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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古代社會分“士農工商”四大階層，而每個階層又分了不同的等級，以《紅樓夢》為例，同樣是丫鬟，賈府的丫鬟就分了三六九等，有鴛鴦、襲人這樣的一等大丫鬟，也有紫鵑這樣的二等丫鬟，小紅這樣的三等粗使丫鬟，還有墜兒這樣的小丫鬟…… 這些鮮明區別和等級都是如何劃分的，又主要體現在哪里呢？綜合起來，有四個方面。 一、月錢有多有少 舉例說明，賈母的大丫頭和王夫人的大丫頭是拿一兩銀子的月錢的。一兩銀子在當時不少了，因為姨娘的月錢不過二兩而已。 王夫人的大丫頭金釧被逐后，始終沒有補上來。因為這樣一個位置有了空缺，所以引得一眾下人眼紅，送禮送到了鳳姐眼前。 鳳姐不解其意，還是平兒冷笑道來，原來是為了那一兩銀子月錢，仆婦們爭先奉承管家的鳳姐，希望自己的女兒補這個空缺。 鳳姐豈是好相與的，她只管收夠了東西，有一日閑談，對王夫人提出來，“太太喜歡哪個補上”。王夫人對此卻并不在意，反而還在為金釧之死傷感。于是提出不添人，把金釧的那一兩銀子一并給了玉釧，讓玉釧吃個“雙份子”。 如此一來，鳳姐笑著給玉釧道喜。雖然玉釧內心對死去的姐姐一定是牽掛和悲傷的，但是太太親自讓她拿雙份月錢，這的確是對她的看重，也是玉釧地位提升的表現。甚至有人推斷，二兩銀子的待遇已經等同姨娘，王夫人這是把金釧納入了寶玉姨娘的候選范圍。縱觀玉釧平時的低調沉默，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其余拿一兩銀子的大丫頭，代表人物是鴛鴦，琥珀，襲人，彩云等。這些人都是主子跟前最得力的丫頭，且都是長輩的丫頭。二等丫頭大概是拿一吊錢月錢，比如紫鵑給黛玉之前，就是二等丫頭。三等的小丫頭拿五百錢。 寶玉和姑娘們房里是沒有一兩銀子的丫頭的，小姐少爺們的大丫鬟是拿一吊錢的。比賈母、王夫人低一等，小丫頭是五百錢。 趙姨娘的丫鬟一共才兩個，本來一個丫頭一吊錢，后來被裁掉一半，一人只得五百錢。趙姨娘抱怨給王夫人聽，王夫人問鳳姐。鳳姐事后大罵趙姨娘，聲稱以后要干幾件刻薄事。 可見，姨娘這種半主半仆的存在是多么痛苦。而給姨娘做丫頭的小吉祥，小鵲，因為主子不是正經主子，就更沒地位了。 二、工作有粗有細 小丫頭大多干的是粗活，如打水、燒茶、喂鳥、澆花等。大丫頭干的是細活，貼身服侍主子的日常起居，還要做一些針線。比如晴雯、襲人都要寶玉的針線活。 做粗活的小丫頭不能近身服侍主子，以至于主子有時都不認識那些小丫頭。如小紅，第一次給寶玉倒了杯茶，寶玉竟然不認識她。而春燕娘想討好主子，跑到寶玉房里要給寶玉吹湯，說怕芳官“不老成”，被晴雯罵了出去，“你等她砸了碗還輪不到你呢”，成了個笑話。 這種森嚴的等級制度決定了大丫頭的驕縱及其合理化。小紅有野心，也想在寶玉面前“現弄現弄”，可是只給寶玉倒了杯茶，說了兩句話，就被碧痕等大丫頭罵了一頓，從此灰心。 但是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四兒本來是算不上等的小丫鬟，只因寶玉與襲人麝月鬧別扭，偶然被寶玉使喚了一回，從此她抓住機會，就挑上來做細活了，也躋身于寶玉大丫頭的行列。 