名的老字號，店家的獅子頭，分紅燒和清燉兩種，各有其味；鹽水鵝，肥而不膩，香氣四溢；極品黃豚，肉質細嫩，鮮美可口；文思豆羹，微酸細滑，刀功了得；大煮干絲，絲勻味美，清香爽口。菜上齊了，再來一盤揚州炒飯，一邊觀賞著湖光水色，一邊品嘗著美味佳肴。真可謂是，窗前舉杯茶作酒，花香菜香也醉人。當菜足飯飽之際，沿著護城河道，漫步倘佯，既可適度消納，還可身臨其境的感受一下，唐朝詩人徐凝筆下'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古風廣陵的景致。
在揚州無論是愛熱鬧的，還是愛幽靜的，均能找到皆宜的去處。如果喜好喧嘩的街巷與酒肆，可以到東關街去逛逛，街道兩旁店家林立，人頭攢動，叫賣聲不絕于耳。有穿著傳統漢服的女子在排隊購買臺灣的芊味雞排；有穿著格瓦拉 T恤的小老板，在店前叫賣'揚州三寶'。在這里，傳統的、現代的，本地的、泊來的，吃的、穿的、玩的，令人眼花繚亂，目不睱接。
如果是喜好幽靜的，也可以到禪智寺和竹西路，去尋找歷代詩人們舒懷的古跡。在這里，介紹一處當下網紅的去處，一個極具水鄉詩意的書店一一'鐘書閣'，它位于文昌中路的珍園內，曾入選為世界最美圖書館的第三名。步入書閣大門，店家獨具匠心地用藏書構建出一座時光隧道，給人以電影般深邃浪漫的氛圍。進入閱覽廳，仿佛置身于巨大的太空幻象空間，既時尚雅致，又清新舒適。作為一個時常假裝在讀書的人，真希望能在這里靜靜地假裝一天。
有人說，揚州四季皆有花，煙花三月最艷麗。前半句我將信將疑，而后半句我深信不疑。然而，煙花中的揚州只是顯露出其外在美的一面，倘若靜下心來，深入城中了解揚州的書院、學派、戲曲以及雕版印刷等等，便更能感受到揚州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所蘊藏的內在美。 2019年4月15晚寫于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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