此外，還有芳官，因為會唱戲，跟寶玉玩的好，凡事有寶玉給她撐腰，所以她在怡紅院如魚得水，過了一段恣肆放縱的日子。 三、身份有高有低 賈府規矩，服侍過長輩的下人比年輕的主子還有“體面”。拿丫鬟來說，鴛鴦是賈母的首席大丫頭，代表著賈母。因此，連鳳姐，賈璉見了她，還要尊稱一句“姐姐”。 鳳姐生日那天，鴛鴦帶著眾丫頭給她敬酒，鳳姐已經不勝酒力，但是也不敢不喝。螃蟹宴上，鳳姐與鴛鴦玩笑，鴛鴦拿腥手抹了鳳姐一臉。賈璉找鴛鴦借貸，也是口口聲聲叫“姐姐”，請鴛鴦上座。 賈府等級最高，最有體面的丫頭非鴛鴦莫屬，琥珀等次之。服侍王夫人的丫鬟金釧、玉釧，彩霞，彩云再次之。襲人，晴雯也是服侍過賈母的丫鬟，雖然給了寶玉使，但是編制還在賈母那里，月錢也還是按照在賈母身邊的規格發。 從這個角度上說，襲人說晴雯“滅不過我的次序去”，是對的。因為晴雯的月錢是一吊，而襲人是一兩銀子。襲人是一等丫頭，晴雯應該是二等的。二者之間的“次序”，在這里其實就是等級。 賈赦把自己的丫頭秋桐賞了賈璉做妾，秋桐就像受了誥封一般狂妄，不但凌辱尤二姐，連鳳姐和平兒也不放在眼里。誠然是她愚蠢自大，但是邢夫人替她撐腰，也充分說明，父母給的丫頭確實有幾分體面。 寶玉的丫鬟襲人、晴雯，因為是賈母的人，寶玉也要“姐姐”不離口，偶有疏忽就會被林之孝家的申飭一番：“老太太、太太屋里的貓狗都輕易傷它不得。如今二爺趕著幾位大姑娘叫起名字來了……”晴雯等立即替他申辯，這才過去。 四、生活有好有壞 這些地位較高的大丫頭，在賈府享受著“副小姐”的待遇。且不說鴛鴦可以坐在賈母身旁打牌，賈母高興的時候，叫鴛鴦琥珀還有尤氏的丫頭銀蝶跟尤氏一起上桌子吃飯。 迎春的首席大丫頭司棋因為一碗燉雞蛋砸了小廚房，晴雯動輒對偷竊的墜兒又打又罵，甚至攆出去。這一點，麝月曾經不無得意地對春燕娘說過，小丫頭有了不是，大些的丫鬟打得罵得，老子娘反而無權打罵分了房的女兒。 可見，襲人對家人說的“幸而賣到這樣的人家，又不朝打暮罵的，吃的穿的跟主子一樣”，指的是自己這種地位比較高的大丫頭。那些小丫頭，做錯了事，即使主子不會直接處罰，大丫頭還是會責罰的，晴雯就不止一次的罵小丫頭。 王夫人屋里失竊查不出來，鳳姐就想采取酷刑——讓丫頭們跪在瓷片子上，太陽曬著，不給飯吃，一日不招跪一日。想想，讓人不寒而栗。 因為等級不同，得的賞賜也不同。寶玉生病，病好之后，賈母“按著等”賞丫鬟們，綺，晴雯因為“老子娘的臉面”，都算上等，小丫頭佳蕙和小紅卻算不上去，佳蕙替小紅不平：“我們年紀小，不得，我也不怨；像你，怎么也不算在里頭？” 除了賞錢，丫鬟們平時還可以得到一些實物賞賜。比如秋紋給王夫人送去寶玉折的花，王夫人一高興賞了她件衣服。而這比得賞錢更體面，所以秋紋喜不自勝。被晴雯瞧不起，揭出“好的給了襲人，剩下的給你了”的真相，也傳達出晴雯高傲不妥協的心性。 注：本文為回答網友提問。 作者：杜若，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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